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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想不起来,一说她是觉得小少爷是不可思议,难道他真的和街上人所说的那样是天上文奎星下凡?不然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怎能懂得那么多事,还写得一笔好字好词。
到了中午,红鸢做好了菜,端了上来。一碟凉伴黄瓜,黄瓜切得薄薄的片,蒜头拍成碎碎的耸末,上面浇着一层麻油,光论看相就诱人食欲。一碟红烧鲫鱼,汤汁熬得浓稠,上面撒了一层香葱,同样看相也是不差。还是一碟香干炒芹菜,一碟由莴苣、萝卜和鸡肉切成细丝混在一起的炒三丝,还有一盘碧绿的菠菜汤。
看得老妪分外欢喜,她挽着红鸢坐下,说:“我的儿,难为做出这样漂亮的菜。”
红鸢夹了一份菜,送到老妪嘴中,说道:“老夫人,您尝尝我做的味道怎么样?”
老妪吃了一口,连声说好。
石坚知道老妪想的什么心思,她这次在李家吃了闭门羹,现在不敢再攀大户了,这个红鸢长得好看,还识几个字,人又灵动,关健她还是自家丫环,近水楼台先得月,或者说句粗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石坚将她收入房下,至少石坚有一个老婆,而且这个老婆不会象李家小姐那样烦神。现在就是红鸢烧得不好吃,她也说好的。
红鸢看到石坚眼睛珠不停地转动,还以为他气自己冷落了他,又夹了一口菜递到石坚口中,这是一口炒三丝,她问他做得好不好吃。
说实话,这道菜做得还真不错,鸡丝裹了生粉,炒得嫩滑,萝卜和莴苣炒得清脆。石坚说声好,又说道:“你这个鬼丫头,就不要讨好别人,赶忙吃饭吧,一会儿菜就冷了。”
红鸢翻了一个白眼,石坚听到她低声说道:“说我是鬼丫头,自己还没我大呢。”
石坚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吃过饭,红鸢又抢在老妪前面收拾东西,老妪更加开心,等到红鸢收拾完,老妪将她喊到房里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走出来。石坚看到她脸上绯红,一片羞色,可眼神里带着盈盈笑意。她看到石坚在写字。此时季气快进入梅天,天气开始燥热起来,石坚身体不好,此时额角有了一丝汗水,她连忙拿来扇子给他扇凉。
石坚看着她问道:“奶奶将你喊到房里说了什么?”
红鸢听他问这个问题,脸上又是一红,说道:“我偏不告诉你。”
石坚看到她这个神情,心中更加清楚,他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是不是奶奶要你做我老婆?”
红鸢睁大眼睛说:“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我是神童。”
“还神童呢,说话这么粗鲁,什么老婆都好意思说。”红鸢说到最后,脸上的红云都飞到颈子上了,声音也低得如同蚊蚋。
“都是自家人,之乎者也,肉麻不肉麻?不过你要想清楚了,你比我大了六岁。”
听到这话,红鸢如同睛空中听到一声霹雳,她手上的扇子也掉在地上,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说道:“小少爷是嫌弃奴婢?”
石坚挠挠头,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担心等到我长大成人还早着,你等不及。”
按照大宋律法,女子到了十三岁就可以及笄,男子到了十五岁就可以成婚,所以李家才急吼吼地借李恒生日名义,选一房女婿,没想到给石坚一折腾,最后成了一出闹剧。石坚说的是实情,就算石坚早婚,红鸢也要等八年时间,那时她已经二十二岁了,等于是现代人成了四十岁未嫁掉的老姑娘。
红鸢破啼为笑,她捡起扇子,说:“下回少爷说话千万不要说半句留半句,别人可没有你这玲珑心思。”
说到这里,她也纳儿,怎能小少爷只有八岁,就什么都懂呢?她又说道:“我知道少爷以后前程远大,我不求什么名份,只要留在少爷身边,象这样天热时给你扇扇风儿,一直扇到老。”
石坚听了这句话,他想起前世一首歌曲:陪你慢慢变老,简单一句却震撼人心。他说道:“我现在学业要紧,这件事过两年再说吧。”
“我不急,少爷才八岁呢。”说到这里,她又咯咯笑起来。
石坚心中摇头,女人就是善变,刚才还泪水琏琏,现在笑如嫣花。不过随着她的笑声,她快发育成熟的酥胸,掀起一道道波浪。让石坚看得眼睛发直。
要是普通小孩子用这样眼神看她,红鸢也许不在意,可小少爷可是什么都懂,她白了他一眼,说:“小色狼。”可她这语气带着喜悦,哪里有生气的味道。
石坚说道:“别动。”
说完手伸向红鸢的胸前。
红鸢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她环顾四周没人低声说道:“少爷,这样不好,你还小呢。”
谁知道石坚在她胸前轻轻捡起一根头发,他说道:“你一根头发落在衣服上了。咦,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这样不好,我还小?”
红鸢知道他有意在耍她,嗔怪地说:“少爷,你真坏。”丢下扇子,跑到院中。
石坚也忍不住,放下书,怕惊醒在隔壁睡午觉的老妪,把头闷在桌子上大笑。笑完后,他透过窗子看到红鸢正在把玩那几朵盛开的月季花,嘴中还哼着他昨天写好的《水调歌头》,想来她向别人抄来的。
可是他脸色又变了,因为他看到李恒带着李慧向院子走来。
正文 第十章 再拒
更新时间:2010…6…26 8:08:28 本章字数:3795
原来李恒找不到石坚,可越想起不是滋味,到了吃晚饭时,他还将那幅百寿图拿出来临摹。他临摹了三次后,竟忘记了吃晚饭,要知道石坚选出的这一百种书法,那一种不是后世大家的书法,无论拿出那一个都晃得人眼睛发花,况且一百个!这不是丢了脸面,是丢了一大宝啊。偏这时李氏不识相,过来催他吃饭,被他狠揍了一顿,那些个下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平时李氏刻薄,此时见到她挨揍,全躲在背地发笑。
后来李恒听说石坚卖了酒方给太白楼,找到了太白楼的王坤,王坤只是一个商人,他不敢得罪李恒,把石坚的地址告诉了他。不过李恒看诗品人,石家祖孙来到李府,他没有看过他们两次,可通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样诗句,这个少年是多刚烈,他还带了李慧过来。
这次他见了石坚态度亲昵可嘉,开口就是贤婿。看到被惊醒从房里出来的老妪施了一个大礼:“老夫人万安。”
老妪虽不肯自认为下人,可近两年实际等于下人的生活,使她看到李恒还有点畏惧,看到他行了这样一个大礼,连忙扶起他:“李相公折杀老身了。”
李恒一挥手,他带来的李府下人端上来一个礼盒,他说道:“今天晚生过来一是贺喜老夫人乔迁。”
老妪又是道谢。
红鸢多精明,这个李家似断非断,说不定还能继续成为石家正宗姻亲,自己是下人,即使以后成为石坚的妻子,也是一个侧室。她连忙煮茶,给他斟上。
李恒轻呷了一口又说道:“这位就是红鸢姑娘吧,不错,人长得清秀,也勤快。若非贤婿巨眼,怎能识出这样一个好丫头。”
他这话即捧了石坚,又夸了红鸢。张家把红鸢人品说得极差,有了他这一句,可以为她翻案了。乐得红鸢喜上眉梢。她再看向李恒,觉得他慈眉善目,也不是象外面所说的不堪。石坚白了红鸢一眼,他知道李恒久在官场,小丫头那里是他对手。古书上对唐初大奸臣李义府不是品价,外表和蔼可亲,目带正气凛然,可是这人心地阴险,最会拍马转风。
李恒又对老妪深深欠了一礼,说:“这段时间贵祖孙在晚生府上,晚生多有怠慢,恕罪则个。”
老妪连忙答道:“那里,我们还要感谢李相公收留了我们。”
李恒这才对石坚说道:“这次宴会全是伯母安排,老夫事前不知。妇人发长识短,贤婿饱读诗书,还望不要生伯母的气。老夫从来没有想辞退这门亲事的意思。”
他这句话说得很含蓄,一是将责任推到妻子头上。以这个少年的智慧,他既然那天做出那种举动,可能听到或者猜出他宴会的目的,隐瞒是不可能的。但我没有那个意思,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是一个读书人,和一个妇道人家计较,岂不失去了你的身份?
他说这句话时也很苦恼,要知道他可是面对的只有八岁的小孩,别的不比,就比自己的女儿,她瞪大眼睛,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石坚微微一笑,说:“伯父,当今吕文穆吕相公(吕蒙正)有一对联,旧岁饥荒,柴米无依靠。走出十字街头,赊不得,借不得,许多内亲外戚,袖手旁观,无人雪中送炭;今科侥幸,吃穿有指望,夺取五经魁首,姓亦扬,名亦扬,不论王五马六,踵门庆贺,尽来锦上添花。前世也有廉颇门客散而复投的故事。不管伯父伯母是什么想法,有那个父母不为自己子女着想的。这是人之常情,我并不生气。”
李恒听抚须微笑,心说你明白就好办。
可石坚话语突然一转,说:“伯父,你认为小子才华可比得李太白、杜子美?”
虽然石坚写了两道绝妙之词,可比起唐朝最有名的李白、杜甫,还是不行的。
李恒摇头,可他不知道石坚说这话的目的。
“那么小子与屈大夫相比呢?”
李恒心说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怎尽挑这些鼎鼎大名的文人?
石坚又说道:“可是他们生平要么流离失所,要么投江自尽。才华有什么用,唯有让后人瞻仰,对于他自己和他的亲人并没有帮助。小子认为在官的要懂得为官之道,在商的要懂得为商之道,在农的要懂得为农之道。比如先父,才华应不比伯父差到哪里?”
石坚父亲是进士,李恒只是一个举人,他只有点头承认石坚此言。
石坚又说道:“可他为官一昧刚正不阿,到最后留下我们祖孙,差点饿死街头。伯父,你看晚生性格如何?”
李恒答道:“贤婿气质高昂节烈,老夫罕见。”
石坚说道:“伯父,我若以后有女儿,”
听到这里,红鸢忍不住偷笑起来,他才多大,竟想到以后有女儿。李恒也是一乐。
“我宁肯将她许到如同汉朝石家那些忠厚老实的家庭,也不会把她许给那些个节烈或者持才傲物的才子。不错,这种人往往一生很光彩,无数在功史长河上闪烁着光芒的人士全都是这种人,可跟在他们后面的家人往往轻者担惊受怕,重者祸连全家。”
李恒总算听明白了,这个少年比自己说得还要委婉,他说也许我有才华,可才华不会高过李白、杜甫、屈原吧,他们那样的才华命运都不好,而且我这个人性格激烈,就算以后有出息,也未必有好下场,你把女儿嫁给我,未必她能快乐。他再次谢绝了李恒抛来的橄榄枝,不同意这门亲事。
石坚心里在暗笑,心想:你和我玩委婉,我们就看看谁更委婉。
李恒一沉吟,忽然想到:差点上了这个少年的当,他现在是比不上李白他们,可李白八岁时能写出明月几时有的词句?李白八岁时能象这个少年,象一个大人一样侃侃而谈?李白八岁时能写出百寿图那上面的书法?恐怕连神童小宴相公也不行。而且这个少年睿智,进退有节,他没有离开自家之前,首先发明那个古方,使生活无忧直才当着众人告别。他八岁就知道赚钱,养家糊口,还愁长大后养活不了自己女儿。
他说道:“贤婿,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亲事是你先父和老夫订下的,你只是单方撕毁,老夫昨天还没有同意,并不能算数。反正小女生是石家的人,死是石家的鬼,等到你长大成人要是不娶,我也不会让她嫁给别人,那怕她寡居终身。”
这回连红鸢也听懂了,李恒这意思是赖定了石家。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外表忠厚的长者,心说没想到这个人怎能赖皮不要脸。
石坚也愕然,俗话说软是怕硬的,硬的怕横的。他这不要脸自己还真没有辄,而且宋朝极讲究孝道,他拿石坚先父的大帽子压他,自己还真没话辨解。他现在想到难道自己比他少活十年,就成了姜还是老的辣局面?他当时烧毁婚约时怎么想不起来问李恒同不同意呢?
这时候李慧在边上拽着他的衣袖说:“坚弟弟,你说的,你现在读书,长大了要做好大的官,然后骑着高头大马娶我的。你还和我拉过勾勾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石坚翻了翻原来石坚的记忆,还真有这回事,他心里叫苦,这小子没有本事,还尽给我添乱。他不由气恼地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