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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影蝶双飞-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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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户口?“蓝翾和妹妹从小在乡下长大,妹妹因是和卫宇大将军订了亲的,所以早几年到丏都准备婚事。蓝翾来京却是为了参加妹子婚礼,不料”欲说还止,剩下的,各凭想象。

    不料,却让那位前去主持爱臣婚礼的多情君王惊鸿一瞥,即歆美于心,且后仪迎娶,华屋以待。不约而同,甄媛、琴妃各自在心里铺好了之后的发展脉络。

    甄媛含笑道:“合该是王上与妹妹的姻缘天定,躲是躲不了的,是不是?妹妹入了宫门,王上多了一位知心人,咱们多了一位姐妹子,自此后,这里便是妹妹的家了。”

    “说得好,自此后,这里便是懿翾夫人的家了!”有人朗声而入,可想而知,能如此堂而皇之踏入宫妃大门的,除了她们共同的男人,自不敢有别人。

    众人急急起身参拜。蓝翾施礼同时,眼角瞥到了戎晅唇边的笑,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任何一个男人,目睹妻妾满堂的虚假繁荣,都会是这副表情吧?

    戎晅免礼,与王后寒喧,眼睛不自觉地瞟向蓝翾,却似捉到她眼底即闪而过的一丝刺痛,再细看,秋水盈盈,清澈无尘,原来方才只是一时恍然错觉。

    叨挠多时的一妻三妾终于款款而退,无力感突发而至,蓝翾长吁口气,闭目揉额。戎晅的怀抱由后包围而来,耳边是缱绻温存:“淼儿,怎么了?”

    “累了。”想不到跟几个女人周旋虚应,比为相时的官场交锋并不轻松。

    “淼儿,”感觉怀里的娇躯有些僵硬,声音一沉,“她们为难你了?”

    “怎么会?你的王后贤良淑德,爱妃通情达理,你不也看到了吗?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淼儿?”这一回,他敏锐捕捉到了她语气中所透露出的不是简单的醋意,而有一份似有若无的疏离,“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怎么会?不要告诉我你这后宫是具传染性的,我一入进来便成了你宫里那些遇风便倒的花花草草?放心,我的体能好得不得了,每天早晨起来在这寝宫里练半天跆拳道,有时还会在后园里慢跑几圈,虽然比不上你这位武林高手,不过”不会是那弱不禁风的琴妃就是了。忽地展颜妩媚一笑,“王上,您还没有更衣呢?是下了朝直接过了吗?我臣妾记得您还有一两件便放在这里,要不要臣妾帮您更衣?”

    “好。”戎晅眼神瞬也不瞬地盯在她看上去已无任何异常的芙蓉面上,张臂配合。

    穿着龙腾于天正黄色王袍的他高贵得令人窒息,换上紫色便服的他则高贵得优雅如仙,他偏爱紫色,又最能穿出紫色的神韵。他在寰厅负伤出现时,穿得也是一件紫色长袍吧?煊国的衣服不若淦国那样高领宽襟,若当初的第一站是煊国,她便无法顺利的冒充男人了呗?男人啊,想想那时,虽时不时提心吊胆,却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光吧?出将入相,变态捭阖,像个男人一样地活着,原来,世界前进或是倒退,不会受到影响的,是男人的恣意和张狂。

    “在想什么?”

    戎晅清锐的声音在耳边,仰眸,跌进两泓幽潭中,身体被他牢牢固在胸前。“想男人。”收到了他眸中的警告,莞尔道,“想我的男人,你。”

    蓦地拥紧了她,悠长的叹息乱了她的神,“淼儿,若可以选,我选你第一个走入我的生命,可是你会体谅的,对不对?”

    那琴妃呢?琴妃在我之后走进你的生命,不是依然有了你的宠爱?

    这话一旦说出了口,此刻的柔情蜜意顷刻间会荡然无存,且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扯进当下,她不愿亦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游戏规则的不是吗?既然没有选择抽身退出,目前也只能暂时接受。她和他,谁知有几日的缘份?

    “王上,我们用膳吧,我饿坏了呢。”

    “好,到慕莲室如何?用完膳,我为淼儿弹琴,‘淼思吟’。”

    “淼思吟?是王上为思念淼儿所做的曲子?”

    “如果朕说是,淼儿会感动朕的情深似海么?”

    情深似海?怎可能?她但笑不语。

    “淼儿?”眼见她脸上的笑靥别有况味,不晓得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眸一闪,娇美笑颜重绽,道:“感动啊,阿晅竟会将淼儿所有的话都记得那么牢。所以,淼儿对等一下将要对阿晅和王上提出的请求更有信心了。”

    “什么请求?”

    “暂时保密。”

    “为何?”

    “吃完饭再说。”

    “不能事先透露一些?”

    “No,吃饭去也。”

    “小气!”

    “”

    “小气,小气淼儿”

    
 


蝶双飞 第三卷 第二章

    秋入云山,物情潇洒。百般景物堪图画。丹枫万叶碧云边,黄花千点幽岩下。(踏莎行?;张抡)

    帝王之家,金堆银砌果然不是玩笑,将万物凋零的景象一再推迟。深秋霜浓时分,因为奇花异草的点缀,御花园不见萧瑟,相反地,因随风飘散的朗朗读书声,凭添了无限生机。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

    “老师!”有同学规规矩矩地举手。

    被称为“老师”的老师示意其他同学停止诵读,指向举手者:“戎参?”

    同学毕恭毕敬地立起,问:“请问老师,这‘香’指得又是谁?”

    累啊,相同的文字却有不同的文化,才苦心婆心地介绍“孟母”给大家认识,现在又要引荐“黄香”,“孟母”是自己那个村子的一位大婶,“窦燕山”是山角的一位大叔,“黄香”同志给按个什么来历呢?

    “香全名为‘黄香’,也是为师家乡的一位名人呢。此人极尽孝道,九岁时即懂得值冬凉之际上床焐席,温热后请母亲上榻安歇,一时在乡间传为美谈。”

    “咦?为什么不用炭火呢?那样不是比较快吗?”

    这是谁家的天才孩子?与那无米何不食肉的皇帝倒满有异曲同工之妙。“黄家家境贫寒,供用不起炭火。”

    “那黄香会不会是在母亲每晚入睡前的一个时辰才上榻温席的?”

    耶?你怎么测出来的?

    “那黄母会不会因为在旁边等得太久着凉呢?”

    咦?

    “好命,什么也不必做,在榻上躺上一个时辰就可以博个孝名。”

    嘎?

    “可是,我娘不会准我在榻上躺着的,她怕嬷嬷责罚。”

    喔什么什么嘛。“同学们,有一点你们必须明白,先人记录下这些位贤者作为,并非为了让后人一味效仿。而是希望学习者知道,诸如仁慈、孝悌等美德于人来讲何等重要。至于增见增识、博闻强记则排其后。无德徒有过人才能者,仅会令人畏,无法令人敬。而一个人若只能使人畏惧不能教人敬服,终无法立于不败之地,明白了么?”

    “明白。”童声童气的响应。

    “呼~~”蓝翾暗吁出一口气,露出颇有成就感地微笑。谁能想到,这寰界的孩童竟是个个难缠。

    “可是,老师,”一个六、七岁的女童畏畏怯怯地起身,“不是只要是男儿就可以功成名就了吗?母妃常常骂星儿,骂星儿不是男儿,所以讨不了父王欢喜,所以星儿做不了太子,更无法做王上,不能杀光所有对我们不好的人”

    “戎星同学!”纵然稚嫩童童如黄莺鸣叫般地悦耳,她也不得不出声打断。

    面对这些个沦为一时纵欲后的产物的王子王女,竟比面对风云波谲的官场更令她心惊胆寒。幼稚的生命,只因为生母的地位不济而负苛重重,没有华衣美食,没有书苑教读,所有所谓正族贵骨所出子女的待遇一概全无,而时时要忍受避让的,还有那些正脉兄弟姊妹的凌欺辱骂,主不如仆的忽视怠慢。已经是苦难深重了,这戎星的母亲,怎敢如此教自己的女儿?是尚嫌受得苦楚不够不成?生了男儿又如何,在座的难道还缺了男儿?

    “星儿,”以温和的笑眸对上小女孩受惊小鹿般的眼睛,“你的母亲在哪里?今日结课后老师去见她一面可好?”

    “母亲”珍珠似的泪珠泗滂小脸,“母亲死了,死了好久了去年冬天”

    蓝翾几步趋近,蹲下身拥住了这单薄小人儿:“母亲死了,从此不恨不怨,于她也许不是最坏。星儿,莫要恨自己是个女子喔,未来也许不是尽在掌握,但修得一身才华,总会让你的人生多一些选择余地。”她没办法安慰她女儿当自强,在这个父权世界,她自己尚得以男装存活,这女孩的未来并非光明一片。

    老师的话虽不能完全领会,但老师馨香柔软的怀抱却是连母亲也未曾给予过的,哭得愈加厉害,最后索性“哇”然大哭,眼泪、鼻涕浸湿了老师缀着粉色莲花的白衫。蓝翾轻抚其背,嘴里若有若无的安抚,一任这苦命孩子难得尽兴地发泄一回。

    周遭娃娃们愣愣地望着,眼里是又是惊异又是羡慕。他们已经知道,这位老师,是他们那陌生的父王最宠爱的人,对他们和他们的母亲来讲,是高高在上的天人。怎么像一个母亲般照拂无人疼爱的姐妹?好希望,那个怀抱里的人,是自己哦。

    “哭够了是不是?”听她泣声渐歇,蓝翾轻柔地拭泪,“虽然星儿没了母亲,但是你有了这些哥哥和弟弟,今后他们会照顾你的,老师也会照顾你。”说得未免牵强,哥哥、弟弟可是近几日她将散乱宫廷各处的王亲血脉搜集后才熟识起来的,谁能保证之后的路他们走成什么模样?

    “真的?”星儿抬起水光未尽的童眸,欣喜不胜的笑浮上薄薄的唇角。

    这薄唇?蓝翾无声喟叹,何止是星儿,这里的每一个娃娃脸上,变态少少都能寻得见他的痕迹。该不该大跌眼镜呢?翎儿口中的闷葫芦竟是一个可以与乾隆颉颃的风流天子?“自然是真的,亲情是世上最难割舍的情缘,你是他们的姐妹,他们自然会照顾你。”

    眼角余光不经意一转,遭逢到由外面窗格透进的一双湛然黑眸。咦,微怔间,那黑眸主人已掉头闪去。蓝翾快步追出,只来得及瞥见一个少年背影转过花墙遁去。

    这少年,从学堂落成第二日,便常在窗外出现,可一旦注意到他,又如一只受惊兔子般逃开。到底何许人也?

    “他是大哥。”跟着她脚步出来的戎参提供了答案。

    蓝翾眸含征询,“说清楚些。”

    “他叫戎商,宫女姐姐说他是父王的第一个儿子呢。但他和参儿一样,母亲只是个奉茶的宫婢。据说最开始,父王是安排他读了一些书的,但后来不知为何,他不再到上书苑。亦有宫女姐姐说他是被王后娘娘的太子给赶出来的。”一出生便置身弱肉强食的境地当中,八岁的戎参是有防人之心的,这些话他平日绝不会对人讲。但老师不同,虽然讲不上哪里不同,但潜意识里总认为老师是绝不会对他们不好。

    嗤~~难怪,那一对黑眸,活脱脱是戎晅的缩水版。但看他年纪,差不多在十二三岁间,戎晅同志在十几岁的时候即具备恁强的繁殖能力,不可谓不高产啊,这一点,是不是该和康熙老佛爷握握手?勉强压住跑到胸口泛滥的酸气泡泡,问:“你和他交情好么?”

    “大哥不爱和人说话,我们都有些怕他。不过,上一回王后的三王子欺负我,是大哥帮我的哟。”

    “那参儿去和他说,老师非常希望请他到邶风学堂读书,他是否能赏光呢?老师很希望再有一个学生呢。”

    戎参笑大了嘴巴,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宛若看见肉骨头的小狗:“真的吗?”

    唉,难道是自己的形象不够为人师表么?否则这些小鬼怎么都爱用“真的”疑问句对她的话予以确认。“真的,不信我们拉钩。”

    “是什么?”戎参不解。

    拉住他的小手指,“这是代表老师对参儿的承诺啊。拉钩拉钩,百年不欺。”

    一百年呶,兴奋染亮了戎参童圆的脸。

    *

    但是隔日一早,蓝翾来到教室,五个孩子早早到齐,并未见到那个有一对黑眸的戎商。

    戎参垂着小脑袋立起,嚅嚅地:“老师,参儿不好,参儿和老师拉了钩”

    “戎商哥哥不肯来?”意料之中。

    戎参点头,圆圆小脸好不沮丧。

    蓝翾冁然一笑:“戎商哥哥为何不肯来?”

    “他说”戎参嘴儿噘起,呐呐道,“他说不想再教人给赶出去。”

    果然。蓝翾颔首问:“那参儿有没有告诉他,此地不会有人会赶他出去呢?或者,他不想读书?”

    “不是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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