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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明时祭拜,新年的时候去孝敬他们〃
巧娘呜呜哭了起来,孟罗衣拍了拍她的背,形如老妪一般慢慢地踱回自己屋子里去。
可门刚一关上,孟罗衣便放松了脸上沉重的表情,接着长吁了口气。
还好还好,动摇了军心。
她一席话里句句不离孟家老爷夫人,巧娘的旧主子。巧娘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一定不会让她爹娘没了后人,所以对她似有若无的表达出来要招〃上门女婿〃的意思也没有反驳。这还是第一次巧娘被那么干净利落地说服。
孟罗衣揉了揉脸,抬头,挺胸,立正,聚集中气狠咬了一个字。
〃靠!〃
当然,声量极低,她那淑女风范还不能这样丢掉。
门外的巧娘恍恍惚惚地找了条小凳坐在门口当门神,孟罗衣闭目托腮当回了宅女。
第二日清晨。
〃啊〃
红珠那特有的尖锐的声音陡然席卷海棠苑,紧接着是叮叮当当的奴仆脚步声。此时的孟罗衣正睡得香,巧娘匆匆忙忙跑来一把拉开她头上罩着的被子,气息不稳,喘息不定地急促道:〃小姐,不,不好了!〃
〃怎的?地震?海啸?火山喷发?还是大姨妈不止?〃
迷糊中的孟罗衣睁开眼,看见巧娘的一瞬间立马问道,〃巧娘,难不成将军府造反被判全家抄斩了?快,收拾东西,跑!〃
巧娘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捂住她的嘴,口里叫道:〃我的小祖宗诶,你清醒点儿,别乱说话,当心惹祸上身!〃
孟罗衣甩了甩脑袋。
这也不怪她反应过度。自从她俩在将军府安顿下来以后,巧娘就再也没来骚扰过她的睡眠,这还是一年来头一次。
巧娘迅速地给她穿上了衣服,嘴里不停地道:〃今儿大清早的,红珠被二爷赏了二十个板子,打人的婆子手劲很大,估计红珠是熬不过了。〃
嘿,四夫人看着善良,真要对付人起来也是心狠手辣的嘛!
〃她倒霉便倒霉吧,怎么把事情扯到小姐身上?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巧娘心急如焚地喃喃着,孟罗衣微愣了愣,忙问道:〃什么叫扯到我身上?〃
〃今儿清早四夫人说她丢了支二爷赏的金簪子,叫了丫鬟们去查,挨个挨个地搜屋子。结果在红珠房里搜到了。〃巧娘一边解释一边拉了她起来梳妆,〃二爷昨儿是在四夫人屋子里歇的,听到这事儿便让四夫人依着规矩,该罚就罚,结果红珠就被赏了二十个板子。〃紧接着巧娘恨地道:〃那骚蹄子,被打了第一下就直嚷嚷着一定是有人陷害她,说谁不好,偏偏说是小姐你。还说、还说因为小姐你常去海棠苑,而且她一向对你态度不好,你怀恨在心,一定是你设计陷害她的〃
孟罗衣差点没笑出来。
看来这红珠气数尽了啊。
可不是吗,谁能想到一向不与人争,心性单纯的四夫人会回过头去对付红珠?那可是她的贴身大丫鬟!这计虽拙劣了一些,但红珠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事情发生的时候又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便导致了二爷不敢徇私偏袒,而众人更是想落井下石的,便落井下石。
只是没想到狗急了跳墙,红珠居然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狗急了咬到她了?
真是点儿背啊!
孟罗衣收拾好后拍了拍喋喋不休的巧娘,安慰道:〃没事的,你别担心。〃
〃二爷和四夫人都还在海棠苑等着你去,小姐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没做过,怕什么。〃
孟罗衣掸掸衣服,步履从容地朝海棠苑走去。
是嘛,虽然她是使了坏,在四夫人面前那么小小地〃提点〃了下红珠的事情,但陷害红珠的又不是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四夫人在旁边搭一搭腔,红珠还得落个污蔑诽谤的罪。那时候她可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海棠苑中摆开的架势甚大。
或许是这四夫人很久没有露在人前,宁静许久的海棠苑忽然热闹起来,所有想看热闹的,打探消息的,纷纷都来观看了这出好戏。
红珠的板子已经打完了,趴在长凳上的女人臀部一片鲜红,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二爷端坐在正屋中央。
四夫人见孟罗衣来了,赶紧出声道:〃罗衣啊,你过来。〃
孟罗衣依言走了上去,朝着二人福了福身,轻声问道:〃四夫人唤罗衣来所为何事?〃
〃你看。〃四夫人舀出一根金簪,上有一朵琉璃雕成的芙蓉花,成色有九成新。四夫人问她道:〃这簪子你可见过?〃
孟罗衣想了想,点头道:〃是,见过的。〃
〃听,听见了吧!二爷,不是我,不是啊!〃
听到孟罗衣的答应声,已经精神恍惚的红珠顿时尖利地嚷道:〃二爷,这小贱人害我,您一定要为我伸冤啊!〃
声音飘散在空荡的屋子里,四夫人微微哆嗦了一下,孟罗衣身子一抖,不禁抿了抿嘴。
二爷怒道:〃闭嘴!〃
喊声戛然而止。
四夫人轻拍了拍孟罗衣的手,叹了口气道:〃委屈你了。〃
〃四夫人说的委屈,是什么意思?〃
孟罗衣不解地抬头望向四夫人,四夫人别开脸去擦了擦眼角,二爷不自在地咳了咳,道:〃这儿没事儿了,你回去吧。〃
☆、第005章人之常情
直到孟罗衣回来平静地吃了午膳,巧娘还云里雾里地没有摸清楚状况。孟罗衣也不想跟她说得那么清楚,她总觉得身为她监护人的巧娘在某些事情上还远远不如她看得透彻分明,脑子转动上也不及她灵活。
红珠被人摆了一道,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她那番颇具隐匿性的提点,四夫人恨上了红珠。此后四夫人自导自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在二爷的眼皮子底下消灭了红珠这个不忠心的贴身人。
孟罗衣不是圣母,她才不会傻傻地认为什么〃人人平等〃,〃生命可贵〃。一年来,红珠欺辱她的例子数不胜数,她隐忍不代表她就怕了,只是没有找到机会,也没有势力能对抗她,尽管红珠只是区区一个丫鬟。
红珠搬来六小姐是自掘坟墓。六小姐气势汹汹地来,却没有发生她预想中的情况,反而她这个行〃挑拨〃之事的人被六小姐给厌上了。听说昨儿二爷来海棠苑歇息是因为六小姐说了句〃四小嫂子人良善〃的话,第二日就发生了〃奴大欺主〃的典型事件。一前一后相联系,红珠跋扈的名声是坐定了,而四夫人和善的性子也是板上钉钉了。
如此一来,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拆穿了偷盗主子钗饰的罪行,二爷便是再怎么怜惜红珠,也不可能置府中规矩于不顾,不惩罚与她。
至于那金簪,孟罗衣的确是认得的,那是四夫人前不久才送给她的,不是足金,只是镀了一层金,值不得多少钱。恐怕四夫人早前也跟二爷商量了,特意舀了另外一根簪子来试探她。在四夫人的眼里,孟罗衣应该是个没有心机,为人也良善的女子,当然不会说谎话。而如此一来,孟罗衣的反应和红珠的反应,又是鲜明的对比。
那簪子,是前几日红珠来〃巡视〃竹院时看到的,见财起意,便被她毫不客气地顺走了。
这罪状可又多了一条啊。除了偷盗、欺主、狡辩、污蔑之外,大帽子可以扣上一顶败坏将军府名声。
孟罗衣可是投奔到将军府来的,并不是将军府的奴才。如今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都可以随意取走她的东西,这话传出去,红珠就是死个十遍八遍的也不够。
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阿弥陀佛
两日时间匆匆划过,将军府最新消息:四夫人房内红珠姑娘没熬过去,香消玉殒了。
孟罗衣得知后只默默地挑了挑眉,从此后不再提起红珠这个人。
后来想想,四夫人那陷害的段数着实是低劣的。如果二爷听闻红珠喊冤坚持要查清楚呢?如果四夫人不被人认为是和善得绝不会污蔑一个丫鬟的人呢?如果孟罗衣当时认定那簪子便是四夫人说的不见了的的簪子,而脱口而出自己并没有见过呢?
凡此种种,漏洞百出。
但就是这样一件事,让孟罗衣明白了一点这不是**制的社会,这里,是人治。人命只如草芥,万事当需自保。
又过了几日,巧娘见孟罗衣终于安稳下来,不再出去〃工作〃了,也安下心来,全心全力去了后厨做事。孟罗衣没事做,窝在房里帮巧娘团线。团了半日手酸了,想了想,跪到了地上挖出床底下的匣子,财迷一样地数起钱来。
〃九十八两二钱四分银子,并零散三十个铜板。〃
孟罗衣努了努嘴,又仔仔细细把钱埋好,嘟囔道:〃这儿的普通一进的院子买下来也得要七八十两银子,安家以后还需要买家具、衣食,粗粗算着也尽够了,可是巧娘绝对不会同意临街买房。少于三进的房子她绝对不会同意让我住的。〃
孟罗衣忧愁地叹气,坐在床沿思考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不能靠偷过一辈子啊,可是我又没有什么生存技能。靠巧娘一个人维系生活太难了,我还夸下海口要找上门女婿,暂时是把巧娘哄住了,那以后呢?要是见我迟迟没订下婚事,巧娘估计又要旧事重提了。可一不可二,理由用第二次就太牵强了〃
孟罗衣烦恼着,扯不出半点头绪。她生辰是在冬季,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供她计划,可怕的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而事实证明,变化是无处不在的。
〃砰砰砰〃
〃孟姑娘,你在不在?〃
门外传来稚嫩的声音,听着像是某个小丫鬟的。孟罗衣起身去开了门,看着面前不足十岁的小丫头问道:〃我在,你找我有何事?〃
小丫鬟仰起脸答道:〃孟姑娘,六小姐叫你去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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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啊?〃
孟罗衣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手指向自己:〃六小姐,找我,吃、吃茶?〃
〃嗯,吃茶。〃
小丫鬟眼巴巴地望着她,加了句:〃我娘让我来说的,小虎哥他们说,传话会有赏钱。〃
说完又睁着眼睛一脸希冀地望着她。
孟罗衣抽了抽嘴角,从腰间摸出两枚铜钱递给小丫鬟。
小丫鬟连忙道谢,看着铜钱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丫头,六小姐找我做什么?往哪儿去见六小姐?〃
小丫鬟盯着手中的铜钱,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摇头。孟罗衣叹了口气,认命地又问:〃那你娘呢,你帮我找你娘来,成么?〃
小丫鬟点点头,捧着铜钱乐颠颠地跑了。孟罗衣无奈地抚额,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种小娃子最没有抵抗力。传话会有赏钱,那也得看人的好么!她孟罗衣,小孤女一枚,无权无势,自然也不会有钱,这小丫鬟的娘肯定是懒得往她这儿来传话才支使了自己女儿来。一来,她孟罗衣是寄居的客人,即使小丫鬟有得罪她的地方,她敢教训人么?二来嘛,也看看她孟罗衣身上有没有打赏的钱,好权衡一下自己该对这位远远远远房的小姐持什么态度。
哎,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孟罗衣又劝慰了自己一番,正好看见与方才那小丫鬟有六分相似的一个妇人行来。那妇人穿着普通,略有些寒酸,脸上微微带了笑,估计是因着那两枚铜钱的关系。
孟罗衣迎着来人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六小姐找我何事?〃
妇人躬身答道:〃六小姐现在在碧海阁里,传话让姑娘去吃茶作陪。奴婢接了这活儿,这不,紧赶慢赶地赶来通知姑娘了。〃
孟罗衣心里冷笑一声。紧赶慢赶?要真赶干嘛还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丫鬟来传话?面上却不显,递过去三个铜板,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这位妈妈带路吧。〃
☆、第006章碧海潮生
路上走着时,那妈妈不经意地提了提自己夫家姓艾,而她姓钱,人称,艾钱氏,或者艾妈妈。
孟罗衣好歹忍了自己心内的狂笑,嘀咕了一句〃艾钱氏〃,又嘀咕了一句〃爱钱士〃,点头应道:〃今儿麻烦艾妈妈走一趟了。不知艾妈妈在府里哪儿供职?〃
艾钱氏连忙应道:〃奴婢在六小姐的碧海阁里做事,平日里负责织补院子里姐姐们的衣裳,琴心姑娘出院子的时候正好碰见奴婢,便让奴婢来给姑娘传个话。〃
瞧瞧,区区一个织补房里的媳妇子都可以欺到她头上来,巧娘还自以为她算是这府里的〃半个主子〃呢。
孟罗衣微哂,继续套着艾钱氏碧海阁内的情况,〃那不知,六小姐唤我去是做什么?〃说着一脸尴尬欲言又止地望瞭望艾钱氏,〃艾妈妈可能不知道,六小姐一向不大喜欢我〃
装柔弱扮可怜在适当的时机是非常奏效的,特别是当别人收了你的好处的时候。
果然,艾钱氏一看她那小可怜儿样立马把她知道的、可以透露的事情告知了孟罗衣。孟罗衣连忙感激,又从袖筒里摸出一枚铜板,一副囊中羞涩的摸样,〃艾妈妈还请别见怪,我、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今日多谢艾妈妈了。〃
艾钱氏瘪了瘪嘴,倒也没多说什么,收了钱福了个礼转头走了。
孟罗衣抻抻衣服,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守着门口的两个粗壮婆子,柔声道:〃烦请嬷嬷向六小姐禀报一声,罗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