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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人来报,东玄门这里是乌赤的主力,其余的都在广南门为难张简。
前面拿了长矛站岗的一个小兵突然回头幽怨地看着我——
“大人!——你抓疼我了——”
我一瞧,原来自己的手已经以老鹰抓兔子的姿势摧残了他许久,不由得缩回手,正要道歉却听见后头传来的啪啪啪啪啪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霍大肚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唉唉休休息会儿别别打了”
我愣了一下,严肃道:“霍世伯,打仗不是你想休息就能休息的。”
霍仪白眼一翻,突然伸手颤抖着指向天空:“钦天监说天天”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除了乌压压一片云之外没有别的。
又仔细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觉得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正纳闷着,突然一阵大风呼啸刮来!——
远处一片尘土纷纷,翻滚着,犹如千军万马直冲战地!
突然听见城外有不少人叽里咕噜大吼着同一句话,我听不懂,估摸着是乌赤语。
霍仪朝外头冲了冲脑袋,叹道:“好大的怨气。”
“霍世伯听得懂?”
霍仪点点头:“以前跟乌赤的使臣吵过架,别的听不懂,这个最清楚!”
我好奇:“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霍仪不假思索——
“妈的。”
如果你千里行军到了帝都,以为挥挥小刀就能城门打开,就有珠宝美女奉上,结果不但遇上 了顽强的抵抗还碰上了风沙,吹得你带个铁面具都不够遮挡。
你也得跳脚骂人。
虽然风沙天对乌赤人来说近似家常便饭,但打仗的时候遇上还真是不一般的头疼。
毕竟大家不是骆驼,没有能夹死蚊子的睫毛,也不是老鼠,打个洞一钻就完事。
外加起了风沙就没发呐喊,没法瞄准目标,没法抡刀子砍人,就算砍了说不定伤得还是自己人。
黄沙越吹越猛,乌赤鸣金收兵。
结果军营中射出一支带火的箭!
这是信号!
火箭攻!
“白羽营!——”我立刻喊道:“放箭!——”
一刹那,只见火光纷纷向城外飞去,照亮了灰蒙蒙的天空
乌赤大军开始哭爹喊娘。
霍仪瞪着一双金鱼眼,不住感叹:“皇上太狠了,太太太狠了。”
我点头。
霍仪说:“鸣金收战,是他喊了收战,乌赤才鸣金走人,现在又发箭,不守规矩,太不守规矩了。”
我沉默。
霍仪嘀咕:“他真是临走都要踹人家一脚啊!——太不大气了!——”
我:“”
你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么
霍仪道:“这下乌赤大军的心要被伤透了。”
我同意。
“他这是要把敌军惹毛啊!——”
我被他说得直发抖,“要是被惹毛了怎么办?”
霍仪说:“乌赤人性子急火气大,惹毛了五十万大军就都压东玄门!”
“唉”我叹气:“那可真便宜了张简那小子。”
就这时,白羽营的一个千户跑来哭丧着脸告诉我——
“大人,箭没了——”
我左右一看,大家都对着我摊手,我也只能摆摆手,让他们收弓。
霍仪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两根小麦管一样的东西递给我道:“对了,刚才宫里头看到一只老鹰在追着鸽子跑,结果两只鸟的脚上都绑着这东西,你爹说是飞鸽传书,让我拿来给皇上看看。”
我说:“用老鹰的那家也太缺德了,要把人家的鸽子弄死了怎么办?”
霍仪摆摆手说你还是快把两份传书都给皇上瞧瞧吧,缺德不缺德的,等打完仗在算。
送信就要出城,但不能从城门出。
因为一个作为我副手的御史怕我给某些人开后门,放人家进来。
我是想放人家进来,可人家不愿意啊!
我好说歹说他都不同意,非常一根筋,脸色固执而欠扁。
真不知道这票子又能吵架又耿直地让人吐血的极品,是冯荣教出来的还是薛靖折腾出来的。
不能从城门出去就只能从城墙下去。
当我抓着一根绳子被他们从城墙慢慢放下去的时候,我有种替人抹地板的感觉哦不,是抹城墙。
不过城外的人都在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允琦跑得比谁都快,大概是觉得我是来陪死的,一个箭步冲上来黑着脸要训我。
我立刻把手上的东西一亮,笑道:“我是来送信的。”
“顺便看看你。”
他笑着瞪了我一眼,打开两封信,眼睛突然一亮!
我凑过去,道:“有好事?”
“有。”他说:“不过要等。”
我说:“等?等什么?”
他看着我轻声道:“来了。”
“来了?谁来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道:“你快回去,传我军令,所有的城门守备都把箭交出来,到时听我号声,号声一响即刻放箭!”
“你你要去摸老虎屁股?”
他道:“不是。”
“我要激怒他!”
他说着突然拉住我,小声道:“下次让别人来送就可以,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瞪他,我说:“那你就速战速决,否则我每天都下来让你不安心!”
他笑道:“哪有一天都打得完的仗。”
“别担心,你看,连老天都帮我们呢”
他的脸上都是尘土和血迹,我用袖子替他抹了抹,心中猛地一酸。
“是不是跟在泥潭里打了滚似的,难看多了?”他问我。
我摇头,我说:“允琦呀,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就算都变成白发老头子,谁要嫌弃谁了,谁就是小狗!”
虽然大家都很纳闷,不过箭还是全都交了过来
就是张简有些舍不得,毕竟他刚挨过打,好不容易风沙一起把人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我给他留了五万支箭,把剩下的都充了公。
不过允琦却一直没有动作。
直到晚上,我听到有人说有火,我一惊还以为是城楼上着火了,结朝城外几十里远的地方一看!——
唉大半夜的,真是偷袭的好时候呀
风沙已经停了,还有些浮尘,不过远处火光冲天,显目异常,丝毫不影响大家的远眺。
无论是城楼上还是城楼下,大家都乐得连声欢呼。
结果几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皇上有令!除守夜外统统睡觉!违者斩!——”
“皇上有令!不睡者,统统军法处置!——”
我知道,明天又将是一场恶战。
第二天,乌赤大军果然都聚集到了东玄门。
打算集全军之力攻破此门。
城外突然响起了奇异的号声
“放箭!——”
我一声喊,城上的箭就跟大雨一般朝乌赤的军队飞驰而去!
由于所有的白羽营跟箭都聚集到了这道门,箭哗啦啦地往下一倒,乌赤的大军都近不了身。
正得意着,一旁的御史副手突然哇地大叫:“大人!——不好了!——啊啊啊!——大人!——不好啦!——”
我一个大手拍上去:“去你的!——什么不好了?你小子动摇军心!——小心老子砍你头!——”
他一边哆嗦一边指着不远处道:“完完完完完了乌赤有有有有援军!”
“啊?”我一傻,立刻拖开前头一个忙着放箭的白羽营兄弟,凑到前边一看!
“啊!——”御史又开始叫了:“完了完了!——东边一拨,西边一拨!——啊啊啊啊!——东边一拨,西边一拨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大手猛地往他脑门上一盖!——
“你没脑袋也就罢了!怎么眼睛都不好使!——”
我怒道:“看他的王旗!——西边的那拨举着的王旗!——”
御史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不禁赞叹——
“好大的乌龟啊!——”
第五十八章 缺什么都不能缺太医
大大的王八旗帜,在风中肆意招展。
没多久,城下又一声长号,我摆手示意停止放箭。
远处的两队人马迅速奔来,对乌赤呈现合围趋势。
乌赤阵脚大乱,开始用蛮力向外突围,虽说他们生来善战可阵法大乱,事倍功半,很快不少人被允琦的部队斩落马下。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就跟一锅放了赤豆又放了绿豆黑豆白芸豆和巴豆的粥,熟透的时候又搅了一搅,不但色彩纷呈,吃起来也是五味杂陈。
我看着允琦他们虽然有了援军,却也没有占上风的样子,依旧拼得吃力。
两队援军都加入了战斗,乌赤大军终于力不从心,向薄弱的左翼突围。
我原本想着,这时怎么也得把他们堵回去,关门打狗。
结果,左翼竟然出了个大漏洞!
乌赤大军跑掉大半,剩下的残兵游勇还在奋力抵抗,却听得外头突然有人大喊——
“开城门!——快开城门!——”
呃我扒在城墙上看了半天,外头乱糟糟的,都快分不清敌我了!
却见许多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快开城门!——开门啊!——”
我还没发话,一旁的御史立刻朝着城下大喊:“皇上有令!——不得开门!——”
“放你个狗屁!——”城下的一个士兵吼道:“你不要命了么?——”
我和他面面相觑,同时傻眼——这么快就哗变了?
却见城下又是一声高呼:“快开城门让我们送皇上进去呀!——”
我和那御史都一愣,转眼就蹬蹬蹬往城下跑!
“快快快!——开城门!开城门!——”
门缓缓地开了,允琦被一群人抬了进来,尘土和血迹沾满了他的衣衫,脸上几无血色。
我扑上去,猛地摇他:“允琦!——允琦!允琦!——”
一旁的将士对我道:“大人,还是快些喊太医看看吧!”
我点头,立刻让那个御史现在城楼盯着战况,快步跑着去太医院了。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冼清这个人平日里没事老见他到处蹦跶,现在要找他救命,倒遇上他奄奄一息。
南宫燕这个丫头一直陪着他,看着他从活蹦乱跳到不死不活,心里忧急如焚,却找不着别人帮忙。
太医院里头的人,不是被拉上战场救死扶伤,就是去年因为天德太上皇的病的事给扔边塞充军去了。
再说了,就算有人,可允琦还有另外的病在身,三脚猫的太医还真不敢让他们给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墙倒还有大风吹。
我看着面犯黑云,双目紧闭的冼清,差点想伸手把他掐醒!
可要真能掐醒倒好了
冼清只剩半口气,太医全体上战场,我思前想后,也只有一个人能就他了。
我想了想,厚着脸皮去了天机狱。
纪如月看上去像老了二十岁,眼神也没了千年古树的底气,她见到是我,奇怪地一笑:“听说帝都快没了,是么?”
我说:“托你跟太上皇的福,让乌赤啃了一天一夜的墙皮了”
她突然大笑:“活该!——”
“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我怒道:“你傻了吗?那么多的流民,那么多的士兵,他们招你惹你了?”
我道:“现在不跟你说这个,你找你有事。”
她看了我一眼:“什么事?”
“你现在快跟我走,去太医院把冼清治好。”
纪如月笑道:“我自己都快死了,还怎么治他?”
什么?
纪如月道:“他赢了。”
“我开错方子,现在只有一炷香的命了。”
我立马冲上去揪起她的领子,吼道:“一炷香的命也得去!——”
她萧索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有今天。”
我一愣,撒开手来。
她瘫在地上,淡淡道:“其实,我只是个女人。但是,我不能只是个女人。”
她突然哭了起来,轻轻问——
“你,懂么?”
我一傻,摇头。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将一端扭开,里面竟有一卷小纸,她把纸头递给我——
“另外两味药引,就在上面。”
她说完轻轻倒在一边,低声喃喃:“当我不再拥有美丽的脸,才明白,女人还是需要这些的。”
“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投身村野,不触及王朝事,父母姐弟俱在,这是多么难得啊”
她说着闭上眼睛,呼吸缓慢而宁静,仿佛沉沉睡去。
就在我离开的时候,桌上的灯无声地灭了。
我拿到了解药,却还是没能弄醒冼清,更救不了允琦,急得团团转。
我爹也急得团团转,内阁又得到飞鸽传书,结果鸽子在上空飞啊飞被原先来报信的那只老鹰给欺负跑了!
于是宫里头的官,太监,宫女,都被发动起来到处找鸽子。
我爹听了允琦的事,脸色更黑了,霍仪也吓得头上直冒汗!
文正想了想,凑上来道:“快快快!——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