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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丐儿也万万想不到他会流泪。这期望有多深,如果让他抱憾,那会是多么的残酷。
虽从未正式做过新娘子,然而,她这行尸走肉的薄命之躯,又怎可以婚嫁。
只得对老将军恳切地道:“我已发誓终身不嫁。老将军过分不问我从前,未必就明智啊。”
“英雄不问出处。”老将军挥泪道:“你不还是未嫁身吗?就算你已嫁人,但既然从家中逃亡了,就证明那人非是你良人,你还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老夫要迎娶的是儿媳,管什么从前不从前!老夫只知道,除却你,义儿这辈子也要像老夫一样了!老夫尚且幸运,得到义儿为子,但义儿呢?要孤独终老吗?”
老将军越发说不下去了,老泪纵横。
丐儿嚅嚅道:“老将军总要留长些时间。在军营里诸事不便,士兵们并不知我是女身,一旦大张旗鼓成亲,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使得军心动乱。传到皇上耳中,更添麻烦。”
老将军想了会儿,道:“你说得也对。但这事未决,老夫总定不下心,不能安然上路。老夫相信你也不是在乎形式的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在我的见证下,你俩在义儿的帐篷中,拜了堂吧。”
第二一三章拜堂
丐儿再防不到老将军会如此直接而心切,让她与西门少将军当晚拜堂成亲!
“这”西门默义虽然急得满脑门是细密的冷汗,却也不能说出什么扫父亲兴致的话。时不时拿眼角觑看丐儿,冷冰冰的脸上一片迷乱忐忑,局促难安。
丐儿还想说“不”,但老将军的神情、充满恳求的眼光,让她心肠温软、悯心直动。
仿佛是夕阳将老之时发出的最后一抹明亮和光晕,又仿佛伏枥老骥归隐于功与名之后的落寞和惘然,充满了英雄迟暮的岁月气息。丐儿嗅得出来,就算计划如她设想顺利进行,老将军的辉煌已到了闭幕时。
丐儿心情复杂百结,终究是抗拒不了这一份拳拳父爱。
就算与少将军拜了堂又如何?前途叵测,今日不知明日事,
只当是圆了他的心愿吧。哪怕是一种善意的欺骗。
有时,形式大于内容。
她知道,西门默义定会欢天喜地。就算他不喜欢她、不愿意为婚姻所束缚,只要她点了头,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更何况,她怎看不出。他对她总有那么点异常而隐晦的情谊。
丐儿看老将军浊泪蓄满了眼眶,不禁泪涌出来,道:“我听将军的。”
老将军闻言,震得久久回不过神,反复问:“真的吗?”
丐儿稳稳点头:“真的。”
老将军拉着丐儿的手,欢喜雀跃得像个孩子。喃喃地道:“真好,真好”
这还是那个威武半世、让敌军闻风丧胆的西门大将军吗?
再看西门默义,他一脸的呆愣、不可思议。
“傻小子!还不赶紧过来牵你媳妇!”老将军一边嗔骂着少将军,一边讨好似的对丐儿道:“跟了我这个呆儿子,真是委屈你了。”
这样的老将军可爱而好笑,但丐儿难过亦感动。眼角酸涩,被抑制的泪涨得饱满而疼痛。
“哪里委屈。”丐儿索性把最好的安慰送给老将军,娇俏道:“你看少将军愣愣的什么表示也没。人家只恐他不愿意跟我拜堂呢。”
老将军连喊了几声“义儿”,见他毫无反应,忙道:“他啊,是乐过头了!”
然后,老将军手忙脚乱道:“你俩先说说话,磨合一下洞房前的感情!我去把义儿的大帐篷收拾一下,接着你们就在那儿拜天地!”
老将军心急火燎去了。留下了丐儿和西门默义。
“你你”西门默义好不容易问出一句:“你是怎么想的?”
丐儿有意逗他,笑道:“什么怎么想?还能怎么想?就是与你拜堂成亲啊。”
西门默义越发不知该说什么:“这这就要开始了。”
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你反悔还来得及。”
“我反悔做什么?”丐儿一脸好奇状。
“那咱们就”西门默义前言不搭后语道:“我还没牵过你的手呢。”
“是么?你每次指导我兵法、骑马术,多次碰到过我的手,比这更亲密的都有呢,怎么不承认了?”若是换做以前,丐儿看到外表如此霸道强大、内心如此腼腆羞怯的美男子,定会好生调教一番,只是现在把那些劣迹斑斑收敛了很多,只巧笑倩兮反问道。
西门默义膛目结舌:“那不是故意的”
丐儿哦了一声:“意思是,你今天要故意了?”
西门默义大窘,红着脸道:“我不知道。”
丐儿几乎岔过气去,笑道:“那咱就一起手牵手去新房吧。看看布置得怎样了。”
西门默义迟迟不敢伸出手,丐儿抓住他手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直到快走到帐篷时,手心里满是汗的西门默义,才悄悄地颤抖着,小心翼翼握紧了丐儿的小手。
老将军全无经验,正忙得不可开交,看到义儿牵着丐儿的手进来,泪光中尽是欣慰道:“义儿,你了不得!比老爹强!比老爹有勇气!居然敢牵心爱人的手!啧!”
不说还不打紧,这一说,西门默义如被烙铁烫着,慌忙就要丢开丐儿。丐儿反手抓住他几根手指,戏谑道:“想逃?”
“啊?不!”西门默义道:“我是想帮父亲收拾一下。”
老将军哈哈道:“你还是把自己的仪容整理一番吧,这里不用你来!把自己收拾得精神又帅气,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西门默义低着头看衣服鞋子是否周全。丐儿道:“我来帮你整理!”
其实已经很好了,丐儿为了减轻他的拘束,故意翻翻他的领子、拍拍他的肩膀后背,装模作样打理一番,颇像是一位贤惠的小妻子。
老将军停下了手中的活,怔怔看着这幕。眼中有喜悦、有宽怀、有欣慰,还有一丝丝的羡慕。
丐儿看得心酸,赶紧道:“不用怎么布置就行,一切从简!”
有简易的桌子和凳,老将军剪了一块红布条,绾了两朵粗拙的红花,给丐儿和义儿系在了胸前。然后他往桌子后面的凳子上缓缓坐去。
大约太激动了,他竟一下子坐了个空,整个儿仰倒在地上。丐儿和义儿慌忙去扶,他道“没事!没事”,然后一骨碌爬起来,才重新坐好了。有汗珠从他灰白相间的鬓发流下,丐儿以为他兴奋得过度了,并没在意。
西门默义心脏狂跳、神色不宁,更没敢多看任何人。
氛围变得极为静穆,老将军持平着调子,念着:“一拜天地”
直到义儿、丐儿夫妻对拜,他才忍不住走了调。
一个在烛光下娇颜如花,一个在沉稳中铁面羞怯。老将军亲自把他们送到了洞房,即丐儿住的小帐篷。
丐儿看到老将军行走的时候虽有意挺直了身姿,但腿脚似乎有些不灵便,竟有蹒跚之感,暗自起疑,不会刚才摔出什么状况了吧?
只侧过脸看了一眼,老将军就对她道:“我脚抽了筋,待会用药酒泡一下就好了!你们赶紧忙正事去!”
义儿挽着丐儿的手臂,走到床边,老将军仍在小帐篷门口看着他们,没有离开。这会儿丐儿不好意思了,老将军不会要亲眼见证圆房的整个过程吧?
那个汗啊,丐儿向西门默义使了个眼色。他呆头愣脑道:“父亲,您回去休息吧。”
“呃,好好好”老将军连声道,走了两步,又回头,不放心嘱托道:“义儿,别辜负了良辰美景啊!”
“呃好”西门默义应道。
第二一四章同寝
老将军终于离开了。丐儿长呼一口气,倦极上床,躺在里侧,把被子让出来一大半道:“赶紧躺下睡吧。”
西门默义犹豫了很久,咬牙闷声道:“我,我还是打地铺吧。”
“这样自觉?”丐儿失笑道:“我倒怕老将军三更里偷偷过来瞧,一看我这样虐待你,会把我叫起来打一顿呢!”
“那,那该怎么办?”西门默义小声道。
“我这不是给你腾出地方了吗?”丐儿道:“把外衣脱下吧,既然成了亲,再扭捏,老将军又要犯愁了。”
“你不是真答应他了吧?”西门默义鼓足勇气看她一眼,看到她一身白色衬衣,说不尽的娇慵,脸又红了,忙把视线移开,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都到床上了,你说呢?”丐儿没见过这样不开化的,难得笑得快绝倒了。
西门默义嘴里讷讷着“那,那”双手一边摸索着床,看也不看,像要完成一件重大使命似的,闭眼躺了下来。
颀长壮硕的身躯,却只占了床边沿的小半侧。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只要一动,就会掉床。
丐儿早就料定,除非她强迫、勾引他,不然他必会守身守礼的。却没想到他如此的内羞。
还没对他说“做戏让老将军开心”呢,他就这般持重不安了,若是直说,他会不会连床也不敢靠近?
丐儿“哎”一声,决定对他实施打情骂笑,一来好让西门默义放松,二来也让气氛更甜蜜旖旎些。
老将军最看重此事,今晚定会偷听墙角。若发现他们安安分分平躺了一夜,第二天不知又忧心忡忡成了什么样子呢。
“你瞧你,外衣还没脱,鞋也没脱,就”丐儿一副哀怨的口气:“也不嫌睡着不舒服!”
“啊,忘了!”西门默义紧闭着眼,把外衣胡乱的一剥,甩了出去。这下相对,似乎能感受到丐儿身上的温度,更难熬了,又下意识往外缩了缩,离丐儿足足有一臂之远。
丐儿严重无语。本来该害怕的人是她啊。见西门默义怕成了这样,她反而觉得没半分的怕了。笃定了少将军不会对她怎么样,她就越要把“洞房”该有的功夫做足,有声有色,才能让老将军信服而后放心。
“呀,这里有个老鼠!”丐儿轻叫道。
“哪儿?”西门默义乍然翻过身来,东瞧西看:“没啊。”
手臂悬空越过丐儿的腰,把被子里外翻捡了一遍,道:“我怎么没看到?”
“你!重死了!手臂压得我透不过气儿!”丐儿道:“抱轻点好不好?”
西门默义瞬时晕菜,保持着那个姿势僵住了。
因为刚才伸头找老鼠,他的脸和上半截肩膀伏在丐儿上方,右臂也绕过了界限。
等他反应过来是丐儿在诳他,故意耍的把戏,再看看他们暧昧的情形,脸腾地红了,道:“对不”
竟要说对不起?这还得了,夫妻间在床上道歉,成何体统?那该有多生分!丐儿情急之下,捂住了他的嘴。
西门默义不知她意,开始挣扎。本来他就局促,这一挣扎之下,就更粗气喘个不已。
丐儿模模糊糊,似乎听到不知外面哪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哈”,似乎终于尘埃落定那般舒了口气。
她心一喜:“好了!”松开了捂着西门默义的手。
“什么好了?”鼻子、嘴巴骤然得以畅通,西门默义衣衫不整,呼吸紊乱:“你”
丐儿低低道:“你这个木头人!老将军刚才在外面,咱俩悄无声息的,还是洞房之喜吗?”
西门默义回想两人打闹纠缠的那一幕,差点呛住:“怪不得多亏了你机灵”
虽然一切落幕,但经过这生生的折腾,两人的衣衫不知不觉间都敞开到了胸部。西门默义无非是若隐若现了健美的好身材,丐儿就不一样了。雪白的山峦露出半边来,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进一步了,忙脸红的把衣衫整理好,盖了严实。
西门默义的脸更是黑红难辨本色,大是尴尬地离丐儿远了几分。但已不像初始那会只睡在床沿上。
丐儿把自己的衣服理齐整之后,道:“接下来这三日,你要主动一点儿,别让老将军看出破绽。不然他又该骂你了。”
西门默义嗯了声。归于安静。
丐儿在天将亮时睡着了一会儿。西门默义则是整夜未寐,心在砰砰跳啊跳啊,无法入眠却又不能辗转反侧,怕丐儿追问原因,那就更不好自圆其说了。
可怜从马背上长大的少将军啊,还从未这般狼狈过。如果以后天天就要这么熬过,还真是一种折磨啊。但若让他摆脱这种身心的双重折磨,他又觉得少些什么,必会陷入到一种深深的寂寥中,不复未相遇之前的孑然毫无念想。
丐儿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升得老高了。西门默义已经起了。
丐儿出帐篷时,西门老将军爱怜地看着她,道:“睡得还好吧?”
丐儿脸上飞出一抹锦霞红,声音如蚊呐道:“还好。”
吃早饭的时候,老将军嘱托她多吃点,别有深意地道:“老夫得以归田后,镇日无聊,若能养弄孙儿为乐,估计能更年轻些。”
这,真不好应付。丐儿看着老将军的脚踝,转过话题道:“您的脚怎样了?怎么还是走路不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