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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两兄弟便头枕双手,眯着眼睛晒太阳,顺道倾听背后传来的呼救声。
直到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微弱的喃喃自语,两人这才起身,同时搭弓,双箭齐发,射向已然没了力气的黑熊。
黑熊正靠在树上歇息,预备储备了精力之后再发起冲击,恰巧露出了毛皮较薄的肚皮,如此,两羽箭便很顺利地扎进了它的身体,并且深入胃腹。
然,毕竟是山林里的野兽,区区两枝箭是无法要它性命的。
黑熊发觉自己受袭,茫然四顾,没有看到可疑目标,便把所有的愤怒都转向了树上的女子,遂,用尽全力撞击树干,霎那间,山谷里回荡着撞。击。声。
“贝凌云、贝御风,你们两个混蛋”女子已经看见了兄弟俩,但还是被暴怒的黑熊吓得抱紧树枝,双脚也勾在了树杈上,承受着来自树干的震。颤,嘴巴却是不依不饶的,“你们有能耐就直接把它弄死,激怒它算怎么回事啊?啊——”
指责的话没说两句,高分贝的失声尖叫在山谷里回荡。
两兄弟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都是强忍住笑意的,各自又取箭搭弓,朝黑熊后背连发两箭,四羽箭同时扎在它的后背,有一枝还射在脖子上。
终于,怒嚎的黑熊转过身,面对兄弟俩的方向。他们便乘机再发两羽,一羽刺中咽喉,一羽射中右眼。
这一下,彻底弄疯了黑熊,它似乎意识到对面石坡上的“敌人”就是来营救树上女子的,便拼尽全力撞向树干。就是这一撞,将几百年的老树拦腰撞断,大半个树冠缓缓地向地面倾斜,自然,树上的女子也在落向地面。
“不好!”贝御风低呼一声,纵身跃下石坡,奔老树飞去。
须知,就算奄奄一息的黑熊已经没有伤害女子的能力,可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她又不会一点功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贝凌云迟疑一霎,也跟着冲了下去,只是,他不像弟弟那样迫不及待,而是在奔跑中不停地朝黑熊射箭,待冲到石坡下的时候,黑熊已经被他射成了刺猬。
确定黑熊已经死掉,贝凌云这才转头去看老四,却看到了令他不。爽的一幕。
原来,贝御风冲到树下的那一刻,鱼薇音刚好从树枝上掉下来,——她虽然是攀爬高手,却不擅长从高处落下,遂,在不得不松开树枝的那一刻,她便闭上了眼睛。
而这一坠,竟又跌进了温暖的怀抱里,不用看,也闻得出是谁。
待到睁开美眸的时候,她没有道谢,只是扁着嘴巴,轻呼一声,“手疼!”
“上次从墙上落下,扭伤了脚踝;这次从树上坠下,又弄伤了双手”男子摇摇头,“你不能只练习攀爬的技术,是时候学一学怎么落地了”
女子稍事一愣,这才猛醒,——原来那一晚他看见她从“闲庭小筑”的围墙上翻落地面,竟没有拆穿,甚至还假意认定她是仆妇,之后更是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这,这,这,实在是有够腹黑的!
两人保持着抱姿的时候,心情不。爽的恭王爷走了过来,伸手便捉住女子的手腕。
“你怎么跑到林子里来的?”声音冷魅。
昕王爷不得不将女子放下,却没有出口相助。
“你放手,好疼啊——”女子疼得软了身子,重心向下坠着。
这时,两个男人才看清楚,她的双手包括两个手腕已经被松树的树刺划得血迹斑斑,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弄成这样,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贝凌云松手之后恨恨地嘟囔了一句。
“我怎么咎由自取了?”鱼姑娘又疼痛又委屈,眼泪狂飙起来,“我是为了救‘火耳’才把黑熊引到树下的”
“‘火耳’是一匹马,最擅长的就是逃生,它用得着你来救吗?”贝凌云斥责道。
“你懂什么?”女子不管不顾地冲他狂吼,“它为了我,根本不肯走,可是它驮着我是跑不掉的!我没有办法,就用簪子在它屁屁上刺了一下,然后它才气得跑掉了。为了活命,我只能爬到树上等人来救我呜呜呜”
“一个畜生,犯得着你抵死相救?”恭王爷依旧口吻凌厉。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冷酷无情吗?别说是我心爱的小马,就算你这个超级无敌大混蛋遇到了危险,我也会”话未说完,鱼薇音忽然神色大变,用力将面向她的两兄弟推散,“闪开!”
兄弟俩猝不及防之下被忽然间变得力大无穷的女子推了一个趔趄,就在闪身的那一刻,贝凌云感觉一股疾风从耳边划过,随即便看见了一条虚线奔女子而去。
当两位王爷站稳之后定睛看向女子,她已经捂着手臂躺在了地上,——手臂上立着一羽箭,有鲜血从纤细的葱指间流出。
贝御风第一时间向羽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坡顶上人影一闪,转瞬消失不见。几乎是同一时间,贝凌云已经飞身离开,冲向了坡顶。
“照顾她。”这是恭王爷起身时说的一句话。
“小心!”弟弟对着哥哥的背影叮咛了一句。
转头再看向女子,她已经疼出了汗。
“你还好吗?”将女子扶起,靠在他的怀中。
“嗯,没事”她咬着嘴唇,偶尔用力吸气,“就是有点疼”
男子轻轻拿开女子的手,检查了一下伤口,禁不住蹙眉。
“羽箭暂时不能拔出来,需要上了金创药之后才可以取出箭头,否则”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否则就要失血而亡。”鱼姑娘苍白着小脸,接过了话茬。
被未来人类豢养的那几世,她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陪主人看电视。那些粗制滥造的古装电视剧虽然大部分来自于凭空想象,但有些情节还是很靠谱的,例如受了箭伤和刀伤之后随便将刀箭拔出便会失血过多而死掉,中了蛇毒的人要赶快将伤口的毒液清理,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狗血剧情,已经被观看者烂熟于心。
“你知道的东西多得惊人。”说着,男子从靴子里掏出刀子,麻利地把羽箭的后端削掉,以减小对伤口的二次伤害,然后将自己的袍子内衬撕下几条,缠绑在女子的手臂上,来减少鲜血外流。
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女子望向不远处的黑熊尸体,“它死了吗?”
“嗯,死了。”他温柔地将她额际的乱发抿到耳后,口吻柔得好似父亲对女儿。
“要不是太疼了,我真想过去踢它几脚刚刚吓死我了”抽了抽鼻子,用没有受伤的手抹掉脸上的泪痕。
他翘着嘴角帮她抹掉一颗泪珠,“你有害怕吗?我听你喊得很起劲呢!”
她翻了他一眼,“没人。性!看样子你来得比我预想的还要早”
“我是早就来了,只是很喜欢听你的求救声,索性在坡顶晒了个太阳,等你喊得没力气了,再下来救你。其实也是想在你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令你感受到我对你的重要性,否则你整日里只会跟我怄气。”他竟跟受了伤的她斗起嘴来。
她听了,便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却弄疼了自己,“哎哟”着缩紧了身子。
“乖,别乱动!”他温柔地将她抱起,往坡顶走去。
“我们走了,黑熊怎么办?好不容易弄死的大猎物,就这么扔掉,好可惜”她回头看着黑熊的尸体,满眼的不舍。
男子故意加快步伐,“你不是很痛恨它吗?就把它的尸首留在这里,让别的猛兽来啃噬吧!”
“这么大的一头熊,估计之前没有人猎杀过。把它给皇上看一看,他老人家一定很高兴。到时候我要告诉他,是我把这头熊引出来的,没准还能再受一次嘉奖呢!”她似乎忘了疼痛,竟然美滋滋地做起了“白日梦”。
他被她赤。裸。裸的“贪功”心理给打败了,用额头顶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放心吧,没有野兽喜欢吃它的肉,放在这里不会丢的,回头我让侍卫们来把它抬回去。”
她这才安心地窝在他的怀里。
“很疼吧?”他没有看她,却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的痛楚。
“还好”回答的声音很小,有如喃喃自语。
他想了想,“疼就咬我,许是能缓解一下。”
“不咬,”她倔强地拒绝,想了想,把眸子睁大一点,望着他,“女人生孩子才会痛得逮谁咬谁,是吧?”
他一怔,严肃地颔首,“我没生过,不知道。”
“好笑吗?”对于他的刻意诙谐,她根本不买账。
“我觉得还不错。”他自我感觉良好。
当二人上了坡顶,女子提议自己走。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走得快?”他脚步未停,开始下坡。
“可我伤的是手臂,不是双脚”虽然被他抱在怀里还蛮舒服的,也很自在,可哎呀,她就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他停下来,望着她的眸子,神色严肃,“如果黑熊有家人,发现它被我们杀了,一怒之下追上来给它报仇,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她听了,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沫,“会会有这种可能吗?如果它有家人,刚刚撞树的时候就会把家人召来了吧”
他没想到她在这个状态下竟还有理智,便强忍住唇角的颤抖,压低了嗓音,“嘘,我好像听到了黑熊的呼嚎”
“我怎么没有听到?”一想到之前被黑熊逼得蹲在树上的惨状,她有些不寒而栗。
“本王十几年的武功底子可不是用来说笑的!”他罕有地自夸道。
这下子,她便信了他的话,“既如此,你走快点好吗?我被黑熊吃了实属活该,可若是连累了你,就太过意不去了”
“咳咳”濒临爆笑的边缘,他不得不用咳嗽来掩饰。
“怎么?你很害怕吗?”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惨烈的画面,旋即,用血迹斑斑的小手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裳,急迫地哀求着,“就算抱着我跑不快,也不要把我丢下好不好?我很轻的,不会让你很费力”
贝御风本想继续逗女子的,但看见她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听到她的哀求声,他的心便被刀子割了一下。
☆、冬狩风波④
鱼薇音将贝御风的逗趣当了真,楚楚可怜地哀求着,令贝御风的心脏难以遏制地疼了一下。
“傻瓜!不管生死,我都不会离你而去!”冲口而出的这句话,是心声,也是一直想藏匿的东西。在这个动。情的时刻,再也无法藏得严严实实。
幸好,女子沉浸在被丢弃的幻想之中,忽视了这句话的分量,更没有考虑它所隐含的意义。
“你真是个好人。”她竟扁着嘴巴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他没来由地恼怒起来,明知是无名之火,却还是克制不住。遂,任由怒火煎熬内心,没有再出声,沉着脸加快步伐,直奔之前下马的地方钋。
然,来到山坳口的时候,他的脚步不得不停滞下来。
这里的风格外大,将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凛冽的寒风中,她把头探出了他的怀抱罴。
当看到眼前的画面,她又把头埋了回去,瘦削的双肩轻抖着。
“好可怜的马儿”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中传了出来。
雪地上,贝凌云和贝御风的坐骑被残忍地杀害,——两匹宝马僵直地躺在地上,颈部均被利刃完全刺穿,鲜血染红了大片的白雪。马儿们的眼睛都大大地瞪着,仿佛在追问,为什么无辜的它们要遭受这般不公的待遇。令人看在眼里,心生悲怜。
男子鼓了鼓腮帮,眼瞳里渗满了杀气,脸色比眼前的冰天雪地还要寒酷。
可是,当他垂首望向怀中的女子时,暖意刹那间击退了寒冷,口吻也柔了起来。
“别怕,没有马儿,我们照样能回去。”
满脸泪痕的女子不禁抬头,纳罕于他的温柔,这如春风一样的柔情细语,又令她走了神。
“风大,窝在怀里别出来。”带了点命令的口吻。
“哦。”难得她如此乖顺,把小脑袋瓜拱进了他怀里,小脸紧贴着锦裘,感觉很是暖和。
男子辨了辨方向,步速比之前快了许多。
他心知这两匹马是被行刺的人杀死的,而二哥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估计是与行凶者厮。缠在了一起,遂,没有人知道女子受了伤,也就不会有人前来营救。
她的伤势虽不至于致命,可若是耽搁久了,流血过多加上伤口被冻,将很难治疗。
若是伤处溃烂,可能连那条手臂都保不住
他不敢再想下去,将所有的焦急和忧虑都化作了动力,疾速往住处狂奔。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沉闷的气氛令他觉得情况有异,便停下脚步,轻轻晃了晃怀中的人儿。
“还好吗?”因了紧张和急迫,嗓子有些沙哑。
“唔”好一会,女子才“嘤咛”着作答。
贝御风还想再问,却看见鲜血已经将她的整只袖子完全浸湿,连他身着的白色锦裘也被染红。
“鱼薇音,你还好吗?”第一次,他对一件事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