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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礼即可,不用睡别处的。”
蔡琰其实原本的是打算让仲道分房睡的,夫妇分房在东汉也不是奇事,她特意查过书,古人认为夫妇应该分榻而眠以保存实力。所以若是能让仲道自觉的弄两间卧室是最好的。
可是现在仲道答应得这么爽快,并时时的为自己着想,一时冲动之下竟然就那么说了。说完虽然不后悔,可刚刚才冷却一点的耳朵又似火烧起来,冲动是魔鬼啊,这无异于分了仲道半张床去。
仲道心花怒放起来,看来蔡琰并不是真的要拒绝他,只是怕生育之苦,所以她并不反对和自己同床共枕,只要不行夫妇之礼就成了,于是又笑得跟傻瓜一样了。
吉日吉时,蔡琰穿上卫家派人做的那套华服上轿,这是卫家的地盘,更可况仲道给足了她面子,她也决心好好的表现,一定不给卫家丢脸,一切小心谨慎,规规矩矩的按喜娘说的一步步的行完礼,被送进了洞房。
仲道喜滋滋的当着从人的面挑开了盖头,蔡琰经过喜娘和素儿精心装饰的面容,完美无缺的呈现于卫家的亲朋好友面前,引来啧啧的赞叹之声。仲道更是甜在心头,跟灌了米酒一般晕呼起来。
好容易喜娘把众人赶了出去,他慌忙小心的给蔡琰喂了几块点心,又倒了一杯热茶捧到蔡琰面前,边喂给她喝,边急急的说道,“我过会要出去敬酒,你还饿不饿?要不要让人给你煮点汤饼来吃?”
“不用,快出去。”蔡琰脸更红了,而边上喜娘和素儿拼命忍着笑,故意把头别了过去,让蔡琰更是又羞又气,直拿眼睛瞪仲道。
蔡琰没想到这傻子等人一走,就往她嘴里塞点心,真是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所有人都知道新娘一天都没什么机会吃东西的,所以上轿前经验老到的蔡堂兄让人煮了碗面给她吃,此时她一点也不饿。可是看他着急的样子,又有些感动,只能张嘴吃了,不管好不好吃,人家的心意在里面。可是他竟然喂上瘾了,还巴巴的端茶喂自己喝,万一让婆家的人看见了,自己真是万死莫赎了。
“那你喜欢哪个点心,我端过来你先吃?”仲道竟还不肯走,一手拿点心,一手拿杯子,不时的还会觉得自己手少了一只,不然还可以拿手帕给蔡琰擦嘴。
“出去!”蔡琰快疯了,外头已经在叫了,哪有新郎官赖在新房里,把满堂宾客扔外头的道理,真是羞也被羞死了。
“哦!素儿,你照顾小姐,我一会回来。”仲道看蔡琰真有些怒了,忙把杯子放到素儿手里,还不忘记给蔡琰擦了擦唇边的点心屑,嘱咐了一声,才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姑爷对小姐真好。”素儿轻轻的叹道,现在她也知道老爷为什么选姑爷了。
人看着傻,可是真的厚道,对小姐那更是没说的,新房的布置也尽是跟自己打听过后重新选定的。知道小姐在家睡胡床的,新房里也就摆上了一架。也亏得卫家是大商贾,不然,一时间找个大点的胡床只怕都不容易。光这分用心,只怕董少爷就差点了。
董少爷在小姐面前就跟孩子一样,小姐时时的都在敲打、训示,而董少爷就用狡赖来讨小姐的欢心,感觉上他对小姐更多是依恋,当然这两年他越做越好了,可是怎么看,比起姑爷所做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第8章 防伪水印
蔡琰没说话,是啊,仲道真的很好。在长安时,她就知道仲道人还不错,不然,她也不敢硬着头皮上花车了。
有时蔡琰觉得自己真是算没多大用的人,明明是现代人的灵魂,却连一点独立自主的性子都没有,蔡邕让她嫁,她就嫁。从没想过要闹个独立,想想逃婚什么的,怎么连几百年前的卓文君都不如呢?以前说是太小,没生存能力,现在不同了,她知道自己能养活自己,弄个女扮男装的,逃到波斯什么的地方,混混日子多么好,为什么要嫁人?
她回答不了自己,深刻的反省之后,她找到原由了,她懒!上辈子她就懒,在陆判那儿还不是要求这辈子也要有个好老爹,想过混吃等死的日子。她骨子里就没多少自主的意识,也不相信自由,在她看来,太自由了会出问题的,还是有人管比较好。所以蔡邕为她安排的人生她也能认同,她相信蔡邕,当然她更相信自己。
可是谈到感情,她并不敢抱太大的期望。现代时她就不相信爱情了,所以现在让她相信一共也没几次交集的卫仲道,会对她一见钟情,她相信才会有鬼了。所以这次的婚姻只能算是父母之命,只不过仲道人厚道,对这件事还算有诚意罢了。因为这么想,于是她在踏上花车之后,也诚心诚意的要把自己心收回,投到婚姻中来,她要还仲道以公平。
只是她没想到仲道对自己会这么的好。时时处处的宠爱着自己,努力的想让自己安心,看来当年他说他想让自己安心并不是一句空话,而当初他说想留在蔡家云云,只怕是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非真的想留下。只是当时的他太小,并不会表达而已。那次他就努力的向自己表达诚意吗?
蔡琰对自己还是有一定自知知明的,容貌不过是中人之姿,离国色天香差得很远;性情就更差了,头几年,连笑都不会,怎么都没有蔡圭那么讨喜的,自己有什么可让他这般付出的?真是越想越觉得不了解这个奇怪的男人了。
细想想,仲道似乎和在吴地时的他几乎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那时的他和自己一样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很有些少年老成的意味。此时的他反而有些返老还童了,说话行事显得有些跳脱了。
如果只是说这几年他长大了,成熟了,懂得收放自己的情绪了?可是想想那天在宿营地时,他面对着董祀时,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郁郁寡欢的样子,看来吴地那几年的求学生涯,对仲道来说并不是一件让他愉快的事了?
与新房中不停胡思乱想的蔡琰相较,仲道就惨得多,晚上他是被抬回新房的。素儿帮着蔡琰手忙脚乱的把他清理干净后,夜都深了。蔡琰轻轻的坐在镜前洗去妆容,回头看看像死猪一样睡得甜甜的仲道,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最后,她只能往好了想,这人酒德不错,醉了就睡,不会耍酒疯,也不会胡言乱语。
半夜醒来,仲道看到身边的蔡琰心里是一阵狂喜,想摸摸她,又不敢,正在理智与情感中斗争时,蔡琰惺忪睁开了眼睛,看他伸着手,忙起身拿棉袍披上,“口渴?”
“嗯!”仲道忙老实的放下手,身体僵硬得跟木头一样。
蔡琰下床去拿了温着的茶水,递给了他。并一直站在床边,待他喝完便把杯子放回去,这才回到床边躺下。
“我吵醒你了。”仲道可舍不得洞房花烛夜只睡觉。
“没有,本就半梦半醒的。”蔡琰打了个哈欠,累了一天,她也想睡的,只是仲道身上酒味薰得她睡不沉。况且一个人睡惯了,此时身边多个人,多少有点不自在,她也正在努力适应中。迷糊了一会,她很快从浅眠中清醒,从枕头下拉出一条白丝巾给仲道,“这个怎么办?”
仲道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母亲昨天有千叮万嘱的一定要在这上面留下印渍,可是怎么留?他不是菜鸟,他当然知道不是咬破嘴唇吐口血唾沫,就能蒙混过关的。看到蔡琰一直盯着自己在看,忙笑着拍拍她,“没事、没事,不会让你难做,你睡里面,我喝多了水,怕是要起夜的。”
蔡琰乖乖的和仲道换了位置,仲道还为她拉好被子。
“你要出去?”蔡琰却不肯闭眼,如果他所谓的办法就是找别人弄出落红来替自己,她现在宁可就做了。总是要做的,就算不做,过了今晚也不会有相信自己是清白的。至于说怀孕,哪这么巧一夜中标。
“放心,放心!”仲道笑了起来,他看到了蔡琰那咬着嘴唇的小样了,忍不住亲了蔡琰的脸颊一下,隔着被子抱紧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放开,“我不出去。”
蔡琰脸红了,翻过身背对着仲道不理他了。仲道钻进被子,就躺在她的背后。此时他已经真的知道,蔡琰真的不是想要拒绝自己,只是担心怀孕了。
斗争了好一会儿,仲道终于从背后把蔡琰拥入了怀中,让她整个后背都紧紧的贴着他的前胸,双腿夹住了她的下体。
蔡琰觉得两人一下子身体变得很热起来,而且因为他们贴得很紧,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仲道身体起的变化,但仲道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蔡琰就更不敢动了,此时真的玩出火来,她承受不起。
仲道又过了一会儿,吻吻蔡琰的肩头,披衣下床了。他没开门出去,只是去床边的马桶间里,好一会儿才回来,身子冰冷的钻进被窝。
蔡琰吓了一跳,这天寒地冻的,自己又没学习过医术,真把他冻成什么样,还真是没有办法。忙捂紧被子,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捂热乎过来。
仲道下意识的搂紧了她,心里满是甜蜜的满足,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是值得的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只隔着薄薄的中衣,这么面对面的相拥在一起。两人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就这么睡去。
清晨,素儿和仲道的丫头柳儿一起敲门进来,仲道和蔡琰还有此迷糊,但蔡琰比仲道清醒得快,让人看见他们这样实在太难堪了。再说蔡夫人有教过,新婚第一天早上赖床会被人笑,公婆也不会喜欢。忙推开他,猛的坐起。
本想直接下床,换衣服洗漱,突然想到昨晚的白巾还没解决,怎么就睡了。自己怎么就听仲道说交给他来办就不再过问了?真是!也没问清楚,他打算怎么做,两个人商量一下,总好过他一个人傻想办法吧!不过也是,被仲道搂着,被子里又很舒服,加上白天也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她就觉得困了,竟然没想什么就睡着了。或者干脆说昨晚仲道喝醉了?至少可以拖一天,他们好再想办法?
蔡琰正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发现白巾就在自己的身下,除了些暗红、不规则的血迹之外,还有些污七糟八的液体痕迹,跟电视里那点点落红完全不同。血迹与其它液体的痕迹是重叠在一起,并不规则的,还有类似于蛋白质的物质残余于白巾之上。而且不止那白巾,连白巾下的床单之上也沁入些许印渍!
如果说蔡琰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如果不是昨天自己滴酒未沾的话,只怕就真是就相信,昨晚在这床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了,真的做得真的不能再真了。
蔡琰前世虽然也没这体验,可是总算是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电视里那落红的帕子只怕连小学生都骗不了了,什么刺破手指、咬破舌头,也不知道编剧是当观众是白痴,还是以为古代人是白痴了!反正她是不信的,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假,更何况验这个的,是身经百战的婆婆和喜娘,不然昨晚也不会急急的跟仲道说了,只是没想到仲道竟然做得这么成功?连床单都想到了
“早!”仲道冻醒的,蔡琰起身,忘记了被子在她身上,自然把仲道的半个身子晾在了被外,可能是受惊过度,一时间也忘记了,正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白巾看。
看蔡琰的脸色也知道他昨天的白巾做得很棒了,得意的一笑,伸了个懒腰。跟蔡琰打了一声招呼,把盖上被上的棉衣把蔡琰包住,并偷吻了她一下,才跳下床,去穿柳儿送过来的棉衣棉裤。
素儿看姑爷跳下床了,才笑着过来,把今天要穿的衣服送过来,伺候蔡琰穿上,她也看到了污七糟八的床铺,脸也跟着发起烫来。蔡琰下床时,她忙伸手扶了一下,蔡琰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初经人事’不能表现得太自在了,只好恨恨的装了一下,仲道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卫夫人身边的妈妈已经在外头等了,听到笑声,知道两人已经起来了,就跟着进来。笑盈盈的跟仲道和蔡琰道了喜,收走了白巾和床单,看她们那暧昧的笑意,蔡琰知道自己过关了,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突然想到,是啊,昨晚仲道一个人在马桶间里呆了很长时间,应该就是做假去了,本来半真半假才能骗得了人,看来仲道真是不是一般的聪明了。
想到这儿,她马上看向了乐不可支的仲道,这手法他用得也太熟练了吧?一定不是菜鸟了。仲道在蔡琰凌厉的眼神之下,意识到自己犯了手法上的错误,忙自己穿好衣裳出去洗脸了,可不敢在屋里待了。
第9章 新家人
新娘子新婚第二天一早是要拜见公婆、兄嫂,之后还得跟小叔子、小姑们见礼,相当于新媳妇第一次在婆家的正式亮像。当然这也是把白巾递到婆婆面前,过了关,才需要做的;不然,不贞的媳妇就直接会被退回娘家,动静大点的还得闹上公堂,让娘家赔钱不说,新媳妇还会被沉塘,以示警世。
等三日后,还得一次大宴,她将正式面对卫氏家族。当然本来还有回门的习俗,但两家太远,于是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