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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把南铮幽禁在一个偏僻的去处,不让他死,也不让他回国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着。
反正夏国那边知道他是来侵略玉阔国的,被逮也是正常的。
明知道他回不去,宇儿就一定得继承皇位。
念着怜月的关系,就算宇儿将来长大了,也不会跟玉阔国大动干戈。
到时,若是宇儿想把亲爹要回去,而南铮又还活着,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作为给外甥的一份大礼,把南铮送回去。
不过就是养他半辈子,玉阔国还出得起这点粮食。
如此,也算是解决了这个难题。
然,解决了一个烦扰,却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在等着他。
那就是怎样才能既保持了淳王爷这个身份,又与过去的生活完全脱离开来。
他想把与淳王府有关的记忆全都抹掉。
——一旦云依知道他没死,而且还登基做了皇帝,她一定会凭着腹中的孩子而入主中宫,这可是他最不想看见的。
想来解决这件事比处置南铮还要困难。
云依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
且不说她的家世跟武将之首扯得上关系,单是她腹中怀了他的骨肉,就足以配得上皇后的名分。
可是,在他心里,只有蕊妮才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惆怅之际,贝傲霜忽然想起了蕊妮。
之前进到勤政殿之后,因了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如何让南铮中毒上,便对她有所忽略。
此时,想起她,扭头四顾,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贝傲霜的脑袋“嗡”地一下,瞬间大了起来。
“有没有看见跟我一同进宫来的女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禁军统领。
对方摇摇头,“没有看到。”
他们禁军的任务是要保护皇宫乃至于整个都城不受侵犯,而不是留意哪个进宫来的女子去了何处。
刚才在庭院里厮杀得那么凶险,哪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姑娘家身上!
“赶紧去找,还愣着做什么?”男人恼火地喊道。
禁军统领迟疑一霎,“那,怎么处置他们?”
指的是南铮和他的部下们。
“都绑上!”贝傲霜扭头看着南铮,目光喷火。
倏然想起了白天时,蕊妮差点被他给凌辱。
心里惦念着,女子会不会还在后怕之中,所以才刻意躲着南铮,独自出了殿门。
院子里刚刚在血腥打斗,她会不会再度遭受惊吓,或者干脆躲在了哪个角落呢!
这么想着,把绑人的任务交给禁军统领之后,他亲自到院子里寻找女子的踪迹。
甫一出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袭进了鼻孔。
虽然夏国人的尸首都已经被拖走,可满地的鲜血还没来得及处理。
加上是深夜,恐怖的气息便分外强烈。
“处理尸首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子?”贝傲霜扯住禁军副统领问道。
对方摇摇头,“没有。”
如此,男人的心才算是安稳了一些。
可转念一想,又不放心起来。
偌大的皇宫,想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加上她是自己要逃走的,若是躲在了哪个角落不出来,寻她就是难上加难。
“蕊妮——,别怕,寻瑜在呢,快点出来”他对着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喊着。
结果可想而知,根本无人回应。
当男人正想到别的院子去寻找的时候,禁军统领绑完了人,走出殿门。
“王爷,您进宫之后,宫门又恢复了严守状态,所以,您要找的人若是出宫,定会被盘查,她若是没有腰牌是出不去的。只要宫门口没有消息,就说明她还在宫里。既如此,王爷就不必着急了,慢慢找便可。”禁军统领建议道。
一席话,令贝傲霜恢复了理智。
是啊,他说的没错!
现在要做的重要事情还很多,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找人上。
反正她还在宫里,只要让宫人留意,她就一定会被找到。
吃了一颗“定心丸”,男人对禁军统领不禁刮目相看。
于是,把搜人的任务交给对方,自己则又回到了勤政殿内。
南铮的表情还是那么痛苦,不过,他的体力好似恢复了一些。
看见贝傲霜,竟能够中气很足地辱骂他。
“你这个杂碎!竟敢利用朕对你的信任,给朕挖坑!”实在没想到,一向信任的人,竟然把他逼到了这个境地。
“杂碎?现在不能动弹、被约束的人才是无能的杂碎吧?”贝傲霜不屑地还嘴。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什么权势吗?说得好像多清高似的,实则你就是个窃。国的贼子!竟然千方百计地让我大夏国的军队为你夺取皇位”夏国皇帝愤怒得不知如何表达。
“你若不是那么贪婪,会中计吗?”贝傲霜不屑地问道。
“我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这般害我!”南铮的身体虚弱极了,说了几句话,就仰面躺倒在地上。
这么一问,勾起了淳王爷的怒火。
“你不知道哪里对不住我吗?不知道吗?”眼睛出现了红血丝。
南铮稍事一愣,“不就是下午”
“你是知道的,对吗?”上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你竟敢觊觎我的女人,想过后果吗?现在她被你吓得逃走了,你这该死的!”
南铮听了,哑口无言。
他承认,下午实在是太冲动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
现在想来,有点后悔。
如果他下午抑制住冲动,也许不会勾起贝傲霜这么大的怒火。
然,事已至此,再懊悔又有什么用!
当下要做的,是想想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夏国去。
“大舅子,你听我说!你要的无非是玉阔国的皇位,我已经成功帮你把贝凌云调出了都城,而你也已经进到了宫里,难道这不值得你谢谢我吗?当然,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恢复我的自由”皱着鼻子喘息了一刻,“至于谨王妃的事,那也不能全怪我啊!从夏国出发到现在,这么多天了,我都没有碰过女人,实在是”
“啪!”话未说完,就被贝傲霜一巴掌打在了脸颊上。
“就算你打我,我也要说!”南铮执拗地梗着脖子,“你知道她是多么的勾。人儿了!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那美妙的睡姿都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何况是我”
面对如此危急的状况,南铮竟讲求起了说话的技巧。
在称呼上,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以“朕”自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那你也不可以勉强她!”又是一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南铮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从夏国皇帝的口中喷出。
尚有意识的夏国侍卫长凶狠地张大眼睛,瞪视着男人。
——此时,他也只能瞪眼睛了,身上不仅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感觉都在逐渐丧失掉。
“看什么看?”贝傲霜注意到了侍卫长的目光。
问罢,想也没想,就抽出侍卫身上的佩剑,一剑刺下去。
侍卫长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杀了一个人,贝傲霜的心情总算是有所平复。
他揪着南铮的头发,使他跟自己对视。
“妹夫,你就好好地在玉阔国的皇宫里生活吧!我会让人好生伺候你,从此后,你只负责吃饭和睡觉就够了。”语毕,用力松手。
南铮的头便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
还好是地毯,若是地板或者青砖地面,一定头破血流。
“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这个混账!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南铮是个大男人,也是有血性的。
“杀你?你是我那个小皇帝外甥的亲爹,我不会杀你的!”男人又矮下身子,看着夏国皇帝,“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登基,成为玉阔国的皇帝!届时,你要跪在地上对我三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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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玉阔国都城近郊。
一百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前后各半,簇拥着一辆四乘马车,往都城的方向进发。
贝凌云坐在马车上,单手托腮,百无聊赖。
他没有想到,这次去边境竟然一点收获都没有。
幸好当初离开都城的时候没有让百姓们为他壮行。
若是百姓得知他们的皇帝竟然灰溜溜地回了都城,一定会贻笑大方。
这一次御驾亲征的失败,让他十分懊恼。
遂,一路上心情也就十分不好。
“皇上,您要当心身子啊”被允许同车随行的老太监担忧地说道。
徐盛还想再说话,马车却倏然停了下来。
“皇上,老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徐盛窸窣着下车去。
然,他刚下车,贝凌云就听见了打斗的声音。
“护驾——”随后,侍卫长喊道。
意识到情况不明,男人便操起了佩剑,跳下了马车。
——如果发生意外,在车子里是最不安全的。
区区几个弓箭手,就能够把马车射成刺猬。
下车之后,贝凌云的脑子不禁轰然一声。
远远近近,无数个夏国的士兵在对他们虎视眈眈。
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倏然意识到,都城很有可能已经被南铮给占领了。
如此,就说明玉阔国已经到了灭国的边缘。
这么想着,愤怒油然而生。
“都给朕听着,不必管朕,能走就走,保一个人是一个人!”对着一百名侍卫大喊道。
在这个紧要关头,这样的话无疑是具有鼓舞作用的。
你想啊,一国之君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而是要部下们能逃就逃,这也太人性化了吧!
遂,所有的侍卫都像打了鸡血似的。
“都给我听好了,一定要保证皇上的安全!”侍卫长发话。
随后,敦促皇上和老太监上了马车。
紧接着,一百个侍卫调转车头和马头,往来时的方向狂奔。
夏国的士兵已然察觉了他们想要逃走,于是,一千骑兵接到了命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玉阔国皇帝杀死!
就这样,一场追与逃的博弈在近郊的山区展开。
马车虽然由四匹马在拉,可是速度远不及单匹的马儿跑得快。
跑了一段路之后,明显快要被夏国的骑兵追上。
侍卫们便让皇上下了马车,骑马奔走。
因为这么一折腾,更加耽搁了逃亡的速度。
眼看着夏国骑兵追了上来。
为了保存实力,一百名侍卫兵分两路。
一路保护皇上,一路原道返回,去最近的兵营搬兵。
因了夏国的士兵只接到了一个命令,那就是杀死玉阔国皇帝。
于是,他们没有去管搬兵的那一部分侍卫,而是把所有的兵力都用在了追杀贝凌云上。
五十个侍卫簇拥着皇上狂奔,骑兵们在后面边追边射箭。
转眼间,已经有侍卫中箭落马。
两拨人随着山势往上奔跑。
大约两柱香之后,侍卫们簇拥着皇上来到了崖顶。
夏国人眼看着对方没有了退路,便不再急着靠近。
一千个骑兵对付四十几个侍卫,二十比一的概率。
也就是说,夏国人只要一人打一拳,就能把玉阔国的侍卫给弄死。
“玉阔国皇帝,你要是肯束手就擒,或许还可以活命——”骑兵统领对着崖头大声喊话。
虽然将军发话,说只要把贝凌云弄死就够了。
可如果活捉回去,想来战功就会更大了。
抱着这个想法,他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说服贝凌云主动投降。
然而,话音刚落,他的计划就落空了。
只见玉阔国皇帝率领着四十几个侍卫,在崖头后退几步之后,一齐策马狂奔。
结果可想而知,四十几个人、四十几匹马,一同坠入了万丈深渊。
骑兵统领有些吃惊。
但他仍旧不忘职责所在。
回神之后,带着几个手下来至崖头,向下看着。
除了云雾缭绕的山涧,根本看不见底部,更不要说那些摔碎的尸首了。
“玉阔国皇帝投崖身亡,我们回去复命!”拿着佩剑做出前进的姿势。
随即,一千个人毫发未损地往营地奔赴。
回去之后,把追杀贝凌云的经过讲给了主将听。
主将听罢,却蹙眉摇头。
“你们确定,坠崖的人是贝凌云?”
这么一问,就让骑兵统领怔了一下。
但旋即,他就一口咬定,死的是贝凌云。
“好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将便不再多问。
即便杀了玉阔国的皇帝,他的心情却仍旧不好。
六天了,皇上进到都城六天了,都没有召他率兵进城去。
这让他无法不疑惑,——是不是皇上在玉阔国皇宫出了什么事情?
实在按捺不住担忧的心,当晚,他决定率领两个得力的下属,进宫去看一看。
在关城门之前,他们三个人假冒成小商贩,推着小车,挑着挑子,混进了城里。
两个下属一进城,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