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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月华山庄篇
☆、引子 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
暮色点缀着高不可攀的苍穹,天边那一抹将落未落的斜阳,惨淡如挽歌。
妖异浓艳的曼珠沙华,默默的绽放在这片平整的土地,一眼望去,那般的无与伦比、惨艳毒烈的大片艳红铺成了通往地狱的路,凄然的秋风拂过,整片整片的赤红花朵明艳欲滴、随风摇曳,掀起血色的波浪,血浪荡漾着远去,到了遥遥不及的尽头烧成了黯然悲伤、触目惊心的黑色。
那女子一身妖娆绚烂的大红衣裳,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这片如火如荼,如丹如血的花海里,那又黑又卷又长的睫毛徐徐扑棱着,好似停歇在她脸上的蝴蝶。
她的衣裳是血红色的,身旁的花也是血红色的,那样妖艳惨红的颜色闪耀在她的鬓角,将她原本冰雪般的脸庞衬得更加凄凉惨白了。
四周很静,很凉,她的心,空空的,也很凉。
夜离影,她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一个时辰,是一个月,抑或是一年
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孤儿。
那个现在尸骨无存,害的她连墓碑都没法树立的老头,是一个孤老。
那老头说,将她捡回蝶谷的那天,和今天一样,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幽幽的绽放着,在寂寞的夜里,光怪陆离花影,斑驳的散了一地,他老人家心里触动不已,所以叫给她取名叫:夜…离…影。
她记得那个老头,奥,就是她的师父,夜离影喜欢叫她的师父老头,他胡子花白,个子不高,瘦的离奇,那样的瘦,瘦的好似一根木柴一般,瘦的好像他从来没吃饱过一样,可是,就是那样一个瘦瘦的老头,在人迹罕至的蝶谷里,将夜离影拉扯大了。
记得那日,
离影嘴角涟漪泛滥,纤削的指尖捻着一朵开的极盛的曼珠沙华,侧着头,瞥了那老头一眼,嘲笑着说,”老头,你看你瘦的,以后,要是死了,堆个小土坡,我怕我找不着你的坟。”
老头哈哈大笑,咕噜一声,倒在鲜艳如火的花海里,花白的胡子随着笑声,胡乱飞舞,“还堆什么小土坡啊,老头我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在这里,老头我养了一辈子的花,守了一辈子的花,炼了一辈子的香,就是喜欢花,一辈子只喜欢花,只要看见花,我就高兴,哈哈”
现在,离影也躺在开的火红火红的曼珠沙华里,身旁是幽然飘渺、若有若无的花香,老头死了,死在一场大火了,死在毫无征兆、居心叵测的一场大火里,那样大的火,将他烧的干干净净,连根骨头都没有留给她。
夜离影,就这样躺着,微微冷风拂起她额前的碎发,吹过她乌黑发髻上的那攒成花型的红色珠子,吹的那妖艳艳红的流苏,沙沙作响,像极了老头的笑声。
一滴剔透晶莹的泪珠从她闭着的眼角无声流下,淌过她左眼角下方的泪痣,顺着她脸庞精致的轮廓,没进泥土之中,没了痕迹。
离影忽然侧起了身子,伸手捂住了脸,双手颤抖,肩膀颤抖,浑身颤抖,冰凉的液体随着她纤削苍白的手指不停的往外钻,她抽泣着,却倔强的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良久,在这一片如火如荼、瑰丽妖艳的花海里,微微幽香,簌簌风声,发丝婆娑声,沙沙流苏声,就是没有哭声。
残阳缓缓移动,那柔弱金色光线透过她头顶的那一团火红曼珠沙华,洒下斑驳的颜色,像迷离的琉璃碎片割上她单薄的身子,试图割断她卷长的睫毛,就在光影触到睫毛的一刻,她睁开了眼睛,将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那琉璃的光彩直直的射进她的眼睛,那如水荡漾的眼眸里,收敛了彷徨苍凉,倒影出一份复杂的心绪。
离影站起身来,对着这一片妖冶灿烂的花海,微微侧着脸,笑了声,“师父,这是我第一次叫你师父,啊,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了,我走了,以后可能不会回来看你了,那时候,你可别可怪我啊!”
一弯娇艳欲滴的血色瓣儿落在她的衣角,她附身拾起了那一片花瓣,凑在鼻尖嗅了嗅,吹了口气,看着那花儿飘远,她忽然心情大好,清了清嗓子,哼了小曲,转身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第一章 男人难养了?
烁阳熠熠,高悬在浅蓝的天空,宽广平整的路面上笼着耀眼的金黄,好似铺着华丽的金丝银锦,繁华热闹的街市,店铺林立,旗幌招摇,摊陈担卖。
小翠一手扶着她盲眼的爷爷,一手提着一个破损老旧的二胡,两人磕磕碰碰的朝着城中高大华丽的酒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抬了抬眼睛,头顶的屋檐,那光滑的圆木横梁上系着的两个大红灯笼,迎风舞动、好是活泼。
“爷爷”小翠低眉轻声唤道。
那老汉耳背,茫然的‘啊’了一声,随后问,“到了?”
“嗯,”小翠低低的答这话,将手中的二胡递到老汉手中。
老汉摸了摸那二胡的弦,两人蹒跚的走了进去。
那一脸和气的店小二正在给客人布菜,一回身便看见一个模样清秀的青衣少女,搀着一个瞎眼的青衣老者,提着一把破二胡唱站在他身后,笑容有些僵硬,他顿了顿,视而不见的走过两人身边。
爷孙两人在一楼,一桌桌,怯生生的询问,“大爷,听小曲吗?”
“不听,不听”“去、去、去”“臭要饭的”客人们厌恶的摇摇头,摆摆手,下逐客令。
店小二瞥了他俩一眼,冰冷冷的声音说,“你们,去楼上看看吧!”
小翠朝他倒了谢,两人蹒跚的走上楼去,这二楼是雅间,他们不由的放慢了步子,怕是惊扰了那些有钱的客人们。
小翠卑怯的抬抬眼,只见这二楼搁着十来张桌子,每一张都用干净华丽的桌布蒙着,摆着些精致的菜式,菜香酒香四溢弥漫,那坐在桌子旁边的客人们,各个衣着华丽,贵气横生。
她走到最近的桌子,低眉问道,“大爷,要听小曲吗?”
“小曲?”那人嘿嘿一笑,粗噶的声线特意压的很低,“要听要听”
小翠一阵喜悦,抬眉看那人,只见那人肥胖富态的脸上,贼兮兮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正将她上下打量,白胖的手搁在双下巴上,“小姑娘会什么曲子啊?”
小翠报了一些客人常听的曲目,话未讲完,那人厌烦的打断她。
白胖的手在双下巴上来回的婆娑,笑的流里流气,“这些爷都听腻了”
小翠柳眉微蹙,那男子色迷迷的目光让她浑身发毛,她低声道,“那小的就不会了,小的不敢打扰大爷用餐,小的先走了”
“不忙,不忙”那人见她要走,站起身来,伸手揽住她的去路,小翠瑟瑟发抖,只听那人龌龊的调调,淫笑道,“给爷唱个‘美人思春’吧”
这是青楼女子哄客人的莺燕之歌,小翠一听,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连摇头说,“小的,不会”
“不会,大爷我教你啊!”那人伸手朝她白净的脸上一摸,小翠如遭火星子烫到,惊得直朝后退,那人却不依不饶一手欲搂她纤细的腰,小翠左右闪躲,俩人你推我搡。
‘碰’的一声,重物坠地破裂!
那是从他身后传来瓷皿坠地的声响,那人拧着浓眉回头去看, 伸手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小翠顺势拨开那人,红着脸低着头躲开数丈,下意识的顺着那人异样的目光悄然看去,只见不远处,靠窗的一张桌子,那桌脚的地上碎着一个白瓷的盘子,一粒粒花生米从盘里洒出,在地上滚动着,乳白的仁,红绡的皮。
一粒圆润的红仁停在一个艳红的衣摆处。
小翠疑惑的定眼看去,霎那间,只觉得天地失掉颜色,唯有那女子的一身红衣,妖娆绚烂,如火如荼,好似一团灼灼热烈的火焰。
酒楼里,嘈杂喧闹声瞬间停歇,所有人的目光皆凝聚到一处。
那女子,浓密乌黑的发丝随意的绾着一个髻,一支血红色珠子攒成的簪子散散插在的上面,一张不似人间、冰雪瓷白的完美面孔,又黑又卷又长的睫毛微微翘着,狭长的眼睛里,一双璀璨犹如天上繁星的眸子,嘴唇薄嫩如花瓣,红的好似可以滴出血来,唇角泛起浅浅的涟漪,若有若无的笑容。
一袭红衣妖异瑰丽、娇艳欲滴,好似开在幽幽深夜、迷离神秘的曼珠沙华。
她的身后,一汪碧绿的天色中,胭脂色的云霞,欲卷欲舒、浓淡有致、缱绻缠绵、流光四溢却一一依偎萦绕在她艳红色的衣袍上,盈盈娇羞、默默含情,好似簇拥,只做衬托,因为知道任凭再多的绚丽,遇到她不过化作旁骛。
眼眸流光淌过眼前的青衣女子,她道,“小姑娘,过来给我唱个曲。”
小翠愣然,不可思议的看她,一个女子叫她唱曲?还是一个妖魅如花的女子?
呆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小翠疑问道,“我?”
“嗯,”夜离影嘴角涟漪泛成一个波浪,清风吹过,她艳红的衣摆摇摇曳曳,徐徐绽开,在冰硬的地面,铺成一片瑰姿艳逸,奇异的幽香弥漫散开着
小翠只觉双眼迷离,望着这仙女般的人物,低眉点点头,抬脚就走。
那男人痴痴呆呆,如坠梦中,只是莫名的望着红衣女子。
离影伸出一只手指,那手指,莹白如壁、纤削若葱却稳稳的支住下颚,如蝶的睫毛对着小翠扑棱一二,红唇轻启,“你会什么曲子啊?”
小翠低声道,“小的给姑娘唱一支‘红尘’吧。”
离影眉心一蹙,微微摇头。
“那‘解语红妆冷’好不好?”
夜离影依旧摇头。
小翠又说了好些风雅的曲目,谁知眼前的红衣女子只是摇头,发簪上细长艳红的流苏,有意无意的触在女子的眉角,这才叫她发现,这女子的眼角下方有一个泪痣,流苏围着泪痣蜿蜒成花,那泪痣变成了花的吐蕊,没有刻意,却是天然镶嵌出的妖娆花钿。
她惭愧的低声说,“小的只会这些?”
“可是,这些我都听腻了啊?”夜离影收回支着下颚的手指,柔声说。
小翠低眉,一时间,沉默不语。
“啊!”红衣女子忽而惊叫了一声,两弯细细的眉毛微微扬起,嘴角涟漪泛滥如海,她纤削的手指不偏不倚的指着斜前方,此时此刻,痴痴呆呆立着的白胖富态的男人,淡然却高扬的声调响彻酒楼,她道,“不如,就唱这位大爷所说的那什么‘美人思春’好了!”
语音落地,犹如平地起雷,酒楼里,轰然炸开声响。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射向那被指着白胖的男子,或鄙夷,或嫌弃,或有趣,或好笑,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男子被众人嘲笑,顿知被红衣女子戏耍了一番, 不消片刻,一张白胖的脸涨满的通红,斜眼瞪着那女子,那女子的嘴角,淡然间,绽开一朵绮丽。
“你、你、你你存心的!”白胖男子气的说话支吾不清。
“当然,”夜离影微微侧脸,斜视着他,疑惑道,“我叫她唱曲,当然是存心想听了,不然,只是说着玩的么?方才你不是拉着姑娘的手,一幅很想听的模样么,怎么现在面红耳赤的,难道是那曲子不好听吗?还是,现在你不想听了?”
“你”
“啊!”夜离影抬起下巴,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叫她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你小娘子,你无事找事?”
“无事当然是要找事做的啊?有事做还找什么事啊?你不就是无事找事的么?”夜离影淡笑着回答。
“你”男子眼睛瞪得圆如枣子,抖着胳膊指着夜离影,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口吃?”
“你找打?”男子词穷,将白胖的爪子抡成拳头,上前几步,恐吓道,“反正大爷我的面子是丢光了,小娘子你也别想好过?”
话未说完,他眼前红影一晃,耳边啪啪两声响,艳红的影子里飘起些金星,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痛,五指印记浮现出来,那巴掌力道十分,他踉跄的退了几步。
居然被女人给打了!他捂住脸,站稳脚跟,喷火的眼睛瞅向那一片红衣。
“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现如今,连男人也这样难养了么?”
夜离影暮然抬起手,艳红衣袖尽出,皓腕凌霜雪,她以单手支住桌面,纵身一跃,清风阵阵,红衣铺展,她整个人化作一只妖娆妩媚、光彩绮丽的红蝴蝶,盈盈翩跹飞出窗外。
众人震然,拉长了脖子朝外看,只见那一袭红衣,随风飘远,没入天边金红粲然、舒卷流丽的云霞中。
“仙女”“艳鬼”众人遐想连连。
靠窗的一方清桌。
一男子,冰蓝衣袍,目光如月,浅笑吟吟,面前的热茶变了冷茶,他毫不介意,修长白皙的手指,沿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