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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榭熟知这位大祭司的残暴个性,定然不会放过姜都督——然而他对这位都督心中感激有加,若是抛下他就这样自己离去,是万万心中有愧的。
他心中迅速地思索着:萧钧天以心蛊意图控制自己已令他内力大伤,现在比拼起来自己未必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深深明白:至少在大婚前萧钧天决计不敢伤害自己,否则碧芙会找他拼命的。
叔侄相对
那么就跟他去看看吧,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点了点头。
但愿,姜都督还能支撑到他来
跟在萧钧天的身后,萧榭走在一条漆黑的甬道里,甬道并没有点灯,只是有几朵血红的火焰飘忽着,似乎一双双瞪着他的血红眼睛,极其诡异可怖。
“还没到么?”萧榭走在萧钧天身后,心中不断考虑他究竟有什么诡计。
“很快就到了,不要急——我亲爱的侄儿,你究竟是甚么时候发觉我的心蛊对你不起作用的?”萧钧天问得似乎浑不在意。
“你下蛊之后不久。”萧榭冷冷道。
“哦?你装得可真像啊,果然——和你的父皇一样,扮猪吃老虎,杀得对手片甲不留,尸横遍野。”萧钧天的表情似乎还在微笑,而那份肃杀已经深入心底。
“是么?我父皇是个这样的人?”萧榭也学着他,假装浑不在意地发问,“叔父,你既然作为大铎王朝的皇子,却为何要跑到这样的蛮荒之地来?我一直在想——难道,原本应该继承皇位的,是你么?”
“亲爱的侄子,你果然聪明。二十年前叔父便是先帝的长子,朝野上下公认的皇位继承人选——而你的父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次子而已,并不多么聪颖,也不受到大臣们的重视”
萧榭虽说并没有恢复记忆,这寥寥数语却已然令他感觉到刺骨的震撼。
这是二十年前尘封的往事,要是今日公诸于众,该引起多大的波澜?
“然后呢?”他静静地问。
“我其实十分疼爱这个弟弟,虽然我们并不是同一个母妃所生,然而也许是年纪相近,我对他别有一种亲近——即使他被父皇责骂,我也会替他担待。”萧钧天的声音中带了一种尘封的落寞,好似二十年前的月光又再重现,好像二十年以前的信笺又再被打开,在阳光下消散成飞灰,“然而,我没有想到,我这个弟弟,他文采不如我,武功不如我,竟然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
二十年前的纠葛
“心爱的女人?”萧榭一惊。
“是的,哈哈,想不到吧?这种狗血之极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帝王家。”萧钧天开始冷笑,笑得就好似在咬啮人的血肉,“她是我南巡时候遇见的失势官家小姐,美丽的姿态就好似春天的蒲柳,即使过了二十年我都难忘她微笑时眯起眼睛的模样。我将她带回京都,决定要娶她为妃谁知这个时候,萧闻天也看见了她——”
“然后呢?”萧榭看着那面颤抖着的黑色纱幕,语气开始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因为叔父我当时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朝中事务繁忙,没空儿常常守在小颜身边。”萧钧天的声音中带了刺骨的痛楚,好似喉管被一根鱼刺扎住,带着沉重的吸气声。
“她叫小颜?”
“嗯,她叫小颜——萧闻天,我疼爱的弟弟便时常去我的宫殿玩,很快便和小颜熟识不知道他对小颜说了什么甜言蜜语,小颜老是念叨着他的名字我对小颜说,不要想着他,爱她的人,会照顾她一生的人,会继承大统执掌这个天下的人,都是我小颜忽然很轻微地说了一句‘他说过,会为了我得到天下’”
萧榭沉默。
“这句话,是不是很可怕?我当时就疯了,我去找萧闻天,问他究竟是甚么意思,萧闻天却告诉我,小颜已经是他的人了他爱小颜,让我把小颜让给他我怎么能肯!”
萧榭一颤——虽说他还是对自己这个父皇完全回忆不起来,然而这段话中所描述的那个萧闻天,是多么不高尚——抢走自己兄长所爱的女子
“是啊,我的乖侄儿,你不知道你那相貌堂堂,满嘴仁义道德的父皇原来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之徒吧?”萧钧天仰天长笑,“是的,我不肯——即使小颜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我也不嫌弃,她终究要嫁给我我于是私设喜堂,强行娶了小颜新婚之夜,小颜一直在哭后来,我发现小颜还是处子之身是萧闻天骗了我”
兄弟恩断义绝
萧钧天继续:“然而,从那时候起,小颜就再也不会对我微笑了她整天疯疯癫癫地,有的时候拿着一朵花傻笑,和泥土说话有的时候,她喃喃地念着萧闻天的名字”
萧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是怎样的一幕悲剧!
“是啊,你也觉得很可怜吧我怜惜她,因而也不曾怪责——直到小颜生了儿子之后她神智越来越不正常,开始说这孩子不是和我的孩子我看儿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小颜自从嫁给我之后便不曾出过门,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只是她不这样想她日夜思念着萧闻天,说要和他一起离开去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我毫无办法,生怕萧闻天乘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带走小颜,便将小颜藏在郊外一所安静的宅子里。然而此时父皇突然派我南下治理水涝——待我半年后回到京都,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宅子里看小颜——然而,我看到的只是小颜冰冷的尸身!”萧钧天终于失声嘶吼,“都是萧闻天!若是没有遇见萧闻天若是没有遇见他小颜根本不会死,会跟我过着好好的日子然而,我恨他,他更恨我,他认为是我害死小颜,在我南下期间他纠集了一批官员乱党,很快父皇病故,他在那个下着雨——闪着雷电的夜里杀死了我全府上下的人血,到处都是血!!”
“还有你的儿子?”萧榭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太可怖了,虽说古来为了帝王之位相争弑父杀兄不计其数,然而这样为了一个女人恩断义绝,毕竟是太过分。
此时仰天长啸的萧钧天面纱被盈盈鬼火照得通透,萧榭一凛——他的面上,划着一长条巨大狭长的伤痕,仿若将一张脸切成了两半!
“是啊。”萧钧天倏然恢复了正常,朝着萧榭冷笑,“你看见我的脸了?这就是你父皇给我的礼物!他就是以这样的厚礼,送给曾经最敬爱的兄长!”
邪殿1
“你说的是不是真相,只有你自己知道。”萧榭勉强恢复镇静。
而萧钧天听他这么一说只是微微冷笑:“侄儿,你不相信也罢,我并不强求。可是你知道么?当我看见你娘亲也就是神女的画像之时,便恍然大悟——为何一个边陲蛮夷巫女,会得到大铎皇帝如此宠爱,并且与她生了两个龙子——因为她太像小颜了,那种笑容,那轻盈的身段,和小颜——一,模,一,样!”
萧榭倏然大惊。
他又想起一件事:“你的意思是我娘和大铎皇帝还有一个儿子,是我的弟弟么?”
“是的,希望你能见到他。”萧钧天冷笑,忽然停住脚步,右手在空中一划,登时漆黑的室内充盈了粼粼鬼火,照得通透!
还未看清楚,萧榭便被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充斥了鼻腔,几欲呕吐!
张开眼时,他更是不能置信——世上竟有如此邪景!!!
这是一间一百步见方的大房间,阴森无比,地板以青砖砌成,在上面歪歪扭扭地涂了许多极大的血红的符咒,怪模怪样,不知道是甚么文字或者虫豸,总之一见就令人浑身毛骨悚然,恶心欲吐;更奇怪的是,那些符咒竟然在颤动攀爬——再细看去,那些符咒竟然是刻凿青石板上的,不知道有多深,深入石中,里面满溢血液,似乎是新鲜的,气味浓厚之极。
在粘稠血液的流动中探出许许多多小小虫子的头和触角,远远看去就好似在颤动一般,随着虫子密密麻麻爬动,血液开始冒起火热的气泡,就似快要沸腾。
这么大的一间房间,至少有三百个以上这样的符咒,萧榭随便估算一下,至少要三十个人的血液才能将它们填满——这么一间房间,不知道有多少冤魂!
随着往房间中心慢慢走去,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厚,萧钧天看着萧榭磔磔笑道:“这里可是叔父的圣殿啊,乖侄儿,你还不好好欣赏一番?”
“你竟在修炼这等邪术,以血饲虫——”萧榭摇了摇头,“就算是图坦皇帝看见了,也未必能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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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殿2
“哈哈哈,正邪之分真的有这么重要么?我亲爱的侄子。”萧钧天狂笑,面上的伤痕好似一只狭长的眼睛在俯视讥嘲着萧榭,“你那伟大的正派父皇又做了什么好事?我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算得了什么?他杀的人,难道比我少么?”
“你身为皇子,修炼这等入魔之术就是老天也不会放过你的!”萧榭喃喃,“即使你真的被人加害,也并不能成为入魔的理由,你之所以变成今日这样,还是你自己的心魔所致——你原本就有魔性!”
“也许吧。”萧钧天冷笑,“这个世间原本就是神仙伏诛,只有妖魔才能生存!”
“对了,姜都督呢?”萧榭不想再与他这样已经走火入魔的人再废话,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就在那里啊,你没有看见么?”萧钧天笑得尖利,鹰爪一般枯瘦的十指指向房间的最内部!
登时鬼火一盏一盏幽幽亮起,萧榭瞪大眼,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
只见房间的最内部是一个高耸的台子,看形状似乎是一个祭坛,祭坛与房间其余部分由一条血河隔开,血河宽达一米,内部似乎有无数魔物在涌动。
然而,那祭坛却更为恐怖得多!
祭坛上面,全部都是尸体——残破的尸体,四肢散落,内脏散乱,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堆了七八尺高,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滴下来,汇入宽广的血河,被河中的魔物再度吞吃。
萧钧天,他已经疯了这是萧榭唯一的一个感受。
他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在尸体堆之上,坐着一具看起来最新鲜,却也最奇怪的尸体,说奇怪是因为它呈现一种青灰色,半透明状——似乎给人一种感觉,在这具尸体的皮肤下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血肉,骨骼全部都不再存在。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从这个洞中能够直接看到对面的青砖壁,而洞四周果然如同之前的直观感觉一般——甚么也没有。内脏,血肉,骨骼——都没有。
萧榭遭暗算
而那张脸,紧闭的眼睛,倔强的表情,还是令萧榭一眼就认出——姜都督!
“都督!”萧榭虽说早已料到姜都督定是无幸,却还是心中绞痛——他曾经帮助过自己,音容宛然——如今,却死的这么惨!
“他这样子,不是很好看么?”萧钧天大笑,面纱甚至都被掀起,“这便是背叛者的下场!”
“你——你疯了”萧榭转过头,深呼吸逼出胸中燃烧着的真气,双手在心口划出一个符咒,双掌一推,便运起自己毕生所学,朝萧钧天攻击去!
他心内又是愤怒又是悲伤,加之不愿意承认萧钧天方才所说的一切,掌心似乎燃烧着地狱烈火,将一切都要烧光
然而,萧钧天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微微地弯起唇角一笑,右手从胸口拿出一件物事,那物事软绵绵的也不知是甚么,竟然在他手上冒出万道血色烟雾!
当萧榭的双掌与萧钧天的身体甫一接触,那烟雾便弥漫进了萧榭的身体
“唔”他只觉得四肢百骸比起上一次中了萧钧天的蛊虫更加冰冷,那冷气似乎自己会蜿蜒,在他身体内弯曲,扩大,几乎将他快要挤爆
“我的乖侄儿,这一次你是逃不掉了。”萧钧天的声音仿佛魔鬼的琴弦一般逸出;“上一回是因为你与我的血缘关系令你侥幸逃脱然而这次,我用了你最信任的姜都督的心来做引子我将蛊虫下在他的心里,便可一往无前了亲爱的侄儿,你必须给我好好地、乖乖地完成天亮之后的婚礼之后你就是一具活死人哈哈哈,只要我从碧芙手上拿到令牌,其他的就都不管了”
萧榭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
心?那流着鲜血的,是姜都督的心么对不起,你为了我而死
眉儿啊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陪嫁丫鬟
我心爱的,最爱的人现在我知道了自己是谁,可是你在哪里?我好想你若是还能再见,我要对你说,我的心,一直不变,永远也不会变
他四肢气力皆被抽空,这一次,是真的失却了所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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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碧芙的芙蓉宫中,那张艳丽的还沾着水珠的面容有些愕然地扬起,看着眉儿俏丽的面容:“怎么是你这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