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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哥儿虽然知道这话带了水分,可听着,仍高兴的笑了。
“准备睡午觉?”刘阿麽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罐子搁到桌上,问了句。
季安逸嘿嘿的笑,点了点头。面对这种问话时,他总觉的和呆子每天睡午觉,这行为有些奢侈了。
“成,家里也有一堆事,我先回了。”
季安逸拿了钱给刘阿麽,刘小哥儿的麦芽糖他也算了钱,那钱送到了刘小哥儿的手里,那孩子拿着铜板,笑的傻里傻气,一脸好幸福的模样。
麦芽糖到了
季安逸摸了摸鼻子,下了个决定。今天中午不睡午觉了。
把地窖里的杏捡出来,洗了,腌制上。待从村长家回来,就可以熬煮果酱了。
媳妇不睡觉,王小二自然也不会睡觉,跟在媳妇身后有模有样的帮着忙进忙去。
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杏给腌制上了。
看了看屋外的日头,差不多要去村长家了,收拾收拾关了屋门,两人往村长家走。
第四十三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季安逸和王小二出了村长家往自个家里走。
这会才未末时;日头微偏;阳光依旧毒辣,热热烈烈似一把无形的火;烤照着整个大地。
村间小路上;都不见人走动。
零零星星的树梢头,传出知了不知疲惫的叫声。
屋旁四周有一两只家禽走动寻食,一般都窝在阴凉地里;有一下没一下轻琢着羽翅;懒懒洋洋的模样;比田里正在忙作的村民还要逍遥快活。
抬头一看;蓝蓝的天,甚是高远,却不见有鸟影飞掠。
待细细凝神,忽略耳边的知了声,可清晰听见,不远处的山里,传出鸟儿的脆悦鸣叫。
过了这较为密集的房屋,视线顿时开阔不少。
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稻田,村民顶着毒辣的日头,弯腰耕种插秧。
再走一段小路,就有条小溪,顺着半个村落蜿蜒而下。
往上走,没一会,就可以看见,三间泥砖屋的王家,安安静静的立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有些微微炫目,两只小狗狗窝屋檐,大黄似睡着了,小黄甩着爪子无聊的刨地,小尾巴一扫一扫,屋前的菜地,颜色正好,水灵灵的绿色,让画面顿感几缕清凉。
待刚刚靠近些,小黄突然窜了起来,嘴里发现欢喜的狗吠,那似是睡着的大黄,也挣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一路走过来,也没寻了阴凉处走,额头有细汗缓缓流。
打开厨房门,季安逸提了半桶井水,和王小二两人洗了把脸。
歇了会,整个人感觉不那么热腾腾了,才起身看了看坛里腌制的杏肉,差了些时辰,盖上盖子继续腌制。
把屋外的萝卜条翻了翻,回屋时,季安逸突然想起。
都这么些天了,家里的两亩水田得插秧了吧。
“呆子,咱去田里看看。”想到些什么,季安逸拉上王小二往田里走。
这会出门,小黄死活要跟着。
季安逸便随着它了,关好屋门,匆匆忙忙的朝水田走。
看到田里的人影时,他愣了愣。果然是这样
“刘阿叔,刘阿麽。”
似是有人在喊自己,刘阿麽用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瞧了好一会,才瞧出来。“季哥儿。”
弯腰时间久了些,头顶日头又烈,整个人都有些木了,只是机械般的干着手里的活。
“刘阿麽你该告诉我一声的。”走到田埂旁,季安逸认真的说。
刘阿麽听着,笑了笑,晒了半个下午,脸很红,精神也有些蔫,眉宇间有倦色。“就两亩水田一天就成事了。”
“我让小二下来,晚上刘阿麽就别回家了,我来张罗晚饭。”说罢,季安逸侧头对着王小二缓声的说了一通。
王小二听懂了,笑着乐呵呵的点头,看了眼媳妇,拿了把秧,很利落的下了田。
回了家,季安逸拿了些钱,往李屠夫家里走。
也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骨头和肉。
到李屠夫家里一问,没肉了,骨头倒是还有几根,剩下两扇猪耳朵。
这天热,肉类不好放,每天杀猪都是在心里算了又算才下手的,一个不注意就得亏死人了。
乡村里的杀猪行当原就不怎么挣钱,到镇里没人脉也不成事,日子过的紧巴巴,勉强混暖饱。
河溪村还好,离景阳镇不太远,家境都还过的去,三天两头来顿肉,是常见的事情,尤其现在农忙时节。
像有些偏远山村的,都没人敢去卖猪肉,顶多就是过去把猪买回来杀了。
有骨头就成,猪耳朵他也会弄。
好歹还有点东西,季安逸利落的付了钱,正准备走时,想起一个事,多嘴问了声。“李屠夫你这一天最多能杀到多少只猪?有猪脉吗?”
李屠夫看了一眼这两个月,在村里突然火红起来的小哥儿,沉默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添了句。“有些猪脉。”
季安逸听着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匆匆的往家里走。
有些事还不着急,得慢慢来。
回到家,季安逸把骨头清洗了,先搁着,关好厨房门,闪进了空间。
现在是七月底快八月,正是吃莲藕的时候。
空间里有个池塘,在荷花刚开的时候,他就馋里头的莲藕了。
小心的挖了一节大大的莲藕,又抓了两条鱼,空间里的菜倒是没摘,差别略大了点,还是用屋前的菜好。
出了空间,把莲藕收拾好,和着骨头开始慢炖。
又把猪耳朵处理好了,瞧着时辰还早,想着田里的呆子,忙打了两罐井水,匆匆忙忙的去了田里,呆了会,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开始熬煮果酱。
满满两坛子的果肉,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熬煮好,这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可以准备晚饭了。
来不及歇会,季安逸把厨房清理清理,直接在大锅里煮饭。
莲藕骨头汤,酸辣鱼,凉拌黄瓜,酸菜肉,炒个辣豆角,家里的鸡这两天开始下蛋,还有三个蛋本来是准备明天早上吃的,现在拿出来弄个韭菜炒鸡蛋。
六个菜,够吗?对了,还有一个香炒麻辣猪耳朵,这个开胃劲爆。
季安逸暗自想了想,应该差不多,把份量整足点。
心里有谱了,干起活来就更利落。
太阳落山,天依旧很光亮。
刘小哥儿快到王家时,就闻着浓浓的香味了,眼睛顿时一亮,欢天喜地的冲了进去。“季哥儿,我阿麽说,要我过来帮你忙。好香,季哥儿你手艺真好。”
季安逸笑笑,也不客气,接了话说。“阿秀帮我烧火,我正愁个烧火的人。”
“好啊好啊。”刘秀乐滋滋的应了。
有了刘秀在,这厨房立即就热闹了不少。
只剩最后一个菜了,还不见人回来,季安逸停了手。
“我去瞧瞧。”闻了这么久的香味,刘秀早就饿了,犯馋的紧,见晚饭差不多好了,笑嘻嘻的站起身,哒哒的往田里跑。
人多,厨房里是呆不下的。
季安逸把厨房里的桌子搬到了屋外,凳子都摆好,又提了两桶水放屋檐下,旁边搁着木盆和布巾。
把萝卜条收进了坛子里搁好,明天得继续晒一天才能做卤味萝卜干。
做完这事,见人还没影,便提了半桶井水,把屋前的菜地浇了个遍,一会吃了晚饭,他还得去山坳里,呆子在田里忙了半个下午,得让他歇歇。
“季哥儿,阿麽他们快回来了。”刘秀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喊,笑的像朵花似的灿烂。
“天热,跑这么急,不好。”季安逸笑着把杯子递给他,提醒了句。“一会才能喝水,先到凳子上坐着,我把最后一个菜炒了。”
炒好最后一个菜,没多久,刘阿麽一伙人才缓缓归来。
趁着他们洗脸洗手的时候,季安逸把水端到了桌上。“先喝口水,歇会,饭已经做好了。”
七个菜整整一锅饭,吃了个干净。
刘阿麽要留下来帮忙收拾厨房,季安逸没让,推着让他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好好歇会。
倒是刘小哥儿叽叽喳喳的留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走,乐呵呵的笑啊笑。
待收拾好了厨房,刘小哥儿才回家。
忙完,季安逸本来想去把山坳里的菜地浇了,却发现,呆子不见了。
走出屋没几步,就看见他挑着木桶大步往这边走,瞧见他,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一声欢喜的媳妇,被傍晚的风带到了他的耳边,他抿嘴轻轻的笑了。
“这动作倒是利落的很。”回了屋,把木桶帮着搁了,季安逸揉了揉他的头发,端了些果酱出来。
闻着香味,王小二的眼睛明显亮了好几分,看着媳妇傻乐了好一会,才开始吃果酱。
季安逸去了屋后,把衣服收了,鸡鸭进了笼关好笼门,提到了屋旁屋檐搁着。
傍晚比白天要清凉不少,大黄也精神些了,跟着小黄在屋前空地里乱撒乱追着玩闹,时不时的响起狗吠声。
瞧着母羊灵性足,季安逸也没栓着它,它这会,正闲闲的站在一旁,看着两只小狗狗耍闹,偶尔发出绵绵长长的咩声,然后,小黄会屁颠屁颠的过去,在母羊脚边耍了会,又屁颠屁颠的继续跟大黄玩。
它两头来回跑着,倒是一点也不见累,反而越发的精神了。
家里的事都忙完了,季安逸和王小二就坐在屋檐下乘凉,等着王哥儿过来挑水。
今个晚上的莲藕骨头汤,他特意多留了些。
傍晚,天色有些微微暗了,王宝儿才过来,一起的还有季阿强,季阿强肩上挑着木桶,王宝儿是空着手的。
一家一天只能挑两回水,每回一担,季家自然没有被破例。
“哥,阿强哥。”走近了些,季安逸才站起身,笑着招呼,进厨房搬了两个凳子出来。
季阿强对着季安逸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挑着木桶进了屋后。
王宝儿坐了下来,对季哥儿望着自己,他笑了笑,又说。“现在,挺好的。”
季安逸细细的看着他笑容,确实挺好的,他才笑了,说起刘阿麽帮着插秧这事,又说起他留晚饭这事,顺道把莲藕汤端了出来,还朝着屋后喊了声。“阿强哥过来喝碗汤。”
喝完汤,两人也没多留,季阿强挑着井水,王宝儿站在他身旁,两人朝着菜地里走。
那两道身影在略有些昏暗的天色下,渐行渐远。
季安逸站在屋檐下默默的看着,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
这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第四十四
七月虽热;好在没怎么下雨;都安安全全的把谷子收了晒了。
进了八月;头一天,就下了雨。
天气瞬间就凉爽了不少。
季安逸跟王小二两人,搬了个凳子,傻呆呆的坐在屋门口;看着屋外雨水哗啦啦的落着;朦胧了整个天地。
两只小狗狗安静的窝在两人的脚边,母羊紧挨着墙在屋檐下趴着。
十二只鸡鸭则占据了屋后的屋檐,厨房的后门;季安逸特意给关上了,不让它们进厨房呆着;弄的到处脏兮兮的。
季安逸发呆,是在琢磨着正事。王小二发呆,纯粹的是看着媳妇发呆。
至于两只狗狗一只母羊,这就不知道了。
季安逸最近有些发愁。
过了杏的成熟期,市面上很难看到杏了,村里的杏都被他收光了,包括村长家的,都做成了果酱。
没了果酱,单靠着蔬菜和卤味萝卜干,收益顿时就缩了一半。
他得想个法子,把果酱的收益补上去。
只是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有些想不出来。
河溪村的村间小土路,整的结实,就算下个三天大雨,这路也不会太泥泞。
刘秀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脚上是草鞋,也不怕被打湿,手里提着两条刚抓的鱼,兴冲冲的往王家跑。
老远就开始喊。“季哥儿。”
自打家里不那么忙了,他就喜欢上季安逸这边呆着,比家里好玩多了。
“下着雨怎么就过来了?这雨下了会就会停歇的。”季安逸赶紧起了身,进厨房拿了条干布巾出来。
刘秀取了斗笠,头发有些微湿,倒也没什么大碍,眉开眼笑的将手里的鱼递了过去。“我哥哥抓的,有好几条,阿麽让我送两条过来。”
说完,他另一只手接过季安逸手里的布巾,胡乱的擦了擦脸和头发,嘴里边说着。“季哥儿我傍晚再回家。”
“嗯。把蓑衣脱了。”季安逸应着倒了杯水给他。
脱了蓑衣的刘秀,感觉身上顿时轻松了不少,笑滋滋的喝了口水,然后,蹲屋门口,拿了两根稻草逗着狗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