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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晴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一笑,极其自然地揽过我,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而这一次我却没有挣扎,旁若无人地侧过头,靠到了他的肩上。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地看着他们三个一脸严肃地窃窃私语,直到谢晴觉得有些不对,回过头来看了看我,我这才深吸一口气道,“谢大哥,我们私奔吧!”
顷刻之间,所有人都僵了,半晌谢晴才回过神来,强忍笑意道,“私奔?”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道,“谢大哥,你看,我会种菜,会做饭,和我走一定饿不死你”
我话未说完,那边锦帆已经笑翻了,晴霞也笑得直咳嗽,谢晴最镇定,还能勉强忍笑道,“嗯嗯,好,谢谢你小棠,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不悦道,“谢大哥,我是说真的。我们走吧,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没人认识我们。种几亩地,或开一家小小的酒馆,安安稳稳,平平静静,那有多好?不用奔波谋算,无须东躲西藏,那有多好?即使是竹篱茅舍,粗茶淡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会甘之如饴谢大哥,想一想就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复国大任,远离那些纷争杀戮,简简单单的日子,干干净净的你我,好不好,好不好谢大哥!”
谢晴开始的时候,还是一副觉得好笑的样子,渐渐地,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转淡,最后完全褪去。他只是静静听着,怔怔望着我,眼中慢慢露出了一丝愧疚不忍,看得我心头一阵发凉,终于住了口。
这时他才张开口,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晴霞却扑嗤一笑,抢先道,“喂!什么叫就你们两个?那我和锦帆怎么办?”
我怔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地敷衍道,“那就带上你们好了”眼神却只看着谢晴。
哪知旁边的锦帆不干了,怒道,“臭小子,你还一脸不乐意?就凭你那两下子,还想种地开酒馆?若不是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如今还想甩开我们,拐我们公子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什么叫知恩图报?”
我也怒了,腾地跳起来叫道,“你狗眼看人低!”
锦帆立时瞪眼吼道,“你说谁是狗!”
然后就是一片鸡飞狗跳,当战事在谢晴和晴霞的努力下告一段落的时候,我突然回过味儿来,这才注意到,最初沉重煽情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看着谢晴一脸无奈的笑意,我无奈地承认,看来这次劝说只能宣告失败了。
不过,轻易放弃可不是我的风格,当天晚上,我做了一大桌菜,在席间气氛最好的时候,我又开了口。
这一次,我是笑嘻嘻地开始的,“谢大哥,我这菜做得好吧?”说着,夹了一块鱼放到了谢晴碗中。
谢晴颔首笑道,“不错,越来越好了。”
我连忙点头道,“技术好是一方面,食材也很重要。这两天我和隔壁的徐婶儿学了很多,你看这鱼是不是特别鲜美,豆腐是不是特别细嫩?”
我话没说完就被锦帆打断了,“好了,你还有完没完?男子汉大丈夫,整日研究这些婆婆妈妈的东西,也不害臊!还拿来到处现?”
谢晴皱眉道,“锦帆!”
这次我却心平气和地连连道,“没关系,谢大哥,我才不在乎!谢大哥,你看我这么手艺这么好,开饭馆一定没问题,我们私奔吧!”
“又来了”锦帆和晴霞同时哀叹一声,谢晴看着我,露出了一个苦笑好像,又失败了没事,我再接再厉!
就这样,每天我利用一切机会来劝说谢晴与我私奔。锦帆和晴霞开始还会笑话我,后来麻木了,听到我开劝,两人对视一眼挑挑眉,就转头该干嘛干嘛去了。
谢晴却总是很耐心,认认真真地听我说,只是不开口。我着急的时候,他就轻轻抱住我,亲亲我的脸颊,一脸歉然地看着我,弄得我连生气都生不出来。
就这样,又是数日匆匆而过,直到那一天,玄瑛给我带来消息,因太守罢黜羁押林浦县令楚寰,迟迟不放,和州民变,乱民已攻占了和州府城,太守等一干官吏几乎无一幸免,全部死于乱民之手。
那薄薄的一纸战报仿佛重逾千斤,让我拿着它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开始了,已经开始了,我该怎么办?
“陛下,我们该怎么办?”这时,耳畔传来了玄瑛的声音。
我猛地抬起头,呆呆看着玄瑛,半晌,轻声道,“再等等,给我一天的时间”
整整一天,我都是魂不守舍,一顿饭也不知怎么做出来的,摆上桌子,一片惨不忍睹。
他们回来后,锦帆一看立时眉头一皱,开始抱怨,我却充耳不闻,木然地夹着菜。谢晴担心地连问我怎么了,我也不说话,谢晴终于忍不住,抢下我的筷子,扳过了我的脸。
我看到他清澈的眸子中满是担忧,终于回过神,望着他喃喃道,“谢大哥,我们走吧,走吧,好不好?我们可以种菜,可以开店,你如果不喜欢老呆在一个地方,那我们就挣足了钱,到处去玩。春天,我们就在江南看花,夏天到草原骑马,秋天也有的玩,我听说老家的林海大得不得了,几个月也走不完,我们就去那里看秋叶,打野味儿,摘果子吃,冬天,冬天太冷,我们就回到家里,把屋子烧得热热的,我天天变着花样做菜给你吃,好不好?谢大哥,好不好,好不好?”我终于说不下去了,只是哀恳地望着他。
这一次,锦帆和晴霞没有说话,一起停了筷子,默默坐在那里,屋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谢晴却只垂着眼,半晌无语,忽然他抬起头,正视着我,肃容道,“小棠,你很聪明,我想,你一定感觉到了什么。我明白你的担心,也明白你的期望,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说放就放,说走就走,那样怎么对得起我的父母,怎么对得起因我而死的师父,怎么对得起信任跟从我的兄弟?我不能那么不负责任!”
我像被人劈面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痛,一呆之后只觉羞怒交迸,霍然起身大吼道,“狗屁责任!为什么非要是你!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谢晴却不急不徐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被问得一愣,半晌哑口无言,一时只觉胸中窒闷欲炸,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抬手一扫,顿时桌上的杯碗盘碟哗啦啦碎了一地。我梗着脖子瞪着他,大声道,“你不做自然有人做,总会有人做,为什么非要是你?”
谢晴面对我的胡搅蛮缠仍是那样平静,和声道,“总要有人做,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颤抖着嘴唇,只是直直瞪着他。
他望着我,声音温柔却坚定,“小棠每个人都有他的责任,挣不脱,逃不掉,甩不开,不得不背负,是枷锁,然而反过来,也是生命的价值所在。”
我呆呆看着他,全身都开始不由自主地轻颤,不停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不要”
谢晴眉峰微蹙,缓缓摇头道,“你不要?你不喜欢?小棠,做事不能只为自己,一个人的心,不能那么小,只装得下自己”
我像被抽了一鞭,猛地哆嗦了一下,可怜兮兮看着他道,“不是只有我自己,还有你”他们,他们也都安排好了,是的,都安排好了,安排好了
谢晴低叹一声,抬起手,轻轻拂上我的脸,柔声道,“小棠,不是这样的,你给自己画的圈子,太小了”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前一片空空茫茫,脑中也是一片空空茫茫。
就在这时,只听他平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棠,你现在仍然可以离开,你要不要”
我骤然回过神来,立时打断他道,“我不走!这一次我不会放弃!”说着,我目光灼灼地瞪视着他,一字字道,“我要你!我要你活着,活得好好的,陪着我!”
谢晴怔了一下,看着我,半晌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次日,玄瑛来时,我淡淡道,“依原定计划,派鲜卑大营和江南水军赴和州平叛。还有叫子玉来一趟,把我要的东西也一起带过来。”
如果可以,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留住他,我知道他的执著,如果我那么做了,他恐怕很难原谅我。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做我的心口猛地一缩,再不犹豫。他要怪就怪吧,总好过我不愿再想,使劲摇了摇头。
那天夜里,他回来得很晚,我已熄灯上了床。朦胧之中,只觉他轻手轻脚躺下,然后一直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小棠,快了,快了!等等我好不好?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到时我就能把一切放下,陪你塞外纵马,五湖泛舟”声音之中,隐隐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期待。
我一下抓紧了他的衣襟,许久,慢慢放开,在心中低喃道,三五年吗?不会的,用不了那么久,很快,我们就可以自由了。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160。极乐
次日,子玉果然来了,还给我带来了我要的东西,无色无味无嗅特制超强蒙汗药。
我看着手中小纸包里一撮盐似的细面,不放心地抬头问子玉道,“就这个?这么点?能行吗?”
子玉呵呵笑道,“放心,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头牛也没问题而且药性很长,可以持续一天一夜。”
我撇撇嘴,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包好,放到了怀中。既然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管他愿不愿意,到了最后关头,麻晕了他,还不是得任我摆布?至于然后,慢慢哄吧
我正自琢磨,就听子玉低声道,“陛下?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回过神,抬头笑道,“当然至于后面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多多辛苦了。”
子玉淡淡一笑,凝望了我很久,最后却只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叮嘱道,“万事小心”
我抓住他的手,使劲儿点了点头。
从那天开始,我再没提过私奔的事,只秘密藏好了药,等待最后一日的到来。
锦帆晴霞都有些奇怪,最后还是锦帆憋不住问我道,“喂,你怎么不提什么什么私奔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问那么多干吗?我私奔又不和你奔。”噎得锦帆直瞪眼。
谢晴在一旁笑了,犹豫一下,却没开口,直到那天夜里上了床,他搂着我,才轻声问道,“小棠,你生气了?”
我抱抱他,一笑道,“不是生气,是想通了。你说的对,我不会再勉强你。至于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要我等,我等你就是。”
他怔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了我,轻吻着我的脸颊,感动地唤道,“小棠”
我嘻嘻一笑,拍了拍他的背,却在心中自语道,若是我嫁了你,自然要随你,不过,现在是你嫁了我,就要委屈你随我了,呵呵呵。
那个时候,我以为既然主意已定,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却原来并非如此。
下定决心,我就开始捉摸细节,什么时候下药最好,下在什么里,怎么下,怎么不痕迹地骗他吃下去,锦帆晴霞怎么办?我像有毛病一样,一遍遍想着这些,不由自主地把每一个细节无数次地重复,再重复,仿佛这样就能让我的心安定下来,压下其中不时莫名涌起的恐惧。只是,效果似乎并不好
我只觉越来越紧张,总怕这里那里会出错,又怕有什么我没设想到的意外出现,间或心中骤然一阵不安涌起,却不知因为什么,我就会傻傻站在那儿,想上好久,有时能想到为什么,但大部分时候一无所获。到得最后,连夜晚也会常常惊醒,仿佛是做了恶梦,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脑中却只有一片空白,全身冷汗淋漓,心口怦怦直跳。
这种情况,在得到西疆的战报之后,就越发严重了。
那天也是玄瑛,带来了一封西域督护府发来的密报,柔然三皇子摄图,亲率三千精兵,趁夜攻破了伊州城。伊州背靠阿玉山,东南面是黑水河,只有西南面是草原,地势险要,从来易守难攻。此前柔然几次犯境,都避开了这里。岂料这一次摄图竟会选这里,而且不是从草原那边进袭,竟是如天降神兵一般,深夜之中从雪山上突袭而来。伊州守军不备,让他一夕之间就破了城。伊州是西疆要冲,位于北三镇之西,新建的西域督护府之东,西域督护府刚刚设立,驻军不多,伊州一破,等于切断了西域与北疆的通路,西域诸郡危矣。
“摄图”我拿着战报,盯着那张纸,喃喃念着那个名字。
身旁的玄瑛本来一脸凝重地望着我,闻声怔了一下,立时接道,“摄图是现任柔然可汗的三子,自幼勇武过人,十五岁就开始领兵,善用谋略,多行诡道,无论对内对外,几乎战无不胜。只是现任可汗年老贪安,野心不大,只命他严守边疆,他才不曾大举南侵,不过,和燕军小的摩擦战事却没断过,咱们,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