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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儿你醒醒,”淇澜放下茶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什么事情跟我讲,别自己扛着。”
绣儿的上下牙打着颤,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淇澜叹口气,伸手将绣儿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不再追问。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慢慢缓解了僵硬软了下来。
“连城死了。”
轻的不能再轻的话,仿佛轻轻一呵气就散去无踪。
淇澜大骇,双手抓住绣儿的肩膀紧盯着她散乱无光的眸子:“你说连城?”
“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绣儿失了神一样的喃喃:“任务失败,被皇上赐死。”
赐死。
这个词在淇澜的心底犹如打破水面的石子,泛起一圈圈越来越大的涟漪,到最后扩散至整个胸腔。
连城被令狐谦赐死了~
“绣儿。”淇澜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当成妹妹一样的女孩,暂且放下连城出事的震撼:“不管出什么事,你要记得还有我。”
绣儿第一次把目光投注在淇澜身上,只是那目光迷茫到没有焦距:“生死契阔”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淇澜心里很疼,那是不亚于听到靖远死亡之时的痛。这样的绣儿,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绣儿垂下眼眸,怔怔的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四只手,青葱如玉,美人无双。
空气中的哀伤仿佛凝成了实质,沉甸甸的压下来,让人喘不上气。
“主子。”绣儿挣扎开淇澜的双手,站起身侧了两步,郑重其事的跪下磕了三个头。再抬起来的眸子里有些坚持的东西渐渐成型:“绣儿不忠,无法再伺候主子,望您成全。”
“绣儿你”淇澜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心疼又是不忍。
绣儿轻声的继续:“绣儿曾答应过连城,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
“绣儿,”淇澜厉声打断她的话,毫无商量的余地:“我不许你做傻事!”
绣儿苦笑,半晌才徐徐抚上小腹:“绣儿还不能死,因为这里,有了连城的孩子。”
绣儿走了,在淇澜一把火烧了那张形同废纸的契约后,执拗的拒绝了她的好意,连夜离开了王府。
她说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连城,好好养大他们的孩子
她说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什么苦都算不得苦
她说主子你好好保重,绣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还能说什么呢?唯有成全。
只是那成全,沉重的满是哀伤。
靖远死了,绣儿也离开了,她的身边还剩下谁呢?
秦骏白么?
淇澜心底百味杂陈,一时间也不急于传信秦骏白回来对峙了。
若是最后证实一切都是真的,她也终于可以毫无牵挂的放手这一切,安心的去游历四方,再无羁绊。
靖远都不在了,还有什么软肋能让她停留下来,甚至去面对那厌倦至极的皇宫呢?
想来自己真是没用,竟然连沭家最后一丝血脉都没留住,生生负了这副身子殷殷的托付。
这样负面情绪堆积起来,人就愈发的倦怠懒散。每天日落而眠,真的躺下却了无睡意,醒来睁着眼睛又不想起来,话也懒得说。随着日子的流逝,整个人很快的消瘦了下去,本就单薄的身子看过去更形伶仃,让人一见之下心生怜惜。
管家王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天天变着法子的让后厨做些补身子的膳食,却是完全没有效用。连一向活宝的福儿都束手无策,热气腾腾的补品小心翼翼的端进去,嘴皮子都要磨破几层,结果还是无奈的原样端出来。
王伯没法子,只能让红喜修书一封传去给远在天泽京都的王爷据实相告,盼望着自家的王爷能够回来解开这种困苦的现状。
结果让人意外,发出去的信笺如石沉大海,毫无例外的无一回复。随着日出日落一天天时间的流逝,原本翘首以盼的众人也沉了心思,一个个骚眉搭眼的各自散去做事了。
时间一晃就是月余,早晚渐起凉意,还有几日便是白露了。
宫中的皇后又叫人到王府来邀请秦王妃入宫一叙。心里再怎么不喜那个地方,亓樗却是她想念的,于是也只能强打精神准备一下,打算次日带着莲儿过去。
只是这样以来,又无可避免的想到了绣儿。上次还是带着她同去的,如今却是无可奈何的物是人非了。
后半夜刚过丑时,淇澜迷迷糊糊的刚有了睡意,门口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夹杂着王伯低低的急喘和红喜惊惶万分的哭泣。
“王妃,不好了,刚刚姑爷府上派人过来,大小姐她”
淇澜披了外衣起来拉开门:“什么事慢慢说。”
看着自家主子淡定的表情,慌乱的红喜终于稍稍安了心:“大小姐出事了,太医瞧了好几拨,都说不行了”
脑袋一炸,淇澜脸上变了色。这是怎么了?扎着堆的出事?
略一沉吟,淇澜有条不紊的吩咐:“王伯,你去安排马车,我要立刻去姑爷府邸;福儿,你去把我那个楠木箱子拿出来跟我一起去;红喜,你给王爷传信儿,就说大小姐病危;锦儿你天一亮去宫里跟皇后娘娘告个罪,过两日我再去探望她。”她现在是这个王府的主心骨,谁乱她也不能乱。
挤在门口的几个人各自领了差事迅速的散开去,淇澜转身回房简单的梳洗后换了身衣衫。临出门前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前些日子配的药带上了。
直觉中,应该是秦檬的毒发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神医出手
看到秦檬的时候,淇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与秦檬及袁枚在王府同桌用膳相谈甚欢的情景恍然就在昨日,她还记得那个说不上国色天香却清秀如荷的小姑子,一袭飘逸紫衫,微微凸起的小腹,娇小玲珑的身子。
可是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形容枯槁,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眉心透着肉眼可见的青黑色,只有一个挺的高高的大肚子,因为伶仃的身形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坐在床沿的袁枚一言不发,一直握着秦檬的手温柔却坚定的注视着自己的娇妻。
“秦檬?”淇澜几步走过去蹲下,极轻的声音唤着她。
秦檬微微侧了脸,失去神采的眸子见到淇澜时绽放出一抹亮光,开口的声音嘶哑晦涩:“嫂嫂”
房间内没有一个太医,看得出秦檬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淇澜定了定心,伸手轻柔的摸摸秦檬的头发:“别说话,我帮你看看。”说完伸手就探上了秦檬的脉搏。
秦檬笑的凄凉,说出的话气若游丝:“没用的,太医说不行了”
秦檬的脉象果然已经微弱凶险万分,因为她执意要保腹中的孩子而牵引出的毒发,来势汹汹极为棘手,而七个多月的胎儿又太过弱小,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秦檬的毒,说实话淇澜有七分把握。即使找不到当初下毒的毒引,她也能慢慢的按照自己的办法去个七七八八至痊愈,无非就是过程麻烦一些,时间冗长一点。
但是腹中的孩子
淇澜收了手,迎上袁枚期盼的目光,略一沉思下了决心:“袁枚我们出去说。”
袁枚眼皮一跳,还有希望?
“不。”秦檬吃力却坚决的拉住两人:“我要知道。”
淇澜很头痛,不想说出那句千篇一律却避无可避的老话,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秦檬看看淇澜又将目光转向袁枚,眼底留恋的深情毫不掩饰:“夫君檬儿不能再陪你了”只是可惜万般小心翼翼,依然没能捱到孩子生下来那一刻。
袁枚那么魁梧结实的男人此时却红了眼圈:“檬儿”
“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淇澜看不过去他们这样生死离别的样子:“眼下情况虽然糟糕却不至于毫无办法。两条路你们选一个。第一,不管结果如何,今天把孩子生出来,然后我来调理秦檬的身体并为她解毒。这种办法对母体好;第二,今天把病毒压下去,保守调养等待顺产,这种办法后两个月很凶险,每发作一次都有危及生命的可能,唯一的好处是孩子活命的机会更大一些。”
“第一种!”
“第二种。”
意料之中的分歧,淇澜从福儿手中接过楠木箱子,翻找出一颗龙眼大小的土褐色药丸放到秦檬唇边。
秦檬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乞求和希望:“保住孩子”
淇澜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补身体的,对母子都有好处。”那是吊命的玉露丸,当时用了后宫不少稀有珍贵的百年药材合成,只要还有一口气,多活个三五日不成问题。因为一共就做出来五颗,淇澜素来宝贝的紧,今天也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秦檬一听就乖乖的张了口,袁枚起身端水的功夫,玉露丸已经入口即化,滑下了咽喉。
淇澜稍稍定了心:“我先做些准备,你们两个商量一下。”说完就带着众人一起出去,给小夫妻两个一个独处的空间。
足足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天色都微微泛白了,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拉开,露出袁枚充血的双眼:“嫂嫂,秦檬她害怕孩子”
淇澜猜得到他的疑问,坦率的点头:“今天催产的话,胎儿很危险。”
袁枚刚毅的面容一阵抽搐,咬着牙下决心:“秦檬要保孩子,嫂嫂,”袁枚看着淇澜,眼中的哀恸掩饰不住:“我不能失去檬儿。”
淇澜不说话,她不想这么残忍,可是她真的没把握,婴儿不足月体弱难成活,更要命的是母体带毒,娩出的还不知道会不会是天生毒婴,或者是畸形儿之类的~
袁枚带上了门,压低了声音:“求嫂嫂一会儿帮檬儿生产,不要告诉她”
这袁枚倒是个爱妻如命的痴情男儿,淇澜不由得刮目相看。要知道这个时代能够把女人摆在亲生骨肉前面的,实属难得:“我会尽力。”
袁枚高大的身形不复挺拔,停顿了半晌才又艰难的补充一句:“若是有意外,一定要救檬儿的命,孩子”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么无情的决定。
“明白。”淇澜动容的长呼一口气,举步迈进房间:“立刻帮我找两个有经验的稳婆过来,安排丫头烧开水。”
漫长的等待煎熬着一众人等的心,从旭日东升等到时过正午,房间里穿梭着抬出一盆盆让人心惊肉跳的血水,袁枚感觉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冲进去的时候,房间里传出一声微弱如小猫般的啼哭。
管家王伯喜上眉梢,颤着声音开了口:“菩萨保佑,谢天谢地,孩子活下来了”
袁枚却一心念着檬儿的情况,一咬牙就打算冲进产房。
几个大步都迈到门口了,恰逢房门被打开,一个白胖的稳婆满面喜色的抱着一个襁褓小心翼翼:“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个小公子。”
袁枚颤着声追问:“夫人怎样?”
“没事,这会儿太累睡着了。”淇澜擦着手跟在后面走了出来:“母子平安。”
可怜袁枚恁般强壮个男人听到这句话,竟然瘫软了双腿跌坐在了地上,好半晌都站不起来。
“不用担心,”淇澜伸手拉起袁枚,表情淡然却坚定无疑:“等檬儿坐完月子,我来帮她解毒。眼下先养好身子再说。最好的消息是孩子虽然体弱却很健康,我的意思是小公子体内毫无半点毒素,只要这前几个月好好照顾,全无后顾之忧。”
袁枚嚅嚅着说不出话,脸色涨红的猛然跪了下来:“袁枚妻儿的命都是嫂嫂救的,日后若有”
淇澜慌了手脚,比力气又拉不住这个明显高过自己的男人:“袁枚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快点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加上一个跪皇帝,自己哪能当得起这样的大礼,事情严重了~
她是不知道,袁枚此时心里有多感激。那些德高望重的太医一个个的来,又一个个的摇着头走,生生将他扯进无边地狱的深渊心生绝望。他和秦檬伉俪情深,一路相携走来,从不曾动过任何旁的心思。即使秦檬一直体弱多病,怀孕之后才得知她竟是与生俱来的带着胎毒,袁枚都不曾想过放弃或是纳妾之类的事情,如今这样以为已经走到死胡同即将生死相隔之际,本来只是打算着临终让秦檬娘家人怎么也要见上一面,却出现了这般的柳暗花明,最终还是母子平安的大好消息,怎能不让他心生狂喜,进而全然不顾的跪了下来?
“王妃是神医转世吧”伺候在旁边的丫头奴仆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慢慢的这股声音越来越大,俨然已经将淇澜定位在再世华佗的光辉形象,盛世无双
作者有话要说:
☆、酒入愁肠
坐在冷冷清清的乾池宫,一坛美酒见了底,却是越喝心越烦。
令狐谦一拍桌子:“朱令宇!”
“奴才在。”朱令宇迅速的小跑进来,恭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