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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侯爷道:“什么都定下,什么都改不了。”
“就像这门亲,只要我还回去,总要娶人家。”
萧华衣支起身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陆小侯爷,你没试过抗争么?”
陆曼凌仰头看着他,一脸“难道你看不出我在抗争么”的样子。
萧知县认真地盯着他,道:“抗争不是这样的。”
“你要说。”
“说什么?”
“说你现在不想娶老婆,也不想娶这个老婆。你就告诉他们,与其娶这个女人进门,不如去宫里做太监。”
陆曼凌思考许久:“这也太夸张了。”
“只是打个比方。”萧华衣说:“你只知道跑出来,招呼也不打一个,家里人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就像我六姐,她都快三十了还不肯嫁,一有人给她提亲就拿扫帚撵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脑子坏了发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跟隔壁隔壁村上的一小伙儿私定终身,可那小伙儿家里穷,她怕家里不答应。
瞒着瞒着,就这样了。”
萧华衣道:“人长一张嘴不光是用来吃饭的,你懂?”
他说着,竟不自主地去注意陆曼凌的嘴。
陆小侯爷看着他俯视着的脸,突然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仔细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手轻轻地抚上了侧脸
“就让我看一眼,好么?”
说着便要动手摘他脸上的黑帕子。
萧知县突然手一推脚一踢,就地一滚站了起来。
陆小侯爷捂着胸口倒在一边,一脸忧愤——
“好狠!——”
“说了不卖身了!”萧知县说着又威胁地蹬了两下腿,跑了。
却不想,此去竟是长别。
陆小侯爷第二天便被五花大绑,蒙着眼睛扔到荒郊野外。
带他来的人前脚刚走,陆家的人便后脚赶到。
他让人去找了原先被他踩踏青苗的人家,却没有见到那个蒙面人。
陆家将这件事定为绑票,不过因为知县萧华衣送密信拐弯抹角地描绘了一下陈夫人跟自家小主的风流小事,决定既往不咎,二话没说直接把人带走。
第五十五章 【番外】曾经在华亭(下)
萧华衣一直以为,那一次便是永别了。
虽然他一直在想,要是那天他没有红着脸逃走,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怎么会呢
顶多就是多了个兄弟罢了。
可他终究是要高飞的雄鹰,总有一天会挥着翅膀飞走。
有时,他会徘徊在暗室的门口,看着空空如也的里面,无论是桌子还是地上都一尘不染,就好像他还在那里。
带着慵懒的深情,慢悠悠地开口——
“去打两壶酒吧,我们喝一杯。”
不知道,现在的你还会不会对别人这么说。
听说,只有寂寞的人才会请别人喝酒。
不知道是第几个月圆之夜,萧华衣依旧没有睡好,他起身披了件单衣,在书房翻看着往年的本县案卷。
灯光忽明忽暗。外头扑啦啦飞过一只飞鸟,转瞬间只剩下树枝摇动的声音。
看得正累,打了个呵欠,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瞄——
“萧小七——小七!——”
一个男子闯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只小白猫。
“你怎么来了?”萧华衣看着眼前的人,不禁纳闷。
这人叫张简,是他同年,也是同一年的进士,还是同一个座师,交情非同一般。
只是他不是在山东做推官么?
张简一屁股坐到书桌上,轻抚着手里的小猫道:“我接了令,要跟你去江宁府办大事!”
“什么事?”
张简竖起一根手指头——
“嘘——”
“密令。”
他用手指沾了沾舌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杀!
“谁?”萧华衣问。
张简摇头晃脑:“你说呢?”
一定是皇上想要除掉山西那帮人了,萧华衣想。
他瞥了一眼被张简写过字的桌子,有些嫌恶道:“要擦要狠狠擦!”
张简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小奶猫递过去:“好看么?”
萧华衣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小猫瞪着一双蓝幽幽的大眼睛看了他许久,才扭扭捏捏蹦过去舔他的手指头。
“哪里来的?”
“说来可真奇了!”张简道:“我在山东的时候去一家酱菜店买酱菜,买了好多次,恰巧那次大老板来,给送的,叫元宵。”
张简得意道:“做商人的门儿精,连个推官都知道要搞好关系。”
萧华衣笑道:“这次去江宁府,你该升了吧?”
“那是!”张简道:“不过宫里头发话了,这次为了办事我们都升,但要是办砸了,就”
他拿手一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华衣脸色一暗:“要死么?”
张简摇了摇头。
“替罪——抄家!——”
江宁,听说是个聚王气的地方,民风彪悍。
可坐着船在十里秦淮上漂着,却还是感受到了江南水乡的悠扬婉转。
张简的猫正在打哆嗦,它刚被一只大老鼠吓怕了,喵的一声到处乱窜,张简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抓住。
这猫长得快,才一个月就大了一圈,可胆子还是没练出来,欺软怕硬。
张简逗着猫,说:“我听说杨婉现在跟陆家的小侯爷在一起。”
萧华衣正看着外头的景色,不禁一怔:“什么?”
“陆家小侯爷陆曼凌。”张简道:“不是听说刚在你地盘上闹过么?”
“不记得了?”
萧华衣轻轻一笑,脸上的神情早已飞出老远。
“记得。”
怎会不记得呢
“三晋郡主精呀!居然找了个这样的保镖。”张简道:“听说陆曼凌带了五百个人暗中保护着他们。”
“交情还不赖嘛”萧华衣若有所思地说。
“那是!”张简道:“老侯爷和三晋王爷拜过把子,虽然离得远,却也时常走动。”
张简说:“听说几百年前就定下儿女亲家了!”
“哦”萧华衣突然一脸不快:“这差我不办了。”
“啊?”张简手一撒,差点把猫也给摔了:“你你小子不想活啦?”
萧华衣看着他道:“这件事我劝你也别掺和。”
“为为什么?”
萧华衣合上窗,走近张简,坐下慢慢道:“陆曼凌带兵跟着杨婉,你当这件事陆家会不知道?”
“陆家摆明了要跟着一起造反的。
这件事太复杂,牵涉甚广,宫里头内阁里说不定还有人顶着。
你别忘了,陆家还有人把着帝都十个城门的兵权,他们要想跟着干一票 ,未尝会输。
我们就两个人,手里就一些官兵,要想大动干戈还得用军令调,说句实话,我看不出我们能活着回去。”
张简突然乐了,拉着他道:“陆家已经给宫里送密折表明心迹,说是永不负君。”
“那小侯爷”
“他是偷跑出来,帮着杨婉运军资的。”
外头突然一亮,紧接着响了一记闷雷。
张简的猫不安地叫着,往地上一窜,蜷着尾巴缩在桌底下。
哗啦啦的声响越来越密,萧华衣推开窗户,却发现秦淮河中满是雨点。
“下雨啦!——”张简探头一看,高兴道:“雨中秦淮,妙!”
他手往萧华衣脖子里一勾,道:“有美人在怀,有美景在前,哎呀呀人生不过如此呀!——”
萧华衣不客气地用手捅了他一下,道:“那船咸鱼装好了么?”
张简吃痛地捂着腰,点头,却又抬头看他。
“你打算干活啦?”
“嗯。”萧华衣看着外头的雨景点头。
“想通了?”
“对。”
竟然,又能见面了呢
未曾想,短短一年,你的身边竟多了个人。
也许,这就是郎才女貌
张简抱着猫站在人群中朝着不远处的陆曼凌跟杨婉努努嘴,对着身旁的萧华衣道:“他们两个怎么像来赶集的?”
萧华衣还没来得及说话,元宵便一下子窜了出去,扬着爪子招惹着笼子里的八哥。
八哥吓得魂飞魄散——
猫猫啊!——有猫猫啊!——
不远处的一对璧人正闻声而来,沿着命运的轨迹走向了那个摊子
第二日。
登上船,对着对面的张简和杨婉挥挥手,萧华衣却在河水中看到了他的倒影。
他在看他。
陆曼凌的眼神有些奇怪,问:“你的家在哪里?”
未央转过身子看着他,眼神有些飘忽:“饿了么?”
“啊?”
未央笑了一下,一起吃饭吧。
舀着汤,却发现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瞄了一眼,轻轻抱怨:“我脸上开花了?”
似曾相识的话让陆曼凌心中一惊。
未央把碗递过去,道:“在船上,也就头些天能吃新鲜的东西,快尝尝,不要浪费了。”
陆曼凌突然伸出手,将那人的脸一遮,只露出眼睛。
未央吓得向后一退,但还是笑着:“干嘛呢”
陆曼凌抱歉一笑:“觉得你像个故人。”
未央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拿起自己的碗问:“是朋友?”
“嗯。”陆曼凌道:“是朋友。”
未央不禁有些欣喜——
“好朋友?”
陆曼凌的筷子停了停,看着他的眼睛道:“嗯”
央央飞到一旁,歪着脑袋:“有没有果果?”
未央拿出一颗李子给他,小八哥立刻就把东西叼外头吃去了。
陆曼凌看着门口,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会想到买八哥?”
未央哈哈笑着,扯着他的袖子拉进,小声道:“他会顶嘴呀!”
陆曼凌抬头,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曾经的,琥珀色的眼睛。
是他!
可是,他似乎已将自己忘记了。
或者这只是个相似的人罢了。
未央发现,陆小侯爷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喝酒。
短短几天,已经醉了不下三次。
他醉的时候,爱说话,爱哭,喜欢耍脾气,也不看眼前的人是谁就往他身上扑。
“不记得了吗?真的不记得了吗?”
陆小侯爷双手捧着他的脸问,眼神涣散。
未央愣了一下,眼神微微一暗。
“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在轻声呢喃。
陆曼凌突然双手使力将他按倒在地上,轻轻地吻上了他的脖颈。
未央看见满天的星光,它们渐渐在黑色的夜空融化,成了一个梦。
轻纱脉脉,烛光绵绵。河道还是那样的宁静,月亮羞涩地钻到云中,躲了起来。
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想念。
想了,便是你在自己的心中,点上了一抹姻缘。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沉睡,八哥央央小心翼翼地跳了进来,他的脚上绑了卷纸条。
未央小心地下了床,却觉得腰一阵酸痛,他皱了皱眉头,把纸条摘下。
上头只有五个字。
五日后,码头。
身后突然有了响动,未央回头看去,却见陆曼凌已经坐起了身子。
“怎么了?”他问。
央央张开嘴刚“啊——”出声,立刻被未央蹬了一脚,他对着陆曼凌淡淡道:“没什么,央央过来讨个李子吃。”
央央受了委屈,不乐意了,立刻哇哇乱叫——
“啊!——狗男男!——欺负央央的狗男男!——”
说完,生怕未央有踹他似的,赶紧挥着翅膀逃了。
未央看着床上的人,拢了拢睡袍的衣襟,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只是喝醉了
那人却轻轻一笑:“夫人还愣着做什么?良宵苦短呐”
五日后的夜里,船靠到了码头。
一时间火光冲天,岸上的官兵也开始登船,杨婉在厮杀的人群中逃命,四处都是喊杀声,震得陆曼凌仿佛坠落了深渊。
他似乎什么都不敢想了。
未央从房中走出,手里多了一张弓箭,对着远处缓缓张弓。
陆曼凌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却还是拉住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未央突然头一侧,对着两旁的卫兵呵斥:“本官在执行公务!快把小侯爷拉开!”
卫兵立刻上前拉扯。
陆曼凌顿时懵了。
本官
他是官?
那杨婉!——
却见未央右手一放,一只箭立刻随着风声而去。
远处传来了杨婉的尖叫。
对面的船上立刻响起了招降的声音——
“三晋郡主已死!——识相的立刻投降!——”
“三晋郡主已死!——速投降!——”
已、死。
陆曼凌一下子瘫在地上。
“怎么能你怎么能”
未央蹲下来看着他:“造反,罪无可恕。本官只是执行公务罢了。”
他站起身将弓扔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陆曼凌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放弃,拉住他的手,问着。
“未央!”
“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