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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流星街上层用制约来束缚他真是瞎费工夫,帕利斯通那百分之十四的念能力就足够他将心脏的死亡链条融化掉。
气杀气的除念法子,真是粗暴啊。
而且他很喜欢挑特质系的对手,因为很多时候,特质系的人很依赖自己的能力,而身手方面就会理所当然地弱下去。真是无耻,明明本身的武术牛到可以跟强化系叫板,还来欺负特质系的小羊羔。
无耻的公平,无耻的家伙。
子桑又想到库洛洛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好吧,无耻的公平对上贪婪的好奇,他们活该天生一对,谁死谁无所谓。
“子桑。”
喊她的人,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帕利斯通的笑脸阴暗下来,沉默地看着笑得假惺惺的库洛洛,似乎他知道库洛洛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有时候只需要对方的一个动作,很简单就能看出接下去的剧情画面。
库洛洛…鲁西鲁,在邀请子桑入团。
幻影旅团。
“你的入团条件不变,只要杀了帕利斯通。”库洛洛面对着这个冰一样的迷宫,几近无动于衷的情绪忠实地反应到他平静的眼眸里。
他很冷静,一步一步地遵循自己的决定。
帕利斯通敢以这种能力来跟他斗纯武力,那就是说他有那个自信能在念能力逐渐丧失,在生命力消融生命力直到死亡来临前,将自己的敌人杀死。
最不济,还可以同归于尽。
这可不是什么气抵消气的小把戏,无声的陷阱藏在念能力的制约下,气就是生命力,他没有理由不能相信,如果给帕利斯通时间,这份抵御不会变成耗干你生命的致命攻击。
他已经习惯了四大系及念能力基本技所构成的保护膜,所有攻击都建立在念能力的基础上,所以当要抵御外来攻击时,身体反射动作就是运用这些技能。
也就是说,当他的生命能量被对方消耗到一定程度时,如果在没有足够的念能力下,面对攻击本能地使用出坚来抵挡,他会直接死亡。
而帕利斯通,这种毛病全部没有。
库洛洛很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武力来自另一种系统的训练。不过度依赖念能力防御攻击的正统武术,就算没有念能力,纯靠身体攻击,也不会犯类似念能力者的愚蠢错误。
他需要外援,库洛洛看向帕利斯通身后。
子桑浑身血走出来,她嘴里叼着烟,收敛起笑容的脸精致而苍白,缓缓吐出一口类似冰雾的白茫。
“现在才来说这句话,未免太晚了,库洛洛。”子桑冷漠地看着他,活似在看尸体。
“你想要那批贫者的蔷薇吗?”库洛洛如同没听清楚对方明确的拒绝,他若无其事地抬起眼眸扫了一下子桑,温和地笑着说。
子桑手指微微一顿,红色的唇瓣开始失去颜色,太冷了,这个世界。
“那批炸弹为何会出现在流星街?帕利斯通一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将它们藏在流星街,当初是你帮忙才完成这次完美的藏匿。”像是亲眼所见,库洛洛因为要清楚地说出当初那个场景,所以坏习惯地将手轻搁在唇上,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在思索间,声音不慌不忙地透过指尖流泻而出。
“而很明显,他并没有告诉你炸弹最终的目的,不,应该说他骗你了。”
帕利斯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子桑皱起眉。
“他说”库洛洛如同恶魔般,轻缓而充满低沉诱惑的嗓音说出帕利斯通的谎言。“贫者的蔷薇是给你的报酬,贝利的王冠藏在流星街是最好的掩护,你能随手就拿到这些酬劳。”
子桑眼前看到的人突然从库洛洛变成帕利斯通,在记忆中的黄色的夕阳下,那时的他们还在流星街乱逛,帕利斯通的金发依旧耀眼到欠扁。
“哎呀,子桑你想要什么呢?”
要邀请一个有实力的人进入自己的团体,总要付报酬的。
“哼,如果你那么行就给我弄来可以毁灭那群寄生虫的武器。”
“武器?贫者的蔷薇算不算?”
“靠,这玩意你真敢给我?不怕我毁灭全世界啊。”
“关我什么事。”帕利斯通的不负责任,很随机,如果不在他眼里,这个世界毁灭了又怎么样。
然后,那十五枚贫者的蔷薇就变成毁灭流星街的利器,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贫者的蔷薇在流星街,她估计是拿不回来了。
帕利斯通骗了她吗?也许吧。子桑发现自己最激烈的那根情绪神经安静下来,她其实很痛恨那些一视同仁不分敌我,可以夺走大量生命的武器。
没有人活该站在原地被人杀,连头猪都可以挣扎。她想要看到的是任何弱者都拥有挣扎的权利,哪怕最终他们都会死,可是至少是懂的怎么挣扎后去死的。而不是一枚不知名的炸药,可能还廉价到你两个月的工资买得起的东西,就杀死十万,二十万,一百万的人。
她痛恨如此。
也许她讨厌库洛洛,就如她讨厌帕利斯通一样。他们都有一样的眼睛,冷漠到可以看透任何人柔软的那个伤口。再用一种“关老子什么事”的态度,在你最痛苦的弱点上狠狠地往下踩。
“你知道那些蔷薇都开在什么地方,子桑。”库洛洛甚至是笑着伸出手,笑容很诚挚,你无法在他清秀的面具上找到一丝松动的裂痕。如果先前完全不认识库洛洛这个人,你会很感动他对你的笑容,还有接纳的包容。
为什么这么想抽死他?子桑看着库洛洛伸出的手,咬着烟皱眉。
“只要你跟我回流星街找出那些蔷薇的花朵,你可以将它们编织成花冠戴在自己头上。”库洛洛的承诺如同他的笑容,你说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也不清楚是不是假的。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讨厌了,子桑发现自己最不喜欢的永远是那些脑子肚子里全是弯的家伙。一句话下来还要累死自己地猜测对方说的有没有诚意,她天生跟这种人不对盘。
只要临时倒戈,就可以得到那批蔷薇炸弹,还可以拯救一百来万人于水火之间。子桑发现自己眼前有一个唾手可得,成为超级英雄的机会。
“帕利斯通,你会炸了流星街吗?”子桑走到他们两个人中间,一道显眼的血迹在她脚下,也不知道是这两个困兽斗的家伙谁留下的。“如果要你不动那些蔷薇炸弹,不动流星街,你办得到吗?”说一声放弃很容易,反正又不是没被帕利斯通骗过。只要他说一句不启动那些东西,她就可以大大方方走过去抽库洛洛一耳光,再将他捅成渣渣。
帕利斯通漠然地看了一眼她,很多次子桑都发现他这种表情很可怕,半点柔和都没有,就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一样。然后她又不小心想到多莉,那个女孩子跟帕利斯通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多莉很多时候显得很冷漠,但是软下心来时就真的是动了感情。
而帕利斯通,至少目前为止除了多莉能让他上蹦下跳,她愣是没看到这个家伙对哪样东西懂得执着,懂的用感情维系。
所以多莉很讨人喜欢,而帕利斯通很惹人讨厌。
“我为什么要放过流星街,有时候戏耍他们一下也很不错。”帕利斯通笑起来时眼里阴森森的,只是在嘴角象征性地勾起一抹微笑,像是懒得应付的敷衍。“子桑你对流星街好像很同情呢,那边不就有一个流星街人。你可以先救下他,听说他可以付给你十五枚蔷薇炸弹的报酬,只要你能找出它们在哪里。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团长的顺手而为,一毛不付就可以解决自己与流星街的危机。”
团长这个词在他戏谑的口气中,似某一只惹人嫌弃的动物,帕利斯通是笑着说的。
库洛洛没什么表情地垂下手,平淡到完全像是聋了听不到帕利斯通调侃式的话语。
越来越冷了,冰块在慢慢粉碎,温度低到连冰都被折腾成碎片。阳光从外面的世界里不小心蹿进来,橘黄浅红的色彩交织着粉碎的白雾,像是光线都冻碎在这个世界里。
有一刻这里安静到像是没有生命存在,所有一切都似乎在遵循着某种规律,塌陷着,连带着他们。
游戏的迷宫,总有种寂寥到莫名其妙的绝望感。
他们都在等,时间几乎是一秒一秒计算。
冰的世界里,无论是库洛洛还是帕利斯通,因为生命力的大量消耗都处在最危险的地步。
不等怎么想出从这里出去的方法,他们都可能是第一个要死的人。
在最危险的地点上,帕利斯通用了最疯狂最不合时宜的能力。
并且,他乐在其中。
而库洛洛面瘫的脸上总有一抹怪异到无可挑剔的微笑,他看着子桑。
子桑掐碎手中的烟头,额头青筋暴突,你妹的连哄哄她都懒,难怪她老想着怎么将他捅成一渣渣。真想立刻废了这个混蛋,帕利斯通你这个疯狂的白痴。
而库洛洛子桑都搞不清楚着群笑面瘫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模样的稻草?
红色的?蓝色的?或者就是一团特别与众不同类似抹布的细菌群?
子桑手抚摸平了衣服上褶皱,边撩起头发突然之间就往库洛洛那边走去。
反正都是渣,哪个给的报酬多她往哪边跑。
她大步毫不犹豫往旅团头子走去,杀伐果决的冷硬姿态。
帕利斯通只是挑挑眉,然后垂下眼,一抹阴影出现在他眼睑下方。他轻呼出一块白雾,冷漠的笑意出现。
嘿,有时候他还是蛮喜欢子桑的。
像是刀一样,锋利到会发光的女人。但也很讨厌,类似子桑这种完全不给转圜余地的敌人呢。
他讨厌,库洛洛可能也不会喜欢到哪里去吧。呵。
子桑对库洛洛笑着说:“团长。”
怎么办呢,这一切都在两手空空时发生。
多莉有时候的话真不像是她类似幼儿般的年纪能说出来的,幼儿,对的,睡了十几年才醒过看到这个污秽世界的多莉,只是一个孩子。
——当你摊开手没有任何武器时,就好像要去拥抱谁一样。子桑你笑一笑嘛,没武器的你,好可爱哦。
惨啦惨啦,跟帕利斯通那个混蛋混久了连语气都所差无几。
“团长”怎么叫得像是某一只惹人嫌的动物?
麻烦一下,子桑伸出右手,一切动作都在放缓中,平稳的,没有一点抖动的扒皮裂肉。
她是笑着说的,“团长,麻烦一下让我捅一刀吧。”
她慢慢在自己的左手腕里,骨头那种诡异的缝隙中,抽出一根艳丽的白芒。
—— 多莉,你知道我的武器在哪里吗?
嗯?
——不是所有强化系都是只懂得用拳头的傻子。我可不喜欢用自己的手去掏别人的肉,抓别人的血。
刀。
——嗯。
白色光条在血沫子里毫无瑕疵,血红色与惊艳到不带一点黯淡的白色从手腕里,一寸一寸拉出来。子桑一手鲜血,另一只手上,纤细到脆弱的刀刃在强烈的念气下,快速成长,具现化的能力层层构造。
一米高的白刃,半米长的刀柄。流畅如半月的澄亮上,飘着成为冰渣子的冷红,在她手上成形。
——子桑,你是我们的刀。
如果帕利斯通是脑,她就是他们唯一那把开路的凶器。
多莉的笑容真可爱啊,一直都很可爱。
她才不管面对面或者背对背,对她来说,只要将敌人撕成碎片就可以收工了。
横握住刀柄,过长的刀尖碎裂了迷宫的冰墙。子桑在冰块坍塌的华丽巨响里,面对库洛洛沉静到只剩下专注冷漠的眼睛,不变的艳丽笑容下,攻击沉寂而干净。
“谈判破裂。”他站在原地,没有躲避的空间余地,手还轻搁在嘴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或者是毫无感情波动的低沉。
帕利斯通从来就没想过用自己的念能力来杀死他,杀死他的,是子桑的刀。
多么致命的陷阱。这个团体的刀与脑,结合得完美无缺。
“你脑子想坏了吧,我从来就没跟你谈判过。”子桑将刀捅向库洛洛的胸膛时,头发扬上天空,眼眸里的光芒璀璨激烈。她的手上,全是血。
你一开始谈判的方向就错了,库洛洛…鲁西鲁。
——我要的报酬,是你的命。
大家都彼此彼此,信任着玩意,真不适合做几个神经病演员间的台词。库洛洛是演员,帕利斯通是演员,子桑也顺便客串了一把。
谈个鬼啊,谈?
库洛洛轻轻一笑,他的情绪跟他处的境地似乎有一个空间差,该笑的时候不笑,不该笑的时候却笑得莫名其妙。
帕利斯通突然有些无奈地伸手捂脸,手指间全是冰雾,他“哎”一声,“子桑,你总是太直了,这样杀不死他的,笨蛋啊。”
避不开的攻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库洛洛会采取什么措施。
他会主动迎接死亡的刀尖,笑着错开最危险的心脏,将刀尖挟制在自己胸口最坚硬的那处肋骨间。
刀入血肉,蜘蛛头子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没有念力的包裹,他就是待宰的猎物。
子桑却在刀子进入他的体内后,眼睁睁地看着刀下的人迸发出强烈的念压,疯狂而充满骤然的恐怖。库洛洛没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胸前的伤口上,在子桑回过神前,他右手在空中快速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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