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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太明白他的话,但为了避免引来旁人,便没有再问。
然,许是太监果然领着他从小路走,沿途竟没有遇到一个人。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荒草丛生的庭院前。
“喏,这里就是皇后的居所,你自己进去吧!”太监停下脚步,回头对男人说道。
“你敢耍我!!”寻瑜十分恼怒,由不得太监解释,一刀子扎进了他的后心。
太监被刺中了要害,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就倒地毙命。
“该死的没根货,竟然敢诳人!”男人矮下身子,用太监的衣服擦干净刀刃上的血迹,放好刀子,起身之后又气恼地踢了一脚尸体。
他不是说妹妹做了皇后吗?
皇后怎么会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
不,不只是寒酸,简直可以说是破烂不堪。
满院的荒草,斑驳的墙壁,残垣断瓦若隐若现。
寻瑜又四处打探一番,随后,把太监的尸首拖到了一眼枯井边,揭开井盖,扔了进去。
宫里太监众多,一时间少那么一个两个,想来不会引起慌乱。
寻瑜也是在宫里住过的,知道有时候主子要处死哪个奴。才,根本不用知会任何人。
拥有权贵的人,就是拥有了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个道理在天下的皇宫之中都是一样的。
处理好太监的尸体,男人准备到别处转一转,顺便再找个领路的人。
然,刚走了两步,迎面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想都没想,他就闪到了旁边的墙侧,躲避来人。
待到对方走过去,他便预备轻身离开。
然而,刚走两步,忽然觉得刚刚的背影好似在哪儿见过。
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之后,他便折回去,大步跟上。
随着距离的缩短,他就愈发地肯定自己的判断。
“春桃!”不是试探的口吻,十分笃定地喊出声。
前面的身影驻足一霎,旋即转身。
带着迟疑,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丫鬟才吃惊地掩住了嘴巴。
然后,便开始泪崩。
“王爷”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哭什么啊?赶紧带我去见怜月公主。”男人上前,拍了拍婢女的肩膀。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春桃哽咽着说完,赶忙走在前面带路。
男人愣了一下,——怎么?这里真的是妹妹的寝殿吗?
快步跟上婢女的步伐,他没有细问,想着一会见到了怜月,就什么都清楚了。
绕来绕去走了一会,春桃在一个房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他。
“王爷,公主现在可能不太好,您一定要做好准备”没头没脑地说道。
男人有些诧异,不知道所谓的“可能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未及问出口,春桃已经打开了房门。
一股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
寻瑜皱了皱眉头,迈过门槛,进到屋子里。
春桃跟着进门,越过他,走向了里间。
男人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打量着房子里的摆设,简直粗陋到了连玉阔国宫人处都不如。
随后,他蹙着眉头走进了里间。
然而,当他走向床榻的时候,脚步倏然停顿下来。
榻上,一个黑瘦的女人奄奄一息地躺着,她的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嘴巴快要包不上牙齿,面部肌肤老化得厉害,就好像一个几十岁的老妇人。
凭着记忆中的模样,男人还是看出了熟悉的轮廓。
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流了下来。
“怜月”颤抖着喊出了妹妹的名字,他的脚步却钉在了地中央。
榻上的人儿并未听见喊声,只是怏怏地仰望着,眼睛几乎凝滞。
春桃抹了一把眼泪,走到榻边,弯腰将主子扶起,在她脑后和肩膀处垫上了厚厚的垫子。
“公主,淳王爷来看您了”俯在主子耳边,轻声说道。
旋即,就见怜月的眼珠儿转了一下,似乎在寻找。
春桃赶忙跑到了男人身边,“王爷,您快去,公主在找您呢!”
婢女的口吻多了一丝欢快,须知,公主已经好久没有对她的话有反应了。
寻瑜便擦干了溢出眼眶的泪水,转而换上一副笑脸,走向了床榻。
当他坐在榻边的时候,怜月紧紧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终于认了出来。
她张开嘴巴,想要喊一声“哥”,却没办法出声。
遂,两行热泪便流了出来。
“怜月,哥来看你”男人竭力让自己笑,可还是没有忍住眼内蓄满的泪水。
他把妹妹瘦削的双手握在自己手心里,默默无语,只是频频摇头。
婢女看到这个场面,抑制不住心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外面,恸哭起来。
前日里,好久不来的御医终于露面,说是奉旨给皇后娘娘诊脉。
然而,诊过脉之后竟连声儿也没有,就匆忙离开了。
她猜测,可能是皇上让御医来看一看皇后娘娘还有多久的活头。
可她不敢把这话跟身体孱弱的主子说,只能独自愤愤不平。
如今好了,王爷来了,公主就有了指望了。
可是有一点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王爷是一个人来的呢,怎么没跟着个随从呢?
还有就是,王爷进宫来,怎么驸马没有派人送他来皇后娘娘的寝殿呢?
驸马就不怕王爷看见自己妹妹现在居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会不高兴吗?
而且,王爷的衣着打扮还有发型都不似平素的那样,方才她仔细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不对!
婢女忽然慌乱起来。
王爷该不会是偷偷进宫来看望公主的吧?
难道他是从玉阔国逃到这里来的?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呢?
这么一想,春桃便发起抖来。
不行,她得出去放哨,一旦来了人,好及时通知王爷。
遂,婢女赶忙跑到殿外院子里,焦灼不安地徘徊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寝殿内,兄妹两个执手相看泪眼,好半天,男人才开口说话。
“怜月,告诉哥,你怎么会病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南铮没有让御医来给你看病吗?”他竭力压制住内心涌动着的怒火。
想当初,怜月嫁到夏国来的时候是多么的光彩照人,现如今却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作为兄长,他不仅心疼,更愤恨。
怜月微微摇首,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哥,不怪他”
“不怪他?他把你千里迢迢地娶了来,难道没有义务好好照顾你吗?”见妹妹还在为那个男人说话,寻瑜再也按捺不住,“你看你现在住的是什么地方?这是所谓的皇后寝宫该有的模样吗?”
被哥哥一说,怜月不得不面对现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南铮对他已经变了心。
以前,他再忙也会来看看她,陪她坐上一会。
自打生下了小王子,且小王子被奶娘抱走之后,他对她就不闻不问了。
无奈之下,她会把他的转变归咎在她自己身上。
怀孕之后,她的身材走了样,脸上长满了斑点,任哪个男人看见,也不会觉得漂亮。
偏偏南铮又是个注重女子外貌的人,他一定是对她失望透顶了!
这就是怜月的悲哀,即便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却仍把夫君当成了自己的天。
“妹妹,放心,哥会给你讨一个公道!”淳王爷轻轻捏了捏妹妹的手。
怜月睁开了眼睛,“哥,为了孩子,不要计较了。”
“孩子”寻瑜换上了笑脸,“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漂亮吗?”
“是男孩。刚出生的时候,很漂亮。现在,不知道了”惆怅地叹息着。
孩子出生没几天,就被南铮抱走,然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孩子现在的样子。
“别着急,哥会让孩子回到你的身边。”这不是虚假的承诺,他一定要让唯一的亲人幸福起来。
怜月没有出声,身体颤抖着,哭得更厉害了。
寻瑜并未阻止,任由妹妹哭泣。
他想,或许她哭出来就能好过许多。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止住了恸哭,眼睛已然又红又肿。
“哥哥,母亲她”然,才说了几个字,便悲痛地闭上了嘴巴。
男人把大手搭在了妹妹的肩头,“放心吧,母亲不在了,还有哥。哥是你最亲的人,会为你做任何事情。”
一句话,便让怜月堆积在心里那么久的痛苦和委屈都释放了出来,她一头扎在哥哥的怀抱中,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寻瑜轻轻抚着妹妹瘦骨嶙峋的后背,心里百味杂陈。
他不能自私地只顾着自己的幸福,是该好好照顾妹妹了。
可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玉阔国被监视的王爷,成王败寇,他在争夺皇位的斗争中失败了,从此后只能躲藏着生活,否则,要受的刁难就会更多。
原以为妹妹在夏国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他只要带着心爱的女子浪迹天涯就可以了。
看见了怜月,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天真!
如果不改变这种生存状态,妹妹在夏国的地位便不会好到哪儿去。
别看她现在拥有皇后的头衔,却连一个受主子厚爱的宫人都不如。
还有寄居在客栈的女子,他现在只能给她颠沛流离的生活,每天四处躲藏,不能公然在世人面前过活。
他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强大起来,如此,才可以让这两个女人都能幸福。
遂,曾经有过的那个想法又重新出现在脑海。
正想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春桃的声音。
“皇上——,皇上今天您怎么有空来看望皇后娘娘啊——”婢女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无疑是为屋子里的兄妹俩报信呢!
怜月听见了春桃的声音,急忙推了哥哥一把。
“走,从侧门”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神情。
他知道哥哥是偷偷来的,如果被南铮发现,传到玉阔国去,哥哥的性命恐怕都会保不住。
自幼她就知道母亲想要哥哥夺取皇位,如今哥哥没有成功,必然要受到胜利者各种各样的排挤甚至是迫。害。
然而,男人却泰然地让妹妹舒服地靠在了软垫上,随即往门口走去。
“哥”怜月勉强伸出手,想够到哥哥,但没能成功。
春桃好像在院子里拦人,南铮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该死的宫婢,若不是念在你是跟着公主从玉阔国来的,朕非得”身材敦实的南铮一脚门外一脚门里,对宫婢骂骂咧咧。
然,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淳王爷,辱骂之言戛然而止。
愣了好几秒钟,新君的脸上陡然升起笑意。
“哟,这不是朕的嫡亲大舅子吗?”语气十分不礼貌。
淳王爷冷笑一声,止住了脚步,“妹夫今时不同往日,果然风采不凡”
两个男人凑在一处,虽然都笑脸相对,实则各有心思。
“大舅子过奖了!”南铮个子相对矮一些,却把大手搭在了寻瑜的肩头,做出热络的样子。
寻瑜忍住蹙眉的冲动,淡然笑着。
“大舅子想来看望怜月,怎么不提前通知朕呢,朕好派人去边境接你啊”南铮虽然没有不快的神情,但口吻是带着指责的。
“如果通知了妹夫,又怎么能看见妹妹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呢?”提到妹妹,淳王爷不再好性儿。
有些事可以不予计较,但有些事,一定是锱铢必争的。
但见南铮干笑了两声,往榻边走着,随着临近床榻,脸上一闪即逝嫌恶之情。
“皇后,这你可得为朕说句公道话!你跟你哥哥说,是朕要让你住在这里的吗?”一丝温柔都没有,连目光都不屑落在女人的身上。
怜月被质问得不敢看人,只垂着头,嘴巴翕动,却不出声。
淳王爷看见这个画面,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揍南铮两拳。
可他不能!
咬着牙站了一会,他走到床榻旁,怜爱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怜月,傻丫头,以后不要再这么执拗了。乖,听妹夫的话,赶快搬到皇后的寝殿去”
“对嘛!”南铮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春桃,给你们家娘娘做个准备,待会朕让人来接她去原先就准备好的皇后居所。”
春桃接到了圣旨,却没有领旨,而是偷偷地看了一眼淳王爷。
收到信号之后,这才屈膝领旨,然后手忙脚乱地为主子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公主平素的衣裳也就那么几件,都是当初从玉阔国带过来的。
最初,南铮让人给她做了华服。
可那些衣服都是夏国流行的式样,怜月并不喜欢。
她最愿意的就是穿着玉阔国款式的衣裳,在铜镜前旋转,就好似未出阁前,在召福宫随意而为一样。
久而久之,南铮见她不肯穿着夏国的衣裙,也就不再让人给她做了。
婢女收拾东西的时候,南铮难得地坐在了榻边。
“你看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子?被大舅子看见,还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