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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白,你听得到我在呼唤你么?
若是你还在这世上,为什么不来接我离开?哪怕是见上一面也好
若是你已不在,又为什么迟迟不曾入得我的梦里,在那没有伤害没有算计的地方,轻言浅笑执手相伴
每日睡的那么多,依旧等不到
鼻腔泛起酸涩,带着微微的刺痛。眼睛睁到最大,却依旧止不住泪珠的滑下,落入鬓发带起不自知的沁凉~
若是你在,是不是又要取笑我,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是这般没出息的爱哭鼻子
举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复又轻轻的放在小腹。
宝贝很乖,除了一开始的几日孕吐,几乎不曾折腾我这个母亲。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倒是希望她是个女孩,安安稳稳的寻个像她父亲一样出色的男子携手一生,不参政权不立戎马,将你我这辈子所有的坎坷都绕过去,平静琐碎的幸福着。
我曾经在梦里见过她的小模样。眼眸清澈明亮,小嘴殷红微翘,十指青嫩如葱,咯咯笑着等你来抱
倒是有着七分你的神情,三分我的样子
阖上双眼,淇澜坠入纷杂紊乱的梦里。那里,有光怪陆离的二十一世纪,也有追不上却带着希望的白衫胜雪的卓然背影~
骏白,等我,等我睡着,入梦相见
乾池宫。
柔和明亮的偌大南珠将房内照的纤毫毕现,可是却照不亮令狐谦心里的阴霾。
朱令宇弓着身进来添茶水的时候,很意外的发现主子站在桌案旁不知在凝视什么。
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本就收敛了全部的好奇心,何况是活了五十多岁的大太监朱令宇。
细心的将半杯的冷茶倒掉又续上热水,朱令宇眼观鼻鼻观心的准备退下。
“朱令宇。”令狐谦开口,淡淡的:“过来帮朕瞧瞧,画的像是不像?”
朱令宇恭敬的唱个喏,小碎步走上前看着长条桌案上墨迹未干的仕女图。
从令狐谦十二岁入宫起,这只画笔不曾提起过,是以从来无人知晓,作为勤勉持政胸怀天下的一国之君令狐谦,还有着极为难得的不俗画功。
画面上是浅笑绰约的大义公主,站在枝骨虬结的梅花丛中,身姿纤弱容颜似仙,一双明眸柔情似水,恰是惟妙惟肖的呼之欲出。
“皇上所画极为相似,老奴开眼~”朱令宇倒真是有些惊讶,字字肺腑。
“可惜。”令狐谦淡笑,提笔在旁边一蹴而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是当初寿辰时,澜儿唱给自己的歌:“她从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看着朕。”
朱令宇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的侧立着。
涩涩的闭眼,令狐谦从那种怅然的情绪中脱身而出:“朱令宇,你入宫有多久了?”
“回皇上,老奴入宫已有三十二年。”朱令宇不知主子此言何出,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三十二年,”令狐谦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倒是一直忠心耿耿,不管是对朕还是,”他顿了一下,慢悠悠的继续:“先皇和萧太后。”
朱令宇的脸色变白了,身子弯的更低:“老奴对皇上,绝无二心。”
令狐谦不说话,看着大太监单薄羸弱的身体开始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
心中陡升无际的倦怠,令狐谦转身,看都懒得再看那个花白的头颅:“先下去罢。”
既然已成事实,多说无益。
一年之约。澜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清冷的乾池宫,只有挺拔清俊的人儿形影相伴,孤寂无边
时间过的飞快,从酷热难挡的大暑一日日滑过,到立秋到霜降,不待期许的话不过眨眼的距离,日头升起又落下,一天就这般过去了。
自那日之后,令狐谦决口不再提离开之事,仿佛算是默许了淇澜的一年之约。
只是楚月宫来的更勤了,一个月有三十天,天天有早朝就有楚月宫之行。不管再忙,令狐谦总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着淇澜坐坐,即使什么都不说,伴在她身边那种宁静平和的心情也足以让他流连忘返。何况这种日子对他而言,不仅是奢侈,还是一去不复返的单程旅途。
过一日少一日,过一日离别就更近一步。
那种折磨不亚于凌迟处死,却偏偏还得做出若无其事笑容相待的表象,这对令狐谦而言,不啻于饮鸩止渴。
过了一个伏天,一直清减的淇澜终于稍稍养的红润了些,而令狐谦却在这样的沉默里慢慢的消瘦下去,到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憔悴遮都遮不住,强颜欢笑落在旁人的眼里,兀自心焦却无可奈何。
邓芳心疼主子,私下里也不顾尊卑的劝说过淇澜。事已至此,何苦这样折磨皇上,作为睥睨天下的一国之君,他的真心实意毋庸置疑,何况秦王已经不在了,作为女子,不管怎么要强,有人庇护总会过的好一些。
淇澜听了也只是笑笑,不再如过去一般跟邓芳讲道理或是亲如一家人的什么都说。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感情不在了就是不在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再残忍也是清醒的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花落知多少
除夕那天早上,一切还都是好好的,什么征兆都没有。
淇澜现在肚子大了,沉沉的更是哪儿都不愿去。每日起床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软榻上消遣过去的,偶尔推窗望雪,也让白芍紧张的不得了,没几分钟的功夫就被强制关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受了寒凉,母子一起受罪。
令狐谦封印祭祖之后,国事暂时得以轻松几日,更是赖在楚月宫不肯离去,下棋也好,看书也罢,不到天色黑透淇澜准备休息,他是不会走的。就算是离开也是恋恋不舍,再三的叮嘱白芍好好照顾,仿佛潜意识里担心会发生些什么。
淇澜倒是和颜悦色了不少,还取笑他当自己是易碎的瓷娃娃对待,太医都说一切正常,胎儿健康状况良好,何况距离预产期还有将近一个月,偏生令狐谦紧张的什么似的。
皇上没心情操持什么除夕酒宴,小邓子自然不敢逾越。原本只是将后宫嫔妃聚在一起的家宴,因为淇澜推脱说身子不便就不参加了,令狐谦都打算干脆的撤销了事。还是淇澜再三相劝,令狐谦才不情不愿的同意,还在楚月宫一直待到开席前最后一刻,这才匆匆离去。
临走还不忘叮嘱,他去去就回,淇澜先别睡下,他有礼物相赠。
看着这样性情大变的令狐谦,淇澜心中也不是没有感触。她不想对谁残忍,只是感情的事,放出了就收不回,覆水难收。
今生今世,她有骏白,已是心满意足。
说是家宴,其实看起来也分外冷清。皇后芷榕时隔半年第一次出现,神情却是恹恹的不见生气;容妃常年吃斋念佛,心中已是没有男女情爱,只是因为抚养公主而带了母爱之慈;李贵人托病未出席,实在是因为大腹便便无法掩饰,令狐谦又不准她露面,只能郁闷的待在旒毓宫;梅妃皇甫静言和贺小乔夫人住在后宫这么久,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压制本性,即使没有皇上的疼爱也不敢露出半分的不郁,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含笑相伴。
只有小长安和太子令狐烨,正是三四岁淘气的时候,银铃似的笑声回荡在大殿里,带着些许的热闹喜气。
这半年来,令狐谦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楚月宫的淇澜身上,眼前这几个名义为妻妾的女子纵是话都说不到几句,此刻坐在一起貌合神离的虚假欢颜,看的令狐谦烦闷不止,一心想着赶紧结束好去楚月宫。
唯一的例外是坐在他身边最近的亓芷榕。
这半年,他一步都未踏进过永宁宫。从那晚他抱着她出了刑室,她的肌肤上被自己鞭苔出的累累血痕,还有因为残玉春而被掏空的身子,那时候一霎的错觉——
她怕是活不下去了~
令狐谦喝了一杯酒,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浮起淡淡的愧疚。
这个女人,自己待她并不好
“父皇父皇,长安给您唱个歌好不好?”跑的满头大汗的小长安冲到令狐谦面前,稚气的声音清脆的如同炒豆子,一粒粒蹦出来。
令狐谦宠溺的代她擦擦汗,眼前这张天生美人胚子的小脸,依稀看得到无双的影子~
“好,父皇洗耳恭听。”
将长安抱到膝盖上,全然不顾明黄威严的龙袍会被孩子的小鞋子弄脏些许。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
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长安年纪虽小,却是嗓音动听,软软糯糯的,音准也好,全然的没有跑调的嫌疑。
并不长的一首曲子唱完,却是全场鸦雀无声,连芷榕都稍带诧异的抬起头望过来。
令狐谦抓着长安的手止不住微微颤了起来,连力气加大都不自知:“长安跟谁学的曲子?”
“父皇,长安疼。”小丫头眼珠滚圆晶亮,此刻却蒙了一层水雾,看过去可怜兮兮的。
令狐谦连忙松开手,脸色却白了:“是谁教长安的?”
“是姑姑,”长安睁着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令狐谦:“姑姑也要生宝宝了吗?长安要有弟弟妹妹了吗?”
容妃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皇上,臣妾不曾”
“母妃。”小长安吓坏了,挣扎着就要跳下令狐谦的膝盖去扶容妃。
站在容妃身后伺候着的两个宫女跟着也跪在了地上,脸上褪尽了血色,一片惨白。
难捱的沉默,令狐谦松开抓着长安的手,看着她跑过去,张开小小的手臂保护性的抱住容妃。
自己在所有人的心中,已是残佞狂暴到了这种地步吗?
偌大的宫殿内落针可闻。
芷榕垂下眼睑,明知不应该,心中还是泛起一阵疼痛。
“起来吧,朕没打算怪罪你。”令狐谦挥挥手:“大过年的,别吓坏了孩子。”
气氛已经破坏殆尽,即使是最初的虚假升平也回不去了。
小长安怯怯的:“父皇您别生气,是长安在御花园堆雪人的时候看到那个姑姑住的地方,一时好奇硬拉着小原姐姐过去的”
叫小原的那个宫女抖得更厉害了,令狐谦听得到她牙齿相撞的咔咔声。
令狐谦呼口气,舒展开皱起的眉头:“长安乖,日后要好好照顾姑姑家的小妹妹,知道么?”
长安乖巧的点头:“长安知道啦~”
席间众人都松口气,一直躲在边上的令狐烨也壮着胆子开口:“儿臣也会保护小妹妹的~”
芷榕怔忡的低头看着眼前菜式上一朵巧手雕琢的萝卜花,已经知道是个女儿了吗?
向来被令狐谦捧在手心惯着的长安很快又叽叽喳喳的,像个快乐的小麻雀:“姑姑长的可美啦,比比长安就差那么一点点,她还说下次我去,再教我一首曲子呢,弟弟下次我们一起去可好”
“好啊好啊~”令狐烨极快的点头,俊逸的小脸上露出憧憬的笑容:“我们一起去看姑姑”
皇后想要制止却无能为力,看着儿子难得与他年龄相符的天真笑容,竟是半句苛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令狐谦心里不是个滋味,已经完全没有继续坐下去的念头。
刚要托词起身,却见小邓子脸色惨白的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皇、皇上”
令狐谦霍的一下子站起来,脸色突变。带动眼前的酒杯倾倒,酒水撒了一桌子。
“讲!”
“芙蓉公主腹中胎儿有早、早产迹象,太医和稳婆已到,说,”小邓子带着哭腔结结巴巴:“说胎位、胎位头上脚下,是大、大凶之兆”
如五雷轰顶,令狐谦只觉得一下子魂魄离体,白光营野,四面荒芜。
“摆驾楚月宫,宣太医全部就位,朕要她们母子平安,不许出半点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九死一生
疼,太疼了,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拼了命的挣扎着想要一条生路~
淇澜痛的快要失去意识,昏昏沉沉间只觉得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别睡啊公主,”稳婆伸手拍着她的手臂,焦急万分:“千万不能睡过去~”
胡太医汗出如浆,看起来比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产妇还要狼狈:“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白芍端着熬好的药快步小跑进来:“药煎好了~”
一阵手忙脚乱,苦涩的药汁被灌进淇澜的口中,有少许漾出嘴角挂了下来,映着煞白的面孔触目惊心。
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怕的不行,可是脸上不敢露出半分端倪。这种站着生的胎位在沙陵这边被称作大凶之兆,十有j□j都是一尸两命的凄惨结果。可是她们今天接生的这个主子,可是出不得丁点的失误,不然结果就是全家被砍头的下场啊
身材结实的李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