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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思绪了片刻,我端起酒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步态踉跄地走到鑫王面前,“久闻鑫王贤臣之名,今日得缘相见,可否赏脸喝一杯。”
鑫王垂下眼,慢慢地站起身,我状似不稳地倒向她,她动作极快地扶住我,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梁官好酒量,宫中的春雨酿普通人十杯之内即倒,梁官都饮下二十余杯了依旧能这般清醒,是事先做了准备还是天赋异禀呢?”
我朝她咧嘴一笑,酝酿半天的酒气终于涌出口,‘哗啦’一声全吐在鑫王的华袍上,身子的重力全倚在她身上,鑫王不能推开我,脸部的肌肉不断地抽动着。
周易连忙走过来扶住我,我就力转到周易身上,整个人瘫软地往下倒。“梁官不胜酒力还望鑫王原谅。”耳边传来周易平静无波的致歉声,心中暗笑,我闭紧眼蹙着眉一脸烂醉。
“无碍。”鑫王硬梆梆地回道。
“来人,快扶梁官去后殿休息。”圣皇命人扶着我去后殿休息,拉拉周易的衣袖,周易心领神会道:“圣皇,梁官可以由臣下照顾,臣下对梁官的生活起居比较熟识。”
“周官路途劳累还要照顾梁官实在辛苦,宫中的侍从都是专门训练过的,周官放心交给他们吧。”
“梁官有膝伤,一般侍从服侍不便,还望圣皇见谅。”
“既是如此,就多派些侍从在旁伺候着。”圣皇沉下声,语带不悦。
被周易搀着到了后殿,眯着眼随意地瞥了眼身后,侍从整整跟了两排。周易沉声道:“梁官小心,这些侍从不简单。”
“恩”顺着酒劲我回道,挥开她的手,醉意熏熏道:“席未完,怎能退席!”周易看似被我推了开来,我踉跄着冲到身后的侍从中,放纵身子往人群倒去,腰间轻松的一个托力轻而易举地扶起我,不着痕迹间那双手又消失了。我兴味地眯眼扫过侍从,个个都低着头一脸恭敬,看不出半点异样。
“梁官醉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周易连忙走来重新扶起我,我朝她嘻嘻笑着,任由她拖着到了屋内。
仰躺在床上,听得周易有条不紊地吩咐侍从准备热水药材等,眯起眼环视四周,除了身下这张够躺十人的大床外,屋内的摆设装饰无不显示蜀煊的财富。殿内宽敞透亮,分为内室外堂,仅内室足有梁府的一个小院的大小,镂空的白纸窗外人影绰绰,我揉揉额角,这架势,倒有几分像软禁。
不过一会儿,周易进了内室,快步走到我面前,道:“圣皇又派人来请我过去,说酒席正酣,贵客不可缺席。”
“你去吧,”我想了片刻道,“酒席结束立刻回来。”圣皇执意要分开我们,我索性遂了她的意。周易脸上踌躇未定,我轻道:“放心,今天是第一天,她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对我怎么样。”
周易前脚刚走,仆从的热水药汤便送进了屋。我趴着床上继续装醉,侍从们的唤声也全当没听见,脑中酒劲上冲,头疼难忍,鑫王口中的春雨酿后劲很大。解酒药不能完全克制,我半是清醒半是迷糊地支撑着
身侧的床榻忽地一重,我猛地惊醒,内室一片黑暗,一个大黑影坐在了我床边,下意识地闪身躲避,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是我”。
解酒良药
“雪沐?”我迅速地坐起身,就着月光看过去,雪沐一身黑衣短打利落干净,黑亮的长发束在脑后,月光下的脸,明亮皎洁眉目如画,一双黑眸中映着点点月光担忧地看着我。愣愣地看了半响,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心口突突地跳着,看久了雪沐白衣翩翩的装扮,没想到黑衣也这么适合他。
我咽了咽干燥的嗓子撇开眼,仅一秒又转了回来,“你怎么来了?”
雪沐微凉的手指轻点上我的颈间,皱起眉:“解酒药没吃吗?”
“吃了,只是皇宫的酒太烈了,有些抵不住。”我拉开他的手,又问了遍:“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昏睡前外面还站着一排深藏不露的侍从,抬起头,透着光的白纸窗上没了绰绰人影,“人呢?”
“他们走了,”雪沐眼底浮起一层忧色,“我等着他们走才进来的。”
“怎么可能?”圣皇费尽心思灌醉我支开周易,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撤走她的人?若不是有什么目的有何必做这么多多余的事?难道是我惊地看向雪沐,圣皇的目的该不会就是为了引出他?
雪沐看出我眼里的忧虑,拉过我的手安抚道:“放心,我在宫中七年,进宫出宫对我并非难事。我能确定没人发现我,而且圣皇现在没有任何理由抓我。”
“不是为了你,她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我捧着脑袋不住地拍,头重地无法思考,想不通圣皇的用意。
雪沐拉下我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喂了我一粒黑丸:“还好我带来了,味道虽然不好但很管用。”
辛辣干苦的味道充满了我的整个口腔,我皱紧脸扭头要吐,雪沐捂住我的嘴,“安余,忍耐下,马上就好。”
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顶,这种味道很像芥末又比芥末呛上数倍,我咬紧唇忍了下,眼泪还是被呛了出来。雪沐放开手,嘴角竟浮现隐隐的笑意,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种情况下不是该被同情的吗?
雪沐嘴角的笑意反而越扩越大,我揉揉发酸的鼻子又擦擦眼角呛出的眼泪,雪沐伸过手,却是掐了掐我的脸,眼里闪动的笑意像湖面的波纹荡了开来:“安余,你这样好像哭闹后的团团,眼睛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
我摸了摸被掐过的脸颊,刚想回口瞥到雪沐身上的黑衣,脑中猛地清醒:“雪沐,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雪沐拉好我散乱的衣服,目光缓缓扫过殿内转回我身上,轻轻一笑,月色下的清颜略展,如梨似雪:“我一个人也睡不着。”
勾引啊□裸的勾引我悲愤地看着他,他的手还放在我前襟上,手肘若有似无地擦过底下的柔软。垂下头叹口气,现在不是保暖思那啥的时候,“你在这里我就该睡不着了,趁着他们没回来,你快回去。”
“来不及了,”雪沐再次捂住我的嘴,轻盈地拉过我滚到床里,“有人来了,”雪沐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黑衣一闪,整个人隐在床后的屏风后。
我放轻动作整乱衣服,转身趴在床上,手臂摊在两侧方便随时起身。凌乱的发丝遮住脸,我眯起眼注视着门的方向,门框的白纸上映出一个黑影,定定地站住。我疑惑地蹙着眉,来人似乎在犹豫,在门口处站了至少半刻钟才推门而入。
来人脚步很轻很慢,我安静地趴着,藏在衣袖中的手紧张地收紧。随着来人越走越近,我不得不闭起眼,映在眼皮上的月光被一道黑影遮住,我暗自握拳,来人已经站在床边了。
鼻尖猛然飘过一缕奇特的茶香,我一愣随即睁开眼,来人反被我吓地退了一步,“你怎么睡着睡着突然睁眼了?”华寇余惊未了地瞪着我。
“果然是你!”捋开脸上的头发,我同样瞪着他。
华寇挑挑眉,低下头明亮剔透的眼睛从头到尾地扫视了我一遍,末了摸了摸下巴,“虽然没二少说得那般,也看得过眼了。”随即大喇喇地坐到我旁边,“你怎么没点灯?”
“我睡着前还亮着。”我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华寇侧了我一眼,起身点起内室的烛光,屋内渐渐亮堂,我担心地看了眼床后的屏风,还好隐在了纱蔓后,灯光不易透过去。
“点这么多够了。”华寇还要去点外室的灯火,听了我的话他扭脸看看我,“我喜欢亮堂,黑漆漆地看着碍眼。”
想到雪沐也有点灯睡觉的习惯我禁了声,雪沐只说以前养成的习惯,可一想也知是在宫中养成的。华寇也是质子,这个习惯怕也是在这儿养成
点完内室外屋的灯烛,华寇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朝我粲然一笑,“这样看着舒心多了。”被他的笑容感染,我也笑了,多出一种安心感,能看到他这般清澈的笑容,真好
华寇坐到我身边,歪着头不满道:“怎么说我也是客人,你不该起身给我倒杯茶吗?”
“好像我今天才来”
“这儿现在属于你,我来就是客人,不是说腿好了,还不愿倒茶吗?”华寇看着我撑着的胳膊,拧起眉,“没好?还是动不了吗?”
“你等着,我给你倒去。”我笑了笑,整整衣服起身下床,利落地走到桌边,茶已经凉透了,我倒了一杯凉水往回走,华寇死死盯着我的腿,直到我站在他面前,“茶凉了涩口,凉水可以吗?”
华寇垂着头,我伸手将水递到他面前。他抬起眼,眼角晶晶亮着,额角的伤疤拉紧,眉峰蹙动间慢慢绽开笑容,似悲掺喜,有太多的东西溶在其中。我扬起唇角回望他,除了笑没有其他的表情
他接过水,一饮而下,眨眨眼:“不够,还要一杯。”
“好。”转身间门外响起纷乱急促的脚步声,心头一紧,我下意识地看向床后的屏风,圣皇的人又来了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脑中的疑问还来不及打了转,外屋的门被人推开,接踵而至地是一个身穿官服的年轻女子和刚刚消失又出现的侍从。
年轻女子只和我打了个照面,视线很快转到坐在床上的华寇身上,“华殿,屡次逃宫吾皇已没追究,现在居然乱闯凤暄殿。来人!请华殿去清心阁。”
搜查反搜查
快速敛回心神,视线回转间不经意看到年轻女子的鞋面上黏着几根占着泥土的杂草,今晚月朗星稀地面干燥,这湿润的泥土又是从何而来。思绪了片刻,我沉下心,端着手中的水杯慢慢走向华寇,垂下的视线一一扫过侍从的鞋面,大部分人的鞋面都占着一星半点泥土。
华寇坐在床边,见到我手上的水杯惊讶了下,随即高举起手展开笑脸,我笑着将水杯递过去,转过身看向年轻女子,眉间微蹙嘴角抿起两眼看似漫不经心却一瞬不离地盯住,和修郡王待久了,她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架势也能学来几分。
对视片刻,那女子终于耐不住转离视线。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内,我揉揉额角,“请问阁下是?”
“梁官,在下是皇宫护卫领军萧瑞,得知有人擅闯凤暄殿,特来察看。如有打扰,请梁官见谅!”年轻女子仰着下巴,颇为不耐地拱拱手。
“我若是见谅不了呢?”我揉着头坐到床边,撑着头:“我没说你大半夜未经我许可带着这么一大帮人擅闯这里,你怎么反而说起我请来的华殿成擅闯了?”
年轻女子面色一凛,“梁官见谅,我们也是得了令为保障您的安全才来的。”
“有劳萧领军了,只是我这里并无危险,务须费心。”我虚抬了下胳膊,年轻女子竖起眉,朝身侧的侍从瞥了一眼,“梁官,这凤暄殿是皇宫的前殿,后宫的人未经许可是不可随意进出的,华殿无论如何都是要随我们走的。”
华寇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水,偶尔抬起头看看我,根本不看那女子半眼。“梁宇,我随她们走一趟无妨,清心阁我熟的很。”华寇仰头饮完水,摇摇杯子调皮地眨眨眼,“那里的杯子不干净,这个,我拿走了。”
“等等!”我拉住华寇的袖子,“请客的人还没说话,哪有客人自作主张的份!”直觉地感觉那个清心阁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拉着华寇重新坐下。
“萧领军,后宫人未经许可不能随意进出,可华寇是经了我的许可进来的。”
“这就奇怪了,若说是梁官请来的,怎么华殿来之前这里还无灯火进来后反而点了灯呢?梁官醉酒卧床休息后华殿才来,这其中到底又是何缘故?”
我瞄了眼她的鞋面,心中了然,原来是蹲点久了染上的。“萧领军鞋面染泥想必是在外守护已久,此等用心真是感激不尽!圣皇如此待我,回南胤定当好好向吾皇禀明。”
摊开手掌,修郡王送的耳坠置于手心,这个耳饰是由别朝进贡的夜吟玉制成,白日吸了日光的精华,一入夜便绽放异彩,类似于夜明珠但没有那般夺目。“我在找这个,醉酒醒来后久寻不见,只好灭了灯找。萧领军久居宫中,应该识得夜吟玉的妙处吧?”
萧领军的脸变幻莫测,身后的一个侍从像被人推了一把忽地踉跄到前面,错然间,那侍从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刚看到床幕后有团黑影。”
该死!心中暗咒一声,我面无波动瞥了眼那侍从,冷静道:“萧领军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是在下误会了!”萧领军回地干脆,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这小侍说看到床后有人影,在下奉命保护梁官的安全不得不搜查下才能安心。来人啊,给我搜!”
掩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脑中飞快闪过数百种可能,扬起手止住蓄势待发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