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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扑鼻的名片看了看,挑起嘴唇轻巧一笑,将名片与收费单据交叠在一起,三两下撕碎了握在手心送出车窗,碎片即刻被海风卷起,噗噗簌簌纷飞四散,连同所有的坏情绪一起,眨眼间消失无踪了。
带着崭新的心情,蒋亦杰启动车子,潇洒地一百八十度回转,再次向荒无人烟的无名小码头驶去。
…
此时蒋庭辉已经气得不知道在原地兜了多少个圈子。
他搞不懂,明明一切都是为了弟弟着想,恨不得把自己摆在货架上,和其他什么人混杂在一起,甘愿低到尘埃里头任君挑选,那家伙还有什么不满意呢?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气哼哼跑了呢?车开走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连个手机都不给自己留下!
“蒋小妹!蒋小妹!”他一边来回疾走一边咬着牙一字一顿念叨着。
蒋小妹!等我抓住你,看不把你屁股打烂,腿打断,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给你饭吃,到时候你就知道怕了!就知道谁才是大哥了!可是以小妹的臭脾气,就这样带着火气开车走掉,不会出什么事吧?那辆车的刹车偶尔不太灵敏,小妹又不熟悉,可别给他惹出什么麻烦啊
也说不清到底是恼怒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蒋庭辉又冷又累,却只能无奈地站在码头边迎风叹气。荒郊野岭的,想要拦车起码要走上大路,可是摸着黑走回去,也不知道要走上多久,索性就坐等天亮吧。他的心里还留存着小小侥幸,期待蒋亦杰回家之后会随手打个电话给火女或闻琛,让人来接应接应自己,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希望十分渺茫。
不知过了多久,哗哗海浪声之中响起了轻微车声,很快有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密集的芦苇照射过来,光影被分隔得七零八落。蒋庭辉一眼看出,那是自己的车子,小妹又回来了。
蒋亦杰远远按了两下喇叭,蒋庭辉却赌气没有动。两只车灯明晃晃,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干脆转过身去叉着腰不肯理会。蒋亦杰只好又将车往前开了一程,身体探出车窗低声下气叫了声:“喂,蒋庭辉,上来吧!”
见对方依旧是动也不动,蒋亦杰知道大哥是真生气了,他慢悠悠跳下车,挪到蒋庭辉背后,低着头拉了拉大哥衣襟:“那个回去吧”他很想说几句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句“我错了”在嘴边吞吞吐吐,差点咬到舌头。
蒋庭辉本以为自己会暴跳如雷,起码也会劈头盖脸教训几句,谁知弟弟的手一拉住他衣襟,所有的怒气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心里的大疙瘩小疙瘩,一颗颗都软乎乎化开了。他想立刻搂着弟弟上车,却又抹不下脸面,情急之下只想把人挥开。
蒋亦杰被大哥的手臂扫过,不留神脚下一绊,连着向后退出两步,还是没把握好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眨眨眼,干脆就趴在那不起来了,嘴里胡乱嚷嚷着:“嘶好疼!”
蒋庭辉当时就急了,赶紧蹲下来查看弟弟的情况:“摔哪了?给大哥看看,是不是扭到脚了?还是伤到腰了?”
被大哥一提醒,蒋亦杰赶紧随便挑了一条腿抱住:“别碰,疼得很!”
蒋庭辉真的不敢乱碰了,小心翼翼扶着弟弟:“怎么样,能动吗?”
蒋亦杰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动不了的。”
蒋庭辉一弯腰把人抱起来,轻手轻脚放进了车子后座:“别怕,大哥带你回去看医生,不疼不疼啊,很快就没事了!”
“嗯嗯,不疼。”蒋亦杰很想继续演下去,一下子又想不起刚才抱住的是左腿还是右腿,自己翻着眼皮想了半天,到底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终于察觉到有问题,蒋庭辉慢慢板起了脸:“蒋小妹,你到底哪里疼?”
蒋亦杰憋着笑,磕磕巴巴耍着赖皮:“我,我心疼!巴巴跑回来却没人理,怎么能不心疼!”
蒋庭辉鼻孔扩得老大,呼哧呼哧喘着粗去,咬紧牙关瞪了半天,一把将弟弟掀翻过来,两手一用力拔下裤子,露出光滑的屁股:“让你疼!看你还疼不疼!”
他大手高高举起,在半空较了半天劲,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舍不得,最后轻轻拍了下去,拍打灰尘一样。
即便如此,蒋亦杰还是夸张地“诶哟”了一声,他灵活一翻身,双腿勾住蒋庭辉的腰把人扯到跟前:“现在抱也抱了,打也打了,是回家还是留下来接着看日出?”
被弟弟这么一搞,蒋庭辉彻底没了脾气,他幽幽叹了口气,把人扶起来摆正:“小妹,我有些话,还没跟你说清楚”
“不用你说,我刚好也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蒋亦杰推开大哥的手,坐得笔挺,“蒋庭辉你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最好永远记住。你一定以为,是你偷偷喜欢我,又在被下药之后强迫了我吧?其实不是,我从很早很早早到你无法想象的时候开始,就在喜欢你了。第一次发生关系,我是心甘情愿的。从前我以为你有喜欢的对象,一直不敢把感情说出口,我不想做抢别人爱人的龌蹉事。”
“小妹”蒋庭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还没说完,”蒋亦杰一摆手制止了他,“你的表白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道赦令,把我从一个苦苦单恋的笼子里放了出来,我本来做好一辈子偷偷喜欢你的打算了。是,我只有十八岁,好像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是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我这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幸运的事,我觉得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就是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要说的是,如果我没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上了别人,你就必须相信我!哪怕有一天,你看见我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哪怕是脱得光溜溜抱在了一起,只要我没有亲口说放弃你,你都必须信我!蒋庭辉,你信我!”
因为你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误会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可能只是吵几句,可能只是被踹一脚,被丢在野外挨饿受冻,但也可能是为此白白赔上了一生的时光,遗憾至死
“我”蒋庭辉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吞口吐沫滋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我信你!到什么时候都信你!小妹,你也要一样地信我,好吗?”
蒋亦杰缓缓挺起身,主动迎上去抱住大哥,紧紧地,将彼此从骨肉到灵魂全部契合在一起:“好!”
遥远的海平面上,拉出了一条浅蓝色的直线,直线逐渐晕染开来,从中间绽射出明亮的的光辉,那是早上的第一缕晨曦,将两人笼罩在晨曦里
57章
晨曦初照;天边泛起鱼肚白;辽阔的海面笼罩在一层茫茫水汽之中。太阳先是从海平线上显露个火红的小头;又“嗖”地一跃;跳出海面。雾霭渐散;金色光晕在浪巅上浮浮沉沉,海鸥舒展双翅;划过一条条交错的白色轨迹,撩拨着睡眼惺忪的黎明
蒋庭辉整个人沐浴在绚烂霞光之中,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通体清凉。他伸手推了推趴在膝头打着小呼噜的弟弟:“小妹;小妹;太阳出来了阿阿嚏!”
喷嚏打得惊天动地;蒋亦杰一下就被震醒了;迷迷糊糊爬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身上还盖着蒋庭辉的外套。他毫无形象地大大伸了个懒腰,将衣服甩给蒋庭辉:“走吧猪头,再待下去小心被颠九的人撞上。”
只是一夜时间,蒋庭辉原本干净的下巴已经被青嘘嘘的胡茬填满,脸上的笔迹经过皮肤油脂的滋润,稍稍晕染开,由一个“写实派猪头变”成了一个“印象派猪头”,形象之惨烈,让蒋亦杰实在不忍直视。
蒋庭辉刚走到车边,电话铃声就适时响了起来,他抓起电话“嗯嗯啊啊”应答着,眉头慢慢锁在了一起。挂断电话不等蒋亦杰发问,他就主动解释道:“昨天夜里三角街上两间场子被砸了,听阿Vin说大约有十几个兄弟受伤,还好没搞出人命。不过这事动静太大,连警方也惊动了,接下来几天恐怕有得可烦了。”
“知道什么人干的吗?”蒋亦杰总怕龙准、颠九一旦斗起来会波及大哥,所以很担心背后牵扯到和义、和英任何一方势力。
“闹事的人还没揪出来,”蒋庭辉沉着脸摇了摇头,“不过我也料到了,堂主的位置没那么容易占稳。不说外人,就是和新自家堂口里,也有大把的人眼红不服气。”
他正想打开前门坐进去,被蒋亦杰一把拉住:“我来开车,你到后面睡一觉吧。白天恐怕没时间休息了。”
蒋庭辉点点头,没再推辞,自己拎着衣服钻进后座,缩在那闭上眼补眠。蒋亦杰一路将车开得平稳无声,直到了堂口楼下才轻轻叫醒大哥。
时间尚早,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兄弟俩下了车,蒋亦杰把钥匙向蒋庭辉抛去:“自己小心,出入身边多带些人!”
“没事,快回去休息吧。”蒋庭辉接过车钥匙,拳头收紧用力一握,脸上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稳重笑容。
“诶你”见到大哥转身就走,蒋亦杰赶忙把人叫住。
虽然猪头看得久了,顺眼不少,但是顶着这张脸去见手下,蒋堂主一定会威严扫地。蒋亦杰忍着笑提醒道:“你那个你上去之前先洗把脸。”
蒋庭辉抬起手胡乱揉了揉眼角,确认没挂上眼屎,又大力搓了几下被海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头发:“放心,大哥身体好着呢,就算再熬个几晚,也照样生龙活虎!”
“不是,你还是喂”不等弟弟吞吞吐吐说完,他已经咚咚咚几步迈进了大门。
蒋亦杰原地呆立两秒,幸灾乐祸地轻笑起来。他靠着墙壁悠闲站定,点起支烟,望着空荡荡的大街耐心等着。不出片刻功夫,楼上传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笑声,其间夹杂着金毛飞独特的脏话和火女乐不可支的起哄,混乱之中,又有什么玻璃器皿砸在了地板上,清脆炸裂
这下蒋亦杰心满意足了,他将烟头按在墙上灭掉,两指夹住随意一弹,准确地射进了垃圾桶,又吹着口哨脚步轻快向街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甩来甩去,静待蒋堂主兴师问罪。
不出意料,电话转眼响起,他迅速按下了接听键,却不说话,只举在耳边任由大哥独自咆哮着:“蒋小妹!你有种!等着,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给我”
蒋亦杰抿着嘴点了点头,嗯,不错,一夜不睡骂起人来还能底气十足,大哥果然够生龙活虎!
…
回到家的时候,王大关正枕着安安的名片大作春梦,白花花的口水流了一下巴,整间房都是他火车汽笛一样的巨大鼾声。蒋亦杰看得“啧啧”摇头,帮对方关好房门,自己简单清洗了一下,就软软瘫在了床上。
虽然只在码头上小憩了一会,浑身疲惫不已,可是闭上眼却没办法立刻睡着。无数问号从他脑子里源源不断冒了出来跑去大哥地盘砸场子的人是谁?是单纯闹事,还是另有图谋?和龙准有没有关系?如果自己计划失败,挑拨不成,下一步该怎么办?用Tony去接近颠九到底可不可行?大哥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卷进风波
“嗡嗡——”手机蜂鸣声把蒋亦杰从半梦半醒拉回了现实。
猛然睁眼,窗外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拿起电话一看,是龙准。他赶紧坐起身,清清喉咙,调整情绪:“喂?龙哥你找我?”
龙准依旧是嘻嘻哈哈、不紧不慢的腔调:“阿杰啊,晚上有安排吗?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吃饭、洗澡、按摩,咱们兄弟好好乐一乐,顺便也商量些事情。你呢,先准备准备,等下阿力会到附近去接你。”
“好的龙哥,那稍后见。”挂断电话,蒋亦杰心里犯起了嘀咕,龙准请吃饭请洗澡,绝对不会只是交流感情那么简单。商量些事情?龙准除了指派自己出去卖命,还有什么值得和自己这个“人质”商量?
很有可能对付颠九的行动就在今晚!
吃饭只是行动之前的准备时间,而洗澡是为了保密需要,所有人赤身露体聚在一起听候调遣,自然没办法和外界暗通消息。如此一来,还可以避免因为直接搜身和没收通讯工具而伤到情面。这倒很符合龙准既谨慎又狡猾的行事风格。
晚上这顿饭龙准出手极其阔绰,却破天荒没有点任何酒水,他的行为再次验证了蒋亦杰的推断。
趁上厕所的机会,蒋亦杰偷偷传了简讯给大哥,约定好派人在桑拿房外蹲守,一旦发现大队人马出发,立刻照计划通知杨明礼。
果然,从浴室里出来龙准立刻把人聚在一起,派发了衣服,面罩,枪械之后,不留任何接触外界的机会,直接把人拉上了车。上车之前蒋亦杰小心搜索了一下周围环境,见街对面站着几个代客泊车的小弟,猜测里面应该有大哥的人,他故意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