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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满屋子的无赖,就两个女孩子
还有那个十六爷呢?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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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怀心事
更新时间2009…11…6 18:08:02 字数:3054
沈穆清只觉得膝盖发软。
而三个围着红衣少年的汉子却面露喜色。
他们正为找不到台阶下而犯愁,没想立刻就有搬梯子的人。几个人忙架了地下两个不能动弹就要走。
“怎么?想走啊!”红衣少年不屑地冷笑,“怎么也得留点什么要不然,我只怕镇安王府不敢认这个帐!”
几个人别说是搭腔了,就是头也不敢抬一下,如丧家犬似的匆匆离去。
围观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看,有人议论着,有人讪笑着,也有赶着马车离去,如好戏散散,好一阵喧闹。
沈穆清望着那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急,拽着红衣少年的衣袖就站了起来。
娇贵的天水碧经不起这样的力道,竟然发了轻微的裂帛声。
红衣少年回过头来瞪着她,低声道:“你抽什么羊角疯?”
少年的喝斥,脚下的刺痛,让沈穆清聚然清醒过来。
是啊,抽什么羊角疯呢?
就算是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赶过去,又有什么用
沈穆清脸上的表情变得端肃起来,眉宇间渐渐浮现出笃定、从容的自信风姿,就象一朵浓缩了时间的花,聚然间从含苞到了盛放。
以她匪夷所思的经历来说,这不过是在心神激荡、孤立无援下显露的本性而已,可看在红衣少年眼中,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别一层意义。
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在太老爷屋子里玩,太老爷曾指着博古架上那尊紫檩座羊脂玉白衣渡母雕像得意地告诉他:“这可是我早年间从一个辽东客人手里买下的。当时,大家都觉得我疯了,花了五百两雪花银买了一块石头,可等我找了师傅剥出这块籽玉时,大家全都傻了眼你要记住了,看物也好,看人也好,不能只看表面,要看这表像下藏的是什么,这才是最根本的东西。只有掌握了这本领,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时,他还只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敬佩太老爷有眼光,有胆量而已。后来,他渐渐长大,家里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早把这件事忘了。现在,看到这个大脚丫鬟,他突然间又想了起来,有点明白了这话句的意思,也有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丫头与其他人不同了。
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不妥协,遇到恶语攻击的时候懂得风趣地自我调侃,前途不明的情况下冷静镇定,全然没有女孩子通常的胆小怯弱,畏畏缩缩。就如同剥去了伪装的籽玉,渐渐显露出莹润的光泽,低调的华美。
他不由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子。
巴掌大一张雪白瓜子脸,还显得很稚气。柳叶般的双眉,清亮如水的杏眼,挺直的鼻梁,都让人觉得这女孩子一定很聪慧,而最漂亮则是嘴唇了,象个小小的菱角,扬起完美的弧度微微地翘着,粉嘟嘟,嫩生生,让人恨不得啃上一口才好
念头闪过,他心底突然间就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热呼呼的,软绵绵的,痒丝丝的,乱糟糟的,让人觉得很舒服,更觉得抓耳挠腮的不知道怎么办的难受
红衣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地侧过脸去,轻轻地“咳”了一声,好象这样,就能把心中的这些感受全都咳出来似的。心里却道:刚才怎没见是这般的好不过下巴太尖,定是个福薄的,还有,没裹脚我们家可没有不裹脚的女人”
沈穆清却没有注意这些,因为她看见十六爷了。
十六爷用一条汉巾捂着脸,在兴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十字路口,那群汉子立刻围了上去,纷纷做出要搀扶十六爷的样子。十六爷轻轻地摇头,依旧由兴儿扶着,和那几人说着什么。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又陆陆续续地跟过了几个汉子,都是十六爷的手下,个个鼻青脸肿,还有两个人好象已经不能走路,被同伴架着,样子都非常的狼狈,一看就知道他们吃了大亏。
红衣少年感受到气氛的变化,顺着沈穆清的目光望了去。
好象有人说了一句什么话,那群人都朝着沈穆清他们望过来。
大家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红衣少年挺了挺了脊梁,脸上又露了不屑之色,双手抱肘在怀,冷冷地回瞪着他们。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十六爷的表情,只见他一扭头,带着人朝着回城的路去了。
红衣少年见了,犹豫了片刻,把沈穆清拉到路边的树下,道:“没有女子你是这个时候回庙里去,还是回城去”说完,也没等沈穆清回答,道:“还是回城里去吧你本是去报信的,现在那群人一走你就回了庙里,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害怕所以自己躲了起来”说着,又打量着她,“你这个样子回去,任谁也不能说你没有尽力”
沈穆清知道红衣少年的意思。虽然他误会自己是婢女,但这种为她打算的心意,她还是很感激。
她很想回庙里,想知道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六爷一帮人到底为什么会离开。可却不敢回去,怕出了虎穴又进狼窝。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这少年陪她一起回庙里。可一来是不知道这少年的底细,二来是这少年行事看似飞扬跋扈全无章法,实却机敏善变心事缜细,如若真心相帮,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从这少年行径来看,却是没有一点侠气,全凭喜好。一个不好,只怕是你要他往东,他偏偏要往西沈穆清哪里敢要他陪她回庙里。
她不由地苦笑。
还是在这里等吧,等自己的人折回来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想该怎么善后。
那天沈箴和闵先生在九思斋的时候也说过了,就是太后,如今都忌惮着这位大周王朝唯一的异姓王,就更别说其他人了。虽然镇安王府的家人对她们不敬,自己却逃了出来,而且这些事的导火索是因为锦绣的美貌而引起的,沈箴知道了,会不会因此而与镇安王府计较看多了把婢女当物件的沈穆清还真没有这把握说不定,沈箴为了自己的大计不仅不会与镇安王府翻脸,还会把锦绣当成牺牲品交出去给镇安王一个交待还有刘妈妈,擅离职守参加香会,威远镖局的大意失守在有心人眼里,只怕都是罪。这些,都得好好的商量一个“说法”才行虽然不至于无中生有地挑起沈袁两家的纠纷,但也不能让父亲把责任全推到这些人的头上
拿定了主意,沈穆清决定先打发这红衣少年再说。
她正色地朝着红衣少年屈膝行礼:“这一次多谢少爷相救!还没有请教少爷高姓大名。家主也好登门道谢。”
红衣少年一向善于观察,见她说话间已流露出了淡淡的疏离,想她未必就把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了。不仅没有听到心里去,只怕还会背道而驰,所以才会又是问姓名,又是说要酬谢他的话。只是她一个婢女,回去后不受责罚都不错了,家主为了她登门道谢只怕是痴人说梦话吧!
他皱着眉,轻轻地冷“哼”了一声,讥笑道:“真是个缺心眼的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庙里吧!”
沈穆清没有想到竟然得到这样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意外之余,也更坚定了不能再与这红衣少年为伍的决心。可还没有等她开口,庞德宝却突然窜了过来,笑着插嘴道:“小大姐,我们少爷说的是。你这样孤身前去,且不说不清楚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说是家主责怪下来,只怕也吃不消我们虽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可以为小大姐作个证!”
庞德宝精明强干,足智多谋,这一路行来,事事皆有缘由这番话未必就没有深意!
他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善意不由的让沈穆清心生警惕,笑道:“少爷帮我良多,怎好再麻烦!”
庞德宝没等红衣少年答话,迭声道:“不麻烦,不麻烦”说着,还用一种哀求的目光望了红衣少年一眼。
那少年就似笑非笑地望了庞德宝一眼,却极罕见的没有吱声,好象完全同意庞德宝的这番说词似的。
沈穆清瞧着这两人之间互动诡异,暗暗叫苦,只得用话拿住他们:“多谢少爷和庞管家了。我怕那十六爷不死心叫人折了回来,或是吃了亏喊官府的人来了,连累了两位”
庞德宝听了一怔,神色间闪过一丝的犹豫。
沈穆清看得清楚,心中了然,继续道:“烂船还有三斤钉。我们沈家虽比上不镇安王班会,可真要是计较起来,也不怕和他们去都察院理论”
庞德宝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来,红衣少年却很是不耐:“你怎这多的话”说着,一甩手,竟然大步朝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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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寺庙惊变
更新时间2009…11…7 18:32:13 字数: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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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光渐淡,路上行人多了起来。
他们三人站在一起。一个是妆容狼狈的小姑娘,一个是身穿亵衣的少年郎,一个是如富绅模样的中年人,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不仅有路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竟然还有路过的马车停下来观看,俨然成了一道能让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风景。
沈穆清和庞德宝眼看着红衣少年大步流星朝前走,很快就在十字路口拐弯上了去药王庙的路,哪里还敢高声呼叫。
庞德宝无奈地跺脚,慢脚陪着沈穆清往庙里去——路上有很多小石子,沈穆清必须仔细看着脚下走路。
“我说这位小大姐,我们少爷可是帮了你们大忙了!”庞德宝状似随意地和沈穆清聊天。
“是啊!”沈穆清笑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家少爷呢!”
“这就不必了!”庞德宝笑道,“留了姓名,那就俗气了。”
是留了姓名就俗气了,还是怕有个什么万一好推干净?
沈穆清淡淡地笑,嘴里和他天南地北乱扯。
“庞管家侠肝义胆,让人钦佩啊我听总管这口音,好象是山西人士。”
“嘿嘿嘿。姑娘真是有见识我祖藉是那里。你们家姑娘是沈大人的第几个闺女,可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他打听这个干什么?不过,沈箴在大周也算得上是高级官员了,家里的情况,如果有心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到自己到不必显得那样谨慎,引起庞德宝什么怀疑。毕竟,现在两人还是在一条船上。
沈穆清笑道:“我们家只有一位姑娘,一位少爷。人口很简单的。”
“两位都是嫡出的吗?”
“姑娘是嫡出的,哥哥是养在太太名下的。”
庞德宝点了点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两个银锞子递给沈穆清:“这位小大姐,小小意思,给你买花戴。”
沈穆清不由腹悱。
不是说手里没有多的银子吗,这下好了,到是象变魔术似的,一会掏一个银锞子出来。
“怎敢让庞总家破费。”她很惶恐的样子,推辞不要。
庞德宝把银锞子硬往她手里塞:“小大姐,你一定得接着我还有要事想求大姐”
沈穆清一听,嘴角轻翘。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执意不接银子:“总管有什么事,直管吩咐就是,这样,岂不是羞臊我!只是不知道总管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
“也没什么!”庞德宝用一种很是淡然的口吻道,“我们家少爷在国子监读书,听说国子监的林祭酒是户部沈大人的门生,就想让小大姐跟你们家姑娘说一声,能不能给张沈大人的名贴。”
就是要搭关系!
“少爷和总管义薄云天,家主知道了,别说是一张小小的名贴了,就是修书一封,也不为过。”沈穆清笑道,“只是我们出门在外,并不曾带在身上不如等我们回去后,让总管送至府上。您看可好?”
庞德宝略一思忖,笑道:“大姐的主意再妥贴不过了。不过我们如今还住在客栈,准备买座院子安顿下来,还没有定下具体的地方我看,大姐就把名贴送到金城坊武衣库胡同的祥发绸布店,我们和那里的掌柜是熟人。”
沈穆清点头:“总管放心,回去就办。”
两人说着,到了十字路口左拐,就看见红衣少年剑眉倒竖,双手抱胸地站在那里等他们。
“你们是乌龟啊!”他冷冷地道,然后吩咐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