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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养成一只圣母-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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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指还按着任卬娇嫩的小脸蛋,把那张板肃得像大人一样的脸按出了个酒窝。任卿嘴边的笑意越发温柔,脸上流动着夺目的光彩,徐绍庭的目光从他脸上落下来,缠到那根手指上,最后又掠过了任卬和任邵的小脸,右手无意识地伸向空中。
  师兄小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可爱的吧?要是他能早生几年,见到这样小小的师兄,碰一碰他的脸颊任卬清嫩的声音猛然响起,在兄长手指压迫下含含糊糊地努力说道:“卬已经是大人了,大兄不该这样戏弄我。”
  清脆的话语和周围的笑声将徐绍庭从幻想中揪了出来,他猛地握着那只伸到空中的手,僵直了身子。
  第23章 入V公告
  一行人进了大门之后,就先到前院书房见任凝。这位城主看起来都比陆遥年轻些,风姿潇洒、神态高远,坐在房间里就像立在山巅一般,全身上下没有半分尘俗气息。但见到许久未见的长子时,他也忍不住润湿了双眼,几乎要起身去迎他。
  不等任卿跪下,他就扶起了儿子,激动地拍着他的背说:“我儿长大了,修为也高了,为父心中甚慰,心中甚慰!不知郑大宗师身体如何,这几位世侄又如何称呼?”
  任卿连忙把郑卫的信和礼单递了上去,又拉过四位师弟一一介绍:“这位是师父的外甥,儿子的二师弟,姓徐,小字继。这三位都是关山武学院的师弟,王矫、刘清江和陆遥。他们同我一道过来,也是想参加太学入门测试的。”
  任凝待他们的态度也和自己儿子差不多亲切,特别是徐绍庭年纪又小长得又俊美——关键是生得俊美——让这位名士十分喜欢,特地多跟他说了几句话,指点了几句功法上不明白的地方。
  任凝是宗师境界,仅比郑卫差上一个大境界,肚子里既有干货又会教导人,在关键处点拨几句就能令人茅塞顿开。另外三人听得心痒难耐,忍不住也向他提问,任凝一一答了,毫无不耐烦之意,反而夸奖他们好学:“这次入学测试直到明年二月才结束,你们留在这里多练习一阵子,把握也会更大些。我虽然不常有时间,但任家也有几位教习,你们有问题只管去请教他们。”
  众人留在堂上吃了一顿接风宴后,三位年纪大些的师弟便被引到了外院的小客院中住下。唯有徐绍庭年纪还小,又是任卿的亲师弟、郑卫的亲外甥,就跟着师兄一起进了后院,拜见褚氏夫人。
  任氏的宅邸是经过数代经营的,不比山居清简,几乎步步都有景致,有景致的地方更会有韶龄芳姿的婢女,穿着色彩鲜亮的襦裙出入。任卿带着徐绍庭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秋波绕在他们身上,襦裙摇曳、长袖当风,比关山下那些精心打扮的小娘子还要媚人。
  徐绍庭不自在地看了任卿一眼,却见师兄神光清正、目不邪视地往前走去,将周围这些侍女都视作无物。感觉到他不安的目光,还特地叫了引路的侍女过来吩咐道:“徐郎性情端庄严肃,叫这些侍女都庄重些,别惹得客人不快。”
  侍女离开后,他又回首教训师弟:“你年纪还小,不宜太早接近女色,就算要娶妻也得再等两年。我家里没有年貌相当的女儿,亲戚家里或有合适的,师兄自然会为你留心。”
  这话不好被任卬、任邵两个孩子听见,他说话时就稍稍凑到师弟耳边,声音也刻意压得极低。温暖的气息随着话语吐到少年的嫩脸上,像是沐浴时的蒸气一般,迅速地烫红了他的脸。
  “我没有”徐绍庭急着想向他解释自己没有成亲的意思,对这些女人都没兴趣,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周围有太多侍女仆妇在,再加上任卬和任邵不时偷看他们,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他只得无奈地咽下这番心事,打算等到晚上两人独处时再提。
  沿着这座宅邸的中轴线走进重重跨院,便是任卿父母所居的主院。褚夫人听说长子回来,早早让人安排下了糖煮酥酪、甘蔗浆、粉糕糖果之类他小时候爱吃的东西,好容易等到儿子进门,就连坐也坐不住,起身迎到门口,一把抱住他,含泪带笑地夸道:“我儿竟长得这般大了,越发俊秀出息了。这些年你在山上过得还好吗?练武辛苦不?”
  任卿许久没见母亲,激动得眼眶微红,由着她抱着哭了一会儿才跪下来正式行礼,然后跟她介绍了自己带来的师弟:“师父对我诸多关照,我在那里过得十分自在。徐师弟小小年纪也会照顾人,我这些年得他陪伴,方才忘了独居异乡的孤寂。”
  褚夫人的颜控症状虽然没有丈夫那么重,但看到儿子带来一个俊朗有礼的小郎君,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连忙上前挽住他的手,带到身边细细问道:“荥阳天气比华亭热得多,徐郎可习惯吗?你师兄年纪也不大,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只管和伯母说,你们从小学武已经够苦的了,别的地方万不能再委屈了自己。”
  她左手握着自己的大儿子,右手拉着徐绍庭,仔细看着两人的气色身材,忽然“咦”了一声,看着两人腰间的玉佩问道:“大郎这枚玉佩莫不是和徐郎交换了?这枚上面仿佛是刻了徐字?”
  的确是交换了,阿母眼睛真利啊。任卿便把玉佩解下来递给褚夫人,解释道:“当初徐夫人临终时,将阿继托付给我,拿这枚玉佩当了谢礼。这里面有一片能储物的空间,我不能无功受禄,后来听说那枚玉佩有清心宁神之效,就给师弟系上了。”
  褚夫人叹道:“想不到徐郎身世如此凄苦,你以后定要好生照顾他,不可辜负了徐夫人的请托。不过储物玉佩也是贵重得用的东西,你拿了徐郎的,他放东西就不方便,一会儿我叫人给徐郎送一枚来。”
  徐绍庭纤细的手指落在任卿送他的玉佩上,说什么也舍不得拿下来,垂着头说道:“不必了,我一直受师兄照顾,哪里还能要他这么珍贵的玉佩?”
  师兄的母亲给的东西再好,也不及师兄亲手给的,戴了多年的贴身玉佩更能显出他们师兄弟的情谊。
  褚夫人怜爱地摸了摸他的手,随口吩咐侍女:“去取枚储物玉佩来,再替徐郎挑一座与大郎相邻的院子。反正如今咱们家没有小娘子,我年纪已大了,就让他住在内宅吧。”
  徐绍庭既感激她的细心,又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他和任卿在山上时一直是同居一室的,到荥阳的路上也同样是订一间上房,各自睡在不同房间罢了。但住在两个院子,还是这么大的院子里,那岂不是离得太远了吗?可是褚夫人并没有特地拆开他们的意思,反而是好心将他安排到离师兄最近的地方,又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他没法反对,任卿却站了出来,拦住那名侍女:“不必安排客院了,阿继晚上还要跟我读书,也在我房里睡就好。替他拿一副铺盖放在外间,房里值夜的人也选庄重懂事的,别的都不用。”
  任卿说话时流露出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侍女们不由自主地答应下来。褚夫人蓦然见到软嫩乖巧的长子有了这样的威仪,既高兴又有几分心酸,拉着他的手不停感慨:“阿卿越来越有城主的样子了,怎么长得这么快”
  母子两人足足叙了一下午离情,任卬和任邵的年纪小,坐不了这么长时间,后来就被带回自己房里午睡了。徐绍庭反倒跟着坐了一下午,到晚上任凝回来,还留下跟着吃了顿团圆饭。
  没有外人在眼前,任凝的态度也比平常放松了许多,让人端了自己案上的炙鹿肉给徐绍庭,亲切地说道:“郑大宗师书信里将你托付给我,又叫我替你取名,我便将你当作自己的亲子侄相待了。以后你在任家便和阿卿一样,万事都不要同我们客气。”
  徐绍庭撂下筷子,彬彬有礼地答道:“师兄这些年视我如亲弟弟,伯父伯母也对我这般照顾,阿继受之有愧。”
  他说话时谈吐文雅、语音清亮,兼又长了副朝阳初升般的好容貌,任凝越看越是喜欢,笑道:“阿卿是师兄,照顾师弟是应该的,只要你们记着兄弟情谊,进太学乃至入朝为官后也能互相扶持照应就好。对了,郑大宗师信中托我为你取名,我想了一下午才得就叫做‘绍庭’可好?”
  果然还是叫徐绍庭了!“绍庭上下”这种描述武王德行的词套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父亲一点都不觉着别扭吗?
  任卿的脸白了一白,握着筷子的手指也有些僵硬,但看着师弟惊喜的笑容、父亲满意的神情,却终究只是低垂了眼眸,什么也没说。
  哪怕不用徐绍庭这个名字,徐绍庭还是眼前这个人;换句话说,哪怕还用前世的名字,现在的师弟也已经被他养成了不势衷权势荣华的谦谦君子。何必为了一个称呼而怀疑自己这些年的教养之功,怀疑这个听话懂事的师弟?
  自己真是要成了惊弓之鸟了,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可紧张的!
  任卿缓缓呼吸,努力平和下心境,含笑举杯,向徐绍庭道贺:“恭喜师弟得了正式的名字,再考入太学、娶一房贤妻,就算是真正的大人了。”
  任凝笑道:“阿卿想得甚是深远,我这个做父亲的反倒忘了。你的婚事暂时不须考虑,绍庭年纪却也不小了,这两年就让你母亲代访淑女,等到弱冠正好可以成亲。”
  徐绍庭脸上不知是被酒气所激还是被这话羞的,已经是一片通红。他只觉着心跳得从没过的急,脑中一片混沌,求助般地看向任卿,想让他帮自己推掉婚事。然而这一眼过去,他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连褚夫人关于哪家女儿的点评都再也入不了他的耳朵——
  任卿正倚在他身旁的案上饮酒,身子半侧向他,眼眸中含着清清淡淡的笑意,脸颊到白玉般的耳垂上都染上了一层薄红,清艳至极,瞬间夺去了他眼中所有的颜色。
  第24章
  任家的酒好像比山上的浓烈许多。徐绍庭一边觉着自己有些不清醒了;一边又喝下一杯清酒。至于之前关于娶妻的事,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任凝与褚氏说的话也像是隔了一层帐幔似地听不清楚;眼中心上都只有一个玉树汀兰般清雅的身影。
  那道身影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俯身下来问道:“阿继;你喝醉了吗?”
  不是醉;只是有些出神罢了。他也是习武之人,身体远比普通人健壮,哪会这么容易就喝醉了。这话他并没说出来,只顺着任卿的话语笑了笑;握着他伸来的手借力站起;向任凝夫妇行了一礼:“晚辈不胜酒力;请伯父伯母勿怪。”
  他的脸上一片绯红,呼吸浊重,果然像是醉酒的模样,任凝自然不会怪他,反而有些惭愧:“今日太过高兴,忘记绍庭这般年少,应当不会喝酒了。阿卿也少喝些吧,你们兄弟一路劳顿,是该早些回房休息。这几天你也不必急着晨昏定省,先带师弟们松散松散,休息够了才好准备太学测试。”
  任卿答应下来,领着师弟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房间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派了四个年幼的丫鬟服侍,看起来都温柔端庄,干活十分利落,进门便服侍他们更衣,又在屋里架设屏风和浴桶,请二人沐浴。
  徐绍庭远来是客,又喝了个半醉,任卿自然先把他送到屏风后,自己则解了外衣和巾帻,坐在几案边看书。隔着两道屏风还能清楚地听到徐绍庭略带羞窘的“不用脱,我自己来”的呼喊,声音越来越急迫,甚至有几分可怜。
  他忽然想到前世当了皇帝的徐绍庭在后宫沐浴时,也在宫人甚至妃子面前这么胀红了脸要求自己来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过了半晌才勉强压下笑意,吩咐侍女们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了,只留个人在门外等着,一会儿我叫人再进来。”
  侍女们敢逗弄徐绍庭,是因为他年纪小脸又嫩,对任卿这个少主人的命令却是不敢有所拖延,当下便把手巾和澡豆放下,垂头退出了房间。她们走后房里便安静下来,只有屏风后传来的沥沥水声,比起春雨更温柔细碎,似乎让这盛夏的夜晚都染上了一丝清凉。
  任卿一手支颐,侧倚在书案上,眼睛从一行行端正圆润的字上滑过,渐渐分辨不出是哪一行哪一段。或许因为饮酒,或许因为天气太热,又或许因为回到家中心情放松了,他并没刻意打起精神,而是放纵自己的眼皮渐渐合拢,手中书卷无力地落下,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沉入了梦乡。
  屏风后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一身熟绢深衣、长发微湿的徐绍庭穿着软底鞋转入内室,一路行来就像踏在云上般,半分声音也没发出来。而坐在书案边上的人更是已经沉沉睡去,只有额角处几茎散落的短发随着夜风摇曳,给这副画卷般静好的景色添了几分生气。
  “师兄?”徐绍庭仿佛怕将他叫醒似的,压低了声音,凑到他面前叫道。
  那张睡颜如此宁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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