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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漾说着扑通跪在辜太后跟前,“请太后明察,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辜太后端详的时铃的脸,果然看见她的左脸颊红肿一片,转向钰良媛问道,“你告诉哀家,有没有此事?”
太后的声音严肃不容抗拒,这种严肃的声音让人在她面前不敢说一句假话。
钰良媛委屈地说,“回太后,我确实一时冲动掌掴时铃,可是时铃挑衅在先,不全是我的错啊。”
“你也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辜太后不可能只听雪漾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双方的都要听。
钰良媛瞪一眼时铃,道,“时铃,是你逼我的,可不要怪我把一切告诉太后。”说完转向辜太后,“回太后,您可知时铃她犯了什么罪?”说着将宫婢手上的铜镜夺过呈给太后,“太后您看,就是这面镜子,是在时铃房中搜出。”
那面精致的镜子呈椭形,有两个巴掌大小,金铜色,纹饰是浅浮雕,镜子的顶端嵌着一颗翠色晶石,背面是盛放的牡丹花图案。
“太后,时铃犯罪有三,第一,这面镜子是军纪令牌的材质打造,众所周知,军中令牌的材质独一无一,举国上下,除了兵部,其他人均不得用这种材质打造任何器物,如有违犯是为亵渎军令,此为罪一。第二,请太后仔细看镜子背面的牡丹图案,这牡丹图案表面上看是牡丹图案,实际上隐含龙形图腾,此图腾为皇族专用,如若不是进贡谁也不能用龙图腾,可见此铜境是时铃备以赠给太子,是为勾引太子之罪!”
铜镜之争7
辜太后按钰良媛所言转过来看镜子的背面,细看之下果然见那牡丹浅浮雕下是隐隐约约的龙形图腾。
钰良媛瞪时铃一眼,又说,“第三,时铃是已指婚之人,她虽未进顾家大门,可是众人皆知此是太后懿旨指婚,等同于订亲,已订了亲有了名份,她却暗里勾引太子,此是不守妇道之罪。”
钰良媛句句说得悭锵有力,字字直指时铃,屋内硝烟弥漫,这一场战役,不是她死,就是时铃亡,总之,钰良媛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时铃却还是那样从容不迫,辜太后似乎是听信了钰良媛,“时铃,你有什么话要说?”因为钰良媛所言句句皆有证据,也由不是太后不信。
“如果说是钰良媛污蔑我,太后会相信吗?”
“你没有证据,叫哀家如何相信你?”
时铃沉默。
证据?那些所谓“证据”是假的却能够叫人相信,她的一句真话却没有人相信。
“那哀家问你,这面铜镜可是确实从你房中搜出?”
“是。”
“那你是意欲将此镜献给太子?”
“并非如此。”
“那你又知道不知道如若不是进献皇族,你私用龙图腾此罪当诛?!时铃,你太让哀家寒心了!枉哀家一向待你不薄。”辜太后怒目而视,静了半晌,才说,“钰良媛证据确凿,哀家也只好依罪而定了。”
“太后!我是冤枉的。”
“不必说了,来人啊!先将时铃杖责三十大板再押入大牢!”
“太后!事情不是那样的。”雪漾都快急疯了,“您听我说”
钰良媛突然大喝一声,“大胆奴婢,居然敢在太后面前自称我,你当不当宫中规矩是一回事?!来人,掌她的嘴。”
她身后一个宫婢应声而出,左右开弓就打了雪漾两个耳光。
依太后的命令,这时传了两个侍卫进来,他们一左一右押着时铃往外带,却在门口的时候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屋里的宫人一见来人皆齐齐行礼,“参见太子。”
太子目光定在时铃身上,冷声对那两个侍卫下令,“放开她。”他脸上的怒色已经昭然若揭。
铜镜之争8
两个侍卫为难,看了太后一眼。
辜太后沉着脸,扬手轻点头。
侍卫这才放开时铃。
谁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今天是宫里异常热闹的一天,先是在关键的时候太后突然出现,后再是在更关键的时候太子突然出现。
太子冷哼一声,看着钰良媛嘲讽,“真是良媛去到哪,就热闹到哪儿!”
钰良媛善妒,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之所以坐上良媛的位子,背后当然是有靠山,她的靠山是皇后,钰良媛是皇后秘里找来的人,她扶她坐上良媛的位子,太子不愿拂了皇后的意,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钰良媛低下头,暗里不服气。
太子突然大步走进来,他径直走到太后跟前接过那面镜子,高高举手,二话不说将镜子重重摔在地上。
砰——
镜子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所有人皆怔然,有的宫婢甚至吓了一跳。
从来也没有人见过太子发怒的样子,他总是似笑非笑,慵懒恣意,可是现在,他黑着脸,目光清朗冷僻,他突地回身过来,步步走向钰良媛。
钰良媛吃了一惊,被他冷僻的目光盯得一阵心虚,心跳急促起来,后退两步。
“这面镜子是我送给时铃的!”
所有人又吃一惊,事情原来另有隐情。
太子冷着脸,“镜子是三年前祖奶奶欲将时铃指婚给我之时我特地命人打造的定情之物,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与时铃阴差阳错没能订亲,现在时铃要嫁顾融,一女不事二夫,她自然要将这面镜子退还给我!”
钰良媛被太子慑人的冷僻眼神盯得一阵瑟缩,张口欲辩解,“太子妾身,并不知情啊。”
“不知情?不知情你便轻易定了时铃的罪?”太子微眯着眸子,眸子里传递出危险的气息,“好,今日我们便来算一算帐,你善妒,多口舌,无子,一并犯了七出之条其中三条!今日起,本太子便撤了你良媛的头衔!”
钰良媛闻言大受打击,尤如晴天霹雳,她猛然跌坐在地,不敢相信地摇着对,“不要啊太子,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铜镜之争9
辜太后看着这一切,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就扭转了形势,本来她也对钰良媛并不太满意,所以太子撤她的头衔她倒没有加以阻拦。
“皇祖母,你也看到了,时铃无罪,一切都是这个犯妇人惹出来的,请皇祖母还时铃一个清白。”
辜太后也知太子有意偏袒时铃,但他说得句句有理,她也不好再在这上面做什么文意,更何况,时铃还有半个月便将出阁,过了这半个月,一切就好了。
“恩。”太后点点头,“时铃,是哀家误会你。”
时铃福了福身子,“太后明察秋毫。”
太后看向跌坐在地上的钰良媛,责怪道,“钰良媛,哦不,你现在不是良媛了,哀家这一回给你闹得头疼,还险些误会了时铃,太子撤你良媛头衔已经算是轻罚,这也是你咎由自取,日后你若再敢兴风作浪哀家定不饶你!”
钰满儿坐在地上开始可怜兮兮地抽泣,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钰良媛的名字叫做钰满儿,除去良媛的头衔,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是,一钱不值,她不能接受自己突然之间就被撤了身份,这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辜太后又问,“你听清楚了吗?”
钰满儿抽泣着点点头,“回太后,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就回去吧。”辜太后对她露出厌烦的神色。
钰满儿在宫婢的搀扶下站起来,边哭边退了出去。
辜太后叹一口气,“这宫中,到底什么时候能平定下来?”她像在问人,可是这个问题谁也不敢说出答案。
后宫什么时候能平定下来,永远不会。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所有人都离开后,屋里只剩下时铃和雪漾,两个人,一个左脸颊上五个指印,一个两边脸颊都有五个指印。
雪漾边收拾着凌乱的屋子,边骂那个打她的宫婢,“真是的,大家都是宫婢,下手居然一点儿不留情,好没人情。”
时铃坐在窗前桌边,桌面上摆着那支摔断的荷花簪,她叹一口气,好生惋惜。
偶一抬眼,竟看见窗外立着一抹颀长的身影。
“太子殿下?”
他不是随太后走了吗?竟还在她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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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弱弱地问一句,一天更十章这速度还算慢么?今天已经是极限了呀,没力码字了,明天最多也只能做到十二更吧,如果还有人说慢,我就,我就受伤地爬走。。
重要通知:追文的亲看过来,现在开始每天都是晚上七点半左右更新,一次性更完一天的份量。大家记住了啊。
宠幸
他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左脸颊上,清润而低柔的声音,“她打你?”
时铃抬手捂着脸,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冲他微微一笑,“刚才,谢谢太子救了我。”
他微扬眉看着她,“除了这句,就没别的了?”
他修长的手缓慢地伸过来,想抚上时铃红肿的脸。
时铃微一偏头,避开了。
“太子,今日是我的生辰,如果你赏脸,时铃想邀你到惜景园一聚。”
“惜景园?”他收回手,“那不是夕芳住的园子吗?”
时铃笑,“夕芳与我情同姐妹,其实今日是她准备了歌舞邀我过去一聚,太子如若不嫌弃”
“好,我会去。”他挑起唇角,“难得时铃你主动邀请我,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的。”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微微的笑意,看不出他是说笑,还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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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铃的生辰一事并没有太张扬,知道的人不多。
入了夜,寒风簌簌,时铃住的屋子里添了火盆,异常温暖。
在梳妆的时候又看见那支摔断的荷花簪,时铃总觉得这是不详的预感。
雪漾劝,“县主,你别想太多了,也不过只是个意外。”
时铃的心有点不舒服,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雪漾,我总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顾公子?”
“也是,也不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存在着变数。”
“县主是指顾公子来提亲的事?”
时铃不答,雪漾只当她是默认。
“放心吧,县主,不会有问题的,过了明天,后天就该是顾公子正式来皇宫提亲的日子,到时候你看到他站在你面前你就会安心了,日子很快就到了。”
时铃吁一口气,“好吧,多想也无益,雪漾,替我梳妆吧,该是时辰去惜景园了。”
一向清静的惜景园,今天也变得热闹许多。
夕芳排了歌舞,特地命人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及上好的酒。
时铃去得不早也不晚,在惜景园的庭门前恰遇着太子,两人便一同进去。
宠幸2
夕芳听说两人来了,已经等在门口。
时铃与太子远远见了,一阵秋风吹过,她的裙摆及云袖随风飞舞,像仙子超凡脱俗。
夕芳穿得很单薄,轻纱纺的水色迤地长裙,淡淡的妆容,打扮清丽,带着温婉的笑容。
走近来,先听夕芳给太子行礼,将两人迎进屋里。
屋里升着火盆暖烘烘的,时铃解下披风,雪漾机灵地接过。
“时铃,来,你坐下。”夕芳拉着她,“尝尝我亲手做的点心,这可是为你准备的。”
时铃坐在中间,夕芳坐在她右手边,太子则坐在她左手边,只留下雪漾和晓月两个宫婢随侍在屏风外。
她看向桌面,满满的一桌山珍海味,面前则摆着几样清淡的点心。
“夕芳你有心了。”时铃夹起其中一样,浅尝,“味道很好,你的手真巧。”
夕芳柔柔地笑,“你喜欢就好了,也不枉我在厨房里呆了一下午。”
“怎么这么操劳?这些事交给你的宫婢去做就好了,我可不想你因为我累倒了,这罪名我还不想担呢。”
“时铃你说的哪里话,你就快要出阁,咱们以后要见面可就不容易了,我也是想为你尽些心意而已。”
夕芳说着,突然惊觉自己似乎说错话,抬眼看了一眼太子,太子对时铃一向特殊,大家都传太子对时铃情有独钟,夕芳说后才想起不知道在太子面前说起时铃嫁人的事是不是合适,怕会惹怒了他。
幸好太子表情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夕芳才松一口气。
时铃笑着,突然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脸上的笑也僵住。
夕芳发现了,“时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