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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如此轻视。
本来按照他平时的脾气是应该勃然大怒的,但是望着她的脸,那如
刚才歌词中所说的“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肌肤,在充满光线的屋
中似乎熠熠生辉,美得耀眼。
福雅冷眼旁观,他很想笑,因为这一幕他期待了许多年,终于在眼
前真切地看到,他真没想到计划会顺利地进展到这样的地步。
显然,弥清对漠尘一见钟情,然而漠尘对他却不屑一顾。
此刻,不该是他们进一步接触的时候。福雅忽然站起身,说了句,
“太子请稍坐,我还有事要办。”
他走出去,厅内丝竹之声还在幽幽作响,但是身后已经传来他意料
之中的急促脚步声。
“厅内还有客人,你不该这样无礼地追出来。”他头也不回地说。
漠尘猛地杀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
想要什么?”
他一怔,站住,“什么意思?”
“我猜不透你的心,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绿裳似乎
知道你的心,她走了,但她不告诉我答案。你有什么在瞒着我?或者,
和那些被你在晚上召唤而来的女孩子有关?”
他幽幽笑着,伸出手,这一次她没有躲开,他的手指碰到她的唇瓣
,那里冰凉一片。
“漠尘,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是我最疼爱的人,我怎么可能做任何
伤害你的事情呢?绿裳与你不同,她有她的事情要办,有些事,我隐瞒
着你正是为了保护你。”
“是吗?”她充满怀疑地看着他,“我说过,我会自己弄明白的,
我一定会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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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红烛高照,该是多美的夜色啊。福雅站在窗前,抬头仰望
着夜幕,但是那里被乌云遮蔽,看不到一丝月光。
“王爷,人来了。”门口是燕生的声音。
“进来吧。”
寝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妙龄女孩子怯生生的站在那里,想看又不敢
看地面对着他,显得手足无措。
他伸手拉过那女孩子的肩膀,手指下意识地触碰到她的唇瓣。她的
唇很暖,还带着些微的颤抖,和漠尘的不一样。
“你知道来我这里意味着什么吗?”他柔声问。
“知道。”那女孩子的脸很红,一直红到耳根子后面。“我愿意。
”
“你愿意?你为何会愿意呢?”他勾着唇角,“做了我的情人,我
不曾答允过要给你名分。”
“但是我从很久之前就……就喜欢王爷了。”女孩的头越来越低。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在哪里你见过我呢?”
福雅将那女孩儿横抱起来,放到床榻之上,她的身体也是这么的柔
软驯服,不像漠尘,就是睡觉也会在他的怀抱里翻来覆去,害得他夜夜
几乎都是腰酸背痛。
“我……民女曾经在去年的除夕之夜,在街上见过王爷。”
“哦。”那一夜漠尘非要闹着出去看花灯,因为每年花灯最多的时
候是元宵节,而那个时候她多半正被病痛折磨,根本不能行走半步。后
来他穿了便装陪她去逛街,没想到还是被人认出来了,那些倾慕他的人
群将小街围得水泄不通,差点走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又勾起一抹悠远的笑意。
那女孩儿瞥到他的笑容,以为他是在笑她的痴情,紧张的情绪稍稍
缓解一些。
福雅的手指解开她衣裙上的带子,他的热唇贴上那裸露的肩膀,感
觉到身下瑟瑟发抖的身躯,他恍然间以为那是漠尘。
漠尘、漠尘!他近日一想到她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燕生
看透了他的变化,所以为他提议找来其他的女子帮他缓解这些压抑的苦
痛。可是万事从不让他皱眉,惟独这件事,他却总是在最后一刻失去兴
趣,只因为身下的那个人不是她。
她不再是他买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儿了,她越来越大,蜕变成一个真
正的少女,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娇憨迷人的少女风韵。即使是她的体息,
都在原本甜美的味道中多了一抹能撩拨人心弦的神秘力量。
就仿佛,她为他下了蛊一样。
不,怎么能被她操控?今夜他必须突破自己的关卡,彻底将这个心
结打破!
他咬紧牙,听到身下女孩子低微的呻吟,那是期待欢悦的声音,最
是刺激男人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必须把握这个时机占有这女孩,这样才
能最有效地说服自己,相信漠尘对他而言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强烈的影
响。
突然间,他床边的纱帘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拽下,接着他感觉到原本
放在桌上的烛火猛地摇曳了几下,照亮了他的床榻。
“原来这就是你不愿意让我看到的秘密!”她咬着牙,如鬼魅一般
出现在床榻边。
漠尘,那竟然是漠尘!
“这就是男女在一起真实的样子吗?”她冷笑着,笑容里有说不出
来的古怪,“不穿衣服地抱在一起?这是父女不可以做的事情?这是你
突然对我改变态度的全部答案?”
“是的。”福雅匆匆平息心中翻起的诧异和不安,反手拉起零乱的
外衫,直视着她,“漠尘,你出去,这时候你不该来。”
“我出去?你让我出去?”她的双手都在颤抖,大大的眼中充满了
泪水。“我对你来说已经那么讨厌了吗?我不再是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个
值得你疼爱的‘你的漠尘’了?好,我会出去!我出去之后就不会再回
来了!”
她反身飞一般地冲出去,突然间一股强烈的不安情绪充满福雅心头
。
他跳起来,胡乱地将衣衫穿好,追出大门,此时一束清辉透过黑云
打在小院中,他抬起头──该死!今天是月圆之夜!他怎么会忘了?
他追到无尘别院去,一直追到她的寝室中,她已经变成了那个老样
子,颤抖着缩成一团,躲在屋子的黑暗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你来做什么?”她努力抵抗着病痛袭来带给她的巨大折磨。
“你让我走,我已经走了!我不会再去烦你!”
“漠尘,你要发病了,来,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免得你伤到自
己。”他柔声说。
曾经有一次她发病的时候使劲撞上墙壁,将额头撞破一个洞,两年
之后额头上的那道伤疤才完全消失。
从那之后他都吩咐人在月圆之夜前将她送到一个特制的房间中,那
里没有任何坚硬的东西可以让她伤到自己。
但是最近因为忙于公事,以及自己错综复杂的心绪,他竟然忘记计
算月圆的时间了。
“不,我不出去!你又要带我到那间黑屋子去,我知道!”
她的眼神开始变了,这熟悉的、如狼一样凶狠的模样,让福雅不得
不开始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她。
墙上悬挂着的那柄宝剑无疑是眼前惟一能用的,但是他的动作再快
也快不过早已练成武功的她,被疯病操纵的她现在一旦发病是福雅一人
无法控制得住的。
她抢在他前面抢下那柄剑,抽剑出鞘,她喊道:“你讨厌我,你讨
厌我!”
“没有,我怎么可能讨厌漠尘呢?”福雅开始心惊,因为他发现剑
尖竟对着她自己的胸口。
“你不该救我的,你不该救我……你该让我死在那个青楼里,让我
死!”她迷乱地喊,眼泪横流,虽然她全身颤抖,但是她握剑的手却那
么用力,似乎随时都会狠狠地扎进自己的胸膛。
“漠尘,放下剑,不要伤了你自己,否则我会心痛的。”
福雅还想再用言语拖延,但是她“啊”地一声长啸,这凄厉的声音
犹如深夜的狼嗥,接着她舞动起手中的剑,疯狂地或砍或刺,砸烂了屋
中一切能破坏的东西。
“漠尘!”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伸手夺剑,因为再让她这样砍下
去,接下来她要伤的就是她自己了。
但是她的眼中已经辨认不清来的人是他,狠狠地、疾速地用手肘一
撞,撞在他的肋下。
他负痛向后倒退几步,眼看她又在砍床头的一个花架子,而那个高
高的花架子上摆着一盆巨大的盆栽,一旦倒下,有可能砸中她的头。
他忍着痛,再度冲过去,突然之间,一股剧痛撕裂了他的身体,他
看到血光飞溅,他的左臂就像是骤然背离了他一样从他的眼前飞掠而过
,掉在了旁边的地上。
他先是呆住,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然后那股剧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白色的外衫和衬衣都已变成鲜红色。而这时赶到
门口的燕生及其他家丁都用惊骇恐惧的眼神瞪着他,仿佛他变成了什么
可怕的怪物似的。
他狐疑地想思索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剧痛感开始变得模
糊,而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倒,神智在一瞬间被某种力量夺去,眼前
漆黑一片……
第四章
每次月圆发病后,漠尘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从昏迷中醒来,全
身酸痛得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四肢,这一次更是如此。
她依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只是在醒来时却没有看到福雅
熟悉的俊容。在以前,无论她何时醒来,他都会坐在她的床前,微笑着
对她说:“我的漠尘醒过来了?该吃点东西了。”
为何这次他不在?
他厌倦了照顾她,还是厌倦了她这无可治愈又骇人听闻的疯病?
她僵直地躺在那里,周围不仅没有他,也没有其他人。许久许久之
后,一个婢女走进来,像是要给她更换搁在她额头上的帕子,发现她睁
着眼睛时,那婢女竟然吓得摔掉了手中的水盆。
“王爷呢?”她的喉咙干得好像在烧火,好半天才挤出这三个字。
婢女吞吞吐吐地回应,“王爷他……在自己的寝室里。”
“他为何不来?”她幽怨地问:“在陪太子还是什么姑娘?”
“您、您不记得了吗?”婢女的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她。
她努力侧过脸,盯着婢女的脸,“我应该记得什么?”
“您、您……”
婢女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激怒了漠尘,她用力抬起手臂,狠狠地一捶
床榻,喊道:“我怎么了?”
燕生的声音忽然响起,那样的冰冷。“你出去,我和郡主说。”
婢女立即如蒙大赦般跑出房。
“出什么事了?”一看到燕生那张严峻的脸,漠尘的心底涌出重重
的不安。
从她被福雅买下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燕生很不喜欢她,虽然他们
彼此做为福雅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没有大的冲突,彼此心头却交恶不断
。但是燕生即使再讨厌她,表面上也对她很客气,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用如此怨毒的目光盯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削似的。
“我早说过你很危险,会害了王爷,但是王爷不听。”燕生缓缓开
口,那份怨毒自他的眼神中传人他的声音里,冰凉得好像一把无形的刀
。“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等你醒来就送你离开,一辈子不许你再回来
!”
“你凭什么这样摆布我?”她惊愕又愤怒的大喊,“福雅他不会允
许你这样做的!”
“就算王爷以后怪罪我,或者杀了我,我也一定要这样做。”燕生
坚决地说。“因为你不配留在王爷身边,不,不是不配,而是你根本不
可能有脸再留在他身边!他是那样地疼爱你,宠溺你,王爷今生再没有
对第二个人这样好过,可是你呢?你却是怎样报答他的?”
燕生的声音陡然高涨,他眼中的怒火如果可以燃烧,早已将她烧成
了灰烬。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知大事不妙,于是更加的惊恐,“到底发生了
什么事?”她不喜欢被人一直蒙在鼓里,挣扎着下了地,“我去找他!
他不能不见我!哪怕我做了错事,哪怕他要赶我走,我也要见到他!听
他亲口说出来!”
“你不能见他。”燕生轻轻一推就将身体虚弱的她推了回去,“我
不会让你见他的。来人!送郡主上马车!”
燕生一声喝令,从门外进来几个身材剽悍的大汉,上来就抓住她。
漠尘凄厉地尖叫,“谁敢动我我就要谁死!”
几个大汉闻言都不由得吓住,松了手。
燕生恨道:“没用的东西!她不再是郡主了!你们怕她做什么?”
“谁说我不是郡主?”她倔傲地抬起下巴,“皇上有圣旨吗?王爷
有口谕吗?你凭什么代主发号施令,谁给你的权力?”
燕生盯着她,“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你真的想见王爷?
好,我让你见他,见到了他之后,我看你还有什么脸留在府内!”
他伸出大手抓住漠尘的肩膀,几乎是半提半拉地将她拽出了无尘别
院。
一路上,漠尘发现周围那些原本对她恭恭敬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