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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与轿夫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纳凉的管家眼尖,一见到慕容子然出现,立马咧开张大嘴的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后一边伺候他上轿,一边习惯性地笑问:“爷是回府么?”
不知为什么,从一早起似乎就一直心绪不宁,慕容子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坐进了轿中。轿帘放下挡去了骄阳,他顺手拿过一旁堆着的几天来还未来得及处理完的折子专注地看了起来。
玉鸾轿在几个轿夫训练有素的平稳步伐下,很快便稳当当地远离了皇宫,进入闹市。而此时的慕容子然好像也看得乏了,放下折子略微疲惫地地闭眼揉了几下太阳穴,不想却在这是,一股不同寻常的怪风自轿底灌入,接着便是一小团紫英“嗖”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秒速不知从哪灵巧地蹦进了轿中。
似乎没有多大的意外,慕容子然几乎是头也不抬地继续按摩了几下缓解疲乏的穴位,然后接着看折子。
其实面对这种无视司楚南早就已经很习以为常了,耸耸肩便自顾自一屁股坐在了慕容子然对面,又是喝茶又是扇风的,逍遥闲适地休息了好一会儿方才乐呵呵地望着慕容子然一门心思钻折子里的认真表情,半玩笑半警告:“老大!起码也要有点警惕心行不行啊,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圈点记号的手一顿,慕容子然浅浅地勾了勾唇,视线还是没有从折子中移开:“那么敢问普天之下,除了你玉面郎君司楚南以外,还有谁能将缩骨功练到如此人神难知出神入化的程度?”
“呵呵,这世上的事哪有个绝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嘛”很没诚意地信口谦虚了下下,司楚南又习惯性地摸出腰间那把宝贝玉笛左三下右三下地把玩了起来。
“重点。”换了本折子,慕容子然总算舍得抬眼轻飘飘地扫向司楚南了一下。
嗯,相当及时地遏止了某人恶心巴拉得意忘形的得瑟贼笑,顺便挤破他那颗甚不经夸一夸就涨到没底儿的水仙心灵。
唉,要不要这么严肃啊?这人的官要是越做越大了,学会的第一门技能果然就是惜字如金。司楚南无奈又孩子气地扁扁嘴,两手一摊,表情贼无辜:“跟丢了。”
“你司楚南什么时候学会吃干饭的?”
“喂,讲点道理好不好!”最讨厌有人质疑自己的追踪侦察能力了,现在的司楚南活像只被踩着尾巴的兔子:“话哪能说得那么不负责任,开玩笑!你要我追的谁啊,千面魔尊巫桑耶!他要想甩人,那就是集普天万人的力量也未必就一定能找得出来,哼!”
“我只要结果。”优雅而准确地将批阅好的折子扔回远处,慕容子然深吸了口气,终于放下笔,抬头拿正眼直视司楚南。
“诶,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很恐怖呐!”司楚南被煞得鸡皮疙瘩直冒,赶忙搓了搓恶寒地双臂,郁闷地解释道:“安啦安啦,是在梅县跟丢的,我有派隐卫继续追踪啦,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再赶过去其实要不是只有我有能力近你身,我也没必要大老远的来回跑啊,真是!”
“”慕容子然不说话,低头抿了口香茗,似乎陷入了深思。
“说来也奇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司楚南抬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之前就在怀疑醉艺馆,可怎么我去查了好几天,不但没结果还反而还被那该死的北堂拈夜盯上”
“亏你还好意思说。”如此低级的错误令慕容子然忍不住要以挖苦的方式很不客气地直接打断了他。
“呃,别那么自白行不?那个不是重点啦”司楚南小囧,不太自然地搔搔头,继续:“呐,你想想,我去了那么多次都毫无头绪的东西,偏偏你家丫头随便去玩了一次就这么刚好凑巧地碰上了,还带回了王府?简直是飞跃式的进展耶,也太戏剧性了吧?”
嗯,这正是一直放不下心的症结之所在。
怔了怔,慕容子然蹙着健朗的眉放下茶盏,心下焦虑表面却继续风轻云淡:“最近事多,太子那就不用说了,就连太后都盯梢得紧,外人若要找我不容易,估计巫桑也是机缘巧合,才顺水推舟地通过懒儿混进王府好与我取得联系。”
“哎,要真这么简单就好咯。”司楚南笑得深意,但仿佛也并不想深究,转瞬便将话题引入另一个重点:“话说回来,考虑好潜入禁宫和月娘娘见上一面了么?”
“”慕容子然微微变了变脸,没有马上答话。
“巫桑来找你还把话说得那么白,用意已经那么明显了,你再逃能逃到什么时候?”稍微敛了敛玩世不恭的招牌式坏笑,司楚南轻叹:“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八年前不是早该已经下定决心了?”
“你说我变了么?”许久的沉寂之后,慕容子然倜然答非所问,深埋阴影的脸上看不清一丝的表情。
司楚南愣了一下,稍稍倾身,注视慕容子然的目光中写满了才迟疑与探究:“你”
“算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的答案。”慕容子然紧紧合眸,骨节分明的指节似有若无地搭在眉宇之间:“适者生存,为了走到今天,我一步步抛弃了自己。是,或许你会说这只是一种有得必有失的代价而已,可我终究也不过是个凡人,我也会怕我怕有一天我会变成另外一个所有人都不再认识的慕容子然,我害怕有一天懒儿认不出我,我甚至害怕有一天连自己都不再认得出自己。”
“”司楚南动了动唇,无言。
“我看不清母妃,我越来越看不清她,如果说八年前我下定决心逃离日曦王朝背叛日曦王朝只是为了拯救母妃,那如果”放下手掌顿了顿,慕容子然意味不明地笑了,有点苦涩有点无奈:“我是说,如果在以后的有朝一日,我若发现其实事实远非自己想的那样简单,或许或许提前着手瞒天过海地暗置了那么多准备的母妃其实并一定需要我背叛父皇毁掉牺牲一切去救又或许,自己八年来坚定的信念其实不过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圈套?”
“子然”
司楚南神情复杂,正要伸手去阻止慕容子然更深层次的胡思乱想,一直稳稳前行的玉鸾轿兀的停下,轿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见证轿厢内所有难得的软弱瞬间消失:“爷?到了!”
慕容子然迅速回神,淡定地瞥了司楚南一眼,在亲眼目送看他不慌不忙地重新缩骨钻入轿中某处不见踪影后,方才从容地掀开轿门,在管家与一众侍卫的簇拥下,下了轿,朝王府大门走去。
一切似乎都按着原有的轨迹进行着,稀疏平常。慕容子然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正要再抬步继续循规蹈矩,却在突然间像骤然察觉到什么似地迅速一个顿步,闪身躲过一个跟阵风似迎面卷来的身影。
“大胆!”管家顿时吓得面色苍白,不带慕容子然有何反应便一把揪过狼狈趴于地上的冰香的耳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骂:“该死的放肆奴才!没见主子在这吗?没规没矩冒冒失失胡乱冲撞你还要不要命了?长眼了没?来人啊,拖走,杖责五十!”
“王爷!王爷,别走啊”冰香凄厉地尖叫着,又踢又打的被左右扑来的家丁拖行了数十步后又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扑向皱了皱眉,却沉默地正欲再举步离开的慕容子然。
已跨入王府大门的慕容子然闻声又下意识地回头认真地看了一眼,突然回神想起那个妆容凌乱满脸焦急正朝自己方向匆匆跌撞奔来的丫头正是在程苒儿身边寸步不离地伺候着的冰香,不觉心下一紧。
“反了反了!来人,快!抓住这个疯丫头!我今天要亲自教训,我”气急败坏的管家一面卷着袖子一面结果手下递来的鞭子正要发作,却被慕容子然眼疾手快地摆手制止。
慕容子然朝摇摇欲坠身形不稳的冰香走近了几步,虽没伸手去扶,但语气态度都还算温和地问道:“冰香?”
“是!王爷,是奴婢,王妃身边的冰香啊!”周身混乱得一塌糊涂的狼狈不堪的冰香终于甩开了追过来的左右。
“为何如此狼狈?王妃呢?”慕容子然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王爷!”冰香扑通一声扑在了慕容子然脚下,拼命抓住他官服的下摆抬起一张梨花带雨哭得乱七八糟的脸急急哭喊着:“王爷!王爷!求求求您,快快救救王妃啊!
有那么一瞬,向来荣辱不惊淡定从容的慕容子然脑中竟哗啦一声,割出了一大片空白。
104 多情自被无情恼
厅堂之内鸦雀无声,静得只剩下低低的抽泣与呼吸声,管家面露心虚地颤悠悠抹了把额顶的冷汗,目光小心翼翼地瞄向了高位上似乎陷入沉思状态中的主子。
半晌,在听了冰香哭哭啼啼的描述之后,一颗紧绷的心得以稍稍松下的慕容子然,低头沉吟片刻,淡淡开口:“既然只是太后传召而已,为何如此惊慌?”
看似风轻云淡的言语中,还是透露出了点点担忧。是的,他不安,从今早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下意识的,他宁愿相信,一切不过都只是错觉。嗯,太后闷了召孙媳妇去闲聊,很平常的事嘛,兴许真的只是不懂事的丫鬟小题大做多虑了。
“根本不是这样的,王爷!”冰香一听慕容子然没有引起重视的意思,急了,慌乱地抹着眼泪,极力推开恶意挡在身前的管家歇斯底里地嚷道:“真的不是这样的,王爷,奴婢求求您,快进宫一趟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慕容子然蹙了蹙眉,定定地望了冰香一会儿又觉得她的神情好像并不是在惺惺作态,遂叹了口气挥退管家,耐着性子问道:“冰香,本王实在不能理解你的意思,王妃是本王的妻子,太后的孙媳妇,她为何无缘无故要加害她,你是不是”
“可是召王妃进宫却不允许身边带任何人,哪怕只是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王爷不觉得蹊跷么?!”如获大赦的冰香踉跄着越过管家,哆嗦着爬向慕容子然脚下,泪如雨下:“奴婢王妃大约在辰时三刻时就被召走了,却到未时过了都没回来呜呜,奴婢当时就觉得徐公公的神色不对,劝王妃再等等,看能不能等到王爷回来再一起入宫妥当些,可是呜呜”
慕容子然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动动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一旁的管家抢了先:“哭什么哭,主子面前好好说话!”
“呜”冰香吓得脸色发白,哭得更加用力了。
慕容子然转眼望去,虽发现刚刚对自己目光躲闪不已的管家此时对着冰香目露凶光似有什么警告意味,不免心下生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淡淡瞥了他一眼,见他收敛便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冰香语气温婉:“没关系,你缓缓,慢慢说。”
“嗯!”冰香重重点头,狠狠揉了揉哭得红肿的眼睛,继续哽咽着陈述:“这样一直到,到了申时左右才有小太监过来报信,说是太后又留王妃在宫里玩了,可,可是呜呜”
“可是什么?”一股强烈的不安不可抑制地在心底无止境地扩散中,慕容子然心烦意乱地追问。
“可是”冰香用力吸了吸鼻子,低头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然后颤抖地直起身子努力想递到慕容子然面前:“之前因为太担心王妃了,所以奴婢让笨笨悄悄跟了上去。结果小太监走后没过多久,笨笨就十万火急地回来了,带着这条帕子,累得气喘吁吁的,这会子还在里屋歇着没缓过气来呢呜呜王妃她是不是”
冰香说不下去了,而她面前的慕容子然则死死盯着那条素白帕子上一抹诡异的新鲜嫣红,目瞪口呆,半晌没任何反应。
“王爷”管家急忙奔上前来,很小心地唤了几声,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无意识攥紧了原本漫不经心地握于掌中的杯盏,慕容子然低咒了句什么后,倏然站起身狠狠地将它砸向地面,连带着未喝完的茶水在地面上绽放出骇人的破碎之花:“王妃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来报?
“王爷”管家被慕容子然少有的怒吼声吓得屁股尿流,两腿一软,一下瘫跪在了地上。
冰香则愤恨地瞪了管家一眼,抽噎道:“奴,奴婢找过了,从徐公公早上接走王妃后奴婢就一直试图找到爷。可王爷您在宫里啊,奴婢呜呜,不管奴婢怎样好求歹求,管家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帮奴婢传信给王爷呜呜呜,王爷,求求您快进宫吧,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