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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刘御连女色都不碰,表现出自己要为刘骏守孝的决心,就更不能传出好男色的名声了,更何况褚渊身份实在特殊,刘御万分不想跟他牵扯上绯闻。
褚渊见他一边说一边整理衣服就要走出去,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略带些黯然地点了点头。
一晚上的时间,他眼睛都没怎么闭过,许多事情也都已经差不多想通了,最起码褚渊已经明确看出来,人家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啥旖旎心思,不然这种事情也不会一直瞒着他了。
褚渊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傻子,刘御一开始明显都没打算告诉他,是因为他这段时间折腾得把自己搅和得只剩下一口气了,人刘御可能是出于担心,才最终把事情说出来了。
种种迹象都证明了人家对自己是真没意思,褚渊目送他走了出去,只感觉眼眶酸痛,却也对他还活着这件事情感到万分心安。
苏涛隔了半个时辰悄摸着进来,就看到褚渊这么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走上前帮他松了绑,张张嘴巴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道:“褚公子还请保重身体,皇上特意安排了两名太医到您那边去。”
褚渊缓缓点头,两条胳膊酸疼得都没有知觉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抬手一捂眼睛:“能先拿个镜子来我看看吗?”
铜镜照人影的能力着实太差了,苏涛伸脖子看了一眼,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口中道:“皇上不喜欢铜镜照人,因此殿中并没有配备的,要不小的去其他宫殿帮您找一个?”
褚渊听出来他话中的为难之意,识趣道:“那就不麻烦了,我回去自己照照就好。”他主要是担心顶着肿的跟桃核似的眼睛回去该让自己父亲担心了。
苏涛松了一口气,客气地一拱手:“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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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本来满心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结果后面几天褚渊每次上朝时看过来的目光都颇为哀哀切切,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幸好这段时间褚渊不再糟践自己了,多少算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每天按时吃饭睡觉,也不再成天哭个没完了。
仔细算算,他如今见到刘御的次数其实比以前多了不少,竟然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褚渊作为半个受害者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心情也变得不错。
本来刘御许给了他一个月的假期让他好好休养,然则褚渊舍不得放弃上朝这么好的见面机会,每天按时准点报道,逮找了空还喜欢出列汇报事宜。
谁都知道褚渊应当算是新皇帝为数不多的心腹,每次他一说话还都能引起一大帮人的附和和讨论,露脸的机会还挺多的。
刘御把褚渊升成了尚书吏部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搁在褚渊脑袋上其实也算是给了人家一个甜枣,不然以褚渊的资历还是过于年轻了。
他本意是想要褚渊好好养身体的,这个年代人的寿命普遍偏低,褚渊这次伤筋动骨一番折腾,本来就很折损寿命伤身体的,更加不能劳累了,因此倒没有派遣多少差事给他。
倒是何家一脉变得颇为得宠,刘御有意把他们提拔上来牵制本来就势大的王家,建立政权新的平衡,就稍显得对褚家冷落了。
褚渊对此确实是毫不在意的,褚湛之好不容易看到儿子振作起来了,对于一时官场上的得失倒也不甚放在心上,他养活的儿子就只有褚渊这么一个,之前那段时间见褚渊寻死觅活的,自己的白头也一茬接着一茬往外冒。
然则这两个人不在意,不代表褚家旁支不在意,褚湛之这几天见天被人扯住老道这些破事儿,对此颇为不耐烦。
刘御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边疆战事正是最为激烈的时候,还不到腾出手来处理内政的最佳时期。
一旦打了胜仗提升了国民的凝聚力,那时候他的威望才真正建立起来。刘御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在某天下午听何戢汇报了边疆战事的最新动况,一边翻看着折子一边漫不经心开口道:“早知道会变得这么麻烦,那时候就让你带兵进皇宫了。”
王家毕竟是太后的母家,皇帝的舅家,血缘关系才是铁打的,再加上他们在改朝换代皇位更替之时率兵进了皇宫,导致身价倍增。
何戢听了这番话,下意识抬头去看刘御,从他脸上看不出所以然来,却也感觉到自己额头有点冒汗,只能赔笑道:“皇上说笑了,理当是国丈大人出力,若是微臣出面,也无人信服。”
刘御提拔何家不过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并不代表他对何家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何戢老感觉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天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人都说跟皇帝的女人青梅竹马长大的人一般都得被穿小鞋,何戢的情况却更加特殊,他是曾经娶过皇帝的男人,更何况看刘御明显也不是个肚大能撑船的人,搞得何戢心头惴惴。
刘御扫了他一眼,轻轻嗤笑一声,把手中的奏折随手摔在桌子上,轻声道:“别这么紧张,朕就是有感而,外戚专权屡见不鲜,不得不防。”
拉倒吧,你这根本就不是表感慨,而是一次裸奔的试探。何戢心头有数,王家是真正同刘宋皇族沾亲带故的名门世家,他们率兵进入皇城远比何家要名正言顺,刘御骤然提起一句不可能的假设,明显是有目的的。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恭敬万分道:“皇上圣明烛照,德化远播,王大人更是您的亲舅舅,自然不会另有想法。”
刘御听到后似乎笑了一下,并没有再开口。
何戢松了一口气,明白自己的反应还是很让人家满意的,生怕再待下去会再生事端,连忙抓住机会提出告辞。
刘御挥手让他下去了,眼梢瞄见李萍托着个小盘子在下面摆弄,还不住往自己这边看,便问道:“手里拿着什么?”
李萍凑上前来,掀开最上层的红绸缎,正色道:“回皇上,二猫先前出宫采办,路上巧遇褚大人,这是褚大人央求二猫带进来给您的。”
褚渊有东西给他本来通过正规途径呈递上来就算了,为啥还非要走后门为难李萍?刘御眼珠一转,已然明白过来,定睛往托盘上一看,果然是写着“彦回”的玉佩。
他禁不住笑了一下。
92缓和
刘御虽则有意跟褚渊拉开距离;但并不能代表他对褚渊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两辈子第一次碰上这样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再加上褚渊各方面条件当真不错,刘御对其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
他从自己腰上别着的时机块玉佩中挑挑拣拣;拿出来一块由纯白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宝葫芦玉佩;往李萍手中的托盘上一拍:“嗯,跟褚渊说那块玉佩我收下了;这个给他拿着;算是交换。”
李萍一听,心中也是颇有感触,刘御能做出这一步,可见褚渊距离守得云开见月明已经不远了,因此连忙应下了。
刘御把写着“彦回”的玉佩别到自己腰上,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李萍明白这是让自己抓紧把玉佩给褚渊送过去的意思,不敢耽搁,连忙把玉佩小心翼翼收好,亲自出宫又跑了一趟。
于是褚湛之晚上一家人聚在一块用餐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冲儿子挤眉弄眼,希望儿子别再傻笑了,抓紧看看老子吧。
褚渊用筷子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盘子里的饭菜,目光柔和而明亮,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褚湛之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眼见着一顿饭都要吃完了,褚渊还是没有抬头回应自己的自觉,只能低头不轻不重咳嗽一声,以期引起儿子的关注。
褚渊果然被这一声咳嗽给惊到了,一抬头见自己父亲正看着自己,连忙坐正身子道:“父亲可有吩咐?”
褚湛之问道:“我听守门的小子说,今日皇上身边的李姑姑到府上专门来了一趟?”
褚渊先前堵李萍是在宫门口堵得,褚湛之并不知道,但是李萍找上门来这事儿,却不可能瞒得过褚湛之的眼睛和耳朵。
褚渊闻言脸颊微微涨红,低头回答道:“没什么,是李姑姑一点私事儿。”
褚湛之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很难看的,额角上青筋都快跳出来了:“人家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几时有私事儿需要来找你了?”
褚渊脸上那仿若怀春一般的表情深深刺激到了褚湛之,先前因为自己儿子迷恋山阴公主,这已经耽搁了十几年了,这也就罢了,毕竟山阴公主也是正统皇室血脉,不算丢人,可要是儿子跟一个宫女统领牵扯上了关系,那就真是丢尽了褚家的脸了。
褚渊一听话音不对,连忙道:“李姑姑日前在殿下身边服侍,我们是老相识了,她在宫中置办东西不甚方便,因而托儿子帮忙弄些胭脂水粉之物。”
褚湛之知道这个“殿下”是指的刚死没有多久的山阴公主,皱眉道:“公主身边的仆从为何不为她殉葬?克主的不祥之人怎么会被派去贴身服侍皇上?”
褚湛之压根就不相信他说的话,然则问出这个问题后就颇为后悔,见褚渊果然低头不语,便知道其中另有蹊跷,连忙拿话岔开了。
褚渊见他不再纠缠计较这个了,方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推脱自己吃饱了,起身到自己房间中静思。
他的手掌中托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玉,放在眼前当宝贝一般细细打量,傻笑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用手帕把玉佩包起来放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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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疑似是齐高祖的萧道成具有很高的战略水准,南朝宋的军队跟北魏一向骁勇善战的骑兵胶在边境处,竟然是难分胜负。
然则刘御听到自己暗地里的安排竟然都没有派得上用场后,并不算是高兴,作为一个屁股底下座位还没有坐稳的新晋皇帝,他并不喜欢手底下人的本事太大。
要是换了一个人,有本事只能说是好事儿,刘御也不至于这样小心眼,然则这个萧道成颇有点拎不清,你都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了,竟然一点找其他将军分功的意思都没有,也未免太不自觉了一点。
他以往在何府住着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耳闻,何戢跟萧道成是至交好友,在“山阴公主”嫁过去之前,萧道成时不时就要去何府玩一趟。
后来因为何戢尚了公主,进而知道了刘御的真实身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便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在府上设宴请过萧道成。
不过刘御还是听何夫人提到过几次,对此也有所耳闻,因此把何戢叫到宫中旁敲侧击了一番,末了还送了人家一柄流光溢彩的蝉雀扇。
这柄扇子是专长绘画的顾善秀大师所画,得到了当代许多名家的称赞,是刘御从楚江郡主的寝宫中搜出来的。
何戢从宫中出来之后一头的冷汗,连忙把这柄扇子托人转赠给了还远在边疆的萧道成,暗示他要韬光养晦,不要太过打眼。
送走了何戢,刘御则专门把褚渊叫到了宫中。
褚渊一路上跟着李萍往前走,偷偷把怀里贴着胸口放着的玉佩拿了出来,挂到了腰间最为显眼的地方。
等见了刘御,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就隔了一个不大的小圆桌,褚渊很明显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了,很拘谨地挺着腰低着头。
倒是刘御听了他过来了,并没有抬头,只是眼皮稍稍上扬撩了一眼,便重新把注意力聚集在桌面上:“坐吧。”
褚渊依言坐下,不忘偷偷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着的物件,心中略有些疑惑。
“这个是从北魏欢乐谷传过来的新鲜玩意,叫象棋。”刘御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摆弄着圆圆的玉做的棋子。
不论是在上辈子还是在这辈子的欢乐谷,最受欢迎的棋牌类项目永远是扑克和斗地主,但是刘御一向最爱的还是象棋。
褚渊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个玩意,但是见刘御很专注于棋盘的举动,便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刘御拿着另一边的一颗卒子越过了楚河汉界,自顾自继续说道:“人们都说过了河的卒子能当车用,其实不在于卒子真的有多厉害,只不过是别人不愿意牺牲车马炮来消灭它罢了。”
如果说之前褚渊还处于摸不着头脑的阶段,听了这句话却若有所思,他不是傻子,虽然不明白这种叫“象棋”的玩意究竟怎么下,但是看刘御手中拨弄着的一枚“马”的棋子,就已经隐约领悟了其中的玄机。
刘御自然是在影射萧道成的事情,他已经得到了何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