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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街角街头街屁股就熙熙攘攘,人头好比蚂蚁攒动,指指点点,口水横飞。竟有人抓住机会做生意,在街角兜售画眉、瓜子、花生、薄荷茶,生意那个好!
“哎呀,你说那林相国家的女儿不就是京都闻名的悍妇嘛,啧啧啧,宋国舅也是,干嘛跟她计较。”
“嗨,你懂什么,林相国他就是再牛,牛得过国舅?人家国舅可是皇帝的舅舅啊,家里家外都亲,这林相国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眉儿听见这话,心中窃笑——说得好,茅坑里的石头!
“说起来那宋家小姐是个大美人,不如咱们将轿子掀起来看看这平时看不到的大美人?”
“哎呀你找死啊,竟敢偷看皇上的儿媳妇,小心皇帝把你株连九族!”
“咱就是看一眼,又不干甚么”
“你能干甚么?”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群差一点就把平安大街给堵死了,两边的管事均暗自后悔不迭——其实这平安大街也蛮宽的,两行轿子并行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偏偏要为了逞强斗气在这街角闹出事情来,真是失策失策。
那边眉儿听八卦听得很来劲,在轿子里打了一个盹又醒来听八卦,还给自己脸和脖子好好按摩了一番。
送亲变打架3
只是这边宋思思小姐可就惨了,今日父亲一再叮嘱自己要保持仪态,她熏了不少香,又戴了沉重无比的一头首饰,盖着喜帕,美是美了,在这“堵轿”过程中直压的脖子痛头痛头昏眼花憋气,还不能说话,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早就饿了,却又不敢做声,真是美丽受罪。
眉儿其实也饿了,从沐浴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些事情那一件不需要体力?她听见街角有卖瓜子花生的,灵机一动,叫了李妈过来,让李妈给她上街角买茶叶蛋瓜子花生去。
所以这边厢宋思思小姐又饿又累又晕还腰板挺着笔直,那边厢眉儿却跷着脚半倚在松软的靠垫上摘下喜帕嗑瓜子花生吃茶叶蛋,听听八卦哼哼小曲,也乐得自在。
吃饱了,眉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就是那颗史上最臭的丸子。无药交代过自己,此丸子能够保三天的容貌丑陋,遍体发臭,三个时辰起效。
现在已经夜幕低垂,还是吃掉吧。
她刚打开那小布包,不禁差点背过气去——幸好自己是吃饱了再闻,不然肯定一点儿也吃不下,纵使如此,还是头昏眼花。
这丸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臭——!!!
她含着一包被熏出来的眼泪,拿起方才让李妈买来的薄荷茶,闭着眼,捂着鼻子,假装自己在吃臭豆腐,一仰脖,狠狠一灌
——世界安宁了。
这边,两位管事看夜幕低垂,离进宫的吉时只有半个时辰了,两位新娘子的轿子却还如百足之虫一样软趴趴地趴在那儿,心头都生出一股寒意要是误了吉时然而,两边都硬着脸皮,不好意思先走,似乎先走的就输了。
眉儿吃完丸子,心神一定,招手问李妈:“外面吵的怎么样了,到低分出个胜负了没。”
李妈摇头道:“没有呢,两边都不肯让步。”
眉儿一想,不行,自己吃了这药三个时辰起效,不能再推了,心中默默计议一会儿,便将窗户帘一掀,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混账东西,还不给老娘快点走!”
送亲变打架4
这边厢的管事好生吓了一跳,半晌才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请示道:“小,小姐是您在说话?”
眉儿放下轿帘,冷哼一声:“不是我是谁?!老娘告诉你,再不走,误了老娘进宫嫁王爷的吉时,老娘就把你打成稀泥!!!”
这帘子虽是放下了,眉儿的声音却丝毫不曾减弱,她几乎是喊出来的,以至于不仅这边的轿夫被吓了个够呛,街角听八卦的那耳朵灵的也听到了,一时间大家都呆了。
开天辟地头一回
竟然听见新娘子骂娘的。
真是不愧为京都第一母老虎,林相国家的宝贝女儿!
有好事者竖起了大拇指:“啧啧啧,这个婆娘够意思,老子喜欢。”
却更多的大妈大娘鄙夷地道:“啧啧啧,这算什么呀,大家闺秀竟然在街上口出秽言!这般没有家教,真不知道林相国是不是前世作孽生了这么个女儿!唉,也可怜我们的二皇子哦,神仙一般的人物儿,竟然毁在这么一个河东狮手上呜呜呜,好可怜啊”这些爱YY的大妈大娘,就恨不得自己坐上花轿嫁进宫里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十分同情那边轿子里面羞答答斯文无比一声不吭的大家闺秀宋思思了。
这边管事应了声“是”,便扯起喉咙赶跑了挡在花轿前面看热闹的,大家行动起来,抬着轿子,没几下就超过了宋家的花轿先走了。
眉儿坐在花轿里面,刚才听见了那些八婆的八卦,她心中甚是满意——看来自己这一吼传到了皇宫里面,那个白粉二殿下更加不会来找自己了。
只是这边宋思思小姐看见林家野蛮女的轿子先走了,只急得什么似地,却又想到那野蛮女果然野蛮得紧,丝毫不足惧,心中又微微安定了下来。
皇宫一轮明月,花团锦簇,美轮美奂。
好歹两位新娘子都在吉时之前赶到了,虽说都晚了很久,大家都等得很不耐烦。
拜堂啦1
皇宫用来举行典仪的太和殿里布置得热闹繁华,风流无比。皇帝和皇后一身庄重冕服坐在高高的龙凤双座之上,皇帝面上是高深莫测的微笑,皇后含着笑,时不时凑在皇帝耳边说几句什么,大概是亲上加亲,吉利无比之类。
此次盛典几乎请了所有朝臣和皇亲国戚,上上下下人头喧嚷,几乎是几年来大铎王朝第一盛事,朝臣有些乃林相国的门生和好友,有些则是站在宋国舅那边的,都备了拿得出手的好礼,以免被同僚耻笑——以至于这太和殿中礼品差点儿堆到了天花板,众人都在想一会儿新郎官和两位新娘子还有没有地方可以站。
吉时到,金锣响了三下,取其避难消灾,人丁兴旺之意。
两乘花轿稳稳当当地停在殿廊之下。
东边的是林家小姐,西边的是宋家小姐,两乘花轿几乎一般大小,都是华丽无比,刺绣繁复,可见对于这门亲事的重视。
皇帝觉得十分有面子,捻须在上面微笑。
而新郎官也被司仪官请了出来,面如冠玉的萧榭头戴簪缨,一身金红袍子,这俗气之极的颜色却并没有破坏他高雅的气质,反而更显出一种风流无比的姿态,凤眼深入鬓中,嘴角微微含笑(其实是苦笑);身材修长,步伐稳健,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德高望重的嬷嬷一身红拉着两位新娘子的手下了轿。
两位嬷嬷都是宫中的老人,资历不分上下——今日的婚礼与众不同,因为有两位新娘子,而且都是高贵无比,得罪不起的小姐,所以一概用度礼节都没有丝毫偏私,在每个细节都做到绝对的公平。
两位新娘子凤冠霞帔,容颜掩在喜帕底下,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轿,那边宋家小姐身似蒲柳,虽说看不清容颜,那一弯纤腰就够引人遐思了,看来美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她一身精致之极的袍子,圆领、大襟,衣领、衣袖及衣襟边缘都饰有精致绣工的宽花边,正中头戴玳瑁簪,以翡翠为毛羽,艳丽无伦。
拜堂啦2
搀扶她的嬷嬷笑了笑,心中很是赞许——这类嬷嬷都已经伺候过好几任的皇后与贵妃,对于女子的礼节教养等等要求十分严格,宋家小姐走路的步伐好似弱柳扶风,轻盈袅娜又庄重,穿着这样繁复的衣裳也不见发出半点声响,一看便是从小严格教导礼仪的真正大家闺秀,配得上王妃的尊号!
而东边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当派去搀扶林家大小姐下轿的嬷嬷一打开精致的丝绒轿帘,面上的微笑便凝固了。
——我的娘,什么味道,这么臭!
她迎接过皇后贵妃娘娘无数,甚么香薰都闻过,可是从来没有在新进宫的大小姐身上闻到这么臭的味道。
她疑惑地看了新娘子一眼,那种味道,简直就像新娘子身上打了一百个臭鸡蛋。
事实上,眉儿吃的那世上最臭的丸子药效尚且没有发作,只是拿出丸子的时候因为轿子是密封的,那味道没能够散出去还留下了一些残余——而这残余就把老嬷嬷害得够呛,险些晕了。
不过老嬷嬷毕竟是宫中受过严格训练的,尽管臭她还是稳稳当当地挽住了新娘子的手腕,跟着她一起下了轿子,幸而一出来廊下有风,那股臭味慢慢消散,嬷嬷深呼吸了一口,感谢天可怜见,顺便低头一看,老眼都要瞪出来了。
这位林相国家的大小姐虽然也穿得是华贵无比,鬓角饰以四蝶纷飞,下垂珠玉串饰的金步摇,刺绣精美的凤服,可是百褶裙摆上这是啥东西?
花生皮,瓜子壳?!
这精美无比的一身凤服褶皱中,扑簌簌地往下掉花生皮、瓜子壳,还有话梅核
老嬷嬷的脸比锅底还黑,虽然她不敢开口,在心中早已把这位林相国家的新娘子鄙视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这是什么教养!哪家让新娘子——而且还是要进宫的王妃殿下在轿子里面嗑瓜子吃花生!
没家教的毛丫头还入宫真是有损皇家尊严!
——评论来得更猛烈些吧!!!
眉儿红了1
那喜帕之下的林家大小姐似乎感应到了老嬷嬷的腹诽,走路的动作也开始一步三晃,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她整个步伐就好像是踩在云朵上一般,左扭扭右晃晃,看得所有的观众们都十分担心,生怕这位新娘子之一竟然会崴了脚或者被自己的裙裾摔了一大交。
老嬷嬷也紧张得不行,要是新王妃还没拜堂竟然摔了一跤跌个狗啃泥,那不但会传为世间笑柄,连皇帝都要面子扫地,自己的脑袋也难保了,阿弥陀佛,新王妃,你千万给我站稳了啊。
幸好林家大小姐虽然激动得一步三拐,到底紧紧地攥住了老嬷嬷的手,眼看着几次差一点就要摔个大马趴还是顺利过关。
林励着正式的朝服站在朝臣的第一排,心中那个惊涛骇浪、翻江倒海,脸孔上火辣辣的,差点把自己的手都给捏断了。
何况斜对面,那位面白颇有须的宋国舅还时不时地朝自己飘来一个弯弯道道的得意的笑容
林励真恨不得地上有个大洞钻下去。
终于,经过千难万险、千辛万苦,两位蒙着喜帕的新娘子中间隔着三尺远并肩站在了皇帝和皇后宝座的玉阶之下。
而新郎官就站在玉阶的最下面一级,手捧两大朵红绸绢花,就要准备迎接新娘子。
宋思思虽说心情激动无比,心仪多年的美少年就要成为自己的相公,她几乎恨不得能够透过红盖头看到二皇子的风姿优雅,却毕竟是自小严格培养的大小姐,激动还是稳稳地站立着,好似一株迎风摇曳的美丽百合花。
而东边的林家大小姐则表现得更为直接,一站在那里就开始发抖,就好像抽风一般,弄得那满头珠翠撞来撞去,声音颇大。
这么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东边林家的新娘子身上。
虽然大家都知道西边的宋家新娘子是个大美女,但是毕竟蒙着脸看不清楚,而这个林大小姐原本就是以京都第一野蛮女闻名遐迩,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京都第一悍妇究竟是怎么凶悍法,而这一路上林大小姐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个个都在心中窃笑。
眉儿红了2
皇后蹙起了眉头,轻咳一声,以佩着细长金指甲的手指端起身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皇帝却是全场最镇定的人之一,依旧是高深莫测地坐在正中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快司礼官过来,将新郎官引到两位新娘子前方,为了不偏不倚,这新郎官站的位置可是经过了精心计算的——不能有丝毫的差错,正好站在两位新娘子正中间的偏前方。
萧榭看着这两个包裹的一层层好像大号玩偶一样的女人,心中叹气又叹气,在他的理想当中,娶亲应当是拉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的手,在春天的阳光下结发许下誓言,而不是活像今天这样的唱马戏——的确,哪里有林家大小姐,哪里就变成了马戏。
然而叹气归叹气,他依旧将两朵大红花结在了两位新娘子胸前,这大红花连着自己胸前的红花,随后一拖二颇为壮观地往前走。
然后就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因为有三个人,技术上对拜显得有些困难,只好令三个人站成三角形,胡乱拜了一气,顺利收工。
此时眉儿在喜帕之内已经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热流在面颊上游移,渐渐地通过她的每根血管扩散开来难道药效发作了?
她心内忐忑,所以尽管在萧榭给她胸前系上大红花的时候她神经末梢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却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