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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水温做暖手宝怎样?”李皇后道。
素蔻公主如实回答:“不热不凉,冬日里正好。”
李皇后道:“放下吧,我再给你倒一杯。”
然后,李皇后倒一杯滚烫的热水来,声音严峻道:“端起来,持平了!”
素蔻公主不敢违拗,战战兢兢端了起来,热水洒到手上,疼得她一声尖叫,杯子落在地上摔碎了。
“怎么不拿好?”李皇后斥责道。
“烫得太痛了”素蔻公主看着红肿的手面,眼泪汪汪看着母后道。
李皇后道:“真正痛时,你原来也知道放手?你知道母后想让你明白什么吗?”
素蔻公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答道:“不知道。”
“看来仁儿的出家,还没让你看透一些事情。你非要把各种最悲惨的不幸,遭遇个遍,才能看得穿吗,才能不这么愚蠢吗?”李皇后凝重道:“蔻儿,你知道祉儿对你的意义吗?”
素蔻公主神情惘然:“当然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孩子。”
“因为他现在好好的在你身边,所以你感受不到那种失去的锥心之痛。”李皇后道。
“母后难道是要咒祉儿不好吗?”素蔻公主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很不敢相信道。
李皇后愈发失望了,叹气道:“你怎么就这样笨呢。要是有那乳娘的一半通透就好了。”
素蔻公主不甘心道:“母后,你怎么总是夸别人,却贬低自己的女儿?!”
李皇后道:“不是母后贬低你。母后跟你说,你的后半辈子,也就只有祉儿和你相依为命了!你懂得么?祉儿成器了,你晚年会过得很舒泰;祉儿不成器,你以后就是走下坡路,晚景一年比一年凄凉潦倒,你明白吗?”
素蔻公主喃喃道:“不是还有父皇、母后的吗?还有迁哥哥呢?”
李皇后重重叹息道:“你纵是母后的心头肉,可是人都有百年后,你父皇和母后也不例外。虽然你父皇醉心于研丹制药,以求长生成仙,但那都是虚妄。你迁哥哥登上大宝之后,且不说忙国事,顾不上你,只后宫那一群,就够他受的了。你万一得罪了哪个,并且又是你迁哥哥千娇百宠的,你以为他会向着你吗。所以啊,好好为人处世才是你该学的。”
素蔻公主呆呆听着,脑袋昏昏然道:“不只有东方大哥父皇、母后也会离开我吗?迁哥哥也会不理妹妹吗?”
李皇后道:“能说的,母后都告诉你了。你自幼在宫里,不通人情世故,但是那位乳娘,她天分好,又是有些经历的,很多事她看得淡泊,但很聪慧洞彻,祉儿小时候跟着她,只会是福气。有他乳娘的那种气度,母后也就放心了。”
素蔻公主慌乱道:“母后,你想让乳娘照顾祉儿到什么时候?不是等半年断奶了就行了吗?母后?”
李皇后道:“如果绣姑愿意,母后想让她照顾祉儿到成家立业的年龄!”
素蔻公主手足无措道:“不行!那样,祉儿就不认我这个娘亲了!母后没看到吗,祉儿还不懂事,就把那乳娘当得跟亲娘一般!要是十几年相濡以沫下来,我这个亲娘还有何地位?还算什么?”
李皇后蹙眉道:“人家绣姑有儿子,岂会和你争?她性子淡,品行纯良,秉性清高,有雍容气度,如果有她日夜在身旁影响着祉儿,祉儿就算对她再亲,也会被她教得懂仁义讲至孝,会对你这个娘亲很好的。既成材又孝顺,做娘的还奢求什么?总比在你身边,把他教歪了强!”
“再纯良的人,和那乞丐女搅合在一起,还能是纯良的吗?”素蔻公主忿忿道。
李皇后看着她:“你以前为仁儿,对那丐儿不满意就算了,如今人都散了,你还不肯放过自己吗?”
“我是不肯放过她!不是不肯放过自己!哪日见了她,我一定问她把东方大哥藏到哪里去了!”素蔻公主咬牙切齿道,产后虚弱的身体直打颤。
李皇后摇头,气得面如金纸道:“看来不对你说直接的是不行了!仁儿是你把他逼出家了,你知不知道!那丐儿逃出去之后,没多久就被你迁哥哥找到了,从去年底一直在宫里,还怀上了你迁哥哥的孩子,你听清楚没!仁儿的出家全是你的错,你好好反省吧!”
李皇后的这番话,如同当头一棒,把素蔻公主敲得目瞪口呆。
半晌,她回过神来,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要找迁哥哥,我要向他问个清楚!”
“你冷静些!”李皇后一把拉住她道:“问清楚怎样?问不清楚怎样?她怀上了你迁哥哥的孩子,你还不满意吗?”
“母后这话什么意思?”素蔻公主惶恐道。
“你敢说,她在宫里住着时,你没期盼过她与你迁哥哥在一起么?”李皇后问道。
素蔻公主立在那儿,脚跟如被定着似的。心里咚咚打鼓,好像她那些晦暗的隐蔽的想法和做法,从没逃出过她母后的眼睛似的。
母后究竟都知道些什么?素蔻公主心里没底了,她不敢试探,也不能试探。
对,只要母后没敞明说开,一定不能先泄露了。
素蔻公主吸几口气,低低道:“儿臣只是想问问迁哥哥,这么大的喜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让妹妹也高兴高兴!”
李皇后瞧着她:“你终于长进了一些。”
素蔻公主还要再说什么,听见哥哥赵迁道:“母后,我和绣姑回来了!”
李皇后对素蔻公主递了个眼色,嘱托一句:“你可以向他问那事,但不要直接!最好让你迁哥哥主动告诉你!”
素蔻公主奔过去,对绣姑笑道:“回来了?鞋样子可确定了么?”
绣姑道:“每个人要的都不一样呢!我可要凑机会回鞋庄一趟了,好好给伙计们交代一番才是!”
素蔻公主瞧着祉儿。睡的正香。看来一路颠簸,如摇篮般,让他进入了好梦里。
悄悄地接过来,抱在怀里,亲了一口,满是怜爱欢喜。
李皇后对绣姑笑着体谅道:“采娉的那些姐妹们,一个比一个挑着呢。这下有你劳累的了。”
绣姑淡笑摇头:“不妨事。如今那些伙计们手艺越发精纯了,我长时间不拿针线,都生疏了,交给他们做就成了,比我要好得多。”
李皇后道:“是了。你自己有个半岁的孩子,又要照顾祉儿,原不能再以针线劳神了。”
绣姑垂首道:“多谢皇后顾惜。”
第二七二章来意
素蔻公主在宫里待了差不多一天,傍晚时分,和绣姑一起回宰相府了。柳采娉却没给李皇后安静的歇息时间,翌日一大早,就憔悴着来找李皇后。李皇后问她什么事儿,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别扭了很久,才红着脸低声道:“我想怀个孩子。”
李皇后已猜出了几分她的来意,却不点明,只笑着道:“那是你与太子夫妻间的事儿,跑母后这里说,能挡什么用?”
柳采娉神情黯然,道:“太子与那神医交情深厚,很听神医的话。那神医手又极高明,如果母后肯颁一道旨意,让神医帮我调养身体以尽早生下嫡子的话,儿臣就会有指望了。”
李皇后沉吟道:“虽说你是母后和淑妃妹妹的侄女,比别人亲许多,但毕竟书院里有一位怀着的,饮食起居都需神医悉心照料,母后总不能偏心得太过分了吧。”
“母后,书院里的那位胎相已稳固了,不需要医生形影不离的。”柳采娉建议道:“如果母后、太子都不放心,可以把太医院最稳妥的医生调过去,等儿臣怀上了,再做对换可以吗?”
李皇后忖思了半晌,叹道:“神医有如此高的医术,却甘愿在江湖上行走,如果不是看着迁儿一片诚心,断断不肯到宫里来。越是这样怀才的人,越不好派遣得动呢。”
柳采娉忧愁道:“母后,请您尽力帮帮儿臣!书院那个,不知是什么身份和来历,又整天奇奇怪怪的。如果只有她生下了皇嗣,将来后宫落到她的手里,天下就是她和她儿子的了!您看她那样子,又不是懂事听话的主儿,难道母后还要看着她的脸色过余生不成吗?”
李皇后目光暗沉,缓声道:“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强行下旨,让神医伺候你吧?传出去,会惹人笑话的!”
柳采娉拉着李皇后的衣襟,撒娇道:“母后先委婉地试探下,如果神医同意,那就不用大费周章了;如果他不同意,再想其他办法。”
“好吧。”李皇后道:“今天午后,你带着迁儿一并来,母后陪你去书院水上阁看看神医。”
柳采娉大喜过望道:“谢谢母后。”
然后柳采娉兴冲冲地回到太子府,对赵迁道,午饭之后母后让他俩个过去。赵迁不知是什么事,问她,她装糊涂,不肯透露分毫。赵迁心里泛着疑惑,待与太子妃一起到了李皇后那儿,赵迁又问母后,李氏只含笑道,先别问了,随母后去书院走走吧。
赵迁忐忑,又不好忤逆母后的意思,走着说着:“这场雪才刚化了一半,去那儿的台阶多而陡,正是不好走的时候,母后有什么事儿,不能让儿臣替代解决吗?”
李皇后笑道:“母后和采娉小心些就是了。不急,咱们慢慢的走。”
赵迁无奈,只得一起去了。
丐儿刚午睡起来,眼懵懵的,听到几声鸟叫,很像乌鸦,就问南宫峙礼:“这个时候有乌鸦吗?”
南宫峙礼道:“就算有,也不应该在书房这一带啊。冷宫附近,才是乌鸦最佳的栖息之地。”
“我明明听到了”丐儿有些焦躁地道:“喜鹊报喜,乌鸦报丧,莫非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会有大事的。没那么快。”南宫峙礼笃定安慰她道。
“那就是有半大不小的事儿了!”丐儿道。
“你刚才所说的乌鸦报丧,并无十分的道理。乌鸦只是时常出没于腐朽之地,所以落了个坏名声。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灵异。”南宫峙礼笑道:“要不咱们打赌,猜一下是什么事?”
丐儿鄙视他道:“还跟我打赌呢?打了那么多次,你何时赢过?”
南宫峙礼道:“时来运转。输得久了,必有赢时。这次就不一定是你赢了。”
“你不是我对手!”丐儿递给他一句。半侧着身,躺在了床上,雍大的肚子鼓起来,懒洋洋道:“还是老规矩!说输赢之后的结局吧。”
南宫峙礼道:“如果我输了,就去伺候别人;如果我赢了,就一直伺候你。”
“这算什么赌局?”丐儿想来想去,这明明不公平,不配合道:“无论输赢,你都得伺候我。”
南宫峙礼手一摊,笑道:“那不用赌了。这次我直接就赢了!”
丐儿反应过来,原来又被他玩语言游戏给坑了!
不过谁怕谁啊,丐儿正想用实力打得他落花流水,听见太子在外面喊道:“丐儿!母后和采娉来看你了!”
她俩来做什么?丐儿忽的一惊,想坐起来,身子却陷进软软的床铺上,无论如何也起不来,南宫峙礼拉她了一把,她才勉强直了起来。透过几扇敞开的门往外看,看到李皇后、太子和太子妃三个人,一起来了。
李皇后喘吁着,看来累得不轻,那柳采娉的腿脚居然有点跛,小跑着才能跟得上皇后和最前面的太子,显得非常吃力。
有点意思了。丐儿关切道:“太子妃,你脚怎么了?上次,太子说让你自己怎么来就怎么回,你没有迷路吧?”
太子妃脸面发红,微微尴尬,只答前半截道:“路上不小心,脚被扭了一下下。”
“严重吗?”丐儿作为这儿的主人,表示慰问也是理所当然。
“没事,没事”柳采娉说着,好像是为了证实自己没说谎,特意活动了一下。这一逞能不要紧,她冷汗都冒出来了,表情疼得极为扭曲。
丐儿忙对她道:“那就不要动了,坐下吧!”
几人坐定,丐儿嘿嘿笑道:“皇后娘娘、太子妃真惦记我,刚来了没几天,估计当时累得腿都肿了、现在还没消下去呢,就又来了,真是太让我过意不去了!”
柳采娉被她这半癫不傻的笑声,弄得脊背有些发冷。再品她说的话,看似客气而无破绽,但总有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别含深情”味道,更加让太子妃无所适从了。
丐儿看没人接她的话,想着可能是被她感动了,于是继续体现自己的人文关怀之使命感,清清嗓子说道:“最近我发现湖边有好多冬鸟来觅食,我就揣着个大肚子,一路给它们撒些豆子米粒之类。神医阻止不住我,少不了帮衬我去撒”
柳采娉听到这儿,脸色变了:怪不得脚底像踩到了什么珠粒子,给太子说,太子还不相信,反而责怪她不小心!
丐儿不等众人反应,脸庞上泛着光道:“我想了想,为了把这个书院变成松涛阵阵、天籁声声、最有天人合一之意境的园林,我决定把这些盘旋十八弯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