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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很恐怖是么?”长孙怜月冷嗖嗖地瞥了程苒儿一眼,转身用手中的火折子将周旁零星置于地上的油灯点燃。
没有提气施展轻功的她,步履蹒跚,动作迟缓,比个年迈体衰的老太太还不如。这还不算,在她数次蹲下站直蹲下站直的动作交替间的某一个瞬间,程苒儿骤然看清了那飘逸扬纱的裙摆下,竟然没有脚!只有两条短短的,亵裤包裹着的也就是说,她的双腿她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全没了!
“我您”看着这样的长孙怜月,程苒儿莫名地突然心生恐惧,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看了这样的我,你才会知道安阳蝶衣的稚嫩与仁慈”长孙怜月吹熄了火折子,直身面向呆愣的程苒儿,依旧面无表情,依旧淡而阴冷:“好了,这儿暂时安全,你也别干站着了,那有张破木凳子,你先凑合着坐吧。”
程苒儿依循着长孙怜月的目光望去,果然在一小小地角落里看见一把制作简陋似桌似凳的小圆木疙瘩,模样倒是半新,周围铺满了稻草。
“您一直都住这里?”半晌,程苒儿疑惑地回头望向长孙怜月。
“不。”长孙怜月浅浅地摇了摇头,言语间却终于有了丝丝不再平静的起伏:“你应该清楚,在地宫被毁以前,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是”程苒儿点点头:“我正是从老祖宗那得知了您被萧太后囚禁的消息,所以才会在今夜来闯宁心宫的可是您现在怎么”
像是已经预料到了程苒儿的疑问,长孙怜月不甚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不用再说了。然后只见她兀自原地盘腿坐下,又停顿了很久,方目光甚是复杂地抬头看了看程苒儿,忽一声轻叹,打开了话匣子:“是的,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被萧娉婷监禁在她的寝殿密室内,受尽折磨,永不见天日
倘若不是然儿设计将地宫毁了,在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意志崩溃致使整个宁心宫防范出现破绽之时,终于探得我的所在并在我奄奄一息到达苦撑的最后一刻之时将我解救出来,恐怕我也无法熬到你今天的到来”
“我对不起,我真的以为您早在先帝驾崩当日也”听出长孙怜月言辞间的嗔怪之意,程苒儿心里既难过又抱歉,一下扑跪到长孙怜月面前,眸光哀伤流转。
“罢了,当日你也有你的难处”说到这,长孙怜月轻摇了头咽下后半句话,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深入。
见她这般,程苒儿越加愧疚,却也不敢再多提,悲伤之余,又感疑惑:“对了,既然您已经得救了,那为什么还要呆在这?子然呢?他救了您,却不愿带您出宫么?”
“怎么可能。”长孙怜月淡淡地笑了笑,眼神忧郁至极:“你们都不懂我长孙怜月这一生缘浅福薄,苟且偷生至今,挚爱所爱皆已随风远去,如今这世上除了然儿,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好舍不得的?况且我伤残至此,就算出了宫,又能如何?出宫百害而无益,与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回到然儿身边拖他后腿,倒不如留下来,在这深宫之中做些我这残破之身犹力所能及的事来帮帮他,也顺带着找机会了却了我与那萧娉婷这几十年来的恩恩怨怨!”
“婆婆!您,您别这样嘛”程苒儿顿时泪涌而出,有些莫名,无以言壮,总觉得长孙怜月这番话说得哀伤,说得决绝,却又具体地说不上究竟哪儿错了,劝慰无门,反而自伤。
“傻孩子”长孙怜月收回放远而失神的视线重新看向程苒儿,目光难得的柔和与怜爱:“想必今时今日,我们已无缘再是婆媳。如今你我皆职长圣女,虽是隔代,但地位相平,你无需再如此谦恭了,不适合你的性子,我听着也别扭”
此话一出,程苒儿愈加悲从中来,顿时失声,倾身一下扑进了长孙怜月怀中。两代长圣女,两个同样被深宫狠狠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女人,两个命运注定多舛的可怜女人,刨除身份背景的迥异,相惜相怜,哀痛难愈。
稍倾,程苒儿忽然“耶?”了一声,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从长孙怜月怀中蹦出,满眼泪光闪烁又惊诧非常地瞪着目露狐疑的长孙怜月。
“怎么了?”长孙怜月面无表情,直身坦然地与程苒儿对峙着。
“不对!不对不对”程苒儿呢喃着,豁然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为什么子然会还记得你?他不是,他不是失去记忆了么?¨”
“他忘了你?”长孙怜月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语露深意:“现在还追究这些有意义么?时过境迁,物是早已人非,就算他没有忘记你,你们如今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不是!不是的!”程苒儿失控到跳脚起身:“根本不是这个问题!我知道我知道当初先放弃的人是我,没有信守承诺坚持到最后的人是我,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所以不要说他不记得我了,就算是他记恨我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可他不能丧失人性啊!他那么善良,那么温雅,那么优秀,他怎么能变成魔鬼呢?所以我,所以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性情大变,为什么会狂性大发,为什么会变得不再是他”
“然后呢?”长孙怜月问得平静,却一针见血地浇灭了程苒儿全部的浮躁。
于是,程苒儿怔然了,她迟滞地与长孙怜月对视着,呆呆地,木木地,除了“我”,再发不出任何音节。
“我一早便料到你会这么问,所以刚才就有点犹豫要不要起那个头。不过我转念想了想,你早晚也是该知道的,早些知道,断绝了念想去做你该做的事,也未必不是件幸事。”说到这,长孙怜月飞快地瞥了眼犹犹豫豫地重新跪坐到自己面前的程苒儿,轻飘飘地语出惊人:“子然失去的所有记忆,都是容嬷嬷人为抹去的,是我的意思。”
“!”未曾料及这样直接的答案,程苒儿瞳孔骤然一缩。
201 宿命
终究,程苒儿还是咬紧了唇,选择沉默以等待那未知的下文。
长孙怜月似乎满意于程苒儿此时的隐忍,点点头,继续道:“打从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你并认出你就是我们圣女一族找寻多年的释音转世时,我便打从心眼底的不赞成你与然儿在一起。照如今的情势看,我当初也并非多虑,你的确就是我的继任长圣女,而然儿,就是百年前那个传说中注定与释音纠缠宿世却终究无缘的呼延将军转世。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孩儿的保护,我对你们这对转世情侣抱有侥幸,一方面不愿意相信你们的命中注定,另一方面也希望是我多心,也许你们根本就不是再加上当时你们的确爱得死去活来,我自身也曾遭情劫有感于你们的不容易总之,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并没有横加的多做干涉。
但即便如此,我与容嬷嬷还是有过约定的。如果我最初的料想没有错,预言成真,那一旦天意不让你们在一起,届时我们定将助天一臂之力我很清楚逆天有多么的不可为,然儿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作为一个母亲想保护孩子的自私心理,想必你比谁都能够了解。”
“所以,你们就在我离开以后,问也不问一声就残忍地强行剥夺子然的记忆了?”程苒儿闭了闭眼,泪水滑落,终于泣不成声。
“也不算是。”长孙怜月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声调平缓:“你离开的时候,我自身难保并无暇去顾及然儿,而嬷嬷也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有机会做这个的决定。再说,以然儿当时的能力,他不想,谁都别想对他做任何手脚说到底这还得归功于安阳蝶衣,若不是她当日出言激然儿,间接害他狂性大发意志泯灭终而遁入魔道否则,凭我对然儿的了解,容嬷嬷就算想做,也根本无从下手。”
“安阳蝶衣出言激他?”程苒儿不解于安阳蝶衣何处如此大的本事。
“对。”长孙怜月表情诡异地勾唇而笑,似嘲似讽:“这还要感谢你的退缩给了她机会发现你失踪以后然儿全国上下全力搜捕,虽一直无消息却也不曾气馁放弃。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还算平静地过去了,可涟漪山庄的情报网毕竟庞大,她安阳蝶衣仗着安阳王与萧娉婷撑腰把事情做得再漂亮,也终究难免蛛丝马迹,也正是这些蛛丝马迹,终于在,某一天被然儿查到了
程苒儿脑中顿时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在同一时段自己正于蝶谷逍遥自在地养伤,并决心从此斩断情丝忘记一切,不由痛彻心扉,失神地追问道:“所以他去找安阳蝶衣兴师问罪了?”
长孙怜月点点头,不置可否:“安阳蝶衣情急之下捏造事实,不过她很聪明,编的故事还不算太离谱,说你是因为吃醋而对皇室绝望透顶,为了获得彻底的自由而投靠慕容子浩母子与安阳王,不但与他们联手毒害尤熙帝,还出卖我导致我措不及防被生擒,活活陪葬”
“您信我?”程苒儿突然出声打断。
“你说呢?”长孙怜月讳深莫测。
于是,程苒儿的声线明显颤抖了:“既然连你都愿意信我,那为什么他不信?他若坚定不信,又如何能够被激得发狂?”
“你冷静一点。”长孙怜月果然喝止了她差点就深钻的牛角尖:“你想想,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有你的消息,然儿可能保持得了从容淡定的理智判断吗?还有,你刚才并未听我把话讲完,先前安阳蝶衣说的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接下来的话,她告诉然儿她是因为无意中得知了真相,震惊难过之余才拉你至荒郊对质的,不想你慌乱之中竟慌不择路,跌下山崖出了意外我想,是你确切的死亡消息直接导致然儿发狂的为了强调你的死,安阳蝶衣甚至详细地指出你零碎腐烂的尸身在多天的搜寻后在山崖脚下被找到时有多么的恐怖吓人。你觉得,以当时然儿的心情,他有可能冷静地找出那些人来一个个审问确认吗?”
“可是,可是怎会这样”程苒儿的唇剧烈颤抖着,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就成魔,怎么可能啊,他,他”
“然儿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长孙怜月这冷不丁的一句,重重吓着了本就魂不守舍的程苒儿:“什么?!”
“然儿自小就以血狼纯正血统的体质修习巫夏慕容氏纯正的水系内功心法,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脉络同时存在于体内,正所谓水火不容相生相克,本就容易走火入魔。”长孙怜月淡淡解释着,却也终于忍不住悲从中来:“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坚持入宫,执着地伺机为夫报仇,然儿也不用隐藏自身血脉,强行修行异族内功,导致体质逆转异变唉,想来,一切果真都是命中注定”
“竟然会是这样”程苒儿无助呢喃。
泪眼婆娑间,她恍惚想起了很早以前乙真老头儿在要求她嫁给子然时提到的关于释音圣女与呼延将军的宿世情缘,竟与长孙怜月适才所说不谋而合,刚才只顾着子然没有细想,这剪不断又理还乱的因因果果,似乎又与今世的命定有关那所谓的命定,究竟又是什么?前世无缘,那么今生呢?他们的宿命在哪?何去何从?
破碎零星地思绪拼凑到这,程苒儿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顿悟,她面色诡异地抬头望向长孙怜月,幽幽而问:“婆婆,您,很确定子然就是呼延将军的转世了?”
长孙怜月摇摇头,亦无奈喃喃:“并非我不想袒护自己的儿子,除非你能证明你不是释音转世,否则然儿他,肯定逃不掉”
话至于此,长孙怜月突然若有所思地抬头瞟了瞟程苒儿,话锋猛转:“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就只最后一点。”程苒儿的眼神愈加凝重起来,似疑似惧,迟疑了许久,终是喏诺出口:“圣女一族与神族相交甚密,您作为一代长圣女,一定也清楚我和他,前世既已注定敌对无缘,那么今世呢?一定有过预言的吧何解?”
“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儿,长孙怜月淡淡苦笑,不无怜惜:“想必神族长老曾向你提起过那道百年的上古神咒了吧圣女情脉向来苦坎,前世你为巫夏慕容而战,与他敌对沙场,同生共死,今世恐怕”
“你是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程苒儿顿时撑大了双眼,紧张地一把抓住了长孙怜月的双肩。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长孙怜月点点头,欣慰于程苒儿难得的冰雪聪明:“我已泄露太多天机,恐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