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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篱看着那黯然的藤田由佳,许久,忽然倾身向前,手探向她额前。她怔了一下,看着那只纤白的手捋过自己的刘海,那只手摊开掌心,一瓣粉白静静躺在那里。
那清甜温然的女音淡淡道。“是落花。”她倒掉花瓣,无声无息收回了手。那花瓣零零落落,忽又被风卷起,飘到桌上,打了个旋落到糕点上。
由佳的眼眶开始发热。“BAGA,我正在骂你啊,KAGOME!”
“我知道。”她淡笑,仍旧修剪那御神木花枝。
“我跟你抢男人,你不生气吗?!”腾地站起身来,视线逼迫性地压向她。
“Iie——”轻轻摇了摇头。“由佳这是典型的恋爱综合症,总是患得患失。”
“你这家伙!”慢慢地,她唇角牵扯出微笑。重又坐下,慢慢啜着那清绿茶液。避开了问题吗?也好。
风吹过二人头顶的御神木,那些枝枝桠桠晃动起来,自叶层密缝间落下的光影一阵摇晃。上空渺渺然然飘落几片白瓣。清浅的香气与茶液香气混在一起,清爽沁脾。
“姐姐。”
“嗯?”她慢慢回过神来,缓缓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那娇小纤细的少女。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颜面,白皙娟美,惹人怜惜。
“藤田小姐已经离开了?”小瞳帮忙收拾着杯盘。
“嗯。是的。”
“爷爷让我告诉你,今晚是初月,还是要照往常一样到大殿祈福。”
“嗯。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净身,燃香,静坐,都是神社守护者祈福前必不可少的工作。“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小瞳。”
“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她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如纤月一般。
“对了,姐姐,这个还要吗?”
阿篱转过身来,看到她手上拿着已被修剪得只剩枝干的御神木花枝。“扔掉吧。”她转身往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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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当夜没;夜亦日显。明斯烛炽,祁者吾如。愿者望者,福至缘至。福缘不依;祸冤之伏。时也钥守,佑时护生。依直我奉,御兮灵无?
依直我奉,御兮灵?依直我奉,御兮无?
灵耶无耶,时也钥守。时不守,钥之私。时守私
昏暗的大殿,烛光摇晃,在这个房间的正中央供奉着神社的传社之物…时之钥。一把浅金色的瘦长的钥匙。据说是创社的祖先当年留给后人的东西。阿篱身穿一身莲青色神官服,虔诚地跪坐在摆放时之钥的神台前,双手合十,双目阖上,心无杂念地祈求。
夜渐深,天上星光点点。日暮神社高大的门楼在夜色中孤独地矗立,长长的仿佛一望无际的阶楼像某种永恒的宿命,等待着神社的继承人的归来。
祭典
时也钥守,佑时护生。依直我奉,御兮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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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轻风淡抚,御神木在风里轻缓摇晃,叶声混着风声,沙沙哗哗,一阵一阵如琴音一般,极是和缓。阿篱又是一夜无梦,只觉得梦中自己恍若泡在满是清水的陶罐里,成了一杆御神木花枝。透身清凉,也不觉着夏夜闷热。
一睁开眼,睡意退去,明眸清明。耳边贯入的那滴滴嗒嗒的水声,却是真的。她推被下床,看到窗外已然下起雨来。飘飘洒洒的绵毛夏雨,院里青石板的庭园,古老和屋的沉黑屋檐,一排一排的木桩护栏,围在古木上的结界白纸围,被雨水打湿,在黯黯天色里反射微润光芒。
五百多年的岁月沉淀,在此才恍然呈露一丝端倪。
咯咯——敲门声起。门外传来熟悉的温柔嗓音。“阿篱,起了吗?该吃早饭了。”
“嗨!就来——”她应了一声,从衣柜中翻捡出一件莲色长裙套上,梳好长发,随意一拢束在背后,便下楼来。
今日仍是伽叶子煮的早饭,小米粥加上几样家常菜,只闻得那空气中飘浮的食物香气便觉口腹一阵满足。
阿篱下得楼来,洗漱过后,才走了过来,坐在伽叶子身侧。“早安,爷爷,妈,草太,小瞳。”众人也各自回了声早。
微微一笑,她执起竹筷。双手合十,挟着竹筷闭目片刻,然后朗声道:“那么,我开动喽!”其他人学她一样做完早祷,也各自开始用早饭。
餐桌上谈论着家常小事。一条长桌,日暮安斋坐在主位,而他对面的另一主位,却是空了多年。左侧的伽叶子时而目光扫过那空位,眼眸一垂,唇角微弯,只低头认真咀嚼口中饭粒,不忘为对面的草太小瞳挟菜。
“谢谢,妈。”少女不改羞涩,诚惶诚恐地端起碗赶忙接过那挟过来的笋片,微微颔首,行了一礼。
与她相比,草太却是自然多了,只赧颜一笑。“谢谢。妈,我和小瞳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以后不用”
伽叶子温柔一笑。“谁说我是挟给你们吃的?我是挟给我那孙儿吃的”一句话只教一对未婚小夫妻红了脸,红欲滴血,各自埋头吃饭。
一旁,日暮安斋和阿篱各自掩唇低笑。
席间,阿篱不经意地问:“草太,小瞳,学校开始放假了吧”
一瞬暑假便又到来。而日暮神社一年一度的祭典也差不多要开始准备了。由神社新任承继者主持的,她的首次祭典。日暮神社已经多年停办祭典,阿篱也乐得不沾麻烦,偏偏今年在日暮安斋的坚持下,她前一个月便得开始准备。
“嗯,今天开始休息,一周之后,我和小瞳都得返校补课。”毕竟是高三了呐。
“说起来,阿篱,你的祭典准备得怎么样了?”日暮安斋扶起碗喝了口汤,淡淡问道。
“什么祭典?”草太好奇地问,而他身侧的小瞳则眨巴一双水眸,眼神同样好奇。
“祭典对了,草太是没见过我们神社的祭典了。”伽叶子恍然想起什么,温柔笑道。
说道日暮神社的祭典,大约类似夏日祭。草太出生那年便开始停办,那些热闹神圣也是不曾见过的了。由掌管神社的承继者套上一身神圣清冷的巫女服,为迷惘众生舞一曲,迎生——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几多喧嚣,都会在夏夜月升中天一刻沉寂下来,众生失神于日暮巫女之迎生舞。
那上白下红的巫女裙,冰雪与烈火揉出来的视觉强烈反差,加上雪色檀纸绑缚的如瀑青丝,诡艳之极,足以让人心生生一惊。不愧是被喻为侍奉神祗的使者。
就连伽叶子也只见过一次,是在三十年前,丈夫的承仪祭典上。那张白衣红裙衬托下愈发如玉清冷温润淡然的颜面,一换下长裙,她才知道却是个俊秀如女子的少年,目光淡淡,表情淡淡,温柔淡淡,那样的神态,分毫不曾消失过,反而愈加清晰起来。初次相遇一霎的心跳,一点一点减缓呼唤消失的悸动,沉淀在岁月中,始终不能忘却。即便,他已失踪多年
只此这些,却只留在伽叶子心底。她还在等。他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她愿意相信并且坚定,爱上,爱着,始终是种幸福。
伽叶子咀嚼着口中饭粒,唇角微弯,眼神温柔如许,惯与往日不同,也没人发觉。“阿篱是今年的主办者吗?这样就是向大家证明你要正式继承神社了。”
阿篱只是微笑,看向窗外细雨。“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她身侧的女子扫过一眼,怔了一下。
与她父亲如此相似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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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滴滴嗒嗒,混着空气里平缓柔和的钢琴旋律,愈显安静。是楼上小瞳在自己房里练琴。琴音如人,也是安安静静的。据说她自四岁开始学弹钢琴,如今已过七级。非为名誉,仅只喜欢。因为单纯地喜欢弹琴,这份纯粹的心意,也终于得到了回报。同龄人中,她的天份却是极高的。
“祭舞???”少年一声惊呼。他连忙坐到小几旁,定定看着抛下一颗大炸弹的女子。
“嗯,是的。爷爷说,在祭典上,神社巫女要跳祭天之舞。”阿篱点了点头,眉心微拧。小几上的手提电脑摆正,银屏上字幕连连,查找到的却都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嗯——这可难办了。”草太嘴上虽是替她哀愁,但面上微笑却说明他无一分在意。他趴在桌上,捡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里传出的男音爽朗活泼。“又到了狗狗时间了——”
阿篱挑起眉,看了一眼少年,只觉无奈。“草太,怎么又开始看这小孩子的东西——”
他回以一张温朗笑脸。“姐姐,这里面也有巫女喔,而且跟你长得好像,说不定你看了可以得到什么启示呢——”草太至今仍是不死心,执着于让她恢复记忆。
嗯?闻言,她抬起眼,看向电视屏幕。
有绿裙的少女,开朗灿烂如阳光一般散发热力的笑容,岂不是与她十五岁时一般颜面,也叫KAGOME。有红衣银发的狗耳少年,据说是半妖,总喜欢口是耳非,举止粗暴但有一颗温柔的心。是叫犬夜叉吗?经常听草太挂在嘴上。有清冷不染烟尘的陶人巫女,上白下红的巫女裙,以雪色檀纸绑缚散瀑成飞的青丝,因怨恨而复活。桔梗。有四魂之玉有终极反派坏妖奈落
还有日暮神社
阿篱低眼,微微叹息。“草太,你把神社搬进动画里了吗?所以老吵着我要看?”
“姐姐。”他挪到她身边,扯着她的手臂撒娇,又做了五岁之前常做的事。“看一看又何妨嘛——你瞧,我们神社都进TV了呐,就当故事看吧——”
“而且你看!”手指着屏幕中那清冷女子。“你看,那个巫女的装束跟你跳祭舞时要穿的衣服一模一样不是吗?肯定能找到些灵感的——”
她弯起唇角淡笑,在少年以为她的态度有一丝松动的时候,蓦然沉下脸色,正色盯着他。“草太!!!你这么撺掇我看《犬夜叉》,究竟是你自己想看还是想让我看?”都已经高三了,还整天胡思乱想看这些幼稚的动画片!!!
“嗯。呵呵。”草太脑后冒汗,脸色僵了一下,然后起身。“反正,看不看随你。我回房睡午觉去——”
阿篱无奈。“顺便把厨房里的水果端一份给小瞳。她练了这么久琴,想必也累了。”
少年折返,端了一盘子剥好的西瓜红瓤;便上了楼。电视屏幕里,那些对白还在继续,和风十足的背景音乐极是耐听。
她的目光移回电脑屏幕,微微一叹,再看向电视机,侧头深思片刻,若有所思地把弟弟强烈推介的动画片《犬夜叉》看了下去。
草太会这样做,必有其原由。这个弟弟,并不是会没事找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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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中天,漫天漫地如水月光,原本熙熙攘攘地挤到日暮神社来的人群突然静下来,愣愣地看着那出现在空旷高台上的清冷身影。那巫女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那种不染烟尘的模样,教人好生膜拜。月下皎兮,月下僚兮,月下明兮
那人轻舞。
那人扬扇。
那人挥檀。
那人迈步。
那人收臂。
那人唇瓣微嚅,吟咏起传唱五百年之久的《祁歌》。
日当~夜没;夜~亦日显。
明斯~烛~炽,祁者~吾如。
愿者~望者,福至~缘至。
福缘~不依;祸冤~之伏。
时也钥~守,佑时~护生。
依~直我奉,御兮灵~无?
依~直我奉,御兮~灵?
依~直我奉,御兮~无?
灵耶~无耶,时也钥~守。
时不守,钥之私。
时守私,钥通直。
月~亦日显,日当~月没。
明兮~明兮,当~是之时。
其缘~善睐,其情~嘉彰。
黯暗大殿中烛火摇晃,供奉在神台之上的短钥流滞过奇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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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御神木下,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女子。她已经换下了一身靡丽的巫女服,套上莲青色神官服,举手投足间温雅斯文。若非知道她本是女子,只怕也会误会那样踏着月光慢步过来的是个俊秀男子。
阿篱走过来,朝她们三人微微一笑。“由佳,绘理,美代,你们也来了。”
绘理朝她身后看了看,人群之中夹杂着一道修长身影。“不只我们来了。”
美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