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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所谓的哥哥。
“戈薇,你带着他们先离开!”
戈薇看一眼那依旧煞气十足的默然男妖,眉尖一敛。“犬夜叉,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况且”只是一个转念,她已经发现原本待在他身边的橘衣女子不见了。那个KAGOME
“我叫你快点走!!!!”他猛然回头,狠声道。眉眼间是掩饰过的焦急和不安。他在不安。他确实是在不安。
自从知道还有一个KAGOME存在之后,他一直在不安,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原来KAGOME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事实让他很迷茫。原来KAGOME并不是只属于他的,最憎恨的杀生丸身边也有一个KAGOME。
她怔了一下,纤眉紧拧,已成倒竖。“我不走!!!”戈薇却是以为半妖少年在担心自己,心里一阵感动,然后倔强的性子浮起。俐落地取出长箭,熟练地搭弓上弦,箭头精准地对上了那妖气围绕的身影。“我可不是你的累赘,犬夜叉!”她的目光坚定。
“笨女人!!!”犬夜叉火气十足,却不可否认,这样子的人类少女,跟他并肩战斗毫不怯弱的少女,却是坚强到令他折眉的。这个人他重又摆好架势,与妖华中的男子对峙。“那就小心了!我可不能时时顾着你!”
对于杀生丸来说,父亲犬大将是他惟一想要超越的如神一般的存在;而杀生丸之于犬夜叉,对于甫出生就失去父亲的半妖少年来说,在他的私愿中,强大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又何尝不是如神一般伟大的存在!
“嗯。”戈薇低应一声,在少年看不到的角度,唇瓣微弯,扯出安然笑意。黑眸被摇晃灯光映染得无比深邃明亮,恍若摇曳着星光一般。恬然的笑颜就这般生生映入一双血眸青瞳之中。与此同时,她的视线也在不经意间与他的对上。
“杀生丸”她怔在那里,一怔一愣之间,勾弦的手指一松,箭离弦而去,直射向雪衣男妖。蹭蹭退后一步,连自己也说不清是希望那箭射中还是不中,只呆呆看着那白翎破空而去。
杀生丸紧紧盯着那后面的绿裙身影,须臾便抬起头,以手去挡住那破魔之箭。哧啦一声,箭头偏了准向,但箭上挟带的晕蓝色灵力之光已然将他的妖气净化不少。双眸恢复清明,煞气四散。
一只小小的手扯上雪袂的衣摆。甜甜清铃的童音响起。“杀生丸大人!您怎么了?”接着是聒噪的小妖接话。“咦!阿篱那家伙哪去了?杀生丸少爷,难道您”
一声嘶哑的哀嚎响起。冷冷扫过如临大敌的对方一行人等,他甩袖转身。走路从来不看脚下的男子踏过小妖身体,留下一个青黑脚印,往它处行去。“我要去日暮里。”
是吗?那女人的不安,那女人的退怯,都是为了眼睛吗?哼——如此脆弱的人类!如果视力还在,应该是能像那人类小姑娘一样,站在卑贱的半妖弟弟身边,并肩战斗。她是这样想的吗?哼——后果,难道不清楚吗?居然用守之结界逃走!想要死吗?离开了他,失明的她会怎样
他微微拧眉,心底的怒意渐渐凝聚,成形的都是那张婉然温暖的笑颜。
怦!怦!怦!脉动如心跳的声音,缓慢而有致。
垂了垂眸,他抬手扶上腰际的天生牙,一怔。不是天生牙吗?那么——手移开,放在自己的胸口。那种来自实体的起落清晰无比。是他自己的心跳,在一点一点减缓——就像是被那人舔舐时一般,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减缓下来的起落震动,来自于身体深处那团名叫“心”的肉块
那是什么?什么都好,他不想知道。现在,他只想找到日暮里,找到治愈之地。
“等等我呀,杀生丸大人!!!”女童蹦跳着追上去,眉间却有迷惑。姐姐去哪里了?这个问题一直困惑了她好几天,却突然在跟邪见一起捕鱼时想通。
(好啊)YOSHI!姐姐的眼睛看不见了。杀生丸少爷一定是送她去医馆看病了,然后要找一种很珍奇的药草,杀生丸少爷才带着她和邪见爷爷离开。名字叫日暮里。
那雪衣男妖在看似毫无目的的旅行中突然给出了一句“我要去日暮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执着于某个目标。
“等等我啊,杀生丸大人,玲!!!”有着媲美万年小强命的绿色小妖快速复活,扛着人头杖一颠一颠地追了上去。
“阿篱那家伙!居然抛弃杀生丸少爷了?!哼,真是不识好歹!!!”
后来它这么一句气愤的唠叨只引来了男妖一粒又一粒的石子。
“呐,出了什么事?”犬夜叉扛着大刀,傻愣当场。夜风吹过,抚动银发千丝千缕。“切——什么嘛!!!耍威风?!”
戈薇却无声凝望那渐远的雪色身影,紧紧拧眉。低下眼来,无声呢喃。“日暮里?”
¥¥¥
昏暗长廊里,那道纯白和服的女童慢慢前行,脚步轻巧无声。赤足踏行,足上肌肤轻薄雪白几近透明。
空气寂静而阴霾,瘴气弥漫在昏暗中。
艳服女妖摇着小绢扇,从转角处拐出来。一眼便看到那虚无样的女童,一闪身沉入黑暗里,一双血眸若有所思地凝在她身上。“去哪里?”神乐随后悄悄跟上,脚步也是轻巧无声。神无。她的姐姐。可谓是奈落的心腹了。
她瞪着地板上那道裂缝。若不细看,也真看不出是地下室的入口。掩合得如此之好。那苍白女童便是突然消失在此。
“是吗,居然凭空消失了?哼哼——”死寂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魅惑的男音,字句间的转折被揉合得极其温柔诡异。却是从地下凭空浮响,回荡在偌大的人见城中,在走廊墙壁之玉碰撞几个来回,最后沉沉落入女妖耳中。
“是结界守之结界”
“她的力量”
倏然瞠大血眸,而后紧锁眉尖。奈落的声音。久违了
之后再无声息。神乐一闪身,轻飘飘的身影已经闪入黑暗之中。须臾,地板哧啦敞开一道缝,开合成口,一张苍白无色的脸慢慢浮起。神无抱着镜子,慢步踩着小梯上来。
神乐惊了一下。那苍白的女童似乎抬起头来,微微侧脸,虚无的目光扫过角落阴暗一眼,然后才慢步离开,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艳服女妖走了出来,血眸中若有所思。“被发现了吗?”怎么可能
她走上前,垂眸看着那还未阖上的黑黝入口。
“神乐(KAGURA)”虚无飘渺的细弱童音自她身后响起,在空荡荡的走廊中。
神乐猛然转身,血眸冷冷瞅着那站在昏暗中的女童。一身雪色和服衬着她纤细小巧的身形,在黑暗之中,恍若微微发光一般。本当是不染尘埃的样子。
“神乐(KAGURA)。”神无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双瞳深黑如夜,又圆又大,却毫无神趣。
神乐低头扫一眼那黑黝入口,再抬起头时,那白衣女童已经转身走远。血眸定定看着她离开。“为什么去而复返?”回应的永远只有她的沉默。
那名叫神无的,比她早点弥合形成妖魂的,所谓“姐姐”,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据说,奈落的□之一的她,三无。无口,无心,无表情。
迟疑了下,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怯弱,神乐慢慢步下阶梯,沉入黑黝深暗之中。
“”无声无息地,走到走廊拐角处时,那雪衣女童微微侧脸,看着艳服女妖步入地下室。她无声无息地垂下眼睑,半敛了深幽如夜的黑眸。恍然若是叹息,却面无表情,虚无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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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液流淌的声音。扑鼻而来便是一种奇异的血腥气息。私闯禁地的神乐慢慢走下来,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地下室中的黑暗,眼睛渐渐看清昏暗中的事物。
那景象让她几欲作呕。
前后左右,包括头顶,都悬粘着巨大腥红的肉块,一滴一滴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积了一滩一滩血红。肉块表面隐约还有纵横交叉的甬管,一脉一脉地搏动。
眼角余光倏然扫到头顶那颗头颅,她腿一软,瘫坐在地板上,只觉得从头到脚被冷水浇过,那冰冷刺得神乐全身微微发颤。幸好,对方似乎没有发觉外人侵入,仍是阖目闭眼,那额角的虚汗还说明着他的虚弱。
半妖原来,他也是有弱点的。呵!
聪明如她,立马就发现了奈落的秘密。神乐的嘴角牵扯了下,只觉得握着绢扇的手微微发抖,忙捂住自己几欲抖颤的唇瓣,无声无息地从地板上爬起身来,打算悄悄离开。
神乐的脚才踏上木梯,还未踩实,身体便被柔软腥气的触手包卷,大力一拉,她不由自主地被拽入黑暗中,正好跌在那颗头颅下头,摔得全身疼痛的当儿,她下意识仰脸。
那闭目阖眼的半妖已经半睁开了血眸,冷冷睨着她,面无表情的苍白俊颜诡异魅惑。尽管他额角冷汗,犹自说明着他的虚弱。
“你、你”神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抖着唇,猛地握紧手中绢扇,紧锁着眉瞪他。“可恶!!!”
奈落掀起眼皮,微微露出一丝轻蔑眸光。在他心意的指引下,那些肉块无根自动,渐渐缠上女妖的腰际,紧紧勒住,勒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只低低呻吟,满脸痛苦。
“神乐”他懒懒道,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即使是现在的我,也还是可以杀死你的”
她只惊恐地瞪着他。这个半妖!这个奈落!!!可恶——
“别忘了,你的心脏在我奈落手里。哼哼——”冷笑。
她终于逃脱了束缚,头也不回地爬向阶梯,脚步虚软地离开这恐怖的修罗之狱。
看着艳服女妖仓皇身影,他微微一笑,极是嘲讽。“想要自由吗”简直是痴心妄想。从奈落底下爬上来的邪灵,注定要陪着他奈落一起沉沦。谁也,别想逃开。哼哼——
你自由之日,便是死亡之时,神乐呵——
他慢慢阖上血眸,面色讥嘲。一颗承载了俊雅颜面的头颅之下,却是连接着几管血脉,蜿蜿蜒蜒垂落与肉块相接。肉块脉动,隐约还有心跳的声音。怦,怦,怦他还有心,还有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来改错字儿的稍后再更新。
呜咽
山径深深。昏暗阴霾里,那雪色背影愈发明晰起来,像是一道清澈的光影。一行二妖一人却沉默如厮,连一向最是活泼的人类女童也不敢发声。更惶论一旁跌跌撞撞的绿色小妖,邪见有时确实是非常善于察颜观色的。
那雪衣男妖大步跨开,沉默前行。玲张着大眼,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然后又扭头看看似乎没有什么生气颓废的邪见。“邪见爷爷”
两双眼睛对视。她咬了咬下唇,眸中泛着担忧。“杀生丸少爷是怎么了”五岁的年纪,正是小心翼翼极其敏感的时候。
它一边负重行走,一边细细喘气。听得她问,竖起一根手趾在嘴边,低声说道:“嘘——”眼角余光瞅了瞅前面那渐渐远去的男妖背影。“玲,别吵!没见杀生丸少爷正在生闷气呢阿篱那家伙不辞而别,铁定是”伤透了杀生丸少爷的心了!
后半句话未出口,它已经被彻彻底底地吓到,猛然挣开眼皮,两泡金鱼眼开始泛泪。撩着衣袖擦拭眼角,一声低低呜咽是真真切切。
女童顿足,拧眉,迷惑不解地看着它。“嗯?邪见爷爷,你怎么哭了?”
“呜呜——呜呜——呜——”邪见只顾着自己哭,也不答,心里却在暗想,什么时候那人类女人居然勾搭上了它最尊敬最崇拜最高贵最伟大的杀生丸大人了!!!它真是太失职了
玲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邪、邪见爷爷是玲说错什么了吗?对、对不起”她连连躬身,急急道歉。一向视她为眼中钉一般恶言相向的邪见突然示弱,教她心里一慌,不安丛生。
“玲,邪见。”前面传来冷冷一句。杀生丸不知何时顿下脚步,侧身转过来。虽是对他们说话,金眸却没有看着她以及小妖怪邪见,只冷冷瞥着树木暗处。
夜风摇晃着山间树桠,响起了嘶嘶啦啦的声音,细微无比,却因林间寂静而传入耳中时声音无比清晰。
“杀生丸SAMA?”玲轻快地跑向他,在他脚边乖乖站好,俨然好孩子模样。
某处林木的沙响有些怪异。簌簌地响起叶声,片刻之后,叶丛拨开,走出来白衣红裙的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