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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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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有节奏地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点点声响,骆羽杉静静的听着,雨声时而迅猛,时而舒缓,那起伏的节奏正如同骆羽杉此时的心情一般。伦敦是个多雾的城市侧是难得听到这样细雨滑落的声音,不过骆羽杉却喜欢听雨。雨荡涤了世间纷扬的尘埃,取代了艳阳天的唁嚣。浮躁的尘世在而水的冲刷下,透出几许纯净几计安谧。
  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记忆中的曾经再次的浮现。雨丝轻舞中,是昨夜谭少轩挺拨的背影;而姿摇曳下,是队伍过处谭老二微蹙的刿眉、认真的眼神;雨声沥沥里是他喃喃的叮咛
  静静听着雨声,骆羽杉陷入了不能自制的绵绵思绪,不知多少个这样的雨天,组成了人的一生?也不知道要多少个这样的日子,才能从少年走到迟暮?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少年无疑是欢乐的,此时可算是中间的坎珂?那老来呢,会不会悲欢总无情?自己会不会有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心静如水?
  想着再也无法入睡,半晌,仲手打开了床头灯,披了薄被起身骆羽杉从衣橱中拿了件睡袍披了,仵到床头上,拿起了书本。
  心里却一直无法平静,书上的字迹一片模糊没有办法看到眼里。骆羽杉微蹙起眉头自己不是一直在盼着这一天吗?谭老二终于走开,不会再来纠缠,可以静静地读书了,自己却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这是怎么了”
  暗暗在心里骂了两句罪魁祸首,骆羽杉干脆起身,赤足走到了窗前,拉开了厚重的呢绒窗帘。雨依然在下着,雨谭飞舞,昏黄的路灯下,交织成细密的网。难道谭老二这样厉害?短短时日竟然悄怕网住了自己,这可能吗?
  蓦然出现的念头,令骆羽杉一怔。
  继而淡淡摇头,不过是个雨夜,不过是谭老二去打仗,不过是自己被他吵醒了再也睡不着胡思乱想此什么?转身倒了一杯热水,棒着杯子窝到了沙发上。在伦敦求学的日子,自己也经常这样度过不眠之夜。不过那时,为的却是功课,还有研究课题罢了。伦敦是有名的雾都,她的雾似乎是从康河的涟漪中荡漾出来的闪动着水光与灯影丝丝缕偻,有时会令你误会她也是康河的一个部分;而夹杂的康乃馨的味道,令人感到一个季节的温馨。
  那时,自已最喜欢的便是和威廉姆踩着泼散下来的月光和轻雾,静静地在康河边漫步。对面尖顶教堂的钟声悠远而动人地敲响,那声音似乎是感召,令骆羽杉怀想起远在干山万水外的东方的灯火。
  踏上石桥台阶,威廉姆微笑着问她susie;巳你毕业了留在这里吗?”骆羽杉看着他伸手摘了一片柳叶“在中国,有折柳赠别的说法,柳者,留也。威廉,你是在留我吗?
  他们正走上叹息桥。这是圣约斡学院仿照威尼斯同名的桥梁而建的一座精致木桥,两侧都是窗户的小走廊,月光下迷离着朦胧的氤氲。白衣的金发少女三三两两,用长篙撑着小船从桥洞下穿过将一串串青春烂漫的笑声带到远处。
  威廉姆看过来的眼神是那样痴迷和深情,这美丽的东方少女,天生丽质,聪慧文雅不知多少青年男子为之倾刻。然而,最美的还是她的心灵,那样柔软那样善解人意。
  “当然我真的盼望你能留下。我的父母想从遥远的杉村城堡赶来,只想见你一面。无论是愿意留在伦敦,还是回去杉村,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威廉姆递过手里的一叠照片“这是美丽的杉村城堡,你喜欢吗?”照片上是威廉姆的家,位于英格兰肯特郡梦幻河谷中的杉村城堡。奢华的建筑位于小湖中央秀美的高地上,十分优雅而气派。
  另一张上是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宁静的湖面,也唤醒了湖边美丽的城堡
  举行舞会的大厅,十六世纪法国的壁毯和法式壁炉。墙上挂着家族成员的肖像;宴会厅中装饰华丽,带着亨利八世时的皇家气派,墙上杜着精美的壁毯,美仑美奂的家具以及各类的艺术品和收藏;
  城堡丰收的葡萄园,放置了巨大橡木酒桶的地窖,被皇室所钟爱的佳酿;飘遣灵秀的大片的莘坪,戍片的鲜花在风中摇曳湖水清澈而平静,远处还有一只珍稀的黑天鹅,整个城堡是那样的梦幻而美丽。
  威廉姆优雅的目光燃烧着渴望,骆羽杉的心无可名状地轻颤了一下,想起了和威廉姆相恋的开始。


  第二卷 妾意郎情

  阳光下的布莱顿海边撑起了一片遮阳伞的世界。卖海鲜的小贩在沙滩上穿行,都是此十几岁的孩子。篮子里是煮成金红色的螯蟹和有些淡紫色的小,龙虾。小贩用吟唱苏格兰民歌一样的声音叫卖着,吸引着海边的浴者。
  骆羽杉和一样同学来这里度假。
  这是一座英国的南部小城,面对着英吉利海峡,距离伦敦约八十公里的路程。从十一世纪开始,这里就是航运繁忙、渔业兴盛的港。,据说这里的海水有治病的功效,所以医学院的一群学生便趁暑假合伙来游玩。骆羽杉觉得海风很舒服便没有下水,看着几个同学纷纷下了水,便坐在遮阳伞下用沙子把自己的腿脚埋起来,玩着游戏顺便帮她们看衣物行李。
  这时有人骑马从沙滩上走过走到骆羽杉身边时,马上的青年突然拉住了缰绳,看着她笑道:你是,susie”
  骆羽杉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我是威廉姆,susie不记得了?我是lily的哥哥在lily的生日会上我们见过。”眼前的青年碧眼金发,很古典英俊的脸庞,鼻梁挺拔,嘴唇棱角分明,穿一身雪白的猎装,十分英气潇洒。
  他下了马,彬彬有礼也向骆羽杉问候,骆羽杉只好站起身来。威廉姆身旁是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毛色如绸缎般光滑,鬃毛剪得整整齐齐,还梳着一此小辫儿。见到骆羽杉马儿亲昵地闻了闻她的手,威廉姆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因为了马儿,二人放松、熟悉起来。
  不到十天的假期,这个刚刚进了英国外交部、出身高贵、很有前途的青年便总是时时出现在她的面前。邀请她去喝茶,一起去骑马,到码头上看落日,甚至包了渔船出海,骆羽杉的同学们迅速明白,威廉姆对susie有好感,正努力追求这个医学院最美丽的东方佳人和最用功的优秀学生。
  回到伦敦,威廉姆更是频繁地来到伦敦大学,有时邀请骆羽杉一起去骑自行车,有时到康河上划船,有时和山照她们一起到郊野的果园去野餐”他们的关系一直是朋友,威廉姆尊重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心中的女神。直到那年的圣诞节。那天伦敦突然下起大雪来,骆羽杉在圄书馆就觉得不大舒服,傍晚冒着大雪回到宿禽,身上便觉得冷,因为天气也冷,所以就没有在意只是婉言谢绝了同学一起去圣诞p毗魁的邀请。胡乱吃了一点东西,身上还是不舒服就躺到了床上。夜幕降临下来,有人敲门,骆羽杉挣扎着去打开门,原来是棒着巧克力的威廉姆一脸笑容站在门口。看到骆羽杉脸色不对,急忙问道“你怎么了?开门后觉得有些头晕,骆羽杉便转身想走回去坐到凳子上,谁知一转身晕得更是厉害,堪堪刚要掉倒,威廉姆连忙扶住了她,急急地问道:susie,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脱下手套抚上了她的前额。
  “你在发烧,susie,亏你自己还是个医生,走,我带你去看病。
  “威廉姆说着,拉了骆羽杉就走。“不要了,应该是普通的感冒,我这里有药,喝两片就好了。”骆羽杉动也不想动。
  威廉姆看了看外面的雪,一弯身将她抱了起来“不行还是去看看比较好,你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出了门,将骆羽杉掩在大衣里,放到了车上,开起车子便去了医院。幸好他坚持要骆羽杉去了医院。因为事实证明,骆羽杉发烧并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被试验品感染,幸亏送院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
  那个圣诞夜,威廉姆陪着她住在医院里,扮成圣诞老人哄她开心,为她送来热腾腾的饭菜甚至为她唱起圣诞歌后来,骆羽杉从灿那里知道,威廉姆没有在圣诞节假期回家,也是为了留下来陪伴来自异国离家遥远的自己。
  于是少女的心因为一直以来的默默关怀,因为一直以来的尊重,因为这份温柔和温暖悸动了,在那年的春天,红着脸的骆羽杉终于将自己的小手交到了威廉姆伸出的大手中。
  骆羽杉放下杯子,天已经蒙蒙亮起来,淡淡的天光从窗帘后面悄悄透过来,屋子里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骆羽杉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帘。雨已经停了。花园中的花草衬木,经过一夜雨水的冲洗,绿地耀眼。颗颗露珠挂在草叶枝头上,像洒落的珍珠,晶莹透亮。雨后的空气是那样清新带来含着水汽的凉爽感觉。低矮洁白的云朵间,透出几缕耀眼的光芒。鸟儿们在枝间唱着歌谣,欢快地榛戏着。
  轻手轻脚走进来的亚玉发砚了站在窗前的骆羽杉,不由微微一愣“四小姐,您,为什么起得这么早?骆羽杉回头,唇角绽出一苁笑容道昨夜下雨,有些睡不着。我洗脸去,让她们把早餐端上来吧。”
  亚玉答应一声走到楼下喊小丫头。草草吃了早餐,也无事可做,想起昨天二姨娘说谭嗣庆已经回来,自己这个媳妇倒是许久没有清过安,想了想便慢慢向上房而去。刚出门,正好碰上大姨颜宝航从廊外过,见了她说笑一声,两人一起走进了二姨娘的院子。
  走进小客厅,二姨娘正在吃早饭,看样子潭嗣庆这天晚上并没有宿在这边,二人互视一眼,也就没有问起来。
  二姨娘放下筷子,端了一杯豆浆说道:“昨儿个老二可是走了?”
  骆羽杉答应一声,二姨娘又道“看样子该是吵得你不得安宁了,昨儿晚上又是风又是雨的,他们选的这个日子也真是的。
  颜宝航看了看骆羽杉的脸笑道“二弟妹也真是实心眼他走他的,你睡你的,要是像少辅,半夜三更地来了去了,也都别睡了呢。
  骆羽杉闻言脸上一红,有些微不自在地笑了笑,没有搭话。
  三人正说着闲话,谭嗣庆走了进来。骆羽杉和颜宝航忙站起身来,喊了声父亲谭嗣庆微笑点点头,见二姨娘忙着要倒豆浆,让人取早点摇摆手道不必了,我刚才用过了,你们吃就好。二姨娘答应着,让人收了桌子笑着道“我们也用过了。大少夫人x二少夫人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给你请安呢。谭嗣庆鹰般的眼睛看了看两个媳妇,笑着点点头,连声答应着:好好
  骆羽杉见他比上次见时显得有些疲倦,也明白国事繁杂可能宁曹一线战事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要不干什么要谭少轩上去便没有说话只是和颜宝航坐在一旁等着谭嗣庆发话。
  谭嗣庆看了看骆羽杉这个媳妇嫁过来后越发地好看了,清丽中隐含了一抹风情,分外地动人,不怪老二沾得紧,着实是几个媳妇里最得意的,何况听二姨娘说,她的医术也是不错的。
  于是一边往烟斗里放着烟丝一边道:老二昨夜走了,宁曹一线战事吃紧,你在家里自己小心此,不要让他牵挂,有什么事和二婕娘她们说就是。”
  听他在说自己,骆羽杉站起身低低答应了,二姨娘笑着道“这你就放心吧,二少夫人是通情达理的读书人,怎么会不懂这些还要你大帅亲自嘱托?昨天我听说大少夫人的预产期在年底,今年过年啊,你可要做爷爷了。谭嗣庆闻言一怔,旋即笑着看了颜宝航一眼,又是连声道了几个“好好好,一边嘱咐二姨娘多照顾着点二姨娘答应着,又说了几句闲话骆羽杉和颜宝航便告辞了出来。
  半夜未眠,骆羽杉觉得有些困倦,和颜宝航分手回到楼上便拿了书窝在沙发里。亚玉斟了杯茶放在茶几上,见骆羽杉斜靠着沙发坐着,颇为疲倦的样子,料想大概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便到楼下收拾东西去了。
  骆羽杉默默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心里竟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谭嗣庆说宁曹一线战事吃紧,现在谭少轩上去,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局面?年纪轻轻的谭老二有这本事能尽快扭转战局吗?
  报纸上,关于南北政府在宁曹一线的战事,在北方军政府发出通电后,南方军玫府是这样说明的:
  北地军扰害商民,以众大之兵力,占据宁州、安定、汜安等处,并于近日向曹州方向分路进攻。东面则占领樊村、武宁一带,向孟州攻击,炮火猛烈,枪弹如雨。我军力为防御,未及还击,而北军愈逼愈紧,实为有意挑衅,是非曲直自在,故唯有激励将士,严阵以待,固防卫而护民生就在骆羽杉看着报纸第一次为上了前线的谭老二有些担心的时候,潭少轩已经到了两军大战南军的总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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