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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辈子。
悯悯按一按眉心,苦恼不已,“我还不是,总而言之,就是要怪那个叫穆天行的,制成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毒针,害得诺安一个好好的女孩变成残废──”
咚!诺安手中拐杖一松,直坠地面,发出撞击的声响。
屋里的两人心里大喊不妙,快速冲出了屋外,当她们看见诺安那双含满怨怼的眼神时,一时竟无言以对!
“诺安……”
“你们为什么要欺瞒我?”蓦然,她的美梦清醒了!侵噬她内心情潮的不是脚伤,也不是成为残废的事实,而是蓝勋对她的感情。
原来他对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完全来自于同情!
她背抵着墙面,紧紧闭上眼,隐忍的泪不断涌上脸庞,如梨花带雨般。
“兰薇,你快去叫蓝勋来,快呀!”悯悯被她的泪给吓坏了。
“不,不要──”诺安扶着墙壁站起身,急急唤住兰薇的脚步。“你们老实说,我的脚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她的声音梗在喉间,嘴角别着绝望的弧度,似苦笑又像极了自嘲。
“只要有解药……”兰薇急于解释。
“意思就是说,如果没解药,那我注定一辈子当一个瘸子了?”诺安截断兰薇的话,自我下了定论。
“诺安,你别这样,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只要找到穆天行就可以得到解药的。”悯悯也上前为兰薇解围,更希望能化解诺安闭锁的心理。
“是吗?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取到解药,是不是根本找不到他?”诺安心底陡升一线希望,但继而又泄气的问道。
“我们已经知道他在青海,蓝勋打算带你去找他。”悯悯继续的解释。
一思及蓝勋,诺安的心又沉了下去,“不用了,我可以试着当一个瘸子,也不要他的怜悯。”
困难的拾起拐杖,诺安波澜不兴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她只是一步步跳着,往她的房间徐徐前进。
她不哭不笑、不吵不闹,反倒令人担心不已。悯悯与兰薇怔忡地看着她的背影,真不知该怎么表示她们的关心。
“我看不太对劲,诺安表现的太过平静了。”悯悯自言自语着。
“完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呀?”兰薇蓦然大喊。
“不行,我看我们不能让她就这么自我消沉下去,还是去找蓝勋来吧?”悯悯主意一定,立刻寻找蓝勋去了。
※※※
此刻的蓝勋已准备立即带诺安前往青海,因而与凌澈、龙越在书房商议着此行的重要事宜,顺便向他们辞行。
当他听见兰薇的叙述之后,立即撇下手中的事,疾奔诺安的房间。只可惜门已上闩,无论他说破了嘴,诺安却怎么也不肯开口说句话,更不愿开门让他进来。
“诺安,我再说一遍,快开门,要不然我可要撞门了!”
蓝勋浓眉纠结,色厉辞严,急促擂动的心跳频率,不停提醒着他屋内的诺安有可能做傻事。老天,你千万别想不开呀!
最后他鼓起内力,往木门击出一掌,顿时木屑齐扬,门板上多了个大窟窿。
诺安惊愕地瞪着大门处,语意有着深切的不谅解,“你这是干嘛?”
“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不开门?”蓝勋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稍乱的发说明了他刚才有多么慌乱!
她别过头,不愿看他。
“别对我置之不理,说!为、什、么?”她的冷漠更激起了蓝勋内心高昂的气闷与难忍。他已经够烦了,为什么她就不能体谅他?
“蓝勋,别这样!”悯悯急切的拉住他。已深受刺激的话安是受不了他这种激愤的态度。
“出去,你们全给我出去!”蓝勋闭上眼,闷着气喊。
“走吧!解铃还需系铃人,况且蓝勋绝不会对诺安怎么样的,你放心吧!”龙越轻拍悯悯的肩,将她硬带出了房门。
待他们全都离开后,蓝勋深吸了口气,平缓体内不停窜起的浮躁因子,缓缓转身对诺安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但……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一直不出声,又不肯开门,我有多着急吗?”
“你也出去吧!”想不到诺安竟然回他这么一句话。
“拜托,你到底是怎么了?老实告诉我。”他扳过她的身子,目光犀利又炯然,好似想将她蒙上一层浓雾的心看透,弄清楚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当他听见兰薇说出她异常冷冽及过于平静的模样时,他还无法相信,现在亲眼目睹,他当真是吓住了!
“我已经死心了,你走!”她端凝着他,一脸决绝。
“你说什么?”蓝勋目眦尽裂地瞪着诺安,下巴危险的一抽,挟着她双肩的大手也禁不住加重了力道。
诺安因双肩传来了疼痛,微一蹙眉,但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呼声,只是含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泄漏了她的心绪。
蓝勋猛地放开手,后退了一大步,害怕自己又在无意间伤害了她,“你说死心是什么意思?你好歹也说句话呀!”
诺安咽下了泪,脸中有着落寞,“你要听是不是?好,那我就说给你听。”
她跨前一步,站在蓝勋面前不及一步之遥的地方,“不要再对我施舍你的感情,卖弄你的同情心了,我不要这种不属于我的爱。我好傻,原本我还天真的以为你当真是喜欢上我,接受了我的爱,原来这所有的美好全是虚幻的,也可以说是我用这条腿换来的。哈……”
“你在胡说些什么”
蓝勋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这种荒谬无稽的想法,她居然把他对她的真情当成那么廉价的东西。
“我不认为是自己胡说,你也不用再欲盖弥彰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拜托,你太抬举我了。”蓝勋一阵苦笑,那笑容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那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吗?”问出此话的同时,诺安心底明显的抽痛着。
蓝勋再正经不过的黑眸渐渐变沉,“我想你应该了解的。”
“我不了解──如果我的腿没瘸,你还会正眼看我吗?如果这不是不治之症,你会拿你终身的幸褔当赌注吗?当我在山洞里对你说明心意时,你根本不当一回事,却在我受伤后才说你爱我,这种话我怎么能相信!”
她的话激起了时空一阵静谧,彷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闻……
半晌,蓝勋豪迈的狂笑声突然瓢荡在空气中,“你是不能相信,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坦诚对你的情意。你说的没错,如果你没受伤,我也许会将这个秘密锁在心底一辈子,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
“瞧,连你也承认了,掰不下去了吧?”诺安冷冷一笑,表情苦涩。
蓝勋大叹了一声,“看样子,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不如这样吧──”他毫无预警地将她拉近,重重贴上他温热的唇,在她粉唇上辗转摩挲,更霸气的将舌尖长驱直入,挑拨她齿间的芬芳,精准地将她的感官纳入他的掌控之中。
他狂泄不止的热情宛如无形的催化剂,迷失了诺安假装坚强的心,及原本就不听使唤的意志力。
禁不住地,她淌下了无奈的泪,为此情的坎坷而心伤。
他的唇渐渐上移,吻去她的泪,“相信我,不要再猜忌我的心,好吗?”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暗地动了动自己完全没有感觉的左小腿,她心慌了。即使他是真心的,像她这种废人还配得上他吗?
爱一个人不就是别带给他负担吗?如果跟随了他,这种麻烦不是三、两天,也不是一、两年,而是一辈子,他受得了吗?
算了吧!一个瘸子纠缠着一个英挺磊落的男人,何苦呢?
“诺安……”他深情的眸搂住她的灵魂之窗,暗自传递着自己的情真。
“算了。”她逸出声。
“算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狂恣地大喊。
诺安缩瑟着肩,张大眼盯着他盛怒的曈眸,久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到此为止吧!明天我就要求樱木大哥送我回王府,|奇+_+书*_*网|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段我倒追你的情节,你就当做一段可笑的回忆吧!”
“项诺安,你说什么?”很明显地,蓝勋的冷静已濒临了临界点,终至忍不住将心中郁积的愤怒狂吼出来!
“我说,我要回项王府。”
“不准!你以为你这是干嘛?把我当戏弄感情的对象吗?千里迢迢的从吉林赶来这,搅乱了我心底的一池春水,而后说走就走,这就是你的目的?”
“你别胡说八道!”诺安哽声留着委屈的泪。
“我不会放你回去的,就算是项楚云来了也一样。明天,我们就启程前往青海,我就不信我救不回你的脚!”他定定的瞅着她,目光中有真情及爱意,唯独她感受不出来。“想想我的话吧!希望你能体会出我的心意,我不擅辞令,但我的心是骗不了人的。”
久久,他终于放开箝制她的手,旋身走出了房门;诺安透过破裂的洞隙,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一抹感动划过胸臆间,却也因此更忐忑不定了。
第六章
“蓝勋,你刚才的举动太激烈了,哪个姑娘家受得了?况且她现在情绪正陷于不稳定的状态中。”悯悯抱怨着。
“对呀!她现在需要的是关心,不是你的怒意相向。”兰薇为她们女性抱不平,这樱木家族的男人似乎各个都是沙猪一只,真让人受不了。
蓝勋一现身,立即激起一片责难的声浪,尤其以雌性居多。
但他却默然无语,只是踱到酒柜中,拿出一瓶陈年烈酒,猛然灌入喉,那辛辣的苦涩正好彰显出他此刻的心境。
以往,他曾笑话兄长们陷如情爱浪潮中浮躁不安的态度,如今自己陷入其中,才了解身不由己的苦衷。
“拜托,这种酒空腹不能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待会儿有你好受了。”
龙越一手把它抢了过来,皱着眉数落他的不正常,但另方面也能体恤他的心情,毕竟这种情伤他也曾走过。
唉!的确不好受。
“大不了大吐一场,总比闷在心底要好多了。”蓝勋苦笑着,双手握紧成拳抵在额前,心底有着无法言喻的痛楚。
诺安那不信任的眼神,就像是一根无形的毒鞭,凌迟着他的心,鞭笞着他好不容易勇于承认的爱意。
“她需要时间的。”悯悯急急开口。
“多久?如果她一辈子将自己囚于心的角落呢?”蓝勋猛然站起,踱步至窗边,借着冷风吹醒他混沌的神智。
“不会的,你应该要有信心呀!”悯悯又说。
“我的信心是需要她给我的。”蓝勋为之愁苦。
“你再这样下去是无济于事的。”凌澈忍不住开口。
“她这种表现分明是在自我放弃,完全排拒外在对她所有的关心,就连我的话她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你教我如何是好?在她自我封闭的心底,我根本走不进去!”
蓝勋一筹莫展地发出一阵闷哼,脸上神情更形灰白。
“这是一定的,哪个女孩子能接受自己原本健健康康的一双腿变成这样,如果是我……我也会害怕我的不方便会带给我所爱的人麻烦及沉重的负担,蓝勋,你懂不懂?”兰薇受不了蓝勋的自暴自弃,不得已地在他耳边咆哮着。
“大嫂──”对于兰薇的举动他为之震惊。
“蓝勋,兰薇说的对,诺安她需要的是爱,只因她对你的那份爱不够真切,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反应,也或许是她不想耽误你、羁绊住你,才故意逃避你,你要搞清楚呀!”
悯悯受不了蓝勋的呆愣,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她也能了解此刻的蓝勋已乱成一团了,没有人敲敲他的死脑筋,他可能永远蒙在迷障里。
这两个女人的话果真像醍酣灌顶般,猛然激醒了蓝勋。对,他该用爱去感动诺安,让她了解他诚挚真切的爱意,不该只因一时的打击而忘了诺安所要的不是他如此激烈的表达。
“谢谢大嫂、二嫂,我懂了。”
漾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他急奔向诺安的房里。
“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婆的口才原来是那么好?”一直当旁观者的凌澈,搭在兰薇的肩上,饶富兴味地说道。
“我现在才知道,两个才女也能胜过三个臭皮匠。”龙越说话可就又呛又直,惹来悯悯一记大白眼。
“你说话真不如大哥的好听。”
“甜言蜜语罢了,谁不会说呢?”龙越还嘻皮笑脸着。
“可以,那你说说看呀!我洗耳恭听。”悯悯扯着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这……咳……咱们晚上进屋里,把房门关起来,你要听多少我就说多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悯悯单手扠腰,蛾眉微拢。
“薇儿,咱们出去吧!这间房就留给他们,爱怎么关就怎么关吧!否则,龙越今晚可不好受了。”凌澈撗住兰薇,两人轻笑地踱出了房门。
“好了,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吗?”悯悯扬起弯弯的柳叶眉,静待下文。
“当然可以啦!不过这里不够情调,我抱你回房吧!”龙越露出奸计得逞的贼笑,一把抱起悯悯,越过凌澈二人回到房里。
悯悯以为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