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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以维生的粮食很明显和普通人不一样。
塞西尔也逐渐习惯黑暗以及可怕的沙哑声音,但是还是和少女不熟。即使塞西尔找她说话,也没有任何称得上是反应的回应。塞西尔发现她不是故意不理不睬,而是毫不关心其他人。正是因为如此,她就像一只即使受到人类饲养,依旧不会驯服的野生小狼。
为了避免狼虚弱而死,继续把她想要的东西搬过去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
季节迎向温暖的春天。校园里的各种花朵绽放,树木绿叶也长得繁密茂盛,看起来和冬季萧瑟的庭园完全不同。
不知何时塞西尔也习惯在照顾这个诡异少女之时,她完全不发一语,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态度,只是默默地在每天的工作之余,将三种东西送进糖果屋。就像是刺进手掌的蔷薇刺一样,一直把这个孤独、令人畏惧的幼狼放在心上。
塞西尔一直在心中某处为此感到忧虑。
5
每天一到黄昏,塞西尔的例行工作便是回到位于学园广大校园一角的教堂后面,位置十分不起眼的朴实敦职员宿舍。与使用高级橡木建成的贵族子弟专用校舍与宿舍相比,教职员宿舍显得非常简朴,毫无多余装饰,只是一个建在那里的方型建筑物。
教职员宿舍分为男子宿舍与女子宿舍,男子宿舍的二楼有提供携家带眷的教职员居住的大房间。两个方型建筑物的中间有个小池塘,一到春天便会有候鸟驻足,在此休养翱翔于冬日天空的疲惫翅膀。
塞西尔等人总是在池边投掷面包屑,喂食鸟儿。因为这代表春天的造访,足个令人放松的温柔仪式
就在那天夜里,塞西尔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宿舍,和平常一样边丢面包屑,边抚摸痛到不行的腰,接着又翻阅订购的女性杂志、绕圈按摩皮肤。然后和住在隔壁房间、学生时代至今的朋友喧闹聊天。
“对了,听说教音乐的詹金斯老师,状况变得很糟糕。”
对于朋友说的传闻,塞西尔不禁“啊!”了一声。
詹金斯老师从塞西尔的学生时代开始就是音乐教师,年纪已经很大了。他因为身体状况不好,住进苏瓦尔首都苏瓦伦的医院
“如果詹金斯老师死了,就没人会弹那架竖琴了。”
“是啊”
朋友哀伤的声音,让塞西尔忍不住跟着点头。詹金斯老师擅长演奏竖琴,在周末夜里经常邀请教职员前往二楼的房间,举办很棒的茶会。
(啊,詹金斯夫人泡的好喝奶茶,还有刚出炉的英式松饼)
塞西尔难过地叹口气。
(还有夹着鲑鱼和松软乳酪的三明治。樱桃蛋糕)
突然回过神来,不禁胀红了脸。
(不对,是演奏竖琴。对啊,我要往那个方向想才对英式松饼要抹上厚厚的黑醋栗果酱和浓缩奶油不对啦!)
塞西尔陷入感概之中,辛苦地将不断冒出来的点心赶出脑海。朋友继续说道:
“无论如何,听说詹金斯老师都没办法再站上教坛了。”
“咦!?”
“所以下周就会有新的音乐老师来报到。希望是个好老师。
塞西尔真的开始感到悲伤,想起温和的詹金斯老师的种种事迹。对于塞西尔这种说不上好、个性行些散漫的学生,既温柔又有耐性地教导钢琴演奏与音乐的美妙之处、总是满脸笑容、总是很高兴的老师
那天夜里塞西尔—直睡不着。第二天早上,塞西尔带着悲伤的心情以及因为担心而显得沉重的表情,在平常的时间起床,用餐,前往圣玛格丽特大图书馆。
因为不知道该挑什么书,所以随手拿了五本厚书,两手用力抱着往前走。
吱吱吱小鸟叫个不停,很舒适的季节。
塞西尔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走到糖果屋,正想打开门之时,像是搭配红茶的奶油酥饼的门突然从里面用力打开。塞西尔吓了一跳,“呀!”叫了一声,从里面出来的学生——金发碧眼的贵族子弟也“啊!”叫了出来。
这些学生丝毫不打算帮塞西尔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只是开口问道:
“原来是老师啊。”
“这问房子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在这里盖个娃娃屋?”
被几个学生围在中间,塞西尔—边捡书,一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这个”
“里面都是书,没有半个人。说是没有洋娃娃的娃娃屋,这也太诡异了吧?”
“没有半个人?”
听到塞西尔的问题,面面相觑的学生点点头。感到担心的塞西尔对着学生说道:
“好了,你们上课要迟到了。快点进教室吧!”
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把他们赶走,急急忙忙走进屋里。
反手将门关上。
小小的声音。
黑暗似乎蠢蠢欲动。塞西尔四周再度陷人有如黑色天鹅绒的黑暗。
应该早巳习惯的气氛。深邃沉重的黑暗。
在另一头
塞西尔松了口气。
另一头和平常一样,有一个好似陶瓷娃娃的少女。
黑白双色的豪华洋装,戴着花朵图案蕾丝繁复重叠的无边女帽。小脚包着以核桃钮扣固定的皮靴。长发有如溶化的黄金流泻到地上,覆盖小小的身躯。
“原来你在嘛。”
可是维多利加对于塞西尔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反应。
“刚才学生们不是闯了进来?可足他们却说里面没有半个人。”
“”
“我把书放在这里。我还带来早餐的红茶和半熟水煮蛋,还有樱桃沙拉维多利加?”
没有回应。
只是嫌麻烦地板着脸,微微动了一下。塞西尔叹口气,看了她一眼便静静离开糖果屋。
春天的暖风吹来,来自花朵的甜香搔动塞西尔的鼻腔。塞西尔快步走着,心想那个少女一直窝在房子里,完全不知道这些春天的暖风与甜美的香气。刺在胸中的蔷薇刺再度蠢动。塞西尔偏着头仿佛有所疑惑,继续匆忙走在庭园小径。
数日之后的早晨——
越来越暖和的阳光可以感觉到季节快要进入眩目的初夏季节。
庭园里有白色蝴蝶飞舞,花蕾一一绽放
这天早晨,揉着腰的塞西尔晚了一点才进入办公室,正好遇上有人正在介绍一位壮年男性——新的音乐老师来了。据说是苏瓦伦有名的音乐大学毕业,是一位看来充满自信的老师。
介绍完毕之后,新的音乐老师叫住急着离开的塞西尔。他跟着匆忙前往教室的塞西尔,问起有关詹金斯老师的事。
塞西尔想了一下,跟他说了关于竖琴演奏会与茶会之类的事。对方似乎相当感动,说了一句:“咦,演奏会啊。那真是不错。”
“对啊。真的很棒。所以少了一个好伙伴,大家都很不舍。”
听到塞西尔这么说,新老师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看起来是一位相当好的老师。”
强劲的风吹过——那是初夏干爽的风。
塞西尔皱起眉头,双手扶正被风吹歪的圆眼镜。
这天傍晚。
塞西尔再次“嘿呦、嘿呦!”搬运从圣玛格丽特大图书馆抱来的大量书籍,前往糖果屋。
打开门进屋,正好撞上准备走出来的学生。
“又是塞西尔老师?”
撞到她的学生诧异地看着抱着书的塞西尔,然后回头看向房内以惊惧的眼光看着到处都是,已经化为书墙的书。
“唉呀,你”
是塞西尔担任导师的班级里的女学生。令人想到麦杆的明亮金发绑成两束马尾,眯细眼尾往上吊的凤眼。
“为什么老师又跑来这里?”
看样子这个学生是单独来到糖果屋。看到不知如何回答的塞西尔保持沉默,女学生不可思议地说道:
“没有洋娃娃、没有半个人的娃娃屋。真是符合怪谈学园之名的地方!”
“不是、那个、这是”
塞西尔正想要辩解——
“咦?没有半个人?”
“对啊,没有任何人。真是的。”
女学生说完,似乎是对探索感到厌烦,打了一个大呵欠,晃着小屁股便往外走。塞西尔把书放在猫脚桌上,搜寻整栋房子。
“维多利加!”
看了一下寝室——附有挂幔的四柱小床里面、下面都没看到维多利加。接着街上螺旋楼梯,冲进二楼的更衣室,翻遍堆积如山的白蕾丝、粉红荷叶边、黑缎带,寻找娇小的少女。
“维多利加?你在哪里?”
接着就像是在找一只小猫,塞西尔开始搜索桌子底下、衣橱里面、摇椅坐垫的下方。
但是还是没有找到维多利加。
“真的没有到底跑到那里去了?”
塞西尔找累了,往身边横放的衣箱坐下。
塞西尔屁股底下的衣箱发出吱嘎声。
瞬间有一个相当不悦、像是抗议的低沉呻吟混在这个声音里面。
塞西尔瞬间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眼尾下垂的褐色大眼睛斜眼一看——
“维多利加?”
轻轻从衣箱上面栘开屁股,仔细观察衣箱。
很难想像一个人进得去的方型小箱子,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白色轻飘飘的
荷叶边不高兴地露出脸。
一脸怀疑的塞西尔,半信半疑轻轻打开衣箱盖子。
结果
里面是一名——让人当成华丽陶瓷娃娃的娇小美少女,包在荷叶边、蕾丝与印花缎带里面。只见她一脸非常不高兴的表情,抱着一本书。樱桃小嘴还露出棒棒糖的棒子。
“维、维多利加!”
塞西尔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叫:
“怎、怎么会躲在这里?这是用来装衣服的箱子,不是你的椅子。呃——咦、难不成维多利加”
不知为何,塞西尔开始犹豫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维多利加显得很不高兴,就像是自尊受伤的野生动物一样蜷成一团,一动也不动。
(难不成你是在躲人?)
这是塞西尔心中的想法。
(你怕人吗?没错吧?)
那一天的维多利加就待在衣箱里面,像是在闹别扭一样嘟着嘴,完全不打算出来。
“老伯,你最近有空吗?”
这是接近初夏的日子,时刻已经接近黄昏。
远眺浮在庭园池塘上的候鸟白色羽毛,塞西尔问着正在工作,身材又高又壮的老园丁。
身型魁梧的老人穿着连身工作服,已是头发斑白的老园丁。对于塞西尔的问题,先是以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声:
“啊?这是什么问题啊,怎么可能有空。你也来做做看每天必须照顾这种广大庭园的工作啊。嗯?”
虽然说话有点凶,但是塞西尔从学生时代认识他到现在,有了相当久远的交情,早就知道他的个性。塞西尔对着不断抱怨工作忙碌的老园丁,扶正圆眼镜之后说道:
“想请老伯帮我做个东西。”
“该不会又是什么玩具帆船之类的东西吧?你老是要我做一些麻烦的东西。”
“不是的,不是那种东西,其实足花坛。”
“花坛~?”
忙碌地以巨大的园艺剪刀修剪树篱的老园丁停下手边的工作,诧异地回问。
“在哪里?”
“呃——最近不是新盖了一栋像是小糖果屋的房子吗?”
“是啊,的确有。”
“我希望可以做在房子的周围。对了,就是中世纪贵族庭园里常有的迷宫花坛。转来转去,只有知道路的人才能走进去——就像那样的东西。”
“迷宫花坛啊!”
起身的老园丁摇晃有如小山丘的身体,高兴地说道:
“唔,听起来很有趣啊。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吧?”
“嗯!”
“好,成交!”
塞西尔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悄悄回头望向小房子的方向。迎风的白花摇曳生姿,天色已经暗了,黑暗逐渐接近庭园。塞西尔感觉好像足盘据在那问屋子里的黑暗,正在侵蚀外面的世界。
接下来不再是黄昏,而足夜晚。
东方夜空浮现苍白月亮。
老园丁以熟练的手艺在娃娃屋周围做起迷宫花坛。
以几何模样一圈一圈围绕小屋子,高度不断增高,阻隔学生的好奇心与入侵。
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某个事件。
6
在塞西尔住的女性教职员宿舍对面,是男子宿舍。詹金斯老师和太太住的二楼房间里,还留有老师的行李。大门紧闭的阴暗房间,留下曾经在此居住的居民行李,以及浓厚气息的孤寂房间。
这间房间里的竖琴,从那天夜里开始,只要一到夜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