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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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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原先的方向,转向了人迹罕至的沙漠边缘。真若迂回穿行,再图东南之行只怕到时候,不单自家一行不得全身而退,更会累及蔺家那孩子。”
  说起那老管事家的孙儿,此时也已三年学徒期满,余下的时日倒是令他夫妻俩不成想到。不但凭着主子先前留给的一笔银子,顺利在集市一角,盘下了个与房主各占一边的半门脸儿。
  可不能小看与他,这孩子生性就是个勤学向上的,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更略胜堂姐一筹!本以为不来回与那家学徒的店铺,做上三年的买卖,哪里就能自己在此落下脚来的。然而这孩子却偏偏办到了不说,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说服了集市一角上的胭脂铺掌柜,帮忙与房主说定了两家分设店铺一桩。
  倒不是那掌柜的瞧他诚意十足,也非那房主看他有些个能耐,而是如此一来,不但房主他家可多得半成的房租,与他合力租下店面的那家掌柜,也因此只花了原先五成的银子,却独占了六成的铺面。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处三变不惊

  说来这两家合伙租借铺面的法子,还有源于那年逃离在外的母子转回毅州后,卢临渊给他们家提的醒。如今叫蔺家小子用上了,倒也是自如的很,更何况眼下这集市中的铺面,还真不怎么贵。至少比起那京城内外的店家来,便宜上好几成的。
  所以,这经常随了祖父身边的蔺家孙儿,较之寻常人家的半大小子来,可算得见识颇广。而今这与人合租的铺面,也被其经营的有声有色,他倒是不曾与哪家抢买卖。铺面里虽说也有采办来的大小珍珠只占了不到三成,其余售卖的反倒与集市中,皆有不同之处。
  想到了蔺家的孙儿,夫妻俩自然将话题引向了那处。只见这旁的二奶奶,已是轻笑摇头:“说来也亏得起初,咱们手中本钱不多,才想出的转手小宗贸易。采办来的漆器虽是手工精良,却太过平凡,到底不及那些大商户集百家之长,将各地的精品铺得是满满当当!”
  匆匆瞥了一眼,身旁的包袱又接着言道:“更别说此后我们在京城所见的那些了,愈发不能比肩一二。反倒是那回由南方转道去了那片地界,又见到了那家的货品,才想到何不请了那方的能工巧匠们前来,刚好那地界又是盛产珠贝,所以配合着上好的画作,岂不又那两全其美之事。”
  “当初那几位帮手程家的画师,到底还剩多半留在了程记,寻了他们帮忙更也便利。只要这银子足够。往后再与他们合作也是不错的选择,反倒比自家外头临时凑来的更稳妥些。”身旁的卢临渊也是颔首接了一句,忙又抬首隔着车窗,远眺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只是不知寄售在他们铺子里的那些货品。可是卖得还顺当,毕竟眼下这朝中乱象频生,只怕也是问津者寥寥。”
  见夫君摇头,这旁的二奶奶却是坦然含笑:“本来就是看好那珍珠的买卖,这一单也不过顺手罢了,哪里当得这般上心!”
  听她一言,卢临渊不觉苦笑摇头:“想来都因严阁老那桩,心里终究不敢断定,真能借此乱象避过他手下耳目,就此逍遥自在。以至于甘霖那片的养蜂一事。除了廖家寨子谁都不敢教授咯!”
  倒不是他严家势力太盛。一切不敢做得过于完满。而是就前次那几位候补之人的遭遇来看,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严家这般兴师动众要的结果,并非将其置于死地。反倒因为他家势大,让卢家次子从此断了仕途之想,方能解了那位的心头之恨!
  本来那次变故后,卢临渊夫妻俩便已猜测到严阁老的门生,并非刻意自污,配合着宫中那位的旨意,京外守候那方藩王,以便伺机而行。更似借势讹诈不成,索性将错就错与他师尊寻了个由头,将黑白颠倒了过来。刚好又因陛下急于撤藩一事,将计就计成就了师徒俩他日重返朝堂之举。
  由此可见,其中忌惮卢府不过仅占了两三成罢了,更多的反倒是有心奚落卢家一番。
  “若是再添上田家大势已去,只怕更是狂妄至极!”想到此番借着宫中频频传出的消息,更不由得摇头感叹。
  “相公何须忧心,为妻反倒觉得这事与朝中各党派而言,皆不是好事一桩!”此句出口已是尽量压低了嗓音,见到了身旁之人的诧异眼神后,忙又指了指前面车辕上把式那方。
  却听得卢临渊凑近她耳旁,低语一声:“已是换了冬日的厚实布帘,此刻又出了官道,只怕更得小心看着来往车马,我们小声些说话定是不能听着半分。”
  会意才缓缓坐直了几分身子,挨着相公肩头低语道:“还是当初那句猜疑,田家那位贵为后宫之首,想要借有病重将其除去,多半也是无功而返。单是太医院那道关卡,便是不易,更何况还有那位所出的几位帝室之胄,更不能坐视不理,除非。”
  后面半句却是不敢明言,抬手指了指车顶的方向,示意与身旁之人,饶知这顺势一瞧,却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个骇人的场景来。忙不迭伸手握住妻子的双手,凑近其耳旁道出两字:“东宫!”
  只见这旁的二奶奶,亦是幽幽吐露一句:“那位病重,许久不朝已是不争之实。如今早已不再是原先那般暗潮汹涌,却无一方敢明目张胆,向对方发难。但眼下这田家随着贵妃撒手人寰,只怕不日便要有暗转明了,只是那后宫动用手段之人,还有可能是那。”
  不想此刻外头传了一阵急促地马蹄声,险些让车辕上的把式不时不得控,直接赶着大车翻倒一旁。好在此刻行径在山道一侧,才借着山势缓缓停了下来。车厢内早已双双睡熟的姐弟俩,也被这好一阵颠簸惊扰了好梦,悠悠醒来。
  一脸稚气的揉了揉睡眼朦胧,却是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娘,才在夫妻俩的安抚下,又顺势窝回了毛毯内。倒是一旁紧挨着胞弟撑起身子的大丫头,看了看父母双亲满脸的忧色,也放低了声量指了指车厢之外,询问道:“咱们遇上贼人了?”
  示意她莫要出声,伸手一把搂紧了闺女,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身边的夫君,小心启开了窗帘一角向外望去。还真是一大队人马,齐整一色的衣着,更让车中两人心头一震!
  莫不是那严家的追兵到了,就在此时外头车辕上,方才回转过神的老管事,已是使劲揉着方才险些摔折的臂膀,迎上一步:“几位好汉何事赶得这般着急,险些将我们大车翻倒在地。”
  不料那只留给了夫妻二人背面的领头人,却是微微一欠身:“对不住老丈了,咱们也是一路赶得着急,不曾想你们家大车也在这小道上走着,又被这山势所扰,到底还是我们有错在先。”
  就见这人作势从怀中摸出什么来,当面要与老管事,却被他摆手拦下:“哪里要你的银两,只帮手助我家的马车重上道面便好。”
  随后一路,直到一行人抵达了下个城镇,再度换了一家车行定下车马,这旁坐定的二奶奶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亏得老管事你做在前头车辕上,若是不然真遇上那家的追兵,却是不敢相像!”
  被主子一句赞道,对面同样端坐的老管事,不免点头,接了一句道;“还是得亏了没让张把式他们都跟了一同回去,要不然还真是不敢夸口,那家暗中窥探之人,不起疑心。而方才半道上疾驰而过的人马倒并非歹人,反倒更似公门中人,只是为何那等打扮,却是不得而知?”显然刚才夫妻俩不曾看得太过仔细,反倒是老管事与他们打了个照面,才得以瞧了个仔细。
  “而且看着都是行伍出身,单以上马的架势便知,必定不是那寻常的江湖人士。”要知道蔺管事本就是正经的行伍出身,旁的或许会看岔,可这等之事断然错不了。
  想着京中这一月中的两度之变,不觉让在场三人皆是一怔,看出彼此眼中的不安,也越加肯定了那场即将到来的变故,必是惊涛骇浪!
  原本还打算明日在镇中转上一圈,再行上路的几人,也就此歇了心思,草草用过了晚饭后,便各自散了。
  并肩坐下,更是不由得低声念叨:“今日真要是遇上了那严家之人可怎生了得?”
  却被身旁之人紧了紧臂膀,坦然低笑:“好在咱们俩那会儿是一起来的,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只是可怜了咱们此世的孩子,早早便没了爹娘。”
  二奶奶怔怔望向身旁之人,却是不明就里,就听得卢临渊已是低声继续道:“既然能换了身份活了过来,指不定咱们还能因此再回到前世,也是未尝可知!”
  不待这旁叶氏惊呼出口,忙又接着言道:“要真能那般,我倒是庆幸地很,好歹那会儿咱们也是同在一辆车上,即便出了事也必得送到同一家医院救治。回头找我家媳妇也是容易的很,或许被救出的时候就认定了咱们俩是一对,直接抬一个病房里也没准。”
  被他这一断阔别许久的言语脱口而出,这旁的叶氏已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咱们那可是出的车祸,谁知道能不能完整的出院,真要有个意外,你还能要我。”
  “怎么不要,咱们可是十来年的夫妻了,当初又是经历了两回生死的人,这得修了多少辈子才积累的缘分,哪里说分就分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旁已经睡熟的姐弟俩,不觉在妻子耳旁低声感慨一句道:“旁的我倒是都能割舍得下,好歹我在那边也还有些资产,让你过舒坦日子也是现成的,只是这孩子们实在太小了!”
  同样一脸感慨望着自家两个孩子的叶氏,过了好半响后,才应了一句道:“好在方才半道是虚惊一场,而且瞧咱们家大丫头那镇定自若的小大人模样,我还是放心了不少。难怪就连老管事都直夸耀咱们这丫头是个遇事镇定,处变不惊的。
  “想想这些年来的几次在外颠簸,这丫头也算全都赶上了,或许正是因此,才养成了这般的性子。”卢临渊也已点头附和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年三底哗变

  想到这些年来的经历,再看一眼自家的宝贝闺女,怎不叫人感慨连连。虽是世代官宦出身,按理说其祖父更是官至三品,即便他这个父亲不过任过一载的七品之职,也算得是大家闺秀了。却因随父母避祸在外,如此年纪就已是知晓,万事谨慎三分,可见这一段岁月在妻心中是何等的不安稳。
  年幼如斯,已知出门在外避人耳目,足可见平日里即便在自家庄子上,也是那般小心翼翼。对视一眼,忙又重重点头道:“那平磨螺钿的漆器屏风与妆奁匣的买卖推广,也都一并交由梁掌柜父子俩,便是。我们早些赶回渌水才好,到底还是自家闺女要紧些。”
  抬头示意了一下身旁之人,才又低声补了一句:“亏得我家儿子还小,不曾经历这段艰险,再不敢让他姐弟俩受这等罪。小小年纪懂得万事需谨慎,固然是不错,可这般小心太过,反倒压抑了孩童本性又怎生得好。”
  夫妻俩本就并非此世之人,自然更为关切孩子们的天性。今日女儿的小大人模样,虽叫他们颇感意外,却也不得不反思可是因为,当初身在甘霖时,每逢叮嘱佃户、下人便是万事小心,不敢叫外头之人瞧出分毫来。
  于是乎,一直被二奶奶领在身边听事的小丫头,早已在似懂非懂之时,便烙下的这般深刻的记忆。
  “想来,有时带着这丫头往庄上去耍玩,那许家的吴氏只怕也是小心二字。从不离口所致。”要知道,每逢月末叶氏领着屋里的丫鬟几个盘账之时,这丫头就愿意随了庄上的吴管事,牵了她的小马驹沙地里溜达。
  虽说夫妻俩当初只为哄着自家丫头玩。并不许她单独骑马,顶多有成人在场时,拉着她缓缓走上半圈一圈的罢了。小丫头也是懂事的很,从不吵闹只寻了看顾马厩的管事,分了些好料与她来喂,算作消遣也就是了。
  “也难怪这小丫头谨慎如此,那吴氏本就因领着地里管事的差事万事谨慎。每逢月末又让她看着东家的小姐,更是不敢出了偏差,女儿随了她地里走动,只怕也能时常听到那些言语。平日里这丫头又是个勤学好问的。吴氏那滔滔不绝的劲头上来。就是与那茶楼里的说书先生相比。也差着不多了。”
  提及这桩来,二奶奶也曾亲眼所见,想那吴氏又是个爽利性子面对着东家小姐的提问。想必更是欢喜三分。于是一个东家的小人儿好奇发问,一个庄子上的管事,自是恨不得掏空了所有,好生应付这位小东主的诸多询问。
  偶然瞧见这一幕的叶氏,当初也只是一笑罢了,却不曾多留意那吴氏早已习惯了,逢人必劝的提防外人四字。所以,白日里自家女儿那般小大人的谨慎模样,想必也与庄上的经历,分不开。
  但对于卢临渊夫妻俩而言。却是更觉心疼。于是,尽量绕开那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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