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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子然抬头望向她,漂亮的瞳孔里却没有一丝焦距。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在迷茫,彷徨不已
“动手堕下胎儿前,我需要太子的解药配方以推算调试出药的最精准剂量。我给王爷三天的时间考虑清楚并办妥此事,三日后,我会再来。”长孙怜月交代完这些后,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呆愣中的梨妞身上片刻,便转身头也不回地飘然离去,风中只剩一抹雪白在幽幽摇曳。
梨妞啧啧啧地目送长孙怜月离去,结果一回头便撞上身后俩人直勾勾的打量目光。尤其是贼老头儿乙真,那囧囧有神滴小眼神儿跟看猎物似的,别提有多阴谋。
莫名其妙地略一回味了一下,回过劲来的梨妞吓坏了,慌忙死命摆手求饶:“别别别!乃乃乃们打我主意,自从上次在寿宴上放走毽子姐姐以后,爹爹整天一见着我就横眉冷对跟仇人似的。现在我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比狗屎还廉价,超没分量的,所以拜托拜托!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这孩子”乙真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却偷偷将狡黠的目光瞄向了身旁。
没多说什么,沉默许久慕容子然突然苦涩着划拉开嘴角,转身在玉榻边蹲跪了下来,还是那样一如既往温柔地抚了抚程苒儿安然甜睡的面颊,然后拉过她软趴趴搭在胸前的冰凉柔荑置于唇下轻轻地柔柔地吻着,流光似水的碧眸里满是无奈与歉然:“对不起,懒儿,你一定要原谅我为你做出的选择
“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随着一声尖细的太监啼鸣,刚下早朝一身朝服的慕容子浩器宇轩昂地从轿中迈出,并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向东宫大门走去。却在一个不经意间余光瞥到宫闱外那棵凋零得差不多了的桃树下时,止了步。
“殿下?”贴身太监小卓子疑惑着刚想开口询问,且见慕容子浩忽然抬手的一个手势,立马识趣地带着一大帮宫女太监退下。
眯眼凝望了一会儿树下那一抹熟悉又萧瑟的沉思背影,慕容子浩抿抿唇,也独自一人朝那里信步而去。
“我以为,”顿了顿,慕容子浩在几尺开外停了下来,捻过一片空中飘零的枯叶似漫不经心地掌中把玩着,沉沉低语:“你们真的本事到不需要来找我。”
即便是早已听见了响动,慕容子然还是很耐心地等到慕容子浩走近了才回身。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面对他时,产生这样的忐忑与有所期翼了。曾经的手足情深相依相存,有如过眼云烟,转眼间,徒剩无情算计尔。
“她毒发了。”敛敛眉收起所有纷飞惆怅的思绪,慕容子然平静地注视着唇挂深长弧度的慕容子浩,仿若说天气般的淡然开口:“已经三日,现在她只靠一股真气苟延残喘地维持着最后一口气。”
话到此,本来悠然上翘的唇角终是不由自主地要僵一僵,勉强维系着表面不露声色的慕容子浩看似风轻云淡地随手碾碎了那一叶枯黄,然后抬头,优雅而安之若素地轻笑耸肩:“那又如何?”
呼吸滞了滞,慕容子然终于皱起了眉:“她死了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只要对你没好处的对我都有好处。”
“你也爱她。”
慕容子浩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孰轻孰重,我自会掂量
许久,似有一声深深的叹息,慕容子然头低也未低地幽幽将手伸出,纹路分明的掌心是一枚翠绿欲滴的小小圆形翠玉,在朝阳的艳照下非常美非常的耀眼:“哥。”
慕容子浩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可思议地瞪向慕容子然,幽蓝的眸子里瞬间风起云涌。
“这是你的承诺”
“这只是我对她的承诺!”慕容子浩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吼出声来。
慕容子然垂眸,掩去无限的忧伤与悔意:“星儿的事我很抱歉。”
蓝眸愈加的冷然,凛冽着狂风在即。
半晌,慕容子浩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重新挤出话来:“现在才说这个,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每个人都曾年少无知。”低沉的声线淡淡,无限悲隐。只是这份浅浅却的确真诚的忏意,已被往昔的仇恨层层包裹的慕容子浩看不到。
“慕容子然,你的年少无知毁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
“我很抱歉。”
“混蛋!”
随着一声惊天的怒吼,烈炎燃烧的掌风顿起,强大灼热的径流将不做任何防备的慕容子然冲击了出去,狠狠砸向了身后的桃树枝干,鲜血伴着闷哼顷刻喷涌,残叶废草血腥,通通和着低低浅笑,妖娆。
“这一掌,是你欠星儿的。”慕容子浩冷冷地直视眼前几步之遥正低头单膝跪撑于地咳着血的慕容子然,一挥袖,露出那枚被染红的明媚翠玉:“给你一次机会,说吧,要什么?”
“咳咳咳”粗喘着屏息好容易止住了剧烈的咳嗽,下意识地捂住撕裂般隐隐作痛的胸口,慕容子然利落地抹了把唇畔的血,仰头看向沐浴在骄阳下的他:“解药配方。”
“解药对她已无用。”慕容子浩摇摇头,笑意在不经意间消失。
“我知道,”又停下喘了口气,顶住晕眩,慕容子然硬撑着沙哑而道:“但我需要知道藏红花的适用剂量。”
只是此言一出,慕容子浩便立即清楚了他的用意。仅是几瞬的怔愣,便讽刺似的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样的,慕容子然,你真敢!”
“”
“她会恨你的。”
“我别无选择。”慕容子然依旧面无表情。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下一个孩子。”
“无所谓。”
“好!”慕容子浩眯眼,俊美无暇的脸庞阴险乍现:“一味药换你三千隐卫调用权,一共十味,换与不换?”
三万隐卫,已是他在京都的所有。一旦交出,便意味着稍有差池意外,涟漪山庄的庄主墨子然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没人能再来支援他。
其间厉害,他知,他亦知。
定定地凝视了一会慕容子浩似在分辨他话的可信度,慕容子然终是笑了笑,默默地掏出腰间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朝他轻晃了两晃,然后举至耳边,意欲显然。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来,只有生命不可以。他心爱的懒儿,倘若逝去,就再也没有了。三万隐卫算什么,他真正输不起的,只有她。
“八皇弟,我佩服你。”静默多时,慕容子浩突然举步来到慕容子然面前蹲了下来,蓝眸粼粼,说不出是恨是敬,又或许,是敌友惺惺相惜的无奈
八年前他们亦曾这样对望过,只是当初彼此间尚存几许的兄弟之情,如今真的再难找寻。
“我慕容子浩也不是什么卑鄙无耻之人,这局你失我失你得我亦有得,算平局。即便留她不住,我也心服口服。不过,”继续玩味的狡黠在慕容子浩眼中渐渐升腾,最后扩大成云,森冷而阴寒:“鉴于你的可佳表现,为兄要送你一份大礼。”
怔怔看着慕容子浩握着自己的手将隐卫调动牌摁回腰间,慕容子然眼底流露出几许似有若无的不解。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的确是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一次都没有。你用剩下的,我不屑。所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慕容子浩探至慕容子然的耳边,看着他逐渐放大的瞳孔,笑得阴然快意:“我亲爱的皇弟,你准备打下放弃的那个孩子,是你的。”
话毕慕容子浩起身整了整自己身上那一尘不染的华贵朝服,转身头也不回地阔步昂然离去,只留下身后地面上一个由落叶堆砌而成的数字五。
空气静谧地凝固着,疼痛感愈加强烈的胸口缓缓蒸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窒息感,阵阵腥甜自喉腔涌起,然后“噗!”
大片大片火热的鲜血奔腾喷出,溅在那堆零零碎碎落叶上,星星点点,斑斓凄婉。
“啊天,负我!”凄厉的嘶吼划破宁静的天际,宇宙苍穹亦为止而悲。
高大黯殇的身影颓然自树干面滑下,苦笑荡起,催泪心田。
其实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真理与否未可明察,不过就程苒儿本人而言,她铁定高举反对主义大旗滴。
咋说捏?咱来回顾下哈,如果没记错的话,自穿来日曦王朝以后,这是她第二次到阎王爷门前压马路了。
但老实说啊,第一次貌似没逛成,中途一半被乙真老头儿拉冥想界避难去了。可按理说不管逛没逛成,这死总算是死过一次了吧?为毛福都没享上几天就又一掌把她从人世间拍飞出去了捏?丫还有完没?
而且这一次非但没死成浪费表情,居然还还还还成了植物人?!
靠靠靠!敢情老天玩她呢?介简直就素一人间悲剧啊!嗯,虽然这么一来咱也算是华丽丽的开拓古代植物人病例之历史性崭新一页的第一女强银了吧
狗血啊狗血,实在是相当的狗血哇哇哇!囧
呃咳咳,扯远鸟,回到主题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以后谁再胆敢在她面前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天打五雷轰加笨笨牌夏日茸毛被窝伺候!囧
不过话说程苒儿这极具历史标志性意义的植物人干得不是特别的称职,也就是二十来天吧,她就罢工不干鸟。
这天清晨,植物了二十二天整以后的程苒儿在晨光的沐浴之下幽幽地醒了过来,神清气爽,周身舒畅非凡。
可孰料刚醒来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俩眼儿无意间的一瞥,三魂七魄又差点被手边自家相公那副尊容给吓了回去。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
079 柔情似水
祖母绿似的美眸大煞风景滴充血通红,原本线条优美的下巴胡渣青色惨不忍睹,而以往柔软粉嫩的唇现今更是泛白干裂,甚至还有一道有些深的已经干涸的血口总之面容憔悴,表情失神
天哪天哪天哪!这还是我家可爱帅气又迷人的小木头么?这世界真是惊悚了!
啧啧,好像病西施哦啊啊啊不对!应该叫病潘安才对!(汗,对个头
唉,好好一水灵灵滴一大帅哥咋就诡异地变成鸟历经沧桑滴迟暮帅大叔?虽然熟男别有一番风味,但魅力虽存风采却不再了哟,敢情这士别多日真滴应当刮目相待啊?囧
“嗷呜”惊讶不已的程苒儿忍不住哀嚎出声,咱可怜的帅相公哦,呜!
程苒儿这一叫,令原本正低低看向床尾不知出神地在想些什么的慕容子然触了电般的迅速抬头侧目,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般,直勾勾地略带些怔愣地盯着朝自己眨巴着清澈大眼半坐起身的她,许久未语。
嗯,咋滴看咋滴反常!
“呃,那个相公啊,你你你咋了?不不不会也被人穿越了吧?”当然,此乃玩笑话尔。
不过这样保持了n久如此波澜不惊却颇有风雨欲来架势诡异到不行的平静表情的慕容子然真滴素太奇怪了,程苒儿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拽了拽他散于床畔上,也就是自己身侧的衣袖,继而又握上他难得冰凉的大掌,轻轻捏了捏。
慕容子然浑身一震,讷讷地低头望了望被程苒儿握着的右手,再抬起头是,眼里居然满是痴呆做梦的痴傻表情。
“耶?相公你到底咋回事啊?干嘛都不理我?”一觉醒来自家相公莫名其妙成了木头人,程苒儿哭笑不得,故意假装生气地双手叉腰委屈嘟嘴,小模样可爱的要死:“呐,臭相公,限你三秒,再不开口跟我说话我可就不鸟你,自个儿下床找别人玩去啦唔,我快饿死了都,找食去!”
说着,程苒儿真还皱着可爱滴小鼻子将身上丝被猛地掀起,作势就要下床去。不想还没等她小脚着地,立马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给勾了过去。
没防备被狠狠吓了一跳,程苒儿下意识地惊呼抬头,便见慕容子然正带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和轩昂用力鸭霸将自已一把捞过,然后又似有点小心翼翼地拥入他怀抱的怀抱中,揉着搓着喃喃不断,一脸的不可置信:“懒儿,我的懒儿,我不是在做梦?”
“呀呀呀你个呆相公,是不是想把我憋晕阕过去了好找小妾啊?!”鉴于某然貌似太过激动,程苒儿整个儿被如此过分激情的紧密拥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本能地连推带踹,见慕容子然一掌拍了出去。
“咳咳”只听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