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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灯,骆羽杉微微眯起了眼晴,书案上那支插在瓶里的梅花已经渐渐枯萎,一些花瓣落在台上,红红粉粉灯影中零落如雨,骆羽杉的眼眸渐渐黯淡下来。
凌州的冬天不是不冷的吗?为什么把白天都冻了回去,黑夜这样的漫长?自己回来时还是荷香轻飘的夏日,现在已经过了元旦。不短不长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啊,这些令自己心神惧伤的纠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听到窗帘后面忽然响起轻轻的声响,骆羽杉走过去拉起了窗帘的一角,却发现竟然下雨了。小小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细细有声。
看着黑沉沉的窗外,听着雨声打在屋檐上、窗户上、树叶上,沙沙沙像一支忧伤的曲子。骆羽杉慢慢走回到桌子前,坐下来听着外面的雨,一手托了脸只是发呆。
夜很静。坐在桌案后,外面的雨声更加清晰。点点滴滴仿佛落在自己的心上。那时自己只认为这一生不会再像母亲那样,做了攀附大树的藤箩,因之喜为之悲,生活的重心便是丈夫,而当那棵大树心安理得地出墙,藤萝只有暗自的心伤,于是郁郁成疾,于是缠绵床榻,于是撒手人寰.自己曾觉得有奋斗的目标,所以从来很少多愁善感,想不到,现在做了无聊的米虫,倒也生出些些愁绪凄凉。
骆羽杉微微苦笑,将砚中添了茶水,静下心来转着手腕开始磨墨。
出现在画纸上的是一幅水墨江南烟雨,珠帘因风轻摇,烟雨迷蒙中,恍然有人影立在帘后,守望着清风斜雨举杯而叹,骆羽杉看着画面轻轻叹了口气,提起一支狼毫,一笔清丽的簪花小楷,落在右上角:一展珠帘天地间,短风徐弄雾生烟。举杯浅尝轻摇步,一嘘一叹一思迁。
写完,看了半晌,却又抬手拿起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字纸篓,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伤春悲秋的一天,实在有些不习惯呢。杯里的茶没有了,因为之前已经让亚玉去休息,所以骆羽杉拿了茶杯,自己到客厅倒水。想拿茶叶,便拉开了下面的柜子,却看到里面放着一沓报纸。看看上面的时间,竟然是这两日的,骆羽杉不由有些奇怪,这里放的多是杂物,怎么会把新近的报纸放在里面?于是伸手拿出来,端着水回了书房。
翻开报纸,骆羽杉愣住,旋即明白了这沓报纸出现在那里被雪藏的原因上面是几篇颇为醒目的花边新闻,配着图片,有谭少轩和谢广珊吃饭,也有谭少轩参加电影皇后严霜华生日聚会兼电影界名人赈灾晚会的照片,有一身戎装,也有西装革履,表情倒是相似地很,薄唇微杨,黑眸带笑,而照片中的女子,看在苏羽杉眼里也一律笑颜如花、款款情深。
慢慢把报纸看完,“怦怦”乱跳的心也渐渐平复,勾了勾嘴角,那抹笑容苦涩而勉强。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果然谭少轩已经过了兴头,现在,又开始玩这些把戏。骆羽杉苦笑着摇摇头,把报纸叠起来放在桌面上。
谭少轩,其实你不用这样,既然已经看厌,直说就好,我绝不会挡了你的桃花,何必这样让大家难过?我真为你不值。
努力想让自己明白和接受目前的状况,骆羽杉在书房生了半夜。边劝著自己边骂着自己,有点出息好不好?自己终于又可以回去读书了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手无意识地擦过去,竟是一把泪痕.想着自己是主动离开还是把话和谭老二说清楚的好,最后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谭少轩回来的比昨天还要晚,走进卧室,却见床上被褥整齐,空无一人。不由心里一跳, 杉儿呢?难道杉儿走了?谭少轩的脸声暗沉了下来,三步两步抢出门去。
最后看到书房内有灯光,谭少轩松了口气,轻轻推开门见骆羽杉伏在桌子上,沉沉睡着。走进去站在桌边,看着骆羽杉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又爱又恨又心疼。蓦然看到旁边的报纸,不由一愣,杉儿今天才看到?
伸出手轻轻扳动她的胳膊,想把报纸拿出来,不想骆羽杉慢慢睁开了眼晴。看到是谭少轩,骆羽杉心头蓦然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急忙侧转了脸去,不吭声不理会。
谭少轩看了看装睡的骆羽杉,淡淡说道:“大冬天的,怎么在这里睡?
回去吧!看看感冒了。”语气很平静很平淡,似乎并没有含了多少的感情。
已经象对陌生人讲话了,骆羽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想理会。既然当我陌路,感不感冒关你什么事?
“听话,去睡觉,嗯?”谭少轩看她不理不动,皱了皱眉接着说道,这丫头真是倔,冻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骆羽杉继续不理不睬,谭少轩伸手推了推她: “杉儿,别睡了,去房里睡。”
谁是你的杉儿?!我担不起你二少的关心,骆羽杉白了他一眼,依然没做声。
谭少轩又推了推她的的肩膀:“快起来”
不要动手动脚!骆羽杉扭身站起来,轻轻的、但极冷的用鼻子出气:“二少睡就好,理我干什么”其实骆羽杉觉得已经说服了自己,既然他无意,自己下堂去就是了,放手对大家都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心里就觉得委屈的难受,就是压不下心里的火气,就想对他发作。
看着骆羽杉的动柞,谭少轩抱起双臂靠在书桌边,眯起眼晴看着她:“杉儿,你怎么了?这是什么态度?”杉儿生气了?是为报纸上的新闻生气?
还是为自己回来晚了生气?
他带着一丝痞痞的淡然,让骆羽杉更是黯然心伤了三分,谭老二真真是不要脸至极!桌子上的报纸不信他没有看到,被记者拍下了这些与花红柳绿卿卿我我的镜头,竟然还恬不知耻地站在自己面前,眉枕、嘴角儿似乎还有一丝得意?!恬得骆羽籽恤过头再不理他 得意什么?!
骆羽杉心里既难过又别妞,她真的很想把那叠报纸拿起来砸到谭老二脸上,你这个浑蛋!既然天天和这些新欢在一起夜夜笙歌,又何必来找我,那两天竟然还差点让自己下不了床,这个神经病!这个死流氓!
“没什么态度,二少嫌我态度不好,可以不用看,眼不见心不烦,大家都好。” 过了一会儿,骆羽杉看着那支凋谢的梅花冷冷说道,花开使节,既颜色美丽味道清香,一旦过季,便容颜惨淡到只想把她丢弃了把?
“你!”谭少轩给她堵得心里一阵窝火一阵苦涩,我真是热脸贴了冷啥啥啥,臭丫头,关心你也有错?!看来,这丫头竟是一点自己做错的自觉认识都没有,唉,自己还想她能够生气、吃醋、不满,进一步认请自己的感情,原来她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谭少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奶奶的,真想动手打人!但是,眼前却是自己的挚爱,谭少轩握紧的拳头又紧了两紧,眉头皱成个“川” 字,狠狠瞪了骆羽杉两眼,扭头走了出去。
两个人终于走到了这一步,骆羽杉心里苦笑,相看两生厌,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呢,骆羽杉坐回到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
第二日醒来时,没有见到谭少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家里睡觉。骆羽杉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去了医院。
威廉姆把她的憔悴看在眼里,以为骆羽杉是因为自己而寝食不安,不由更是感动,同时也益发坚信Susie对自己依然深情未改,看过来的眼神便更加温柔,说出来的话也更加多情。
骆羽杉左右为难。想说明白,怕惹得病中的他难过,加重病情;不说,自己实在有些无力应付,心里乱糟糟就象一团麻,哪里还有情绪再去照顿、接纳这样一份感情?
但是她的神不守舍也让威廉姆误会了,于是拉着她的手,威廉姆絮絮讲述着自己对未来的新打算,诉说着自己的相思苦,诉说着自己从今后不会再放手的决心,骆羽杉直听得哑口无言。
看着窗前那树凤凰木,半晌骆羽杉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 “威廉姆,对不起,我.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Susie,怎么了?听到我生病的消息,你立即赶来,这几日辛苦照顾我.我不认为你对我已经没有了感情,怎么了?你有什么难处吗?”
威廉姆有些着急地说道。
骆羽杉轻轻摇了摇头:“不,威廉姆,我觉得好累,心里很累”不想掉下去,可是还是掉下去了,谭老二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让自己这样难过?难道仅仅因为他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本来还算维护着相对的平衡,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如此不堪?是因为自己的暂时不想怀孕,还是谭少轩有了新欢?谭老二,你凭什公这样欺负人?!
威廉姆怜惜地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脆弱,心被揉搓地一阵阵难受,猛然伸出手把骆羽杉揽进了怀里:“Susie,难为你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
骆羽杉没有挣扎,默默靠了一会儿,轻轻挣了出来: “威廉姆,你一定会康复的,明天我想回娘家住两天,就先不来了,好吗?”
威廉姆叹了口气,点点头,眼晴里柔情似水: “Susie,这几天你受累了!好好休息,我很快会好起来的,请让我来照顿你。”
骆羽杉没有点头,只是勾起唇角,勉强对他笑了一笑。
谭少轩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来,骆羽杉和二姨娘打了招呼,说自己想回娘家住几天,二姨娘看她有些清减的样子,心疼地说道:“最近他们爷们忙,老二也顾不上你,回去住两天也好,看你都瘦了.”二姨娘自是看到了报上的新闻,认为骆羽杉正生老二的气,听说老二这两天也没有回来,小夫妻闹别拉呢,或者分开两天冷静办静也好,于是没玉再挽留。心里却想着,等逮到老二要好好问问,既然想好好和骆家四小姐过下去,怎么又高调地和谢家小八、还有那个电影明星闹起了什么徘闻?这不是故意制造麻烦吗?自己可是听老爷子说大家最近都忙得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羽杉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给奶奶和父亲看到,于是打了电话给大嫂岳清,以想清净两天为名,要了蕊园的钥匙。岳清以为她是被大帅府过元旦的迎来送住吵得不能安宁,很快派人接了她过去。骆羽杉给威廉姆留下了蕊园的电话,要他若是身体再油什么变化,及时通知自己。威廉姆答应,送了她出去。
骆羽杉又和赵其玉联系,把他们要写的宣传资料全部揽了过来,搬着书带了亚玉去了蕊园。她离开大帅府的第三天傍晚,谭少轩才从几个兵工厂巡视完匆匆赶回来。
一回到家,二姨娘就告诉他骆羽杉回娘家的消息,谭少轩闻言愣住,什么?杉儿竟然走了?当扬便想上车直冲骆府,把那个傻丫头抓回来,话还没说请楚,竟敢当了逃兵?!
可是,时间已经由不得他。原来,今天正在兵工厂安排重工业投资事项的谭少轩是给许副官一个电语召回来的。
据许副官说,最近日本人频频向南方军政府示好,前几天,刚刚以祝贺新年为名,送了一批最新式的三八大盖步枪,今天又盛情邀请谭嗣庆到江边的日本会馆去赴宴,说研制出了一种新型驱逐舰,请大帅去看看模拟版,如果同意,将以非常优惠的价格卖络南方军政府两艘。
处于整军中的谭嗣庆自然有些动心,于是派许飞扬将谭少轩招了回来,和自己一起去看。谭少轩听说后,也考虑过日本人的居心,但是,能用优惠的价格买到最新式的武器这对他来说,无疑也很有吸引力。而且谭少轩坚信,在凌州,日本人应该还不敢动其他的歪脑筋,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所以也就同意了。
不管小日本出于什么心理和预谋,自己坚决不出卖民族利益,能赚的便宜顺便赚了,也是好事,谭少轩想的清楚明白。
日本会馆就在临江码头附近,一边对着马路,一边对着江面,景色十分不俗。谭嗣庆父子二人出门时,雨已经开始下起来,天色有些阴沉,到达会馆时周围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来,日本驻凌州全权公使佐藤伸显带着参谋和武官们在楼下等候,谭少轩用眼神示意夏汉声带着荷枪实弹的卫队布防,自己和副官、秘书等簇拥着父亲下车走了过去。
佐藤发现了夏汉声等人的杀气腾腾,不由皱了皱眉头,觉得十分恼火,可是这里、现在却不是发作的场合和时候,只好暂时忍气吞声笑道: “中国有首侍词写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今夜在南中国虽然没有雪,却有了雨,多谢大帅和少帅大驾光临,让我们一醉方休,请!”佐藤弯腰施礼,伸手相请。
谭嗣庆微微颔首点头:“公使先生盛情相邀,在下怎么能泯了佐藤先生的美意?请!”
走上二楼,房子中间已经备好了酒菜,宾主相继落座,佐藤笑着问道:
“在下的新年贺礼,大帅可还满意?”
谭嗣庆笑了笑:“公使先生客气了,无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