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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吃饭的时候,小家伙儿就嗷嗷大叫地非要坐在桌子旁边就餐,而且必须得他娘抱着才行。他吃过了自己的饭,还会指着餐桌上的东西要。你不给他,便直接趴着身子下手。
阿朗显然更喜欢人间五谷,早把之前吃的奶水忘到脑后了。
因为阿朗的闹腾,他们家里人口虽然不算多,但却是很热闹。
住在这个远离京城的地方,蕙绵也不是没有想过楚无波。决定跟着若庸离开京城的时候,她就不再讨厌这个父亲了。如今她自己又做了母亲,对于自己以前的不懂事,也常常后悔。
或许楚无波并不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但是他对她这个女儿却并没有少一分疼爱。
她现在有的时候去若庸的书院看看,有的时候跟着离乱出去玩,有的时候就跟着阮安之研发护肤品。所以想起楚无波的时候并不是很多,但只是那么几次,就总是想让她回去看看他。
但是,她却也真的没有多少勇气再回到那个地方。
阮安之曾经一点点的跟她透漏过,云飞卿的病已经治好了,在她离开京城三个月之后回了京城。他说,知道她走了,云飞卿并没有伤心,只是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天。
他说他启程找她的时候,云飞卿已经接替了楚无波的位置,成为伯皇第十二位左相。虽然他并不是楚家的后代,但却是经过皇上特许的,太子殿下也一力推荐他。
蕙绵听了阮安之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是那几天夜里,她常常都会梦见他。
有一次梦见他在飞云轩给她作画,不知怎么的,她一会儿却成了什么都没穿地躺在那个院子里的躺椅上。
他又像那次给她作画时那样,坐在了躺椅边,低下头要亲吻她的肚脐。蕙绵想要他,却又不敢。她这不敢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配不上他。所以当他将手放到她的腰上时,她一把就将他推开了。
然后她就从梦里醒来,看着身旁熟睡的离乱,她才意识到刚才只是做梦。知道那是梦境,蕙绵竟有了一丝后悔,早知道是做梦,就不该拒绝他的。
在云飞卿离开京城之后,她就清楚地认识到,她之所以那么怕见云飞卿,是因为她早就爱上了他;而在离乱身边的这个梦,让她意识到,她开始对他产生欲望了。
她隐隐地明白,这颗心分裂了,它会爱上许多男人。但只有它是完整地,它才能爱云飞卿。反之,当初若她发现它想爱云飞卿,它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么四分五裂的样子。
所以,她更加没有勇气再回京城。
阮安之在后来也告诉了她萧悦行的事,他没有将这件事分开来说,只是有些严肃地对她说,萧悦行在她与若庸离开京城三天之后,去了与京城有五百里之隔的临州,从那里的无稽崖跳了下去。
她离京前做的那个梦里他只是跳崖了,并没有特意选择这处伯皇王朝最高的悬崖。可是与她梦里一样,他身后只留下了那支断成两半的玉笛。
阮安之没有说完时,她就站不住了,一下子就软在了地上。既然这个时候她的心是不完整的,那么她就必定是仍然爱着他的。
她跟若庸离开了,他为什么还是跳崖了?
“绵儿,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去学会面对。”阮安之单膝跪在地上,将她揽在怀中,声音坚定道。
他看得出来,她如今虽然每日都是高高兴兴地,但她的心中还是有着那些禁地。他必须帮着她将那些禁地变为平常,才能期望以后的生活不会再有意外。
“安,我会的。”她半倚在他的怀中,许久才恢复了些力气,轻声道。
不过若庸和离乱却不管阮安之的这些理由,蕙绵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的,二人愣是将阮安之围堵,将他好揍了一顿。
蕙绵知道了,也并没有怎么担心,她知道他们是不会打得太厉害。顶多,就是蹭破点皮。
她既然这样认为,再加上那几日离乱和若庸又禁止她去见他,所以也没有非要去看他。十几天后再见到阮安之,蕙绵才发现,她对他的情况估计的太乐观了。
她见到他的时候,他嘴角的一块淤青还很明显,可以想见,十几天前肯定更严重。她问他疼不疼,阮安之却无所谓地说道:“我是神医,哪能怕疼?”
他的话弄得蕙绵一会愧疚一会心疼,便主动犒劳了他一回。
阮安之的战斗,直到阿朗一岁半的时候,才有了突围。那个时候阿朗已经会说话了,而且说得很清楚。阿朗好像很聪明,对离乱和阮安之总是一个离叔,一个安叔。
他学说话的时候,离乱和阮安之都教过他喊自己爹爹,不过小家伙儿平时什么话都跟着学,却独独不说这个。每当这时,他总是着急地喊他娘,然后再喊他爹。
蕙绵见离乱和阮安之都那么喜欢阿朗,便跟他们商量着要给他们一人生一个孩子。阮安之听若庸说过她生孩子时受的煎熬,离乱是亲耳听到过她生阿朗时的惨叫,因此两个人都是一致不同意。
蕙绵也问过他们,是不是要找其他的女人生?阮安之当时就抱着她在床上一整天,离乱是大半夜的带着她出去看月亮,来了个野旷天低树的狂野。
后来她就不提这事了,这一年多下来也没见自己怀孕,便知是阮安之用了什么药。不过她却没有欠抽的主动去问。
阿朗一岁半的时候,她家的作息人员安排做了调整。这次他们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用默认的方式,而是四个人聚集起来开了一个会。
三个男人主要讨论两种方案,一种是一人一天挨着排,另一种是一人一个月。没有蕙绵插嘴的份,他们就决定了还像以前那样按天排序排序。
“反正也不是每天都要做,这样安排正好。若是按月排,那就是每个人要隔两个月才能拥有绵儿。到时候忍不住想要时,容易犯规。”阮安之沉思了好久,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若庸与离乱也都同意的样子,蕙绵当即就怒了。听他这意思,自己每天去分别陪他们,而他们每个人正好有两天的休整期?
“我不同意。”她还没一开口,三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看向她。
离乱最好说话,听她说不同意,连忙说:“那咱们再商量。”
若庸一脸洒脱的看着她,缓缓道:“说出个理由。”
阮安之同意若庸的意见,一脸笑意道:“你的理由正当合理,就听你的。”
“我也需要休息”,蕙绵没有丝毫犹豫,连忙说道。
“我们都会疼惜你,不会经常太过分的。”阮安之说道,意思就是你的理由可以驳回。
离乱这次没有说话,若庸一锤定音,“就这样吧。”
后来蕙绵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每月月中的独立日,不管该是谁的日子她都不理。让夏香单独给她收拾出了一间房子,每月十五的时候就抱着阿朗睡觉去了。
有时候会摸过来一个人,说是怕她和儿子两个不安全,来保护他们。“我可以保护娘亲”,阿朗还没睡着的时候,就会伸伸自己的小胳膊,大声说道。
小家伙才一岁的时候就被严格要求一个人睡,虽然有夏香姑姑在同一间屋子里陪他,他还是想跟娘亲睡。
于是这个时候不用蕙绵出手,来人就摸摸鼻子转身回了。不过有时候也会赖下来,将他们母子一个臂弯抱一个,然后就吩咐他们闭眼睡觉。
其实虽然有这么个按天排序的章程上的安排,在执行的时候并不是那么严格。蕙绵想跟谁睡了,就赖在谁那里不走,另一个人也没办法。
有一次她半夜三更的抱着枕头去找若庸,阮安之见她非要走,便也只好披了衣裳去送。有的时候她也会一连赖着离乱好几天,基本上情节不严重的时候,三个男人都是不会介意的。
这样过着,很快就是一年,阿朗两岁半了,这个时候,小家伙儿已经是伶牙俐齿了。而且,蕙绵怀疑,她儿子不仅早慧而且早熟。
这日若庸去了书院,阮安之去了他开在南街的医馆,离乱留在家中。其实他也有的忙,在这里开了间武馆兼镖局,也是每天都忙得顾不住头尾。
但是今天他想歇歇,留在家里陪陪她,昨天在家的阮安之吃过饭便早早地去了医馆。
若庸走了之后,蕙绵便要离乱教她些拳脚。离乱对她的要求向来不怎么反驳,这次也只是想了想便同意了。
这个时候她家右边的住房也被离乱买了下来,三处院子在内部全部打通了,又做了些修正,比起以前宽敞了许多。
蕙绵便和离乱去了靠左边的那处平旷的场地,开始之前,她想叫上儿子一起,只是喊了几声都不见小家伙儿应。
“阿朗还小,别这么严格。”离乱拉住了要去别处寻找的蕙绵,有些宠溺道。他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就是希望小家伙儿以后成为一个绝世高手,这才在阿郎刚满两岁的时候就让他们三个轮流教他些基本功。
“他早晚都要被你们宠坏的,这才多大啊,前天上街就偷亲人家米铺的老板娘。”蕙绵很不满意地说道,却也并不再去找儿子。
听蕙绵说起前两天的事,离乱也笑了。他没跟着去,不过若庸回来时脸色乌黑,让阿朗面壁思过了一个时辰。
其实他觉得没什么严重的,阿朗毕竟还不到三岁。但是若庸要求向来严格,说这些坏习惯坚决不能容忍。
对着墙壁的小家伙儿,当时就回过头来,跟他爹说道:“她长得漂亮,我喜欢她,为什么不能亲她?娘亲说,她亲我就是表示喜欢我,我为什么不能表示?”
然后,蕙绵就跟着儿子一同被罚了。她是这么说过,可是哪知道她家儿子这么会举一反三?
离乱一边教蕙绵打拳,一边跟她说儿子很聪明,宠不坏的。蕙绵听着,直说这男人是为宠儿子找借口。
两个人正边聊天边打拳之际,不远处传来“喵”的一声惨叫。蕙绵一听见,就立即朝声音源处跑了过去。离乱怕她这么急着再摔了,也连忙跟在她的身边。
到了地方,蕙绵有种崩溃的感觉,她家儿子正坐在墙边的那个歪脖酸枣树上,怀中抱着那只她从隔街方大娘家抱来的三四个月大的小猫,对着它“喵喵”呢。
阿朗丝毫没有察觉到酸枣树下愤怒中的娘亲,晃了晃两条小腿儿,又对在他怀里左冲右突的小猫道:“小花,我可喜欢你了,你为什么总是要跑呢?”
小家伙儿说着,就双手掐着小猫的身体,吧唧一口就亲到了猫脸上,一点都不怕被猫抓了。
蕙绵气得都不会说话了,让他跟着学功夫有什么好处,就是为了追猫?她这个儿子才屁点儿大,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像流风?
“白朗,你给老娘下来。”
阿朗被娘亲一惊,手上一松,那只白灰相间的小猫哧溜一下蹿走了。小家伙儿的身体也在树干上晃了晃,有掉下来的危险,离乱瞬息就过去把他抱了下来。
蕙绵被他吓得脸色都白了,另一方面也后悔刚才那么突然地吼他。因此离乱一将他带到地上,她上前两步就蹲下身在儿子的小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两下。
“你还调不调皮了?”
“绵儿”,离乱看着蕙绵这次下手有些狠,连忙出声阻止。
阿朗却只是眨了眨眼,看着蕙绵说道:“娘亲,我不是调皮,只是要和小花玩。”
“刚才吓死娘亲了”,没等他说完,蕙绵又把他抱在怀中,有些后怕。
“娘亲真笨,离叔会接住阿朗的。”小孩子伸出有些脏的小爪儿,像模似样的拍了拍后怕的娘亲。
蕙绵将儿子从怀中放开,看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禁不住又笑了。不过想起他刚才亲了那只小猫,她又连忙拉着儿子要去把他的嘴好好清洗一番。
顺便,她得告诫他一下,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亲的。比如那些小动物,比如漂亮女人。
离乱看着急急忙忙离开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这两年来的生活,真好。
蕙绵将儿子的小爪小脸儿都洗净了,才带着他坐下来,打算好好教育教育他。不过,蕙绵只说了没几句话,就决定等他爹回来了让他教育。
她都不知道儿子这是哪里想来的,每句话都能给她连到天边去。这个时候蕙绵不禁深深后悔,早知道现在,当初就听若庸的不那么泛滥地亲自家儿子了。
若庸回家之后,听了蕙绵的转述,安慰了她一两句,就揪着儿子的小耳朵,将他带到了正厅。男人轻轻放开了儿子,一转身就满是威严的坐在了椅子上。
“离叔”,阿朗连忙就回头看身后的娘亲,见她只是在一旁坐下,便又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