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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真心觉得古人很不懂得变通:“建立欢乐谷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北魏如今的情况也确实支撑不起这样庞大的娱乐设施,你需要做的就是构建一个微缩模型,引起拓跋寿的兴趣,以他的性格,八成就要亲自出宫看看了。”
这样一个大体的计划就已经成型了,需要修改完善的不过是一些小细节。苏涛彻底明悟过来,应道:“是,小的明白了。”
115改元
刘御登基伊始;为了向天下人表现自己对已故父亲刘骏的尊敬和爱戴;并没有更改年号,仍然沿用旧制;然则眼看着他继位或者说是篡位都已经两年了,根基已经站稳,连媳妇都娶了,该考虑更改年号的大问题了。
这事儿归何戢负责,两个人在正殿合计这事儿,虽然都说年号是众大臣商议后弄出几个选项交由皇帝选定;但是何戢觉得以刘御的性格;还是让他直接自己决定比较好。
刘御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低下头看着他,肃容道:“朕觉得‘盛世’这个年号虽然俗气了点;但是还算可以。”
何戢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昏过去;沉默了好久之后方才道:“皇上,历朝历代从来没有皇帝用过这样的词当年号”
说完这通话,他禁不住深深为刘御脑回路的神奇程度鞠了一把清泪,何戢就纳闷了,刘御耍起阴谋手段跟吃饭喝水一样顺手,为什么到了这种关头,脑子就跟秀逗了一样,能想出这么坑爹的玩意来还洋洋自得?
刘御听他说完,同样也很纳闷,反问道:“自然是因为这个词从来都没有人用过,朕才选出来了啊,难道你见过哪个皇帝的年号还跟人家是重复的?”
何戢又是一口气噎住了,你这也太不靠谱了这个,中国历来都讲究谦虚,别人帮着你吹嘘行,你自己吹嘘就不行了,盛世从来都是后世史学家定的,哪里有直接拿过来当年号的?
这就跟世上所有的皇帝都不能直接管自己叫“黄帝”叫“伏羲”叫“盘古”一样,也太猖狂了一点吧?人得懂得谦虚,你可以张狂,但是不能张狂给全天下人以及后世所有人看。
何戢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顺,张张嘴巴却又不知道怎么劝,想了好半天才委婉道:“皇上若是想要图个吉利喜庆,不如另取其他字眼。”
“难道这个字眼不好?”刘御沉下脸看着他,沉黑色的凤眸微微眯起,“不是朕说,世上难找得出比这个还大气喜庆的字眼了,不然你帮着给朕想一个?”
何戢明显还想再劝,见他面容已经满带着不悦了,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勉强拉起嘴角道:“是,皇上圣明。”
刘御扫了他一眼,稍稍一想:“你这样一说,其实叫‘圣明’也可以,或者叫‘万代’,听着也很不错。”
“”这人当真是越说越不靠谱,越说越猖狂,何戢深深把头埋了下去,“微臣明白了,微臣即刻回去上手下准备改元事宜,盛世一年,吾皇万岁。”
何戢生怕他再改了主意,几个名字中也就盛世还好一点,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一路上提心吊胆,万分担心刘御会又把他叫回去再说出啥年号选择来。
刘御盯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懒洋洋对着前来替他更换茶水的王狗狗道:“他那点小心思,还以为朕不知道?”
他故意说出后面几个词,其实就是为了吓一吓何戢的,竟然敢嘲笑看不上他起的名字,姓何的胆子也忒大了一点。
“皇上圣明。”王狗狗想到三年前自己被“王二狗”这个名字颠覆的世界观,对刚刚狼狈离开的何戢颇为同情。
然则同情归同情,他不至于傻到把自己给陷进去,既然他都能接受“二狗”这样的名字,对啥“盛世王朝”的说法,自然也不会有啥大的情绪波动。
王狗狗见刘御心情转好,在旁边说了不少好话拍他的龙屁,殷勤道:“皇上的名字一向高端大气,冠绝今古,无人能及。”
“朕也是这样认为的呢。”刘御心情大好,伸手摸着王狗狗凑过来的脑袋,抚弄了几下他的额头,一脸深沉地叹息道,“何戢这样的庸人凡人如何能够理解朕霸气侧漏的内心世界呢?”
王狗狗被他摸得面红心跳,小心翼翼把头凑到他腿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刘御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有人回应,一低头见王狗狗满面期待地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腿踹了他一脚,问道:“你干什么呢?”
王狗狗惊醒过来,见刘御面无表情、目光沉沉正看着自己,惊觉自己会错了意,连忙调整了一下姿势归好,趴在地上不敢出声了。
刘御脑筋一转就明白了过来,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二狗,你上个月不是还说,害怕疼不敢招惹朕的吗?”
王狗狗觉察到他话语中颇有不悦之意,想起来这人的一贯属性就是记仇,吓得肝都颤了,趴在地上道:“二狗、二狗当时被猪油蒙了心窍,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责罚”
刘御嗤笑了一声,冷冷道:“起来吧,朕对你没兴趣,你不用多想了。”
他虽然确实没有把主意打到王狗狗身上过,但是上次王狗狗的话着实伤到了刘御那一颗七彩琉璃玻璃心,刘御表示自己暗自磨牙了好久。
天下何处无芳草,这根自己别别扭扭不乐意的小枯草刘御才懒得有啥啥的想法,见王狗狗被他一句话说得憋着嘴掉泪,整个人委顿在地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那小模样着实可怜,刘御看得有趣,禁不住笑道:“让你起来你就起来,趴地上不动弹干什么?旁人看了还道朕无聊到欺负一个小太监呢。”
王狗狗很想反驳一句你现在不就是在欺负我吗,动了动嘴唇却只是哭,又生怕刘御不耐烦了,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抽噎道:“二狗遵命。”一边说一边艰难地用手撑地站了起来。
他哭得头晕眼花,用手捂着鼻子生怕流鼻涕让刘御看到了,王狗狗道:“二狗该死,还请皇上责罚。”
刘御见他一双杏眼都哭肿了,越发觉得有意思,抬手本来想捏捏他的脸呢,想到人哭成这样肯定是鼻涕眼泪一起流,急忙不动声色把手给放下了。
他重新坐回到龙椅上,无视掉抹眼泪的王狗狗,捡起了之前的话题:“何戢刚刚会吓成那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真正应该拿来劝朕的,是说这样的行径很容易毁掉朕在民众中的形象。”
刘御自从当上皇帝后,一直都伪装得人模狗样的,面上看来格外道貌岸然,是传说中南朝刘宋家族出来的唯一一个大孝子,为人谦逊、温和有礼。
然则这个年号要是一放出来,估摸着朝臣都得愣上一会儿,然后觉得这个皇帝的性情其实跟表现出来的并不一样。
刘御冷笑道:“朕先前就是对待他们太宽厚了,一个两个张狂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如今正是该给他们立立规矩的时候,让他们弄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江山之主。”
这是一次无声的警告,若是在立了年号之后,王家和谢家还不肯消停,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忍了六天了,刘御感觉到自己两辈子都没有在任何事情上有过这样的耐心,王家和谢家也该知足了。
王狗狗不知道如何接话,他不仅没有插嘴的胆量,更没有插嘴的智商,关于前朝势力重组的事情太过复杂,藤藤蔓蔓纠缠在一块,他是不可能弄懂的。
刘御也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会跟他平等交流探讨事情,目视前方淡淡道:“告诉二猫,让苏涛加快行动,等北魏一乱,朕就撕破伪装,让那群大臣们看看,朕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本来打算的是把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一直维持下去的,然则最近底下几个世家族长都闹得有些不像样了,刘御感觉到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表明立场了。
他现在是南朝宋的皇帝,日后将是这整片中原苍茫土地的主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傀儡。
刘御说话间面容略带狰狞,眼中森然冷光闪闪烁烁,他双眼放空看着前方,半晌后方才冷声道:“二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跟二猫把话说了?”
从他说完了话,王狗狗就一直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一点都没有执行命令的意思,弄得刘御只能结束了自己对未来跺跺脚整座江山震三震的美好幻想,催促王狗狗去干活。
王狗狗被他一句话说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脸崇拜道:“皇上,您的胸襟让二狗无比佩服。”
“”虽然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明显是出自王狗狗的真心,然则刘御听完后仍然拉长了脸,森然瞪着他道,“还不快去,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见王狗狗方才醒悟过来、屁滚尿流跑出去了,刘御抽了一下鼻子,他在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贴身傻太监换掉。
虽然这个已经用得顺手了,但是人未免太蠢了一点,刘御生怕智硬是会传染的,王狗狗的存在深刻拉低了整个南朝宋皇宫的智商水平。
116国都
南朝宋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顺利打到了北魏的国都平城;期间不过花费了八个月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刘御接连换了几任主将来分薄军功。
北魏因为少了皇帝,剩下的几个血缘相近的王爷彼此争夺皇位,再加上有两名以前跟着拓跋焘一起打江山的将军揭竿而起;导致整个北魏王朝都乱成一团。
不论是从南向北的南朝宋军队;还是从北向南的柔然部落;都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力量;轻轻松松就占领了城池。
目前的情况很明显;在北魏内部选出真正的掌权对象前;是很难整顿军队建立起有效的抵御的。到了如今,时间已经不仅仅是金钱了;还是无论任何时候都最为珍贵的地盘。
刘御为了抓紧时间抢占地盘;等到最最后见剩下的就只有捡田螺干占便宜的份了,干脆自己御驾亲征,全副武装真身上阵。
他对行兵布阵丁点都不了解,但是却有一肚子的坏水。当然,刘御肯冒这样大的危险来到交战的最前方,除了要鼓舞南朝宋军队的士气外,还有安抚被收拢国土上原来的北魏人。
前方大战,他在后方收拢民心,公布了一项又一项的政治改革措施,并没有过于冒进,在感觉到新占领地民众情绪有些不稳定之后,又把前线的军队分了两拨,一拨留守在刚被占领的城镇,有富余的人手才向前继续推进。
等南朝宋顺利打到了位于后世山西大同的北魏国都平城时,刘御本着求稳的想法,停住御驾留在此地,指示先锋军队不要停留,继续急速向前。
柔然毕竟跟北魏交战更早一些,只不过那时双方勉强维持了有输有赢之势,并不像后来北魏兵败如山倒的颓败。
南朝宋军队推进已经很快了,然则柔然起码还抢先占据了北面几个省的范围。刘御坐在原本的北魏都城里,看着新晋出炉的国家势力分布图,面色变得很不美丽。
“紧赶慢赶,朕自己都亲自上阵了,怎么到头来还是只占了这点地盘?”刘御沉着脸点指着战略图,“朕不是说了,其他的土地都可以暂且搁一下,为什么齐鲁这么大一块朕特意圈出来的地方,竟然没有到我们手上?”
他虽然几乎是天天发火,但是也少有脸色难看成这样的时候,王狗狗和李萍都识趣地躲在角落里不敢言语。
此时处在炮火抨击下的人有三个,一个是褚湛之,一个是王仁郦,还一个人是萧道成。这三个人是这次出兵的统帅,虽然这事儿的责任只能够说是一半一半,还有刘御分兵两路、导致前锋力量减半的政策影响,但是三个人谁都不敢反驳。
刘御确实相当、相当懊恼,他本来都设想好了的,等跟北魏打完之后,自己理当已经收服了山东,最起码也该把泰山的地盘拢进怀中。
虽然柔然借助这次趁火打劫、左手渔翁之利,把东三省甚至连带着北京等地都占领了,但是最起码按照两国的推进速度对比,泰山的地界还是会被划分到南朝宋国土的。
打完了这一仗,南朝宋已经不能够被叫做南朝宋了,它的国土面积已经超过了后世的南宋,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宋皇朝了。
被柔然捡去了三分之一的田螺,但是刘御也算是借此一举完成了大一统,传统意义上的中原土地他也收复得差不多了,顺带着解决了百多年来的战乱纷争。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御自觉自己已经有了跟秦始皇汉武帝大致可以相提并论的功绩,因此感觉到封禅泰山的时机已经大体成熟了。
没想到,时机有了,泰山没了。这件事情带给刘御的心理落差是巨大的,他少有这种被人一棒槌砸在鼻梁上的痛苦感觉,发起火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