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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七百里,我今天也要立即见到他们。最好你们两能陪我一起去!说白了,我担心你们搞鬼!”司徒策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决心不让他们有任何传递灭口指令的机会。
钟秉直苦笑:“柳川贤弟,我们当真没有碰他们一根毫毛,若是不信,愚兄自会跟贤弟一起去见他们,以证清白!只是,现在情势紧急,如果贤弟不帮忙,那愚兄跟龙兄弟头顶的乌纱帽,不日就要落地了!”
龙翔也忙道:“是啊,杨钧千户已经下令限期破案,两日内没有破案者,撤我的职位,四日内没有破案的,撤百户大人的职,另找贤能破案!”
司徒策皱了皱眉:“同知大人不是限期十日吗?算上今天,还有七日呀!”
钟秉直苦笑:“正是,但那是同知大人给千户杨大人的限期,杨大人给我们的限期,又往前扣了,他说不能全指望我们,得留一手,所以只给我们这几天。到后天清晨太阳出来的时候,不破案,就撤龙老弟的职,再过四天的早上,就是撤我的职啊!”
司徒策冷笑一声,道:“你们想让我帮忙,可以,但是,得按照我的规矩出牌,要不然,我就撒手不管!”
“那是一定!”钟秉直连声道,“柳川贤弟有何指令,尽管吩咐。一准照办!”
司徒策道:“第一件事,便是立即见到那老农一家!必须得好端端的,我才会继续帮你们破案!”
“这个绝对没问题!不过,破案如救火,能否先”
“免谈!立即让我见到他们!否则,我就推断他们已经出事,那就咱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钟秉直和龙翔神情都颇为尴尬,好一会,钟秉直才道:“那好,我让人把他们请来!”
第八十五章 逼问
“不!”司徒策断然道,“我们一起去见他们!现在就去!”
龙翔忙道:“那我问问他们是不是走了,——本来说一早走的,这边事忙,所以没注意这件事,得先问问。”
“行了!别磨磨蹭蹭的,我知道他们还没有走!就在你们衙门里!快带我去看他们!”
钟秉直有些惊诧,瞧了龙翔一眼,终于道:“那好,那咱们先去他们先前住的地方看看吧,看是否走了。”
说罢,吩咐龙翔把门外锦衣卫叫来,抬软榻一起出去。
一行人出了大厅,沿着长廊往前走,钟秉直和龙翔似乎担心让司徒策误会,所以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不说话,手下的锦衣卫自然是更不会说话了。
这反倒让司徒策更加警觉,同时心中也更是不安,莫非这两人已经想到了什么对策,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农一家绝对出事了!
司徒策感到心中怒火开始沸腾。
终于,来到了锦衣卫客房,龙翔问客房侍从道:“昨晚住在这里的老农一家还在吗?”
那侍从有些愕然,诺诺道:“他们,他们不是,不是在”
“在什么在,在哪里,赶紧叫来啊!”
那侍从反应倒也快,知道出什么问题了,左右看了看,却没有人来帮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道:“他们,他们在审讯室里”
钟秉直一脸愕然,望向龙翔。
龙翔勃然大怒,扬手给了那侍从一耳光,打得他原地转了个圈,嘴角都流血了,喝斥道:“谁把他们带到审讯室的?说!”
“是,是”那侍从萎缩地瞧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司徒策拼命压住心中怒火,缓缓道:“快带我去审讯室!马上!”
龙翔又给了那侍从一脚,这才对司徒策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柳川兄”
“别说了!立即带我去见他们!”
“好好!”龙翔忙不迭答应了,一行人又往审讯室走。
司徒策走在最前面,上次龙翔带他参观锦衣卫衙门,知道审讯室在哪里,径直往那里快步走去,逼得龙翔等人只好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来到审讯室门口,司徒策迈步就往里闯,守卫抬手正要拦,便看见远处龙翔摆手示意不要,赶紧又退开了。
司徒策推开审讯室沉重的大门,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老农吊在一根铁链上,披头散发的,耷拉着脑袋,不知道是死是活,年轻小伙子赤裸着上身被捆在一根木桩上,布满了鞭痕,也是耷拉着脑袋,老妇和那小媳妇分别被绑在两个木床上,衣衫褴褛,身上到处都是鞭痕,也是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司徒策已经被怒火烧的全身发抖,但是他知道,跟锦衣卫斗,只能智取,不能力擒。更不能乱来。所以,他转过身,瞧着钟秉直和龙翔,缓缓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翔一转身,将负责审讯室的一个小旗一把揪住扯了过来,怒道:“说!谁让你们把他们一家拷问的?快说!否则老子劈了你!”
那小旗吓得全身发抖,瞧了瞧龙翔,又看了看钟秉直,哆嗦着道:“小的,小的,这个”
“你敢自作主张拷打人?而且还打的是帮助我们破案的老农,你这不长脑袋的混蛋!去死吧!”说着,龙翔一掌正中他胸口,打得他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青砖墙上,胸肺骨骼内脏尽碎,两眼翻白,嘴角鲜血泉水般汩汩涌出,跟一滩烂泥似的软倒在墙边,眼见是活不了了。
司徒策心头冷笑,脸上却显出不忍之色,道:“该当问清楚怎么回事,如何下次狠手?”
龙翔忿忿道:“我龙某最恨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一掌打死他已经算便宜他了,”说到这,转身朝着钟秉直长揖拱手道:“大人,卑职气愤之下,擅自处死这厮,还请大人治罪!”
钟秉直长叹一声,道:“这厮自作主张抓人审讯,把老农一家折磨成这等惨样,那是死有余辜!龙大人何罪之有?”
“多谢大人。”龙翔站直了腰,冷俊目光一扫四周锦衣卫:“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老农一家人放了,赶紧找人来疗伤!一群废物!”
随从锦衣卫赶紧上齐,七手八脚给老农一家解绑。又有人飞一般跑去找郎中来给他们疗伤。
老农一家虽然被打得很惨,但还没有昏迷,刚才的对话他们已经听在耳里,知道是司徒策帮忙,才得以从这场大难中活命过来。老农在两个锦衣卫架扶下,强撑着给司徒策作揖:“多谢”
司徒策心中酸楚,若不是自己提供线索找到他们一家来作证破案,他们又如何会陷入锦衣卫的毒手,当下长揖一礼:“实在是对不起,我给你们赔罪!”
龙翔赶紧过来:“柳川兄说的什么话,这罪自然应该我们来赔,——老人家,几位,实在抱歉,本官失察,没有约束好手下,让这些畜生将你们带来这里折磨。本官这里给你们赔罪了!”说罢,又是作揖打躬。
审讯室的锦衣卫见负责的小旗已经当作替罪羊当场打死,哪里敢吭一句,又见龙翔作揖赔罪,便呼啦跪倒一地,磕头咚咚有声,嘴里也是乱七八糟地陪着礼。
钟秉直朝门口瞧了一眼,道:“郎中呢?郎中怎么还不来?”
“已经派人去请了,马上就到。”
司徒策淡淡道:“把人打成这样,总不能道个歉就算完了吧?”
钟秉直立即会意,挥着手道:“贤弟提醒的好,——赶紧的,快去取五十两纹银来,你们把人家打成这样,不给医药费就算完了?快快!”
“对对!”龙翔忙不迭连声称是,叫人赶紧的取来纹银五十两,双手捧着,亲自递给老农。
老农都懵了,何曾受过这等待遇,他全身都是伤,却要挣扎着起来感谢,古代百姓就是这样,挨了官府的打那是正常的,哪里有赔罪、赔钱的道理,现在又是赔礼又是赔钱,搞得他们反倒是有些难受了。
司徒策给四人做了检查,发现都还只是皮肉之伤,将养一两个月就能痊愈,这多亏司徒策及时发觉他们被殴打的事情,赶来解救,所以他们到目前受的伤还不太严重。锦衣卫也是为了逼问线索,不敢动用重刑,生怕打死了没得问了,所以很多毒辣手段还没有施展。
司徒策脱下身上长袍,给老农披上。
龙翔也赶紧脱下自己的长袍,给那老妇披上,其余锦衣卫见状,也赶紧的脱下衣袍,给那年轻人和小媳妇披在身上。不过,除了龙翔的是白袍之外,其余的都是飞鱼服,年轻人和小媳妇哪里敢穿,畏畏缩缩地挣扎着又把衣服取下来了,只是那小媳妇衣衫都被打烂了,所以将衣袍拢在胸前,披头散发轻声饮泣。
龙翔陪着笑脸对司徒策道:“柳川兄,这件事,当真是出于意外,钟大人和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平安离开了,岂料审讯室这帮混蛋,为了贪功,竟然将人拿来拷打,真是,唉,在下御下不力,十分惭愧!”
司徒策瞧着跌坐在地上抱着衣袍遮羞的小媳妇,道:“有没有人玷污过她?有的话,我希望两位大人能秉公执法,依律处断?”
这下钟秉直和龙翔有些慌了,钟秉直忙不迭摆手道:“绝对没有!我们锦衣卫可以打骂用刑拷问,但是那等玷污妇人清白的肮脏事情,我们锦衣卫是绝对不会干的,这一点我可以用人头担保!”
第八十六章 和尚居士
这话若是龙翔说的,司徒策可能会有所怀疑,但是既然是钟秉直说的,钟秉直这人还算是比较正直的,司徒策相信这一点,不过,他还是要确定清楚,问那年轻人道:“他们有没有玷污你的媳妇?有就有,不要怕,照直说,两位大人已经说了,绝对会为你做主的。”
那年轻人孱弱的声音道:“没有,只是打了,用鞭子打,打得很利害,我媳妇,昏死过去好几次”
司徒策瞧他神情,并不像有所隐瞒的,如果媳妇曾经被锦衣卫当场玷污,或者有拖到别的房间进行玷污的可能,他的神情绝对会发生变化,但是司徒策没有看到这种变化,在二老身上也没有看到,又问了那小媳妇,小媳妇饮泣着红着脸摇头,他这才相信。
龙翔忙又对那些行刑的锦衣卫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畜生!把人家小媳妇打成这样,你们没有妻儿老小吗?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该怎么办自己知道!”
那帮行刑的锦衣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脑瓜比较灵便的,赶紧的跪倒,自己狠狠抽打自己的耳光,一边抽还一边骂:“打死你这不长脑子的畜生!”其余的人跟着也跪倒抽打自己耳光,一时之间,审讯室里噼里啪啦耳光声响成一片,脸很快就肿了,口鼻都打出了血。
那老农忙不迭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各位官爷,这可是折杀老汉一家了”
司徒策这才对龙翔说:“罢了!让他们都起来吧!”
龙翔一摆手,锦衣卫们这才停手,一个个脸肿地跟猪头似的站在了一边。
司徒策转身对钟秉直和龙翔道:“事已至此,暂且这样吧。他们几位如何安顿?还请两位大老爷亲自做主为好,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他们再出任何问题,我不管是谁的主意,就只当作两位的主意,从此我绝不再管你们锦衣卫的事!”
钟秉直赶紧道:“这个柳川贤弟尽管放心,这一次愚兄亲自安排,先给他们养伤。然后嘛,在城里给他们找一家店铺做点小生意,本钱费用都有我们出。往后有我们锦衣卫照着,这生意尽管放心,绝对红火。这也算是我们赔罪之情。”
司徒策想不到他这样安排,倒也很是不错,拱手道:“那我就替他们多谢了!”
老农一家听了这话,当真是喜从天降,身上的伤仿佛立即好了许多似的,精神头也来了,挣扎着跪倒要给钟秉直磕头,浑然忘了先前是如何被锦衣卫蹂躏折磨的。
司徒策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这时郎中已经赶到,给四人检查之后,也确定是皮肉之伤,没有生命危险,司徒策这才放心,叮嘱他们在衙门里好生养伤,到时候新店开业,他会亲自前去恭贺的,这下把老农感动得吧嗒吧嗒地直掉眼泪,用满是伤痕的手拉着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徒策他们抬脚要走,那小媳妇突然朝司徒策说道:“大官人,我想起还有一件事”
司徒策忙过去,问道:“什么事?”
“嗯,那个跟我们换钱人,好像是个和尚!”
“和尚?他是光头?”
“不是,他吃东西之前,要轻声念经。约莫是个和尚。”
“哦,谢谢你!”
小媳妇满是伤痕的脸,娇羞地低了下来。
司徒策和钟秉直、龙翔回到会客厅,钟秉直还要再解释什么,司徒策摆手让他不要再说这件事了,钟秉直这才讪讪住了口。
龙翔忙问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查那个和尚吗?”
“什么和尚?”司徒策问。
“刚才那妇人说的,跟他换银子的好象是个和尚啊。”
“她只说那人吃东西之前要念诵经文,很多在家居士也会这样的吧?再说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