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23章 琴!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在蔡琰一家出城后的第三天,陈留太守张邈和曹操部将陈宫真的反了,而且竟然一起迎吕布来担任兖兖州牧。蔡琰在逍遥峰上听到羊家的人来报时,觉得那两位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吕布会比曹操好对付?
细想想,摇摇头,自己只知道曹操是最后的胜利者,却不知道,这个过程如何,她又没有一个年代对照表来对印的来计算,再说,赤壁之战发生在公元多少年来阵,而现在又是公元多少年?
“岳母,看来我们回泰山的路要绕远了。”羊老大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为何?”蔡夫人还没来得及问,蔡琰便一皱眉头。
“陈留仍曹氏发迹之地,也是来往门户所在,若曹操知道陈留易主,必然要带兵回扑,不如我们改走水路,由颖河入黄河,下山东,再转为陆路?”
“姐夫所言极是。”蔡琰脑中大约有了路线图,这些年古代的地图倒没白看,想想这条路倒是安全很多,北方还不喜走水路行军,到了山东境内,那就还是曹操的地盘,羊、蔡两家就还能说得上话。
蔡夫人见蔡琰答应了,马上也就同意了。到了正日子,规矩的做完一系列的祭祀礼仪之后,从容下山。到渡口还有一段路程,羊家的管家已经安排了大船,只要上船,大家都安全了。于是车里的人神情倒是都很轻松了。
“琰儿,琰个曲子听听吧!”蔡夫人微笑的提议到。
蔡琰笑着点头,伸手去打车上的琴匣,里面空空如已。她的脸一下子青了,打开车门大吼了一声,“小丫头!”
小丫头有名字的,只是那时太小,十一二岁,长得却只有七八岁的身体,蔡琰本不愿意用这样的,但素儿却说这些孩子里这个看着最机灵,带三年,多吃饱饭,自然会长高长壮的。蔡琰于是就懒得过问了,反正是素儿训练,她懒得插手。但也就习惯的叫她小丫头,正名反而没人记住了。
丫头仆人都在后面的大车里,听到一向淡定的二小姐这样不顾一切的在路上大喊,大家都吓到了,车队忙停下,小丫头飞快的跳下车,快跑过来。
“小姐,什么事?”
“我的琴呢?”蔡琰一脸寒霜。
仲道那把古琴都是蔡琰随身之物,所以董祀运走的那批行李中并没有这件。蔡琰出陈留后因为同母亲,姐姐在一辆车里,也就一直没动过,晚上投宿时,想想本要带回房间的,可是母亲却说,拿出拿进的小心碰坏了,蔡琰想想也是,旅馆怎么说也不是家里,真有点什么好东西,也怕丢了。她细想想,从陈留出来,她就没见过那把琴,怎么让她不心急火燎。
小丫头愣住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一般,嚅嚅嘴,半天不敢回话。
“你忘在陈留了?”蔡琰阴沉的猜到。
小丫头哭了,咬着袖子呜咽着。
蔡琰跳下车,想想对母亲说道,“我回陈留一趟,你们自己上船,也不要等我,我带人从陆路去泰山。”
“不行!”蔡圭拉住了蔡琰,死也不松手。
羊老大在前面,看到后面停下来,赶紧过来看看。正好听到妻子说不,忙赶上来,“怎么啦?”
“琰儿在回陈留,让我们先走,夫君快劝劝啊。”蔡圭哭得梨花带雨。
“姐,那是仲道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蔡琰说得很平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蔡圭怔住了,可是手却不肯放。
“琰儿,仲道不会怪你的,再说仲道不是送你很多琴吗?还有,现在情况”羊老大吞吞口水,虽然知道那个对蔡琰很重要,可是现在亲自冒险回去他觉得没有必要,“要不我派人替你去拿?”
顺手指了一个蔡家的家将,那是阿蒙的亲传弟子,功夫人品都是上好的,羊老大现在希望蔡琰这次也能听劝。
蔡琰抬头看看牵马的家将,他认真的点点头,似乎在保证着。
蔡琰微笑了一下,“好”羊老大和蔡夫人,蔡圭刚松一口气时,却听到蔡琰继续说道,“你骑马快带我回去拿琴。”
“琰儿!听话!”蔡夫人板了脸,她这几年总想着蔡琰可怜,于是一直对蔡琰千依百顺,重话都不敢说一声,更不要说板脸了。
“除了我,谁又能真的在生命与琴之间做出选择,即使他们肯,我也不肯,这是我自己的事。”可能看到蔡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忙安慰了一下,“娘,万一进去了出不来,我就去卫家躲藏,我不会有事。”
蔡琰轻轻的扒开蔡圭的手。
没人理小丫头,连骂都没人骂一声,大家眼里都没有了她。
蔡琰坐在家将,扶住家将的腰,飞快的向陈留赶去。回去自然比来时要多得多,快马不停的跑了一天之后,中途也是在驿站换马,两人各喝了点水,吃几口干粮而已。两人还不敢多吃,怕内急,就这样,在第二天的中午终于赶回了陈留城,他们不敢冒然进入,在外观察了一下,似乎进出城还算平静。于是家将下马,牵马似随意的跟着进了城。街上明显显得冷清了些,但看不出战争的痕迹。不过这些与蔡琰无关,她只想快点回家拿琴。
老宅由老家人看着,见他们回来大吃一惊,蔡琰也没功夫解释,冲回自己的房间,还不错,琴被套在琴套里,好好的摆在案上;而案边竟然还有个包裹,打开看看,竟是平时自己常用的一些小东西,想是小丫头认为这是最重要的,于是和琴放在一起,省得忘记拿,结果两样都忘了。
蔡琰在路上就想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家将跑出来,这太不明智,忙找老家人要了一身男装换上,头上系上布巾,一身短打扮,至少骑马时也能松快点。衣服有些大,把包袱贴身系上,再装外衣,倒也看不太出来。只是琴总不能抱在怀里,她倒是学着吉它的样子,给琴带上装了肩带,可是问题是,自己就这么点身高,背着不是显得太滑稽了?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只好抱着出来。
第24章 遇险
家将已经饮好了马,洗了脸,看来也准备好了。虽然觉得有些抱歉,可是还是不得不马上走。家将看蔡琰抱琴辛苦,忙把琴拿过去,绑了马鞍之下。这样既不会影响骑上的人,也不会影响马的奔跑。
出城时,两人分别走了,总不能一身短打扮的小厮坐马上,由身着光鲜的家将牵着吧?再说,刚进进,马上就出城,万一来个机灵点的守门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所以即使已经换装的蔡琰,还是小心翼翼的提了一篮糕点出去,就算有人叫住也能说得过去,等出了城,这糕点还能当干粮。
其实蔡琰不知道的是她们想得太多,此时陈留虽然归衮州牧,但吕布他们并不在陈留,而在不远的XX地,曹操带人自然是直扑吕布了。占个空城有个屁用,所以他们进出城是很方便的。
出了城,下一步就是怎么去泰山,蔡琰自家知道自家事,对战事的理解是一片空白,所以走陆路的话,说不准就能碰上,考虑再三,决定先朝洛阳走,由洛阳乘船下山东。运气好的话,说不能还能走在羊家人的前面。
把打算跟家将一说,家将细想想,洛阳不在曹操的行军路线之上,虽然绕道,但确实安全得多,也就同意,两人一起上马直奔洛阳。
陈留离洛阳非常近,不用半天就到了,只是问题是,近虽近,麻烦却来了。洛阳在七年前被董卓的一把大火烧掉,此时虽然渐有人气,房屋略有恢复,可是却难再恢复当年之胜景。可洛阳是哪?古都之所在,正是因为这样,这里还是交通要塞,南北通达。有了这么一个条件,走进洛阳,还没到渡口,蔡琰就知道他们选择从洛阳上船是错的决定。
是啊,如果他们能想到大战一触即发,那么谁又想不到?想那曹操一路打向山东,一路前行,无一生还。这里说的无人生还,自然不包括士绅,贵族,所以此时,听说陈留反了,平民们自然要奔向逃命,此处已经人满为患了,挤都挤不进去。
蔡琰就没见过这么多人,考虑了一下,看着家将,向东走,曹操他们正在往这儿赶;向西往上游走?就是离山东越来越远,谁知道会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
“小姐,向上游走吧!兴许情况好点。”家将也在皱眉,来往的不是官船就是小舢板,就算有大点的也都是货船,让身娇肉贵的小姐怎么受得了这个罪,到上游,找个小渡头,多花点银子,还怕找不到船。
蔡琰想想,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自然要听家将的。家将本想再买一辆小车,用马拖车走,小姐也能舒服点。蔡琰却摇头,家里的马车都是特制的,买外头的小车一时拖了路上的时间,二,比骑马也舒服不到哪去,还不如买马。
家将苦笑起来,蔡琰才知失言,马战略物质,自己家里是贵族才能养马,平民之所哪来的马卖?于是两人只能再同乘一骑,向上游跑去。
一路走来,蔡琰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人间练狱,土地荒芜,流民四起,遍地白骨,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乱世,曾经埋怨蔡邕没能真的保护自己,现在看来,自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正在她想得出神时,家将突然一夹马肚子,紧张的叫道,“小姐,抱紧小人。”
蔡琰下意识的抱紧他,马加快的速度,她才发现周围迎来的是一双双充满仇恨与欲望的眼睛。这种眼神她见过,在上一世的小时候,她坐着父亲的车里看着窗外,那是她陌生的城市,父亲部队的驻地,父亲难得周末有空带她出去看看。车经过民居时,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抬起了头,眼中向她射来的就是这种眼神,她吓得缩进了父亲的怀里。曾经以为已经忘记了,可是那一幕却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中,那只是一双,而现在,她就在无数的这种眼神之中,恐惧再次压倒了她。
“为什么?”蔡琰不解,她从来就没了解过,她没问过父亲为什么老太太要那么看自己,父亲也没向自己解释过。现在这些平民,她也不认识,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
家将没功夫理她,拼命扬鞭,口中还不停在喊,‘让开,让开!’随着他的喊叫,在无数双充满仇恨与欲望的眼神中,他们穿插而过,可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蔡琰觉得此时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杀了他们,抢马!”不知道谁喊了那么一声,人群终于暴怒了,一齐向他们聚集过来。
家将也是经过事的,拿着马鞭抽打着前面的人,让马过去,蔡琰看到马蹄之下还有倒下的流民,可是她不敢喊停。她知道,此时停下来,死的就是她和家将,她闭上了眼睛。
人越来越多,马也越走越慢,突然,家将直起身子,“小姐,过会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要想,抱紧马脖子,马不停,你不要停,知道吗?”
还没等蔡琰醒悟过来,她的手被扒开,家将跳下马去,她猛的睁眼,却被家将按在马背之上,她老实的抱紧了马脖了,马突的好像被什么刺中了,发起狂来,蔡琰只能闭眼咬紧牙关,死死的趴在马背上,抱紧马脖子。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家将跳下去,一面给马减轻负担,一面只身对付流民,好让她能独自逃走。她想到那天,她对母亲说,除了她,谁会为了一把琴而弃生命与不顾?那时,她傲然的不相信任何人。是啊,除了自己,谁也不会只是为了一把琴而置别人的生命与不顾。
蔡琰一直知道自己自私,而且她一直认为自己自私是没有错的,试问谁不自私?她坦然的面对着自己的缺点,悠然的过着自己的人,关其它人什么事?她的人生格言是,‘在不损人利已的情况下,自私快乐的活着。’可是现在她知道,这是错的,人不可能一边自私还能一边快乐。
她为了她和仲道的琴,牺牲了一条活生生的命,更过份的是,她竟然此时想不起家将姓甚名谁,有没有妻儿老小?这就是自己吗?因为自私,于是谁也不放在心上,好容易放了个仲道,于是,因为放进了他,而害死其它人?难不成在她的心里,仲道的琴比人命更宝贵?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倒在了地上,连带着,蔡琰也跟着摔倒在地。蔡琰这才睁开眼睛,不禁苦笑起来,真的有缘吗?她到了当初迎亲时扎营的河边,当初虽是草草搭建的木桥还稳稳的架在河上,不过,似乎后来有人修补过。回头看,他们曾经扎营的地方已经杂草丛生,四年多了,那时她还是父母双全的幸福女孩,而此时,她丧夫,丧父,人生过得一团糟。对面就是河东,仲道就葬在那里,也许她应该去陪伴他?
从马身上解下琴,背在背上,默默的向记忆中的地方前行,她脑中一片空白,除了仲道,她一闭上眼就是家将浑身是血的身影,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茫然的冲着那个地方走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说给仲道听,然后给仲道弹琴,最后永远的和他在一起。
刘豹带着若大的队伍慢慢前行,在汉多年,很多东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