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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句话好熟!
我说:“柳毓走了。”
第二天,大大的红漆宫门前,我遇到了柳毓,呃也许是南宫毓,也许是金毓。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惨淡相。
我喊住他,问他在陆曼凌府上睡得怎么样。
他一脸火气地瞪过来,仿佛昨晚把他一路拖走的是我!——
“我恨她!”
话一说完,这个传说中十三岁就有了三十岁架子的天才少年,在我身边带起了一股幽怨的轻风,有气无力地走了。
很久以前,我爹被我娘用擀面棍揍了一顿,一连三天,躺在床上直哼哼。
哼来哼去都是——
“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这个女人啊!——”
我觉得,柳毓现在一定也正在肚子里这样哼呢!
我一进行人司,就见到了桌上堆得整整齐齐高达一尺的奏折,不禁吃了一惊。
“什么情况?大家最近墨太多,爱好写奏折了?”
老司正一边喝着南瓜粥一边道:“都是都察院的,过会儿你送内阁去。”
我说:“都察院的都打起精神干活儿了?”
说着我翻开其中一道折子,打头就是——
臣御史XX泣血斥左都御史薛靖!——后头千言万语密密麻麻。
我一慌神,又打开另一道——
臣御史XXX劾佞臣薛靖!——后头也是滚滚黄河水不尽千行字。
第三道——
薛靖!
薛靖!薛靖!薛靖!
我直接抽了最低下的一本折子,打开来,怒了:“薛呆子怎么他们了?”
老司正咬了口包子含含糊糊道:“你知道曹操为什么要杀杨修么?”
我想了想——“他知道得太多了。”
老司正点头:“你看我们两个都不信杨,干嘛要去做杨修呢?”
我:“”
我刚要辩解,结果老司正道:“快把折子递过去吧,否则内阁半天没反应,那帮乌鸦又得闹。”
要不怎么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呢,官大半品还要人命!
我前脚刚进衙门,就吼了两声,立马又得走了。
我进了内阁,发现我爹正在跟王充说话,便抱着折子闪到一边,站在大学士谭述的一旁打瞌睡。
没多久,就听到我爹扯着嗓子骂张简,心头一乐,立刻凑上去听,结果他们又不说了。
我爹看着我手上的折子,惊讶道:“哪个衙门的折子,这么多?”
我说都察院。
我爹和王充竟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王充道:“薛总宪一下子要罚这么多下属的俸,也难怪他们要如此。”
我爹“哼”了一声:“三天上班两天摸鱼,正事儿一件不干,薛靖要不罚他们的俸,怎么对得起他现在这个位子?”
“可他现在这样,都察院更是鸡飞狗跳,自古以来都察院的长官被下属弹劾,这可是第一桩,万一就这样被扯下马,脸都没处搁!
阁老,这事儿还要托内阁好好周旋,千万不能捅到皇上哪儿去,否则天威盛怒,麻烦可就大了!”
我爹连连点头,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出了门。
一个转身,对着我道:“把折子送长清殿去。”
“长清殿?”我说:“阁老,皇上这么日理万机的,要看到这么多的口水仗,火了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爹道:“是皇上自己要看的。”
于是我这个大雍第一苦力,又抱着一沓弹折,奔向了长清殿。
不过路上,我被两个人拦住了。
一个是兵部武选司的吕林,一个是户部浙江清吏司主事苏白,这两个是山东老乡,又是同一年的进士,关系跟铁似的。
“你们两个——又结伴出来摸鱼了?”
吕林拉住我,一脸焦急:“正寻你,司正说你跑内阁来了,这不过来找人了么?”
“你找我?”我指了指自己,一肚子纳闷。
难不成我跟允琦的关系都被大家伙知道了?千方百计来找我开后门?
“柳行人,您可得跟我们说句实话,你表弟跟我们文侍郎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怎么怎么回事儿?”我说:“他们两个不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偶尔斗斗小嘴,官道上见着也不打招呼的事儿嘛”
“可你知道么?”苏白拉着我神神秘秘地说:“兵部的看门兔,今儿在我们这里了。”
吕林突然一脸较真——“那叫文丫丫!”
我说:“就一兔子,你们还真上心!”
“那可不!——”吕林道:“兔子是咱们姜侍郎的,现在在户部,这说明什么?”
我急了:“谁说兔子是姜瑞年的了?”
“嗯?——”两个人突然都盯住我。
我转念一想,不对!要是说了是文明芝的,在这群八卦闲人听起来,还不是一样嘛!
我磨蹭了半天,刚想开口,结果苏白一个句话堵了上来——
“柳行人,替人开脱也不是这样——”说着还神叨叨道:“是定情信物吧?”
你怎么知道了?!
我说:“嗨!你们还真是闲得没事乱想,定情信物定谁的情呀?”
吕林道:“柳行人,做人不能这样,想当初我们也有些喝小茶吹大牛的交情,怎么这点小忙都不帮了?”
“怎么又成帮忙了?”我说:“一个大兔子今天在兵部明天在户部,一样看门的活,有啥稀奇的?总不能比它爱吃红烧肉还稀奇吧!”
“错!”苏白道:“你想呀——姜瑞年跟我们文侍郎一向是水火不容见面就吵,现在居然能把兔子送来送去,不是说明户部和兵部的关系有转机了嘛!”
吕林接着道:“现在文侍郎手头有件事,那可跟兵部关系太大了!”
“什么事?”
“宫里不是要重修两栋宫殿么?现在修了一半又说不修了,张简这王八蛋把人撤了个一干二净,就等着别人替他擦屁股。
于是皇上就找文侍郎把已经买到手和用了的材料都转手给他,让他想办法卖了,到时候跟兵部分成,他二我们八。”
我琢磨了半天,道:“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要答应了,那就是真的二了。”
“他就是答应了!”苏白说:“原先我们都以为他想拿这件事要挟兵部,结果他还真去办了!”
诶这文三儿还真是个情种啊!
宫里头的木料,质量是好的,个头是大的,可你往哪儿卖?
放眼全天下,也就皇亲贵戚用用。可谁一天到头造房子呢?再说了,就算有人要用,谁有钱用这么好的木料啊!
我估摸着,明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未必能把银子给弄出来。
真是,情令智昏,亏本的生意都做——
吕林突然拉住我,一脸诚挚:“柳行人,您可一定要给句话让我安心,武举马上就要开考,我得跟上头讨银子主持考试呀!
兵部的四个司都等着银子用!可户部说有了工部的木料,这些月就不拨银子了,你说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
他说:“现在整个兵部的命脉可就拽文明芝一人手里了!他们俩到底好没好上,是朋友呢?还是呃您总得给个信儿吧!”
我说:“就因为兵部的命脉拽他手里,所以你们开始卖侍郎了?”
“哪能呀!”吕林道:“大家都是兵部的人,自然要殚精竭力抛头颅洒热血,他也不例外!”
我看了看他又看向了苏白,道:“他是利害相关了才来找我,你又有什么问题?”
苏白嘿嘿一笑:“我是来凑热闹的——”
我:“”
我叹了口气,看着吕林道:“别的我不能多说,反正银子你们兴许没有就是了。”
“为什么?”吕林惊讶了。
我什么都没说,就是拍了拍他的肩,让他节哀顺变,接着脚底抹油——跑了。
别说三儿不会戏法,不能把木头变成银子。
就是能,按现在的情形,他是死也不会给姜瑞年做财神了。
我进长清殿的时候,恰逢几个穿了五彩花袍的人走出来,里头的允琦脸色铁青。
“怎么啦?”我抱着折子凑上去:“一张脸跟被打了一拳似的。”
允琦问:“柳毓去陆曼凌府上了?”
我说是。
他道:“刚才那堆人是云都的使臣,来找我要人的。”
我说:“我这个弟弟打小就这么抢手。”
允琦看着我道:“往后柳毓的事你们家就不要插手了,让南宫家跟云都闹去。”
我点点头,我说:“我们家一定做一个称职的渔夫,等鹬蚌相争!”
允琦笑着看向我手里的东西,道:“骂折都来了?”
我点头,我说:“你还是不要看了罢,看了头又要疼了!”
允琦突然盯住我:“什么叫‘头又要疼’?”
我:“”
“你知道了?”他问。
我老老实实点头,我说:“讳疾忌医多不好?按时吃药把病治好了,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他笑道:“你当我藏给谁看呢?还不是怕你担心么?”
我咧嘴一笑:“你藏着我才慌呢。”
我说着坐下来把折子堆地上,“要不你先看一道试试,要能乐呵了就继续往下看,要不高兴了我再搬回内阁去。”
他说:“好。”
于是我挑了一道递给他,正要打开来,却听到外头有人来报——
“陛下!天机狱出事了!”
允琦合上奏折,急问:“出了什么事?”
那人的声音立刻小了几分,不过我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安王爷把把三皇子打了一顿”
第三十四章 安王爷的麻烦事儿
第三十四章 安王爷的麻烦事儿
景弘封了亲王,却不用去封地。一来他比较傻,去不去都一样不具威胁,二来也挑不出什么地方给他去,挑个富庶的把怕被他给败了,挑个穷乡僻壤又怕把他给害了。
一大票子人思来想去,居然都同意他留京,顶多住宫外去。
大雍泱泱几百年,像他这种做了亲王还能在宫里头白吃白喝到处乱逛的,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个!
原先是给他弄了个宅子让他搬出去,结果刚要搬,那宅子的后院子就莫名其妙地给烧了。
连钦天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他住在了宫里。
毕竟,这朝的皇子少,亲王也跟稀罕物一样,说是供起来当宝都不过分!
于是安王爷景弘,乐呵呵地当着他的宝贝亲王,偶尔喝喝小酒偶尔逗逗金豆,日子也逍遥自在!
所以很多人都想不通,他怎么能放着这么舒坦的日子不过跑去大牢里打自己的三弟弟?
我也想不通。
当我门赶到天机狱门口的时候杨佑泽正顶着满头包被抬出来,他看到允琦来了,立刻一阵乱吼——
“皇上!——皇上要替我做主啊!——”
他还没吼两声就立刻没了声,晕过去了。
一个狱卒跑出来说景弘一个人待在下面不肯出来。
允琦看了他一眼——“拖出来!”
没多久,里头传来了“我不出去!——不出去!——”的喊声,我看了允琦一眼,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我们去长清殿等他。”
景弘被带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湿答答的,都是眼泪,头上的发髻也松了,几缕头发垂下来再配上他面如死灰的表情,说他不是刚挨了揍都没人信!
可离谱的是,揍人的却是他!
允琦看着他,半天才气呼呼地张口:“连你也给我来事儿!”
景弘抽着气不回话,我立刻拿了宫女原先递上来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哎哟我的殿下哎!您一个堂堂亲王去牢里干嘛?”
景弘一脸委屈:“是他让我去的。”
“他?哪个他?”
“我三弟。”
这下允琦也奇怪了:“他让你去干嘛?”
景弘看了看他,道:“我不能说。反正,打死我我都不说!”
“你不说我就治你的罪!”允琦突然道:“你一个王爷,跑到大牢里打要犯!你手头有令符么?你有我的诏令么?你有三军指挥司的提审令么?”
“你什么都没有!——
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跑过去,说两句话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人给打了!到时候有人告上来,神仙都保不住你!”
景弘还是不说话。
我说:“王爷,您现在可不是以前了,整个大雍就您一个亲王还活蹦乱跳的,多少眼睛盯着啊!您这两下拳头挥得可太不值了!”
“值不值我自己知道!”景弘道:“反正我就是要让他明白,我不是傻子,也不怕他!”
呃您揍了他,那才傻呢!
就这时,有个人来了——冼清。
他猫在门外头朝里头看了两眼不知道该不该进,只能再外头团团转。
“进来吧!”允琦喊道:“他怎么样了?”
冼清走了进来,跪下道:“醒过来了。”
“伤势重么?”
“没什么大伤,就是脸给打得花了,估计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