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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跌跌撞撞,当小失魂落魄的程苒儿狼狈地摸回到周岁宴上时,众人早已开席,歌舞升平。
吐着小舌安分规矩地在与安阳王谈笑风生的慕容子然身边缩着,也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席间最高位上那两道明显不悦的刺眼视线老太后。
真是无奈的如芒在背感啊。囧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不知什么时候结束谈话的慕容子然一个回头,恰好撞见程苒儿正两眼无神地盯着自己身前的一桌美食直发呆,不禁蹙眉
一天到晚没大没小口没遮拦地一再强调“吃饭皇帝大”的女人这会子见到佳肴反倒没胃口了?太反常了吧?
“懒儿?”
“”
“懒儿?”
“”
“懒儿!”
“啊!哈?”程苒儿吓了一跳,懵懵地抬头望向神色复杂的慕容子然:“咋,咋了?”
定定地凝望了程苒儿许久,慕容子然深叹口气没多做追究,只是亲手夹了几样她平日爱吃的小菜塞进她手中:“别光顾着发呆,记得吃,嗯?”
“哦哦哦。”
还是有点小恍惚,程苒儿反应迟钝地接过碗筷,也不看菜色就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填,却在此时忽闻前座喧闹,不禁举头抬看,便见一衣着华贵的女子抱着个周身福气的传说中生下来丑得惊天动地,满月后粉嫩得惊心动魄,周岁后,漂亮得惊男动女的小宝宝在太后面前笑得柔美喜庆,而她身边,则是已然换身衣裳而面无表情的太子慕容子浩。
突然没防备的,慕容子浩突然掉转了眼神,将视线从太后妻子身上直勾勾地钉向了距离甚远的程苒儿这来。嘴角微翘,似笑非笑,邪气十足,甚至还有些许的挑衅。
这样的举动让程苒儿的心咯噔一下,没来由的虚了起来,无措间竟失手打翻了慕容子然贴心递过来的热汤。两人都同时一愣¨
郁闷!程苒儿懊恼极了,不明白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当成陌生人就行了不是么?即便不做仇人,至少也毫无瓜葛了,只是正常的打个架再正常的受点伤而已,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那么内疚啊!
低声怪叫地搓搓脸,程苒儿终于揉出张如花笑脸来仰头面对慕容子然:“那个,我刚不是故意的哦。”
“”
不对,怎么不理我?
程苒儿小囧了一下,顺着慕容子然的目光看见了仍未移开视线,反倒更加肆无忌惮目不转睛地朝这边盯来的慕容子浩。于是相比其他人的说笑喧闹,他们这僵持着的三角区气场显得格外的诡异严肃。
?!
天哪,慕容子浩他到底是想怎样啊?
还没等程苒儿想办法移开慕容子然的注意力,更为糟糕的事就发生鸟这大眼瞪小眼的时间一久,甚至连沉溺逗乐乖重孙的天伦之中无法自拔的老太后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意无意地扫了无声对峙中的慕容子然和慕容子浩后,明显严厉而责备的视线火辣辣地落在了此时正不寒而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程苒儿。
绝对称得上是雪上加霜的双重恐怖威胁.¨囧
程苒儿觉得自己快疯了,几乎想揪着头发尖叫抱头地无语问苍天了,要不要这么沦丧啊?老太后本来就很不满意自己了,现在要再被冠上个什么与大伯乱lun的欲加之罪,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
呜呜,她表浸猪笼啦!(泪奔!)
怎么办?
088 后宫乱
“若要依着哀家的初衷,宁可放你在浩儿身边将来做个半正主儿也不希望你回然儿那去。”半卧在高位上那个年过七旬银发苍苍且气质不可一世的女人一边品着手中的热茗,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如是说道。
坐于低处相隔甚远的程苒儿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握紧了宽袖下的柔荑,咬唇沉默。老实说,她不应该对一个人这么畏惧异常,可这太后似乎就是有这么股子非凡的洞察力与震慑力,像能看透她一切并随时可以捏住她的致命七寸一样,总是能轻易地叫她未语先虚,唉!
话说此时的萱慈宫空荡清冷得异常,没有平时围绕左右的叽喳女眷,也没有连体婴似的常伴于前的皇后,甚至连端茶送水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也早已被一一遣退。
已有所料到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重头戏,所以宴席后跟着老太后一路回到萱慈宫的程苒儿亦步亦趋显得格外难得的小心翼翼,就连平时最不屑一顾的寒暄礼数也努力回忆着平日里的学习努力做到完美。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太后会如此直接地点破她与慕容子浩,慕容子然之间那么暧昧难清的纠结,又因者宴席上被瞧了去的插曲,程苒儿忍不住忐忑不安起来。可无奈不知老太后对于自己那些难堪的过往到底掌握了多少,因此只得装乖地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貌似不太满意程苒儿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过多的沉静,老太后放下茶盏,稍稍正了正歪躺着的身子正色一唤:“程苒儿。”
十多天的礼仪不是白学的,程苒儿再笨也不至于不懂得观颜察色,因此也一丝不苟地轻声回应:“在。”
并不是学不懂规矩地嘛。
似有声微叹低喃,老太后放缓了一直僵硬着的表情,朝正襟危坐中的程苒儿招了招手:“来罢孩子,哀家和你说几句贴心话。”
呃,这是什么状况?程苒儿猛一抬头诧异,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真的是那个一直看自己很不顺眼的老太后吗?要不要突然这么亲切这么扭曲哒?人家会粉不习惯的捏,胆寒ig.囧
不过想是这么想啦,可人家老太后难得伸出橄榄枝不是?咱也不能太不识相鸟。因此心里尽管狐疑万千,但程苒儿还是乖乖地起身整了整坐皱了的宫裙,然后n淑女n阳奉阴违地以如花小脸来到老太后跟前,并在她的指示下受宠若惊地落座于皇后娘娘滴专座。
莫名地打量了程苒儿一会儿,老太后似笑非笑:“知道哀家刚才为何那么说么?”
程苒儿有些懵,权衡之下还是决定装装b:“恕苒儿愚笨,不懂¨.
“不要跟哀家说你不懂,那未免也太不实诚了不是。”
老太后淡淡的一眼,瞟得程苒儿心惊肉跳魂飞魄散,半晌才讷讷地投降:“是苒儿之过,可太子殿下何等尊贵,当真高攀不起。”
“若说教养,那的确是谁都高攀不起,不只浩儿。可如果要说尊贵,那以你的圣女族长圣女的身份,这日曦王朝的女人没一个能比得过你,甚至是太子妃¨”峰回路转在关键处一顿,太后状似无意地翻转着尾指那翡翠绿般华贵的指套风轻云淡地说着,却明显意有所指:“只要你努力,再加上浩儿的执念,让贤于你是早晚的事。”
“”呃,怎么老有类似黄鼠狼给鸡拜年和无事献殷勤的不恰当情景成语涌现脑海啊?囧¨.
是的,如此惊天动地惊心动魄毫无轻重可言的一席话雷得程苒儿外焦里嫩噬骨销魂,冷汗如瀑布般汹涌。不禁疑惑,这老太后究竟想干啥?说这种话叫人怎么回答嘛,分明就是光明正大地挖陷阱等着咱傻傻地跳!
“你也别多想,哀家今晚就跟你聊聊而已,已成的事实没有人可以轻易去改变,哪怕是哀家。”兴许是看出了程苒儿的不安,老太后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走下了凤銮,体态虽有些贵态的臃肿却仍不掩当年的风华:“你喜欢听故事么?”
“呃,还好吧。”不懂太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犹豫了一下,程苒儿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再多看程苒儿一眼,老太后踱至窗前远望着白雪皑皑的寂寥夜景,兀自缓缓启口:“在然儿和浩儿身边呆了那么久,哀家猜想你对月妃这一名号并不陌生。”
“嗯。”没想到她会这样轻易地提起这宫里的禁忌,程苒儿有点小诧异
“浩儿年少时曾上山找与皇家甚有渊源的一代毒王拜师学艺,却在学成归来之时带回了一个小师妹凌竹星,说是月妃在一次随帝微服出巡捡的小丫头。原是想留作丫鬟用,后怜惜她长得水灵讨巧,聪明伶俐又机敏过人,便收作义妹并就近送上毒王山拜师,许她长大学成之后若还有心,便可入宫相随。浩儿与她碰上也算是机缘巧合,索性就在毒王意外身亡之前,提前连她一并带回了宫。”
“”程苒儿有点糊涂,却又不敢打断发问,憋得实在是慌。
“你一定奇怪哀家为什么无端端的提起这么个丫头吧。”老太后回身,很随性地便在战战兢兢的程苒儿身旁坐了下来,倒真有种闲话家常的味道,虽然说话的内容有些沉重得不像那么回事:“是啊,谁都想不到当年就是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小小丫头,竟引起那么大的纷争,真是作孽啊。”
“”纷争?一个女人挑起皇室的纷争么?谁和谁?一向八卦的程苒儿突然来了兴趣,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告诉她,有jq!
顿了顿,敛了敛过度悲恸的情绪,老太后才终于回到了主题:“哀家当时一见那丫头就看她眉梢朱砂歪斜妖娆,明显的不祥。可她刚进宫那会儿倒也确实规矩,皇帝他宠月妃宠到爱屋及乌,哀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丫头气性不低,日子长了终还是野心难捱。”
“耶?”程苒儿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在那丫头十三岁那年,她阴差阳错的上了龙床,遂搬离月宫受赐星嫔
“啥?”程苒儿愣愣地眨巴着眼,被震撼到了!
在自己干姐姐的眼皮子底下抢她的老公?真亏她干得出来!
“哀家知道你在吃惊什么,不光你,当时刚听说这事时哀家比你还吃惊。”老太后闭了闭眼,像是在回忆:“那时月宫主子已经独擅专房多年,整个后宫怨声载道,皇帝性子固执情根深种,哪曾想最后竟在月妃昏病之时动了那丫头,想来月妃后来善妒耍性的脾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养成的。”
月妃会为了尤熙帝争风吃醋?!这倒是奇闻¨.看来有必要再往禁宫走一遭了。
讶异之余程苒儿一面暗暗思付着,一面继续听老太后讲下去。
“皇帝宠幸宫女这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这事儿一出,哀家方才知道,原来浩儿对那星嫔早已用情至深,多次想向皇帝提却因年少胆怯,终未能成,竟不想被自己父皇捷足先登。当年浩儿还不是太子,寝宫就在萱慈宫旁,若不是哀家散步时无意中亲眼目睹浩儿在竹林里泪流满面地练功练到几乎走火入魔的自残地步,哀家还真不相信,一个小小丫头竟有如此魔力。
爸爸和儿子抢老婆?好狗血¨程苒儿汗了汗,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囧.¨
“事已到此,虽然不尽善人意,但也总该尘埃落定了。可皇帝到底是一时糊涂,至赐封星嫔之后便再没踏入她寝宫一步。想是那丫头不甘寂寞了,不过两三个月而已竟传出勾引皇子的不耻事来!”说到这,老太后有意无意地瞥了程苒儿一眼,意味不明地突然来了这么句:“你知道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勾引的是哪个皇子吗?”
“啊?”老太后的目光太过诡异,程苒儿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莫名抽风狂乱着心半天憋不出个字来。
看她那种眼神一不,不会是¨.
“就是然儿。”移开视线,老太后轻轻而道,面无表情的脸上藏不住的鄙夷:“事关皇家体面,皇帝大怒之际也只能听从哀家的劝言,假借突发恶疾病故之名暗地里赏三尺白绫赐死。”
心猛地一收缩,程苒儿更加惊悚起来。她她她在暗示什么么?呜呜,咱真的没有想要故意勾引太子哇,拜托您千万别来个如法炮制啊啊啊!
“行刑那天浩儿劫了人,并偷龙转凤,找了个替死鬼代那星嫔受死,然后换她出来,更名改名改头换面地收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
嗯,很有可能,深知慕容子浩过人易容术的程苒儿点了点头毫不怀疑,可却少不了疑惑:“太后您明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为什么¨”
“为什么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胡来是吧。”老太后轻轻扯了扯嘴角,似有些酸涩,又有些疲惫:“因为浩儿告诉哀家,星嫔肚子里怀了龙种。
哀家身为太后,在皇后尚未成熟之际位居六宫之首,理应秉公处理后宫事务,尤其是像妃嫔淫乱纲常伦乱此等不顾廉耻恶劣之极的滔天大罪,当然是罪不可赦死不足惜。
可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