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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
听起来这小子对她女儿倒真是有情有义。江夫人嫣然一笑。
关河现在看到她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再也没有初时的惊艳。
「关河,你给我听仔细。我那个丈夫一身是胆,偏偏有勇无谋。我的女儿虽然娇美伶俐,
性情却像她老爸多一些,像我少一些。丈夫是我嫁的,女儿是我生的,我只好认了,但是……
」她娇容一板,眉目立刻森寒。「如果有人以为我家的人个性耿直就是好欺负,我可不会放过
他。」
「是,我完全明白。」他被教训得心甘情愿。
「咱们家虽然不才,教养女儿却也花尽心思。日暖虽然无才无德,但是洁身自好,活泼善
良。将来嫁到任何一户人家里,相信都不致辱没对方。」
「我非常明白。」
「这回让日暖世界到处跑,固然是开你一个小玩笑,却也让你明白,只要我有心,随便找
个角落都能把她藏上十年八年,让你一辈子见不著。」
「是,小子受教了。」生平第一次被人完全踩在脚底下,就是未来的岳母,他无话可说,
只有俯首称臣。
「你明白就好。」看他如此乖驯,江夫人轻哼一声,愠意稍平。「女儿可以交给你,我没
有意见,只盼你自己懂得怜恤,将来别让她哭哭啼啼的回家来求助,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股不舍的心情突然涌上来。女儿真的要变成别人家的了!这时就很能了解老公为什麽千
方百计刁难他,一来固然有她的默许,二来也是因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和伤感哪!
「伯母,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日暖究竟在哪里吗?」
「她真的去了日本,难道你以为我骗你?」江夫人柔声轻笑,又笑得他背心直冒寒气。「
不过她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已经下了飞机,正在高速公路上,她要直接去你家找你,你回去和她
碰头吧。」
关河连忙把手机打开,果然有一通未接的留言。方才他怕「谈判」过程被干扰,先把手机
给关了。幸好日暖有他家的钥匙,自己能进去。
「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不打扰您了。」
任务完成。他重新步入阳光下,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有这种丈母娘在,哪个女婿都会短寿三年。以後说什麽也要把日暖拴在身边,没他陪著不
要轻易回娘家。
慢著,日暖要去他家找他?
糟糕!他忘了告诉她,现在关寓是叶梓嫔大小姐在住的。这下子她们两个撞上,凭叶子那
副专爱找他麻烦的性子,真不知道还会惹出什麽事。
关河大叹一声,立刻往外冲。
为什麽他会这麽命苦呢?他生平无大志,只想谈一场平淡无奇的恋爱,日子过得一成不变
,老年之後死亡原因为「过度无聊」!偏偏身边老是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人出来揽局,一下子是
他那个把危险当饭吃的老弟,不时还会拐他一起出任务,一下子是莫名其妙的前爱慕者和她老
公。
为什麽谈个普通又无聊的恋爱是这麽困难的事呢?
※ ※ ※
「爸爸,你不要跟上来啦!」
「奇怪了,他家又不是龙潭虎穴,借我看一下会死?」江金虎瞪大眼睛。
日暖无话可说,只好让老爸一路从机场送到男友的住处楼下。
「关河就住在这栋大楼的顶楼,你看过了,满意了吧?」日暖跺著脚撒娇。「人家情侣要
讲体己话,你跟在旁边多奇怪,快回家啦!」
江金虎不理她,迳自巡视了一圈。环境还算不差。真可恶!这下子不能用「日暖跟著你会
过苦日子」的藉口刁难那小子了!
他为什麽不继续当个咖啡屋小弟呢?这样自己也好有个因由可以发作。
「你刚才拨他手机和家里电话,不是没人接吗?可见他也不在家,不如我们先回去。」他
就是不爽让女儿进其他男人的家。
「我有他家钥匙,我可以进去等他。」她得意洋洋地掏出钥匙圈来晃一晃。
「那好,趁他不在,老爸爸帮你看看他家里有没有藏什麽违禁品。」江金虎一把将钥匙抢
过来。
「土匪啊?」日暖用力跺足。「老爸,你不要闹啦!」
追到一半她方想起,行囊还放在後车厢忘了拿出来。算了,反正屋子里没人,让老爸先上
去也不会怎样。
「哈罗,麻烦你们帮我把行李拿出来。」她客气地向两位接机的手下说。
江金虎不当大哥已经很久了,可是几名干部仍然忠心耿耿地追随著,进进出出的排场都不
输当年。
手下互望一眼。
「大小姐不等回家再拆行李?」
「不用了,我直接搬上楼。」开玩笑,这一回家不知道又会被刁钻的老妈送到地球哪个角
落了。
大楼警卫事先被知会过,知晓她是关河的贵客,连忙绕出接待柜台,帮著手下把行李从车
上取下来。
她的行李不多,一大一小,一个人提刚刚好。
「谢谢。我自己提上去,麻烦你们两位在楼下等一下,我爸爸马上下来。」她可没有让老
爸久待的打算。
电梯爬到顶楼,她嘿咻嘿咻地提著行李来到门外。老爸应该进门了!
叮咚。
「谁啊?」一声不耐烦的娇唤悠悠来应门。
「怎麽会是你?」两个女人一打照面,同声轻呼。
叶梓嫔风情万种地打开铁门,倚著门框。人美就是有这种好处,随便摆个pose都充满明
星气质。
「让我想想看,你就是那天晚上躺在关河床上的人。」叶梓嫔挑高形状优美的柳眉。
日暖茫然地瞧了瞧门内,再瞧瞧走道间。她没走错间呀!
「你怎麽会住在这里?」
「不行吗?」叶梓嫔的挑衅听不出恶意,反倒是逗弄的成分居多。
「我老爸呢?」
「原来刚才那位凶巴巴的大叔就是令尊。」
「你没有向我老爸胡说什麽吧?」她急了。
「那要看你对胡说的定义是什麽罗?」叶梓嫔抠了抠指甲,弹弹手指。哈哈,关河,当年
竟敢安排替身,陷害老娘,现在轮到你落入我手里了。
「你到底跟我老爸说什麽?」她连连顿足。
「也没什麽,他问我的身分,我就说我是这间屋子的住户。他又问我为什麽住在这里,我
回答因为我老公也住在这里,大致就这样罗。」她可没有说谎,她老公最近确实住在关宅。
日暖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你说谎!你才不是关河的老婆呢!」
「我又没说我是。」叶梓嫔搧了搧长睫毛。
「妈咪,人家要吃绿豆汤啦。」屋子里传来小孩子娇嫩的呼唤声。
「喔,马上来。」叶梓嫔扬声回答。「你还有什麽事呢?」
日暖拍了下额头。「完了,还有小孩!这下子误会大了,关河会被你害死。」
「看你紧张的!顶多我出面帮他解释一番就是了。」叶梓嫔笑得非常艳丽灿烂。
日暖退後两大步,「不用了,我们自己搞定。」
再让她出马,关河岂不死得更惨?日暖丢下行李,忧心忡忡地按电梯下楼。
※ ※ ※
关河大步走出电梯。
其实他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楼,并不需要经过一楼大厅,但他担心日暖忘了把钥匙带在身
上,会坐在大厅里等他回家。
「是你!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江金虎踏出另一座电梯,入眼
的就是这个浑小子。
「伯父……」他愕然迎上去。
「给他一点教训!」江金虎向两名手下使了眼色。
「是。」手下不待多问,揉身而上。
「慢著,伯父,这一定有误会……」
他来不及多说,两名手下一左一右,已经攻了上来。
关河不及细想,左手挡住左边的飞拳,右脚扫向右边的地堂;待对方轰然垮下,再回身一
个勾拐,唯一站著的手下也撂倒在地。
四两拨千金,动作乾净俐落,胜负立见分晓。
最意外的人是关河自己!他瞪著自己的手,不敢置信。原来关城教的那一套防身术真的管
用!
「好小子,想不到你真有几分本事!」江金虎怒极反笑。「那我就亲自讨教几招,瞧瞧是
你年轻力壮,还是我宝刀未老。」
关河连忙跳开来。开玩笑,别说自己没必胜把握,要是他敢动江金虎,现成就有两只母老
虎摆不平!
「伯父,您先别动手,大家把话说清楚。」
「还有什麽话好说的!」江金虎脱下西装外套大喝。「原来你平时把妻子藏在高雄;若非
她正好带小孩上来小住,小暖不知还会被你骗到何时!」
关河气得咬牙切齿。该死,叶梓嫔!你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伯父,那个女人不是我老婆,那几只小鬼更不是我的小孩,他们只是来我家借住几天。
」
江金虎一拳扫过来,虎虎生风,他连忙往後跳一大步,拳风扫到脸颊,竟然隐隐生疼。
好家伙!金虎兄年轻的时候绝对不是混假的,他心中一凛,全神贯注接招。
「哼,你还敢狡辩!寻常良家妇女没事会随便认人当老公吗?」江金虎扫出一记地堂腿。
「别的女人不会,这个女人偏偏就有这毛病。」关河只敢闪躲,不敢出拳,转眼间就被逼
得左支右绌。
「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架……」警卫巴巴地躲到旁边蚊子叫。
关河被逼到墙角,眼见已无路可退,不得已,只好伸出手臂准备抵挡。
「爸爸,住手——」一声尖锐的呼喊从大厅边缘奔过来。
江金虎一拳轰出,已来不及收势。
在百万分之一秒,关河脑中灵光一闪,陡然收回双臂。
砰!千钧力道结结实实卯上他的下巴。
他整个人飞出去,撞到身後的粉墙,再跌回地面上。会客区的小茶几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哗啦垮成碎片。沙发组被撞得四处横散,关河躺在满地狼藉之中,痛得起不了身。
「关河!」日暖心痛地大呼,扑上来紧紧抱住他。
「小暖,你不晓得,他……」江金虎想替自己分辩。
「不要再说了,爸爸,你太过分了。」日暖气得流下泪来,连忙低下头检查情郎的伤势。
「关河,你有没有怎麽样?要不要紧?你的下巴都肿了,呜……」
啊,果然挨这一拳是值得的。关河埋进软馥喷香的酥胸里,满足地想。
「小暖,都是他的错,他已经结婚生子了!」江金虎飞快替自己分辩。
「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妻子啦!这次你真的太过分了,没搞清楚情况就动手打人,我再也不
要跟你说话了!」日暖忿忿抹掉泪水。
「怎麽不是?我已经问得清清楚楚!」江金虎连声辩解。
「我不要跟你说了!反正在我没有气消之前,我绝对不回家,活该你自己去想办法跟妈咪
解释。」
「你……你……你这个逆女!」江金虎张大嘴指著她。
「怎样?」日暖龇牙咧嘴的,比他更凶。「动手打人本来就不对,你要我跟妈咪告状吗?
」
江金虎整个人消下来,犹如斗败的公鸡。果然女儿养大了就是别人的,呜……一心外向,
根本不管老爸爸了,呜……
「老大。」
「老大,您不要难过,小姐过几天就想通了。」
两名手下哼哼唧唧地过来搀扶。
「呜,养女儿有什麽用?你们听我的话,将来绝对不要生女儿。」他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来。
「是是。」
「日暖,我没事的,你千万不要责怪伯父。」关河突然呻吟著坐起身。老实说,他还真担
心金虎兄回去找那位未来丈母娘哭诉,他真是怕了江夫人了!
江金虎忿忿转头,「谁要你这小子多嘴!」
「爸爸!」日暖瞪著圆圆的悄眸。
「呜……你们看、你们看,女儿长大了就是别人的。」江金虎继续转头对两名手下哭诉。
关河活动一下颈颚,确定骨头没断。刚才这一记真的不是盖的,虽然他已经尽量抓角度避
开其锋,仍然承受到绝大部分的力道。
「你要不要去医院照一张X光?我爸爸力道很重的。」她非常紧张。老爸的神力她比任何
人都清楚,他曾经有一拳打断人家三根肋骨的纪录。
「乖,我没事。」他温柔地亲亲她,不顾旁边那张几乎爆破的怒颜。
他拍拍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起身,顺便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