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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中了这种飞镖,想要拔出,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越想拔出,镖身越是往骨肉里陷。
唯一的办法,就是任由“花瓣雨”留在骨肉之中。
稍微幸运一点的,待到伤口逐渐结痂愈合之后,飞镖会自行脱落。
但大部分受伤者都没有这么幸运,往往没有等到愈合,就因为感染了伤口而殒命。
没人知道“花瓣雨”是什么人设计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设计者一定是个女人。
倒地之后的兄妹俩再度相扶起身的时候,祖义决定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姑娘,出来吧!”他转过身,对着山脚的方向喊道。
鱼薇音跟着转身,扭头看着哥哥,正纳闷他在跟谁说话。
这时,凄厉的冷笑从对面传了过来。
旋即,一个灰衣灰帽的人出现在几丈开外的地方。
尽管对方蒙着脸,女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静慧师太,怎么是你?”惊呼问道。
这个静慧,就是当初带她上山采摘野菜的师太。
“芷素师父果然好眼力啊”尼姑见已经被认出,索性摘掉了面巾。
如此,一张出家人的素净面孔露了出来。
“静慧,为何你要对芷素师父下死手?”祖义怒声责问。
这一问,令鱼薇音好生纳闷。
怎么?
刚刚那两支暗器都是冲她来的吗?
遂,她也向静慧问了一句“为什么”。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想到,一个出家人,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师太,你可是出家之人,六根清净的!难道会为了一点银钱就触犯杀戒吗?”女子诘问道。
“贫尼是不需要什么银钱,可贫尼在山外的家人需要!”她没有再多作解释,而是摆出了恶斗的架势。
“等一下!”女子做出阻止的手势,“你说个数目,我会给你双倍的银钱,只要你肯放过我们。而且我还保证,绝对不会把你刺杀我的这件事说出去”
“你以为单单是银钱的关系吗?”静慧竟然面现悲戚之色,“贫尼今天若是做成了这件事,山外的一家老小就会平安无虞;若是贫尼失手,不仅贫尼要死,全家人都会被殃及性命”
“怎么可能?只要你放弃刺杀,我答应你,一定会让皇上护佑你全家平安。”鱼薇音就不信了,在玉阔国,还有谁能比贝凌云更有势力。
然而,静慧根本不为所动。
“芷素师父,贫尼全家人性命已经被控制了,别说是皇上,就算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他们的”沉吟片刻,“对不住了!”
说罢,飞身而来。
“走——”祖义轻呼一声,推开了鱼薇音,徒手与手持宝剑的静慧斗在了一处。
“哥,你要当心啊”女子没有借机逃走,而是双拳紧握,战战兢兢地望着打斗在一起的两个人。
“快走——”男人又呼吼道。
女子不停摇头,她不能丢下哥哥不管,他的腿伤还没好,面对招招致命的静慧,明显力不从心。
“芷素师父,贫尼答应你,只要你自裁,贫尼会放过祖侍卫长”静慧一边以宝剑刺着男人,一边冲女子喊道。
“丫头,你赶紧走!你走了,哥才能脱身!”祖义才说完,胸口的衣裳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哥——”鱼薇音惨叫一声。
“快走——”男人打了个踉跄,明显是脚伤严重了。
女子急出了眼泪,双手颤抖着,脚步踟蹰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回玄清庵搬救兵吗?
庵里的人会来施救吗?
若是庵里还有跟静慧一伙的人怎么办?
情况一定会比现在还糟糕!
不回玄清庵,留在这里,总归难逃被静慧杀死的命运。
她已经杀红了眼,看样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反正都是要死的,莫不如换下哥哥的性命吧!
就在她思考的功夫,祖义的手臂再挨上一剑,顿时血流如注。
“不——!”女子怒吼一声,冲向两人,“别杀他,我自杀!”
静慧听了她的话,招式有所放慢,大有跳出圈外的意思。
可祖义并不收势,意图夺过宝剑,结果了尼姑。
尼姑大概是明白了祖义的想法,便再度加快了招式的速度。
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鱼薇音眼睁睁地看着静慧闪身躲开祖义的飞腿,转而把宝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两个动作连接在一起,发生的时间不过也就几秒钟。
当宝剑刺在男人身体里的时候,时间仿似静止了。
静慧的眼神保持在凶狠的状态;
祖义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口插着的剑锋;
鱼薇音则惊恐地瞪大了眸子,身体里的空气瞬间被抽空。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一千年那么漫长,又好像只有一秒钟的时间,静慧一把拔下了宝剑。
随着宝剑离身,祖义的身子丝毫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女子的瞳孔见证了男人倒地的一瞬间,就连他的身子落地之后溅起的碎雪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哥——”彻底反应过来之后,她嘶吼着奔向男人。
这么短的距离,她摔了两次。
扑到他身上的时候,已经浑身都是白雪。
“哥没事,快跑——”男人拼尽全力,想要推他离开。
可执拗的女子坚决甩开了他的手,转而回头望向依旧以剑尖指着他们的静慧。
阳光下,剑尖上的鲜血在往下流着,一滴滴落在了雪地上,染成了数朵娇艳的腊梅。
“静慧,我同意自裁。但是你要答应我,放他走!”女子怒目而视。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尼姑早已死无全尸。
然而,男子并不同意她这样为保瓦全而宁愿玉碎的做法。
“丫头,听哥的话,走——”捂着胸口的伤处,他再次粗声吼道。
“你闭嘴!”孰料,女子的声音比他的还要重。
斥完,继续跟静慧对话。
“静慧,我知道,我们两个现在是砧板上的肉,任你宰割。但你是出家人,且不管你是否真的一心向佛,至少,你在玄清庵里清修着。如果我自杀,那么你就不算犯了杀戒,如此,也不算是触犯了庵规。若是你再放了他,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将死之人,竟然能说这样的结局是皆大欢喜,这世上只有鱼薇音这个小女子能够做到吧!
静慧沉吟片刻,“好,贫尼答应你!”
其实,尼姑此行也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如果能够让女子自行了断,就算是她完成了任务,如此,便可以挽救亲人们的性命。
至于她自己,不管女子是否死在她手中,她都已经触犯了戒律。
以她自己的性命救赎沉沦的灵魂,这是洗脱罪行的唯一办法。
遂,就算男人活着,把她刺杀女子的事情说出去,她也是不怕的。
莫不如放他一条生路,给自己减轻一点罪孽,也不至于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两个女人达成了赴死的约定,受伤的男人却不甘心。
“丫头,哥不能让你死”话音未落,他又飞身而起,直奔静慧而去。
静慧正在伤感,但见人影飞来,心中一惊。
待到反应过来,以宝剑刺向男人,却也中了男人一掌。
男人先飞跃攻击,尼姑被打中之后腾起,两人却是几乎同时落地。
“哥”鱼薇音又是亲眼看见尼姑刺中了祖义,待到他摔在地上,疾步冲到了他的身侧。
这一剑刺在了男人的肩头,伤口很深,倒下之后好一会,才有鲜血喷涌而出。
“哥”女子又喊了一声,方意识到,应该为他止血。
遂,用力撕扯着身上的衣裙,撕下之后,胡乱摁在男人的伤口上。
“哥没事”祖义淡然微笑着,“哥会保护你的,别怕”
“嗯,哥没事,真的没事”女子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为他止血。
男人身下的白雪很快就染红了一片,这更让她无所适从。
“止血止血”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她知道,若是他的血就这么不停地流下去,迟早会性命不保。
而静慧,受了祖义卯足力气劈过来的一掌,被震得倒在地上,半天不得动弹。
她知道,自己的心肺都已经被掌力震碎了!
起初与男人打斗的时候,她一心求胜,所以也就格外警觉,并未吃一点亏。
可是刚刚,她有些走神,才会被男人偷袭成功。
倏然想到家人的安危,尼姑身体里的力量再次充得满满的。
她用宝剑支撑着站起,趔趔趄趄走向女子。
☆、流离乍暖②
尽管男人劈了静慧一掌,她还是想放过他。
刚刚回他那一剑,不过是下意识为之。
她对自己说,只要杀死女子,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女子死了之后,她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男人,任他或杀或剐,为女子报仇。
遂,提剑奔向女子的时候,脚步里满是决绝。
离他们只差两步远,静慧停了下来铫。
女子在照顾男人的伤情,并未察觉她的到来。
而男人的视线被女子遮蔽着,也没有看到她已然走到了近前。
尼姑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将宝剑刺向了女子的后心。
就在即将刺上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
闭眼之后的一瞬间,几个人的身影便历历在目了。
曾经,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然,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
她的内心早就藏了一个英俊威武的美少男!
这个人,便是她爹的大徒弟、她的师兄。
因了年轻的时候她也是个俏人儿,师兄察觉到她的心意之后,自然而然地有所回应。
两个人就偷偷地结下了情意,甚至,冲。动之下,她以身相许。
就在他们准备跟她的父亲挑明这件事的时候,家里接了一单镖。
这单镖,可以说是镖局有史以来接到的利润最大的生意。
为此,爹爹决定亲自出镖。
老人家在江湖上拼搏了一辈子,把这单镖定为自己的收山之行。
慎重起见,他还带上了最为得力的大徒弟和二徒弟两人。
因为这个岔头儿,静慧和大师兄便决定,等这单镖走完,再跟爹爹禀明此事。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等了一个月,等回来的却是被劫镖的消息。
更大的噩耗还在后面,——爹爹和大师兄为了护镖,双双遇难。
二师兄侥幸逃了回来,却伤了一条腿,变成了废人。
就在这个时候,静慧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按理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了孩子,是丑事一桩,而且孩子的父亲也已经不在人世,换做任何人都会想办法做掉这块肉。
可她不想亲手杀掉大师兄的骨肉!
进退两难之际,代替她那年幼的弟弟暂时接管镖局的二师兄得知了此事,他信誓旦旦地跪在师父的灵位前,承诺会照顾好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儿。
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含泪答应了,——尽管她平素对二师兄并没有好感。
母亲拗不过她,只能默许这门婚事。
然而,晴天霹雳一般,就在他们新婚的当晚,酒醉的二师兄说漏了嘴。
原来,那趟镖是他与外人勾结劫走的,爹爹和大师兄也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他的腿并不是劫镖人所伤,而是爹爹发现他背叛镖局之后,拼了最后一口气砍伤的他。
残酷的现实一下子震晕了静慧!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借着醉意强要她。
她不敢跟他硬拼,怕伤了腹中的孩子,哀求和辱骂都不管用,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了。
第二天早上,她就见了红。
请了好几个郎中,到了没能保住大师兄的孩子。
一连串的打击令她变得痴傻起来,她不认得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娘亲和弟弟。
镖局一直由人面兽心的二师兄打理,开始他还顾念对师父的内疚,好生照顾师母一家人。
后来,静慧的病始终不好,且不让他碰一根手指头,他便彻底不管不顾了。
没多久,他就染上了上花楼找姑娘的恶习。
两年后的一天,他死在了花楼姑娘的床榻上。
那一晚,他是宿在花楼的。
第二天一早,当姑娘醒来之后,看见身侧躺着的是浑身血液全被放干的男人。
他的皮肤惨白惨白的,就好像浑身都被涂满了白色的香粉。
而榻下的地板上,铺满了凝固的鲜血。
姑娘来不及感受满屋子的血腥味,就吓得晕厥了过去。
当天中午,忽然间就正常了的静慧把经营镖局的重担交付在了已界成年的弟弟肩上。
随后,她便离开了母亲和弟弟,义无反顾地来到了玄清庵。
打那时候开始,她再没有跟家里人联系。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会跟家人重逢。
那一天,母亲在儿媳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