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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节哀。”绣儿鼓起勇气走进来,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把这探听来的消息告诉她了。
淇澜不说话,头脑昏沉沉的。
“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绣儿担心,这样哀恸伤身的情况下很容易招致寒邪入侵。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臂弯里传来浓浓的鼻音。
绣儿无奈,轻轻的将一件薄薄的罩衣代她披在肩上,转身出去。
当天夜里,淇澜就发起了高烧。
刚刚接获军令返程的秦骏白收到府中的飞鸽传书,沉默的一眼扫过,一言不发的将纸帛捏成小小的一团。
吩咐了随行的副将正常行军后,秦王带着胡尔更换了脚程极佳的千里马,日夜兼程率先赶回了沙陵。
天色已暗,令狐谦走出议政殿的时候,眉心还是紧锁的。
大太监朱令宇不想烦他,可是肩上担着的职责还是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做那明显招人厌的举动:“皇上”
令狐谦看都不看的推开那些绿头牌,口气不耐:“朕回乾池宫。”
朱令宇的冷汗沁了出来:“皇上”
“朱公公。”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在头顶。这种称呼及语气很明显的彰显了主人此时的不悦。
朱令宇无声的退后,弯着腰站到阴影里,手中举着的托盘稍稍降到了胸前。
想到今日朝中几位德高望重文官联名上书要求立后的奏折,令狐谦更是烦上加烦。
疾步走了不远,令狐谦停了片刻,压着声音却没回头:“明日再说。”
朱令宇知道这已经是皇上变相的妥协了,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国不可一日无后,同理,皇家血脉子嗣更是重中之重啊~
虽然皇上正当英年,可是膝下无所出的现状,可是生生急死一众太监臣子。
回到乾池宫,看着冷冷清清的偌大宫殿,令狐谦从没觉得这么的孤独过。
没有人陪伴,没有人相随。
曾经那萦绕在乾池宫内一缕暖暖的扁食香气,如今都淡化的失了痕迹。
漠然的扫了一眼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菜肴,胃口全无。令狐谦淡声吩咐随伺的小太监:“拿坛酒过来。”
泥封打开,是清冽甘甜的熟悉味道。
曾经,他为了避开澜儿,在无双贵妃那里夜夜枯坐到天明的杯中之物。
悉数赶走了碍眼的宫女太监,令狐谦一个人坐在软榻的矮几上,一杯接着一杯的斟饮。
窗外传来细碎的悉悉索索,是衣衫摩擦产生的声音。
“是谁,滚出来。”令狐谦等了几秒没有下文,知道不是影卫,语气冷了下来。
窗棂上映出一抹单薄的身影和浅笑的声音:“一个人喝酒?”
令狐谦诧异的挑眉,闷了半晌才又开口:“进来喝一杯吧,芷榕公主。”
亓芷榕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来,还是亓樗那一身洒脱倜傥的男儿装束,手中半握了一把折扇:“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皇帝好雅兴。”
说完她也不客气,坐到令狐谦的对面,端了酒碗顾自伸手拿过酒坛斟满:“杏花酿?好酒。”
令狐谦看着她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一时间觉得哭笑不得:“芷榕公主夜闯乾池宫,不知所为何事?”昨天她一本正经的安排使者觐见,说是疏月国长公主打算和亲,然后又自己放出去太子亓樗薨亡的消息。这般的有条不紊,倒是有些让他刮目相看了。
亓芷榕倒不似一般的女子,难怪华梨公子能做到商场独大。
不枉他花的这一番心思针对疏月。
“喝酒。”亓芷榕笑眯眯的,哪里看得到半点被强迫和亲的郁闷和愤怒:“闻到你这乾池宫飘出酒香,循着就过来了。还真不枉费我花这功夫走的冤枉路。还有,”亓芷榕皱了下眉头,说不出的风流意味:“我觉得亓樗这个名字更好听。”
“亓樗现在是个死人。”令狐谦面无表情的大煞风景。
亓芷榕噎住了,吭哧了半晌,郁闷的化气愤为酒量,又喝了一大碗甘美的杏花酿:“令狐谦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招人烦?”
这是大不敬的话语,令狐谦却不生气,伸手拿过酒坛倒酒:“这是朕的酒,要喝你自己去拿。”
亓芷榕白了他一眼,转身扬声对着门外娇喝:“你们皇帝让再拿两坛酒,不,三坛杏花酿进来。”
三个小太监转眼吭哧吭哧的就抱了酒坛进来,一一摆到矮几上就退了出去。
两个人各怀心思,闷声喝酒。令狐谦看着亓芷榕大碗喝的痛快,自己也觉得心痒,索性也丢了酒杯换了大碗,一口下去更觉自在。
两坛五斤装的杏花酿见了底。
作者有话要说: 潜水的坏孩纸不吭气,继续木有肉吃
肉肉最乖
话说,前文早有亓樗是女儿身的爪印,为毛丁点都木有看出来?她喜欢骏白也是昭然若揭,为毛也没看出来?蹲墙角划圈圈去某肉
☆、交换条件
“痛快!”亓芷榕放下酒碗,冷不防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眼底不见醉意反倒愈加清亮璀璨。
令狐谦冷哼了一声,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白白落了一副好容貌,想是假扮男子时间久了,没有半点的温柔可人。
“你在腹诽我。”芷榕胳膊支在矮几上,斜斜的看着令狐谦。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令狐谦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慢条斯理的又倒了一碗酒。刚要端起来的时候,却被对面女子纤长清瘦的手指捏住了碗沿。
“我们来谈个交易。”
“不感兴趣。”令狐谦屈起中指弹过去,芷榕怕他用内力,只好撤了手指:“再说你现在也没有跟我谈交易的筹码。”
“真是冷血。”芷榕轻扬起一侧的眉毛,呵呵的笑:“你娶的是疏月国的长公主,不是华梨,所以你想清楚,我手中到底有没有筹码跟你谈判。”
“把华梨公子全部身家散尽也是不错的结果。”令狐谦喝酒,俊逸出尘的容颜上不见晕染的红霞,反倒更形白皙:“长公主入了宫,华梨公子不过是任朕宰割的囊中之物。”
“呵呵,”芷榕喝了碗酒掩饰自己的心惊:“这样做对你没好处。”
令狐谦啪的一下子放下空碗。声音不大,却让人心惊肉跳:“这天下是朕的,朕不喜欢的存在都得消失。”
芷榕抿了薄唇,喝到腹中原本暖意融融的美酒此刻都变了味道,苦涩难当:“毁掉重建并不是个好主意。”
令狐谦不见表情的轻笑了一声,不接她的话。
“或许,”芷榕轻咬了下唇。她不想这么急迫的抛出自己的鱼饵的,奈何鱼儿太狡猾:“至少我们可以谈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条件。”
“亓芷榕,”令狐谦干脆的扯开她的迂回,一针见血:“你很聪明。只可惜你既然出生在帝王家,就不得不被朕捏住这根软肋。如果你够狠戾无情,或许朕拿你还真没办法。”
芷榕低了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圈动人的阴影:“呵呵,放弃疏月独善其身?我还真是做不到只可惜功亏一篑,若是”
“亓樗若是早死了半年,华梨公子就再无束缚了是吗?”令狐谦眯起狭长的凤眸,宝石般耀眼的光芒熠熠闪烁:“你就没想过,即使亓樗死了,朕要出兵疏月,华梨公子真能袖手旁观?”
芷榕半晌没有出声。当初做的这个金蝉脱壳之计她也知道并非完美,可是那已经是现实情况下最好的结局了。
她的国家,疼爱她如珍宝的父皇,那么多憎恨战乱渴求太平的子民百姓
无论她化身成谁,事到临头真的能狠下心不管不顾吗?若是最终忍不住出手,那这一切的隐忍和计谋又有什么用?
“你说的对。”知道自己终将被令狐谦扯进这一团纷争的战局,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起码她不至于弱小到毫无抗争之力。想到这里心情稍稍平复了少许,芷榕抬起潋滟如桃花的明眸,毫不逃避的迎上去:“华梨的航运我可以交给朝廷水运司去管理。”
高大挺拔的身影并没有多少的震撼或惊喜,好似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有两个条件。”芷榕终于镇定下来,好整以暇的按照自己的既定策略前进。
“两个条件?呵,你在跟朕讨价还价?”不期然的就想起自己说过不出兵疏月的两个条件——
还真是睚眦必报的小性子。
“一、日后我每年要出宫两次,每次一个月;”不管令狐谦怎么说,芷榕继续:“二、我要住在楚月宫。”
第一条令狐谦一点都不奇怪。答应不答应倒是次要,她身为华梨必然要有处理事务的时间。只是这第二条——
“不行。”令狐谦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
芷榕气的牙根发痒却无法动手。自己不知道令狐谦手下深浅不说,光是躲在暗处的影卫,她就讨不到什么便宜。深吸口气压下想杀人的冲动:“令狐谦,华梨生意做下去,对你掌控天下的商业发展没有坏处。”
“也没什么好处。”令狐谦似笑非笑:“与其这样挖空心思算计我,倒不如低下姿态服个软或许更有用。”
“再分你两成的利润充实国库呢?”不理会他奇怪的要求,芷榕抛出杀手锏。
“四成。”令狐谦斩钉截铁的下结论:“每年两次,每次半个月,需有影卫跟随。”
芷榕气的俏脸发白,想要拒绝却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华梨公子的身家,有三成分红在秦骏白那里,如今若是再被令狐谦分去四成
“最多三成!”芷榕豁出去了:“不行就一拍两散!”大不了把华梨全部转去清扬那边,看他令狐谦还能落下什么好处!
令狐谦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了计较:“那一成就算是朕的聘礼好了。”
还有这样得了便宜更卖乖的男人!真是要气的人吐血!
芷榕冷下脸,决定不再给他好脸色看。反正怎样的伪装都是没用,皮笑肉不笑的反而让自己快要内伤。
“那第二条,不行。”令狐谦摁了摁隐隐作痛的眉心:“朕换给你个更好的条件。”
“为什么?”芷榕这下可逮到他的小辫子了:“我为什么就住不得楚月宫?”想要扮痴心?自古帝王最是无情,这样被他拿捏,好歹得出口恶气。
“朕说不行就不行。”没得商量的语气。
“哦~”芷榕拉长音:“有些人不会还幻想着迎回楚月宫原来的——”
“朕的忍耐是有限的。”令狐谦的声音覆了冰霜,眉心隐隐带着煞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芷榕聪明的转了话题,若无其事的喝酒:“说说你更好的条件。”
令狐谦轻哼了一声,看着眼前女子混不吝的神态缓缓的扔出一枚炸弹:“朕许你皇后的位置,如何?”
芷榕端着酒碗的手僵住了,下一秒喝的不上不下的美酒悉数喷了出来,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这个天杀的男人,如他所愿,吓到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柔情似水
秦骏白日夜兼程赶回秦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原本至少要四天的路程,生生让他缩短至两个昼夜。
风尘仆仆的一路走到清风苑,到达门口的时候还是犹豫着放轻放缓了脚步。
这个时间
天鹅绒般的浩瀚夜空中,一瓣明亮的月牙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即使是这样皎洁的夜色中,旁边的启明星依旧不能被掩盖住自身的光芒,静静的守候在一侧,与月光相映成趣。
站在身后的胡尔浑身都累的要散架了一般,看着自家王爷一路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回来,却又在门口这样抬头呆呆的看月亮,心里的怪异感怎么都散不下去:“王爷?”
“先回去歇着吧。”秦骏白若无其事的转身:“我明早再过来。”
胡尔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王爷您不进去?!”
秦骏白低低的嗯了一声,准备走回去旁边的明月苑。
我哭~胡尔眼角直抽,谁能告诉他,王爷这别扭算是哪样啊啊啊~
清风苑的大门响起极细微的开启声,绣儿警觉的探出半个身子:“王爷?”
胡尔松口气,深深感激绣儿的灵敏和开门之举。
“王妃怎样了?”秦骏白低低的开口问。
绣儿把门拉开更大一些,闪身出来:“用过晚膳吃了药就歇着了,刚刚发了汗这会儿退烧了。”
疲惫的双眼中掠过一丝疼惜:“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王妃这是忧心成疾,加上受了些寒凉。”绣儿垂着头恭敬万分:“王爷不用担心,王妃退了烧再吃几剂药,休养个把礼拜就好了。”
秦骏白叹口气,想到飞鸽传书中绣儿写到的缘由,心思复杂难言。
日后她若是知道了亓樗之事的真相,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王爷,您要不要进去看看王妃?”绣儿鼓起勇气说出这原本逾越了自己本分的话。
“明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