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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是可以的嘛。”
这我倒是可以理解了。
虽然我一向很欢迎别人来收账，但是那群家伙从来就装作不认识我，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也很有趣就是了。然后私下里做这种小动作，找找弱得不行的小鬼的麻烦之类，只要不弄死，我当然不会去理会，说实话弄死了，我也未必理会。
“那把刀现在在什么地方？”
“鬼知道。”青郁闷的蹲下去，看着完全无视我们兀自打得很欢快的一群孩子，哀声叹气起来：“喂喂喂，踢那里根本犯规吧，下半身的幸福哦这一拳力道不错，你弟弟发威了呢！”
“呵。”
“真是无情呢，一点点都不关心么，亏我还以为你变了呢。嘛，说起来你弟弟可是有着鬼人再不斩再世的神童呢，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打人可够狠的。”
青唠唠叨叨的背后是什么呢，那若有似无的视线我并非没有完全没有感觉到，但是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一次次被打趴下还要站起来的小鬼，那种倔强凶狠的表情是什么，一定要受了苦才肯正视现实么？
训练过他，所以我知道他的实力没有这么弱，充满犹豫和隐忍的打法在这种完全不利于自己的局势下真的是愚蠢可笑。该不会还要跟我说什么同学爱吧，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18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明明还没有跨入冬天，甚至秋天的肃杀也只是浅淡的黄色卷上了深绿的叶子边，温和的光透过高处树叶洒落下来，在皮肤上的温度是温和而淡漠的，窜上背脊的凉意却让我忍不住战栗起来。
为什么，要给这么多的关注呢？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把小鬼拉起来，这样的行为也不错？这种冲动的思绪并不是我这样的人应该拥有的吧，明明知道，最后一定会失去的东西为什么要留恋？
我在那一瞬间甚至觉察到了对自己的愤怒，这样的悖论在脑海中无限纠结膨胀，甚至连周围的动静也被忽略了，以至于在小鬼抽出自己的刀的时候我的眼睛几乎被那么明亮的光刺痛。
那种凶狠的表情，一瞬间夺走了我的注意力。
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对于时机的判断，战术的选择，在实战中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无法说出哪一个更加重要一点，一定要说的话“实力”这种词汇，本来就是对于所有因素的综合吧？
青撇了撇嘴，稍微露出慎重的表情，闲闲道：“差不多也该把你的人带走了吧？”
已经没有必要了。
小鬼，已经没有继续保护着的必要了。他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活下去，只要像现在这样舍弃软弱而多余的东西，露出白色的獠牙，怀着必死的信念凶狠的战斗，无论信仰着什么都好，让他战斗下去的力量以后也会继续支撑着他吧？
在那样的念头中，我稍稍垂下视线，漠然的转过身，往森林外面走去，对于身后呱噪的声响忽然失去了兴致。然而没过多久，就有更加清晰的声音传过来，执拗的，快速的，狼狈喘息着靠近，我实在对这样的脚步声太过熟悉，明明下意识的感到危险，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他脚步不稳的跟着快跑过来。
“哥哥！”
在那一声之后扑入身体的重量是什么？我苦笑起来，慢慢伸出手轻抚他的头发，柔软的白色的细丝在掌心搔动着，也似乎轻轻拨动着更深层的东西，微微的涟漪在心底泛滥，就算一遍遍重复着失去之类的理由也没有用，比任何人都诚实的，是现在想要低下头注视着他的，心底强烈的欲望——
我不习惯束缚自己的欲望。
以为自己早就习惯对于一切无动于衷，只追随着自己的欲望和兴趣，随心所欲才是真正的生活，哪怕自己也清楚的明白那是多么冰冷苍白。不要对任何人抱有幻想，也不要奢望，不要追求，不要许诺，什么都不可以要什么都不可以有，否则失去的时候该有多么痛苦？
不会得到就不会失去，也不会有失去的痛苦，我是一直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被教导的。
——也会有追逐着自己的“得到”么？
“真弱啊”
小鬼抬头，仿佛做错了事情的视线，那样惹人怜爱的表情，也许对我来说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已经变得太过熟悉和习惯，那一刻我竟然释然的叹了一声，与之同时连心也是轻松满足的，不安被层层压下，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没关系，总有些东西是舍不下的，多余的羁绊总有一天会失去，在那之前就好好握住刀吧！一直握住它，不要被那种力量压垮才好。”
小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摇了摇头，分外诚实的说：“我不懂，哥哥，是不是从今往后我都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嗯。”
拍拍他的头，我恢复冷漠的表情，淡淡道：“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走了几步，也不见他跟上来，我狐疑的回过头，看着他还在原地发愣，那样的表情还真有让人发笑的效果。他实在太矮了，还没有到长高的年纪，脸还是小小的，淡色的眼睛泛着薄薄的水光，傻傻愣愣的样子，显得分外漂亮。
在我死之前，会一直保护他的。
那似乎已经并不是很长久的日子，我厌恶去计划未来什么的，有一天过一天的也没什么不好，连自己也没有的东西，我也并不想要许诺给他，就当是最普通不过的关系吧，教导他如何生存下去，然后，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胸腔中不知是酸涩还是疼痛，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去，把他拦腰抱起来，继续往外走。
“咦？”小鬼呆滞了好几秒，终于挣扎起来，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要这样吧！放我下来啦！哥哥会被其他人看到的啊！”
以你现在的伤势还想要跟着我一路走回家么？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任他在手臂里鬼号个不停，最后终于无力的放弃，而选择把脸紧紧埋在我的胸前，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一开始还强力忍耐着，渐渐温热的液体渗进衣衫，连攥着我胳膊的手，都那么用力的掐着。
呐，别扭的小鬼，在我面前，这种软弱的哭泣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哦~
我从来不是会被泪水打动的人呢。
所以这一刻，我也只是因为觉得天太冷了，才有些情绪异常，心潮澎湃什么的，大概是因为着凉了才觉得心悸？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
19
在推开门的时候小鬼已经睡着了，把我的衣服涂满眼泪鼻涕之后心满意足的睡着了，把他放到床上拉上被子，我毫不意外出现在我身后另外一个气息，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安静，我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跟着斑一直走到密道所在的房间。
那是类似于卧室的房间，还是属于我的卧室，他一言不发的拉开密道出口的床板走下去，熟稔自然的态度似已在此熟门熟路。到了摊牌的时间了，这么久不出现是为了什么，此时此刻我也了然于心。
对于雾隐村来说我是什么，对于那些高层来说我是什么，对于鬼灯幸子又或者宇智波斑来说我是什么，这种问题肤浅得我甚至不会抱有任何幻想，把我作为武器来利用的人最后被武器割伤了手，这也再公平不过。
有利必有弊。
对于背叛这种事情完全没有负担，从一开始仅仅是互相利用而已，说到底无法让我舍弃背叛之心的人应该怨恨自己的愚蠢和无能，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说出效忠之类的言辞，为什么他们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现？
被欲望点燃的眼睛如视黑夜，那也是没办法的。
斑在中村医生的复制品的位置停下，虽然没办法看到，但是我猜想应该会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吧？抬头的动作维持了两三秒之后，他毫无预兆的开口，笑道：“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斑桑，我对你的恶趣味没有兴趣。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心理战之类的，对我没有作用。”我冷冷的语气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意，这应该是符合“敬爱的前辈被恶作剧般用于实验而深受打击”的后辈的口吻吧？但是面对斑，比起怒气更有用也更有必要的，是理智和警醒。
斑继续往前走，绕过流理台而在我最近实验的地方停下脚步，翻弄着实验报告，沙沙的纸页的声音在这种地方格外清晰，他的手指是那种极为修长劲瘦的样子，甚至会有着尖锐的错觉。但那或许不是错觉也说不定，我深深的怀疑他现在所占据的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对这样类型的实验抱有好奇更像是个人需要的样子。
对于火影的剧情仅仅停留在五影大会，之后我就穿越了，微薄的情报不足以支撑接下去种种推断，虽然比起其他人我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桃地再不斩这个人，你怎么看？”
又是突兀的开口和话题，维持着正在翻看实验记录的姿势，斑的声音带着随意，这反而更让我觉得别有深意，沉思片刻，我瞪着他摇摇头，不耐烦道：“跟我没关系吧！”
斑放下了实验记录，转过头来看我，声音带着沉冷的意味：“很快就会有了，满月，我要你杀了他。”
“为什么？”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这种问题本来并不是我会好奇的，大概应该说的只有“好”与“我拒绝”之类，斑低沉的笑了起来，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问我，偏偏答案又是你我都清楚的，雾隐暗部曾经的情报系天才，仅次于鬼鲛的你，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笃定的语气，没有一丝犹豫，即使只是借用着四代目水影的身体还不时出去溜达，似乎他对雾隐的一切也那么熟悉，直到现在也没打算放弃吧？雾隐这个充满了凶恶狰狞之意的血雾之乡，也是储藏着他最大的武器库的地方，再不斩的叛乱意图实在太过明显，确实，没道理他不知道。
只要一想到这一切只是斑的操纵，雾隐村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任何值得保护的地方，尴尬的沉默中，斑悠闲的看着我，那是一种太过自以为是的眼神，然而此刻我只有低声笑起来：“水月的安排，你是故意的吧？为我创造一个弱点，好供你使唤，你就这么确定我会为了一个相处没几天的小鬼，为你去做那么无趣的事情？”
会的。
咬住牙，我淡定自若的微笑，尽管心里已经在一瞬间缩紧，早在斑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这种种巧合，他此刻了然的眼神，春雨长老的安排，窥伺的目光，凌乱的线索串起散落的记忆，形成一个并不复杂的阴谋。正是因为充满了太多的变数和巧合，甚至根本连实施的可能性也低得可以，我才根本没有猜到，直到此刻。
斑。
想要利用水月控制我么，真是狡猾又恶毒的家伙呢。
“杀了再不斩之后，”他悠闲的笑着：“帮我把暗部握在手中，这样一来，鬼灯水月也可以安全的活下去。”
如利刃撕破胸腔，那声音在耳膜里凌乱许久，才传入大脑中，手脚冰冷愤怒无比，甚至在理智发出指令之前已经挥刀指向他，白鲤的刀锋划过引起的尖啸声，冷酷而憎恨的声音在说着：“斑，你敢动他试试？”
在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我看着自己的刀指着他，陌生的慌乱铺天盖地涌来，杀机只是一瞬间，我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这一点，从来没有这么刺目，偏偏又令人憎恶的存在着。
“冷静点，”斑说：“我给你十天时间，在那之前，你会让我满意的，满月。”
在说完这一句之后，斑往后退了一步，慢慢消失了。在颤抖的刀尖前，一点点的扭曲并且失去了身影，依然昏暗的实验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木然的站在那里，不知多久才恢复了神志，慢慢把刀散去。
现在要做什么？
哦，对了，在天亮之前，要养足精神，不要露出破绽。
十天。
对手的能力，弱点，身边的人员，动手的时机，可能会发生的意外，这些清楚之后还要根据资料制定最有可行性的计划在这一切之前，我却连动都动不了，手在发抖，冷汗还在不断冒出来，眼前的一切，都在不断颤动着，仿佛虚幻一般，丝毫没有真实的感觉。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