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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装痴儿了?”南宫笑傲语出惊人,面上依然风度翩翩的微笑着。
南宫茧伸出袖子抹去脸上的血迹,扬起嘴角轻笑,索性与对方摊牌一字一顿道,“你、是、故、意、的。”
就觉得如此隐蔽的丛林,可以轻易被他找到。怕是,连思然的消失,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当然,更不能忘记一直在暗中监视他的那些影卫的功劳。呵,南宫笑面虎,喜欢引人一步一步走向他设好的圈套吗?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用我的秘密换你一个秘密,你不觉得,这样的交易很公平吗?”南宫笑傲丝毫没有被人指责的不悦。
“是吗?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不必再作假装,南宫茧说话的速度立刻流畅起来。他自认,他的演技几乎没有破绽。
“眼睛。”南宫笑傲微笑的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小孩儿的眼睛,不会那么狠毒。”
南宫茧用力拍着额头轻笑出声,果然,是他第一次见到南宫尹的模样时太激动了,没来得及掩饰自己。
“说说你的目的?”他深深望进南宫笑傲眼里,并不认为南宫笑傲做了那么多事仅为试探他。
“你真的很有趣!可是,我从来不留无用之人!”南宫笑傲的笑颜忽然蒙上几分阴狠的味道。
“你想让我为你效命?”南宫茧微挑起眉,相当不满对方的厚脸皮。“凭什么?”
“你好像,还不太明白自己的立场?”南宫笑傲也挑起眉,嗤笑了声。
南宫茧静默了会儿,忽然望向南宫澈,“我要为他打多久的白工?”
南宫笑傲爱怜的摸了摸怀中人的头发,再抬头时眼里已经没了任何波澜。“我只留你十年!”
宫茧目送南宫笑傲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人儿飘然离去,不由摇头失笑。笑中之意,不知是嘲讽多一些,还是黯然多一些。
似乎很久以前,他就被教导过。人,是不可以有弱点的,特别是强者。因为有朝一日,你会自己毁在你的弱点手上。
不相信的结果,就是他这样一个血淋淋的活例子。
闭眼后,面前尽是南宫笑傲一脸温柔吻上怀中美丽人儿的画面。
父亲与儿子呐,不管出于怎样的理由,身在怎样的年代里。乱伦戏码,从来不是任何一个孩子能轻易接受得了。
他忽而想起南宫澈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眸,少见的美丽,却非易碎品。
好在,南宫笑傲允了他十年的时间,他还能,看上许多场好戏。
独自清静了会儿,南宫茧环顾四周,低唤一声,“有人吗?”
眼前立刻毫不意外的闪现一个黑色人影,单膝跪到他面前,“少主子,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南宫茧走近来人,借着微弱的光上下打量对方。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属下木然。”黑衣人依旧低垂着头答道。
“呵!好名字。”南宫茧不由轻笑出声,“就你了!明天开始,教我武功。”
“遵命。”
南宫茧望着黑衣人漠然的脸孔许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与思然是什么关系?”
木然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下,他抬头,对上南宫茧深沉幽暗的双眼。
微愣了下,才道,“思然,乃幼弟。”
“是吗?我很喜欢他。”南宫茧愉快的告知他,“夜深了,送我回去。”
第二天,四少爷南宫茧不幸溺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南宫府上下。
据说幸亏发现的及时,没有伤及心肺。只不过连连高烧了三天,这人才得以清醒过来。
然,奇的是在这场大病之后,南宫府的痴儿竟然不痴了,反而成了个聪明绝顶的神童。
有人说,四少爷掉落的那个湖里,住着某位神仙。
此后总有人有事没事都会跑去那个湖边拜拜,引起南宫府上下好一阵追仙热潮。
这厢里直到年初三,南宫茧终于从昏睡中清醒。
虽然以上谣言是他让人传出的,但事实也相去不远,尽管想来仍然让人感到丢脸。
他,堂堂新一代神童可惜体弱多病儿南宫茧,因为第一天学武必须扎上至少一个时辰的马步,硬撑之后导致体力透支而彻底昏睡了三天三夜。
也许,他这具身体还真不适合学武。不过,轻言放弃又做了赔本的生意,可不是南宫茧的本性。
草草用过早膳后南宫茧再次唤出木然,开门见山道,“我要学你的看家本领,要多久?”
木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
“但说无妨。”
“属下不才。少主子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了。”言外之意,明摆着他不是个可塑之才。
“放心,我的命可硬得很。”南宫茧自嘲道,随即拾起桌面的画纸交给木然,“照图打,越快越好。”
“是!属下告退。”
南宫茧待木然领命离去,不由抬手摸摸自己的左脸颊。触觉上尽是一片光滑,他其实,还满喜欢这样一张奇特的脸孔,怎么偏偏就不待人见?罢了,就此孤芳自赏,不失真我乐趣也。
思然走近窗前为南宫茧披上件外套,“少爷!天冷,您大病初愈,别吹太久的风。”
这位尽职的小厮,似乎从未受到南宫茧从痴儿变为神童事件的困扰,淡然的态度始终如一。
“事情都办好了?”南宫茧依旧望着窗外,院子里的那颗老树上,萧条的枝叶不停迎风作乱。
“是的。”思然平板的声音毫无起伏。
“奶娘,她以后会开心吧?!”南宫茧低声呢喃,像在问思然,又像在问自己。
把奶娘高价遣送回家人身边,有夫有女,再做点小本生意,过上平常老百姓的日子。
很快,她就会忘记他吧?!很快,他相信。
零 五
五年后——
南宫茧躲在树上,收敛气息,心静如水。
没想到多年前无意中闯入的丛林,竟然是南宫府的禁地,埋葬着南宫世家历代祖先的坟墓。而这个秘密,根本没有几人知道。
如今,这里仅是南宫笑傲亲自教导南宫澈武功的地方,却也是南宫茧最佳的练功场所。
五年来,南宫茧遵循与南宫笑傲的约定,在台面上尽力扮演南宫笑傲最疼宠儿子的角色。私底下还得不时承受些南宫府大奶三奶等人暗算,如此日子过得好不热闹。
尽管,他始终不知道南宫府在这世上的真正面目,也从未,踏出过南宫府一步。
树下,当年那个清丽的人儿如今已长成浊世俏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张倾国倾城洁白无瑕的绝丽容颜上,是双琉璃般泛着清澈冷意的眼眸。
一身素衣下,略显单薄的身子,迎风执剑,越显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势。
这是南宫澈,传说中受尽南宫笑傲忽视的南宫府大公子。
据说,他的五官完全遗传至他那早逝的美丽母亲,反而一点也不像南宫笑傲。
至于南宫澈天天勤练的剑法,近年来也越发凌厉。
一贯快、准、狠的简单招式,不见一丝浮华拖欠。假以时日,南宫澈若累积了与其剑龄相当的对战经验,天下间恐怕就鲜有他的对手了。
忽然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南宫茧摸上眉头处自嘲一笑,果然又见血了。
自从五年前让人打了副他亲手所绘的精致面具后,他就再没以真面目示人。对外的说法,无非是怕吓到他人。
纯银面具上,刻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虫茧。画面里,是只幼虫探出半身欲破茧而出却突然戛然而止的动作。
这个诡异的面具,已成为他身份的象征。
仅剩毫无遮掩的眼上部位,不乏许多如今日这般被剑气划破的细小伤痕。
无疑,南宫茧颇有自虐倾向。每每舔过自脸上滴落到嘴角的血迹,他都难以抑制内心热火朝天的兴奋感。这种激荡的情绪,犹如烈性春药一般让人燥热难耐。
待南宫澈练完一套剑法收势时,不由往南宫茧的方向望去一眼。黑夜里,突然闻到不同寻常的嗜血气息。幸而他只当其是南宫府的暗夜影卫之一,并未多加关注。
南宫茧受到一记冷眼后神智方清醒过来,居然就这么轻易破功且暴露了藏身之处。由此可见,他离刺客生涯正式毕业那天,还很遥远。
南宫澈离开后,才见南宫笑傲冷着一张俊脸从夜色中走出。
南宫茧心里一惊,他居然不曾发现除了南宫澈外还有第三者的气息存在。果然,这个男人的实力永远让人感到恐惧。
“气息不稳,乃大忌。”南宫笑傲突然开口,低沉嗓音在黑夜里越显冷清。
南宫茧闻言干脆从树上跳下,走近南宫笑傲,无礼的嗤笑道,“教他不成,倒教训起我来了。爹爹!”
在两人独处时,他从未喊过南宫笑傲为爹爹。而今夜的特例,无非是他在任意发泄遭受一连串打击后的不快。
“要不是留你有用,我早废了你。”
南宫笑傲轻扫南宫茧一眼,充满冷冰冰的气息。自多年前两人彻底摊牌后,他就不再对着南宫茧饰演笑面虎的角色。也许,这样冷酷狠戾的神色,才是他的本性。
南宫茧一愣,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见到南宫笑傲发怒。
他颇感稀奇,不由笑开面具遮掩下的一张丑脸。“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南宫笑傲眯起眼,忽然无声无息的伸出手用力扼住南宫茧的脖子。
“你可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南宫茧吃力的扯起唇无声讽笑,黑漆漆的双眼直视对方充满杀意的森冷眸子,丝毫不作无谓挣扎。
南宫笑傲突然靠近他耳边,温柔低喃,“你又可知,我多得是办法,让你从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茧努力扩展脸上已呈畸形的挑衅笑容,硬挤出声音道,“我现在知道了!”大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劲。反正,存有弱点的人,并不是他。
南宫笑傲渐渐恢复几许理智后,终于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上的禁锢。南宫茧却被他手上的余力远远甩出几丈外。“我不管你究竟是何人,从何而来。千万别让我发现,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儿。”
南宫茧暗了暗眼色,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狠狠抹去嘴角的血痕,继续露出微笑。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这与生俱来的傲气与反叛精神,就算换了具身体,他也总不能丢的。
“那么,你会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南宫笑傲并未因此再动怒,反而深深看了南宫茧一眼,留下不冷不热的一句话,随即背对他离去。
半响后,南宫茧才回过神来似地轻笑出声。大敞着身子仰躺在地上,头顶上,刚好可见月圆。
闭上眼,早已不见前生种种。徒留空荡的惆怅,在低吟:
一曲新词酒一杯;
道是春来强赋愁。
自饮自吟自哀鸣;
月下老树戚凄清。
花前好合转瞬逝;
生死相许谁人志?
小儿不识情仇长;
欲语还休独怅然。
顾盼不曾泪如雨,
梦里追思意褴褛。
空缕幽魂自难忘,
灰飞烟灭笑苍茫。
一觉睡醒后,就看见思然近距离的冷脸,险些又把南宫茧吓到。
“天亮了吗?”他记得,昨晚他好像躺在树林里睡着了。后来,怎么回来的?
“少爷,您又睡了三天。”思然这几年来长高不少,可惜除了外表稍作变化外,整个人依旧死气沉沉。
“三天?徐夫子那儿交待过了吗?”南宫茧揉揉额头,睡太久后浑身就开始犯酸痛。
“交待过了。”
徐夫子就是多年前教他和南宫尹的那位,当年在他绞尽脑汁仍然无法让南宫茧把那本三字经念清楚后,终于对南宫茧彻底失去信心。
谁知不久后南宫茧发生了溺水事件,醒来后竟然由口齿不清的痴儿变化为神童级人物。
就拿某日课上表现来说。南宫茧一反先前痴呆小儿形象,打断夫子准备继续教他练字的思路,咬字清晰道,“愿夫子能为学生解惑。树上只有一个香蕉,可是有三个人都想吃。这三个人会如何?”
“自古就有孔融让梨的典故,他们自然会让。”徐夫子被他的问题引出了兴味,故不在意他的莽撞连忙答道。
南宫茧叹息着摇头,“非也!学生认为是抢。”
徐夫子神色一沉,刚想问清又听南宫茧道,“树上只有一个香蕉,可是有三只猴子都想吃。这三只猴子会如何?”
“是抢。”南宫尹在一旁听得认真,很快抢答道。
南宫茧轻笑点头,“没错。那么夫子,请告知学生。如此看来,人与猴子究竟有何区别?”
“这——”徐夫子震愣半天,只得摇头道,“老夫惭愧。”
至此,徐夫子再也不得干涉南宫茧放任自流的学习态度。偶尔还会忘却他的年龄与之探讨起学术问题,其奇异的真知灼见往往让徐夫子感到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