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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下到歇语亭的距离并不算远,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就能远远地看到歇语亭的位置,梁夫人这才露出点喜色,道:“这歇语亭果然像妹妹说的那般像个空中楼阁。”
“空中楼阁”夏瓷掀起眼皮,懒懒地扫过去,我斜了眼坐着跟尊佛似的狐狸眼,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虽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跟过来,但是经验告诉我但凡狐狸笑了,就是别人倒大霉的时候了,而且那个别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我,既然躲不开不如就去会会,我正正精神,朗声道:“还差一点,姐姐不如和我比比好了,看谁先到?”
梁夫人扬起眉尾,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好啊!不要说姐姐不让你,你先跑半刻钟我再来追你!”
梁夫人论起体魄确实比我强太多,虽不算人高马大也是矫健敏捷,我点点头,“那我先走一步啦!”说罢,摆摆手撒腿就往前冲。
奔跑间不经意地回头,梁夫人正仰着头状似对狐狸眼说些什么,心中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毕竟说话这种事很正常,卯足劲往前跑为的就是先去看看歇语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等到了门口停下来才发现胸口喘地有多厉害,我扶着墙慢慢地顺气,这个宇若身体素质还真是一般,背上一热,我抬起头,梁夫人脸未红气不喘地皱着眉,一边帮我顺气一边念叨:“这么卖力做什么,还当真和姐姐比起来了吗?看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我张张嘴嗓子干地卡在了一起说不出话,扶着梁夫人的手臂往后看,还好,狐狸眼没那么快,“轿夫跑不了这么快的,他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到。”梁夫人见状解释道。
艰难地吞了口吐沫,我哑声道:“我们先进去吧,他自己有脚不用等了~”
梁夫人拉住我的身子,道:“妹妹,你对他没半点意思吗?”
我愣住一脸不解回望她,实在费解梁夫人从哪看出我对他有意思了,梁夫人打量了我片刻,松了口气:“还好你对他没意思,华小子也说不可能,不过你为什么将面纱给他了?”
我扯过梁夫人的衣袖,拉着她边走边解释道:“不是我给他,是他捡到的!”
迎接我们的依旧上次那个中年管家,领着我们进去后依旧自发消失了,梁夫人惊喜地看着庄中景色,不时地奔到某个植物面前惊呼其珍贵性继而驻足细细研究,入门前的话题早被她抛之脑后,我也乐得轻松,和她招呼一声自行逛了起来。
庄中很安静,转弯来到一处园中,入目的全是翠绿的鲜竹,随风扬起的是沙沙竹叶声,鲜竹围绕地形呈半圆形,靠近中间的位置上随意落放了几块大的原石,大小高矮正好组成了一个天然的桌椅,嘴角轻扬,心想:他肯定会喜欢这里
不知上次来他有没有看到这里,华寇拧着我回去找他时,他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黑发飘动白衣胜雪,看到我时眼梢淡淡的笑意,那瞬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宇若那么执念于他,在他身上总有种安定的淡然,不是对任何事都有把握的那种自信坦然,而是可以接受世间任何困难折磨的强韧淡然,在他身边总会感到心安,初时我以为那是种雏鸟认母的依赖,渐渐地才明白让我心安地是他的性子,安静而强大
“宇小姐这般是在依竹思人吗?”阴魂不散的声音飘过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头痛地看着这个千不该万不该得罪的狐狸眼,忍住开口的冲动保持沉默。
狐狸眼等了一会儿见我并无意回答,轻轻一笑:“宇小姐,和我的约定可以慢慢来,只是和二少的约定你要怎么解决呢?不要这么看我,你也该清楚世上没有不透墙的风~”
“你也说世上没有不透墙的风,等我解决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沉住气回答,仔细想想我和二少自梁夫人来后几乎没碰过面,除了逐月节那晚短短的照面。
狐狸眼慢慢垂下转到一边,忽然道:“要是雪沐公子就在隔壁,你是不是也不想去看?”
我瞪大眼看着夏瓷带着算计的笑颜,极力想辨别这句话是试探还是真话。
“怎么?不信?”夏瓷眨眨眼,转身往隔壁走去,脑中还在犹豫可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院与院不过数百步的间距,夏瓷姿态优雅地漫步前方,一个转弯便到了,我的脚硬生生地停在了院口,这个院子不同于其它,简单的只有几株木槿和一套石桌椅。只消一眼,院中景致便能观完,白色的木槿花随风飞舞带来一些趣味,我的目光胶着处不是安坐一边的白色身影,而是随花起舞的五彩身影上,柔软的身段,简单的抬手下腰间却透着无限风情,落花与衣襟齐飞,眼波共春晓一色,修长的腿或抬起与眉齐高或拉平与地面平行,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肆意地扭成任何角度,不同于逐月节胸前的繁琐,今日她的衣袍只是下摆堆出层层颜色,素色简约的上衣凸显出胸前的起伏。我咬住牙,这个尤清竟是个女人!
一个急速旋转,五彩的身影伴着花落停了下来。“啪啪啪”夏瓷拍着手,高声赞道:“一舞醉天下,人未醉舞自醉。尤清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坐着的和舞着的同时回头,表情几乎一样的淡然,我转移视线盯住坐着的,夏瓷没有说谎,他的确瘦了些苍白了些,手中竟还举着一个白色的酒杯,点漆般的双瞳淡淡地看着我,汹涌的怒火顿时控制了我的大脑。
我大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抬起头,紧抿着唇角,若是换了平时我定能看出他现在应是紧张或是什么的,只是现在我的目光锁定在他手中的酒杯上,手指握拳捏紧再张开,一个挥手打翻了他手中的酒杯,白瓷杯滚落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再一挥,桌上剩下的碍眼物品尽数滚落地中,发出整齐爆裂的声响。
“只是喝个茶,宇小姐不用这么夸张吧?”明显带着笑意的打趣,夏瓷负着手站在我身边,刚刚还在喷薄的火焰瞬间冻结,我眨眨眼,用力嗅嗅,清新的茶香缠扰在鼻尖
正文 谈话
“不过这也难怪,宇小姐前一刻还在依竹思人,现在所思之人就在眼前难免会失态~”夏瓷踢开脚边的碎渣,慢悠悠地坐在了雪沐的对面。
我愣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碎渣说不出话来,“一舞醉天下,人未醉舞自醉”我咬住唇,原来不知不觉中又被狐狸眼摆了一道,他的话先入为主的让我认定雪沐端在手中的是酒而不是茶。
手上一凉,我回过神,雪沐轻轻拉住我的手,我顺势坐在了他身边,瞅着他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盯着盯着狐狸眼说话我没理,尤清说话我依旧不理,看着面前的人轻蹙的眉峰慢慢展开,平直的眼角微微弯起,形状优美却有些发白的嘴唇张阖道:“我很好。”
我红着眼,捏住的手越收越紧,不辞而别后的见面的第一句就只是‘我很好’,虽然一遍遍告诉自己依着他的聪明才智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他不会有事。可还是忍不住地去想那些万一可能发生的危险,当夏瓷告诉我他的身世后,那些万一几乎天天都在我脑中来回转悠,我没法儿不去担心!“我很好!”他真的是了解我,一句话就解了我这些日子的忧虑,我应该感觉窝心才对,可堵在胸口那种莫名的怒气和委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宇小姐”站在一旁的尤清才一开口便被雪沐抬手止住了,乱哄哄的脑子里慢慢清明,我收回盯住雪沐的眼光,转而看向尤清。
普普通通的一张脸放在人群中顷刻就被淹没,若不是刚刚惊艳的舞姿,我根本无法将这张脸与‘一舞醉天下’的名号放在一起。她的目光较之在逐月节那晚的有些不同,具体在哪我说不上来,或许只是少了些漫不经心。
“尤清小姐的舞姿惊为天人,那日在鑫王府不能得见今日竟被我好运碰上实属机缘,只是尤清小姐的脚伤在身,在鑫王府跳不出的舞换个地方就能跳了吗?”夏瓷懒洋洋地说着,一双凤目锁在尤清脸上片刻不离。
尤清耷拉着肩膀,平淡的双眸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她谦谦一笑道:“此事还要感谢鑫王,若不是得府上神医之手,尤清的脚伤怕是永远的治不好了。”
“哦~”夏瓷拉长了声音,缓声道:“我还听闻尤清小姐一舞千金,寻常百姓更是难得一见”
“夏公子莫要误会,尤清今日一舞只是偶来兴致~”尤清慢步踱到一边坐下身,目光若无似有地飘过我的手。
我皱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看不由地一惊,我的手死死地抓着雪沐的手,导致他原本苍白的手因血液不通涨地发紫泛黑,慌忙松开手,“都这样了,你不会喊疼吗?”
雪沐抿唇浅笑摇摇头,安抚性地拍拍我的手,我看着他,浮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尤清小姐与雪沐是相约好了的吗?”狐狸眼同时问道。
尤清不感兴趣地抬抬眼,口中答道:“雪沐公子与我本就是旧识。”
狐狸眼点点头,不疾不徐道:“难怪难怪~雪沐公子那晚夜游鑫王府想必也是为见尤清小姐!”
雪沐平静地看着夏瓷,冰凉的手指却在我手下划着什么,我一愣,顿了半响才辨清他在我手心来回写的是——‘走’。
按住心头突起的慌乱,我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在座的三人,一样的平静闲适,狐狸眼懒洋洋地眯着眼,隐在面纱的唇角似弯非弯,夏瓷耷拉着肩,依旧一副万事不挂心上的淡漠,雪沐脸上更是看不出半点浮动,只是冰凉的手指还在重复划着‘走’字,他垂下眼,漆黑的双眸斜过我,缓声道:“夏公子,雪沐没有得到邀请怎么进的了鑫王府,擅闯鑫王府者可是死罪。”
夏瓷细眉一挑,讶道:“这般说来,雪沐公子可是犯了死罪!”
脑中闪过那晚转瞬即逝的白影,难道当时雪沐真的在场?依着狐狸眼的性子,若不是有了确实的证据不会说出来。我抓住雪沐还在比划的手指轻轻一摇,看向狐狸眼,反问道:“你不是当众说我那晚痴缠于你,后来你一直坐在酒席中,哪来的时间看到他?”
夏瓷细长的狐狸眼眯成一线,“宇小姐可知什么叫欲盖弥彰?我还未提半字你怎知我要说的是什么!”
我暗自着恼,这般沉不住气的抢声反倒失了先机,雪沐不以为意,抿唇笑道:“宇若也只是心急于我,那晚的事我都不清楚她又怎会得知?夏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既然在这里都能有缘遇上,我自不会推脱什么。”
“呵呵~~”枯坐一边的尤清忽然笑开,“那晚雪沐公子确实去了鑫王府,虽不是鑫王亲自邀请,但也是有了邀牌才进的,这样也算是犯了死罪吗?”
正文 异变
夏瓷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夏瓷,嘴角轻扯道:“据我所知,除了鑫王亲自邀请,有这个权利放人进去的只有负责当晚大小事宜的二少,恰巧二少此时不在皇城,尤清小姐要如何证明那邀牌是真是假?”
夏瓷手指叩击着桌面,雪沐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收紧,他站起身,面上还是一样的云淡风轻,“夏公子既是认定在下犯下大罪,雪沐也不便妄言,只希望不要祸及他人~”
夏瓷摇摇头,“雪沐公子不必紧张,逐月节没抓你,你也应该明白我今日也不会抓你,我来此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有情人能解相思之苦,宇小姐,你说对吗?”
狐狸眼朝我挤了挤,我不由地生生打了个才颤,顿了一会儿才木木地回道:“多谢狐夏公子成全。”
尤清毫无姿态地委在椅子上,眼里却聚起精光,她谨慎地看了一会儿夏瓷才慢慢收回视线,眼里又恢复最初的懒散。
“是啊!本公子成全你的相思之苦,你可不要轻易忘记了!”夏瓷站起身,伸过手在我头上轻拍了一下,这种拍小狗的手法让我极度不满,却又不得不压下火气,一字一顿道:“夏公子大恩大德我不会轻易忘的。”
“哦~若是如此本公子就放心了,好了,这院子景致实在没什么可赏性,走吧~”夏瓷整整衣袍,眼角带笑道。
走吧?我抬起眼,夏瓷正看着我,见我呆坐不起,不经挑挑眉道:“人已经看到了,宇小姐不是想赖着不走吧?我可是记得有人说过,只要知道好或不好便可。”
我僵在座位上,一时间走也不舍,留又不是。磨蹭了半天最终站起身,眼光刚触到雪沐,他便轻声道:“你放心,我很好。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虽然早知道他不会开口挽留,可陡然听到我的心还是不大不小的震了一下,深深吐纳一口气,“明天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夏瓷倒也不急着催我,负手站在前方一脸兴趣盎然地打量着,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走了几步,我转过头朝着尤清的方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