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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羽杉有些心虚地看着她,笑了笑道:“挺好的,谢谢姨娘牵挂。”
二姨娘慈祥地拍拍她的手:“应该的,最近老二他们忙得很,你也多受累,要注意体息,我这里没什么事。。。。哦,云芝有喜了,打电话来找你,羽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看看她,帮她做做检查,生宝宝的事可能又要麻烦你,呵呵,家里这些孩子想不到都经过你的手出生呢,等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二婶才行。”二姨娘笑着说道。
“姨娘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骆羽杉微笑着答道。
“这说起来了,羽杉你别怪我多事,你和老二。。。。。什么时候也报个喜给姨娘?”二姨娘忽然笑着看到骆羽杉脸上来。
一句话把骆羽杉说得涨红了脸,讪讪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道:“。。。。姨娘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二姨娘“扑哧”一笑,戏谑地看着骆羽杉,老二脸皮厚得象城墙,偏偏娶了个脸皮极薄的媳妇,这两人的相处一定怪有意思的,二姨娘越想越觉得可乐,不由又笑起来。
这一下骆羽杉受不了了,看二姨娘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礼节也顾不上了,急忙起身道:“姨根您忙,我先走了。。。”说着,逃也似地走出了客厅,越发惹得二姨娘大笑:“羽杉,你急什么呀,这丫头,倒真是有意思。”
骆羽杉匆匆低头走出上房的大门,谭永宜正巧走过来,见她低头急匆匆走过去,不由奇怪地回头看着她的背影,羽杉怎么了?听到屋里传出来二姨娘的笑声,便笑着走进去道:“姨娘,羽杉她怎么了?”
二姨娘一笑:“这丫头脸皮薄呢,我不过问了两句话就急忙走了。”说着把自己问的话细细讲了出来,谭永宜也笑,看着二姨娘道:“姨娘,您平日是最好的老实人了,怎么也欺负起我们二少夫人来?”
“永宜你说错话了吧?那是欺负?好,既然你这么说,姨娘也欺负欺负你。。。我说,大小姐究竟认为许家少爷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下嫁啊?我可听说了,许家少爷是三代单传,家里的老人还等着儿子娶媳妇开枝散叶呢。”
二姨娘被骆羽杉逗得起了童心,笑看着谭永宜说道。
一席话把谭永宜也说的羞起来,于是转头就走:“今天姨娘真真疯了,连我也不放过,好好好,我走我走。。。”说着疾步走了出去。
惹得二姨娘又是一通笑,连屋里屋外的丫头、老妈子都笑起来。
谭永宜走到骆羽杉夫妻住的楼前,看到青儿站再下面浇花,便走过去问道:“二少夫人了?在上面?”
青儿起身叫了“大小姐”,笑着道:“嗯,二少夫人有客人来,刚上去呢。”
“哦,这样啊,”谭永宜答应着,便不想上去打扰骆羽杉,刚转身想走,却听上面左元芷的声音笑道:“永宜,既然来了,就上来吧?”
见是左元芷,谭永宜也笑:“原来是你啊元芷,好,我一会上来。”说完走进楼里,刚上二楼,便看到左元芷微笑着站在楼梯口,两人打过招呼,一起走进客厅。
容厅里还有一位客人。谭永宜看了看,有些惊喜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是。。。。。赵大姐?想不到您能来。”
赵其壁一笑:“大小姐,我怎么不会来?这不,找羽杉募捐,还有,我正想我你这位名画家帮忙呢。”
“赵大姐真是客气,您有什么事请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谭永宜笑着拉了左元芷在一旁坐下。
“找你这位名画家当然是索画,”左元芷笑道:“是不是赵大姐?或者是要许先生的墨宝?”许敬曦的字?骆羽杉闻言看了左元芷一眼,自己没有见过呢,怎么,难道这位洋博士还写得一笔好字?
谭永宜有些羞窘地横了左元芷一眼:“许先生的墨宝我可做不了主,大姐不嫌弃要我的画,说出要求我一定奉上。”
左元芷看着她直笑:“许先生的墨宝未来的许太太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啊?哦,赵大姐、羽杉,你们看样子还不知道吧?这位许先生可是书法大家,自幼师承津门书法四大家之首华世奎,其书法走笔取颜字之骨,气魄雄伟。骨力开张,功力甚厚。华世奎手书的‘劝业场’巨匾,字大一米,苍劲雄伟,颇有馆阁气魄。这位高徒自也差不到哪里去。”
骆羽杉闻言惊奇地看了看谭永宜。想不到这位大姐倒是真的找到了知音,难怪最近看大姐的宇楷体居多,行草久已不写,原来有名师在背后指点啊。呵呵。
“那好,我就连字一起要了。最近得三少和三少夫人之助。不少书店给孤儿院合捐了一批书籍,所以新整理出一间大的图书馆,大小姐。这幅画我是想挂在孤儿院的,所以拜托画得温馨一些,我先代孩子们谢谢你和许先生。”赵其璧看谭永宜有些不好意思,忙正颜说道。
谭永宜一笑:“起大姐吩咐,水宜敢不用心?大姐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叫永宜就好。”
赵其壁笑着点点头:“其实,今天我来,一为索画,二来主要为了教育募捐。想听听羽杉和永宜的意见,毕竟这么大的题目,单凭我和元芷之力远远不够。”
“羽杉有没有听说过陶行一先生?”左元芷接过话来说道。
骆羽杉笑着点头:“在凌大时看学报曾见到过。陶先生因为早年庸医误人,其姐早殇,所以入广济医学堂,却因为不信教被歧视愤而退学,后在浸理走读,两餐难继生活困苦。故而立志办学,为民立言。后入哥伦比亚大学在美国实用主义教育学家杜威门下研究教育。是不是此人?”
左元芷一笑:“正是,杜威主张‘教育即生活’。陶先生主张‘生活即教首’,杜威主张‘学校即杜会’。陶先生主张‘杜会即学校’,杜威提倡‘在做中学’,陶先生则提倡‘教学做合一’,是导师实用主意的叛逆者,主张中国式的新教育,杜威曾称赞说‘陶是我的学生’但却胜过我千倍。”
“是啊,陶先生的志愿是‘用四通八达的教育,来创造一个四通八达的社会’所以柜绝一切做官的邀请,舍弃教授优裕的生活,而主张平民教育、农村教育、民主教育。”
赵其壁接话说道:“先生认识到中国贫穷落后,乡村比城市更严重,提出‘教育必须下乡,知识必须给与农民’。最近他在那外创建乡村师范学校。学生们一边劳动一边读书,实行教育与劳动相结合,教育为民族解放民主革命斗争服务之方针。先生脱下长杉,穿上蓝布学生服。和农民学生一起劳动。他的这种理念轰动了教育界,甚至震动了全国,他是第一个教育界认识到农民问题的人,也是第一个跑到农村做乡村教师的高级知识分子,我们想募捐一笔钱,支持这种理念,推行他的‘即知即传人’的‘小先生制’,进一步大规模普及教育。”
“陶先生的这种想法、做法。是中国自古以来第一人,”骆羽杉感慨:“我支持赵大姐和元芷的想法,募捐该怎样开展,请你们做主,我随时听候安排。哦。另外。我自己也捐一笔钱。请元芷收下。”说着,便叫亚玉去取钱。
左元芷笑道:“小杉你还真是急性子,不用这样着急,我走的时候顺手牵羊就好了。”
大家都笑起来,骆羽杉暮然想到谭少轩曾说过的从日本人那里顺手牵羊拿走的那艘舰艇模型,不由笑意更深。
左元芷看了看大家,忍然笑道:“听说大帅府的大厨做的南方点心味道一流,今天既然来了,亚玉,不拿些来让我和起大姐尝尝?”
从旁听庄元芷的课,左先生在亚玉心里已经不仅是自家小姐的好友,也是自己的师长了,听她这样说,不等骆羽杉吩咐忙笑着道:“好,我马上去拿。”说着已经一溜烟走了出去。
看的骆羽杉和谭永宜直笑。但是左元芷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了。骆羽杉也知道,她把亚玉哄了出去必然有事,于是没出声和谭永宜对视一眼。拿起茶壶倒水。
左元芷看了看骆羽杉,轻声问道:“羽杉,你和凯莱熟不熟悉?”
凯莱是大帅府特别顾问、澳大利亚人,就住在大帅府西院。是谭嗣庆的高级幕僚之一。左元芷为什么问起他?
鸦片战争后,国门洞开的神秘东方大国,成了洋人们的兴奋点。在骤然兴起的中国热中,新闻记者们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来到中国的这些洋人,特别是一些名记者,很多成了政府的洋顾问。
洋顾问是中国自清末以来的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帝国主义的炮舰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对西方知之甚少的国内强权人物,还不懂得怎么和洋人斡旋,于是“以洋制洋”成为时尚,从清光绪皇帝的老师、英国人庄士敦,到“洋务运动”李鸿章起用的不少洋专家,甚至北方军政府的一些部长、副部长都曾由洋人担任。
南方军政府自也不例外,谭嗣庆的某些高级参议、军事顾问等有不少洋人。这些洋人全部是政府花巨款雇佣而来。唯独这个凯莱,是毛遂自荐、志愿的。用他的话说:“我不忍心给这个贫穷的国家再增加什么负担。”
当他出任军政府的经济研究所所长时,月薪为两万大洋,被他全部用在了研究所的各项开支上,以至于成为军政府内不少人的笑柄,说他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后来,凯莱成为谭嗣庆的特别顾问。居住在大帅府,月薪为一万大洋,是普通外国公条员的工资,凯莱说,这已经很多了,是他所能接受的上限,所以,尽管军政府内对恺莱不满的大有人在,但几乎没有谁不承认,凯莱是不想从中国人身上牟私利的极少数洋人之一,甚至被日本驻凌州公使佐藤称为日本的“西方第一天敌”。
庄元芷提起他是因为什么?
“羽杉你知不知道凯莱的另一个身份是香港《中国邮报》的总经理?”左元蓝问道。
哦?骆羽杉摇摇头,谭永宜也示意自己不知道。
左元芷道:“昨天,我听邮报一个朋友说,凯莱示意最近有大新闻,这个新闻可能和北方军政府有关,根据我的了解,日本人已经向北方军政府提出了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羽杉你有没有听说?”
骆羽杉微微一怔,自己当然听说了,可是,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元芷?
左元企看了看她,没有追问,却道:“我想约凯莱先生见个面,不知道羽杉方不方便帮我?”
“元芷想和凯莱先生会谈?”谭永宜问道:“那元芷了解他的为人和喜好吗?”
左元芷摇头,谭永宜接着说道:“凯莱先生谈吐幽默,雷历风行,常妙语如珠,但也有一连串的‘dam’一类的粗话。有时弄得人很尴尬。他疾悲如仇,不近女色,重义轻利,是个工作狂,虽说对中国一往情深,但却顾固地坚持自己的洋习惯。从来不吃中国菜,只吃西餐,他从不学中文,顽固地只使用英语。他的坦率、固执和认真都是出名的。所以,”谭永宜笑:“想和凯莱先生打交道,你一定要吃西餐,讲英语。”
庄元芷兴起地点头:“拜托尽快帮我约他。我不想对这样决定中国前途命运的新闻的报道,国内的报纸晚于国外,中国人有第一知情权。”
骆羽杉和谭水宜对视一眼,双双点头,又说了几句,赵其璧和左元芷告辞。
送了两人出去,站在楼下回廊的花树旁,谭永宜忽然凝视着骆羽杉许久没有动也没有出声,那神态让骆羽杉心里没来由一沉。
第三卷大爱真情第二十四章
“羽杉,有件事或许我不该问的,但是永宁从山上下来后一直流眼泪,问她怎么了,也不说话只是哭,她”谭永宜忽然轻声说道,话语中的歉意非常明显,骆羽杉是怎样的人,她很清楚,只是永宁的伤心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忍不住不问。
骆羽杉闻言一怔,转了身看着旁边一棵盆景,发了一会儿呆才苦笑着说道:“大姐,永宁她她喜欢大英公使馆的一个参赞,您知道吧?”
谭永宜点点头,上次元旦慈善舞会上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吧?自己当时也觉得永宁的笑容有些过于灿烂,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她喜欢那个年轻人和从山上下来哭泣有什么关系呢?
骆羽杉明若秋水的眼睛看着谭永宜,唇角微勾出一抹淡淡苦笑,低低叹口气轻轻道:“今天永宁碰到他了,他曾是我我的初恋”
谭永宜闻言怔住,过了一会儿,面上眼中的歉意渐浓,她很是不安地对骆羽杉道:“羽杉,抱歉,我我没有想到”去揭你的私隐
谭永宜猛然回神,什么?羽杉是有初恋情人的?!那就是说老二他老二他不仅是强娶,而且还是强取豪夺?谭永宜心里的歉意不由更浓,心里也为骆羽杉而难过:“羽杉,对不起,永宁她不懂事,你多担待”
骆羽杉看着谭永宜,淡淡一笑:“大姐,没事,那些都是曾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