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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刀锋你为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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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缺个人,显得空空荡荡的。上床之前,他特意帮弟弟铺平了床单,拍松了枕头,拉好被子,然后很规矩地躺到了专属于自己的半边,可是少了那个八爪鱼一样蹭上来的家伙,总觉得浑身从里到外都不对劲了。

  在黑暗里闭着眼躺了半天,蒋庭辉无奈地拧开小壁灯坐了起来。他从床头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只烟盒,小心翼翼打开,里头孤零零放着烧掉了顶端的半支烟。他把烟抽出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好久,才心满意足把烟装进烟盒,妥善地放回了原位。

  小妹仅仅离开了两天,怎么像两年那么难熬呢?这一定是种病,一种叫“蒋小妹依存症”的病,虽然不会致命,却无药可医。

  重新躺回到床上,蒋庭辉依旧睡意全无,只能两眼圆睁瞪着天花板出神。他只要一闭眼,耳朵就会发痒,紧接着听见蒋亦杰趾高气昂地发号司令:“喂,蒋庭辉,去买烧鹅饭!蒋庭辉,给我捏脚!蒋庭辉,内裤脱掉”而他总是条件反射地想要跳起来,去执行小妹的命令。

  在尝试过数羊、深呼吸、绷脚尖等各种催眠秘法之后,他最终还是拿过手机打给了金毛飞。外岛时间比泰国快一小时,现在那边应该也是深夜了,想来金毛飞睡得正香,但他已经管不了许多了

  …

  蒋亦杰一夜好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通查同样是早早醒了,洗漱完毕也不急着用餐出发,而是蹲在河边等着布施僧侣。清晨河畔洒满了香槟色的晨曦,周遭寺庙里的僧人手托钵盂划着小船悠悠而来,沿河化缘。

  蒋亦杰手臂拄在半人高的木头栏杆上,饶有兴致地观望着,栏杆上头的油漆陈旧不堪,爆起一层碎屑,沾了他满身。通查和一班信众安静等候在岸上,待船只靠近了,就奉上点心,米,和不知名的花等等布施物品,再双手合十赤脚跪地聆听起了祈福经文,神情虔诚而专注。

  等到这一切进行完,蒋亦杰和通查一前一后向卖早餐的小店面走去。坐在椅子上等糯米饭的功夫,蒋亦杰好奇地问通查:“佛陀也会保佑坏人吗?”

  “可能不会吧,但谁来定一个人是好是坏呢?如果我打你一拳,我算是坏人吗?如果我”他眼神锐利地挑了起来,直笔笔射向蒋亦杰身后。不需要任何提示,蒋亦杰立刻从他眼里解读出了危险的示警,一把拎起皮箱利落地飞身跃起,躲开了随之而来的子弹。在他原本所处的位置,桌面上杯盘全部被扫射成了四溅的碎片,一地狼藉。

  通查第一时间窜向了小店旁门,蒋亦杰抱着箱子紧随其后。两人弯腰灵活地绕过高高堆起的罐子、木柜、塑胶盆等日用杂货,冲上油漆斑驳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狭窄楼梯,流弹在耳边呼啸而过,通查还锲而不舍地转头追问:“如果我救了你一命,我算是好人吗?”

  蒋亦杰没好气地骂道:“丢那妈!”一脚将人踹进了低矮的扩角屋檐底下,免得挡路。

  两人在朝阳照耀的长廊上飞速奔逃,一侧是简易搭建的木棚子,装点着方格小窗与积满灰土的花盆石板,一侧是宁静碧绿的河流,对岸耸立着弯弯翘起的细尖房顶,金色屋顶倒映在水中,荡漾出粼粼波光。脚步声敲击着木板地面,仿佛在为一支木吉他独奏曲打着节拍,咚咚,咚咚,咚咚

  走廊尽头,再没路可跑了,蒋亦杰与通查交换了一下眼神,相继从二楼飞身跃下。再往前跑是个露天小公园,种满一丛丛热带植物,绿意盎然间点缀着洁白的石塔,斜晖洒落,在塔尖上投射出一环套一环的七彩光晕,热气烘烘的草地上,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正在踢球。

  没头苍蝇般乱撞一通之后,蒋亦杰已经完全辨不出方向了,只能凭直觉判断车子停靠的方位。追踪者的身影在远处晃动,两人飞快闪进石塔的背后掩藏起来。踢球的少年们对即将发生的混战丝毫未觉,依旧沉浸在欢快的游戏之中,高昂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蒋亦杰从塔后悄悄探出头,观察着四周形势,短暂地思索了一下,他果断抽出手枪拉下了保险。身后的通查想要阻止,不等一句“慢着”说出口,蒋亦杰已经扣下扳机,一枪打爆了少年们脚下的足球,巨响和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少年们受到惊吓,吵嚷着纷纷向街口跑去。

  枪声也同时暴露了两人所处的方位,密集的枪弹如骤雨般轰射过来。通查被迫紧贴石壁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头,还在不知死活地与蒋亦杰纠结:“你刚才救了十几个人,但等下又要杀不知多少,你算是好人坏人?”

  蒋亦杰懒得理睬他,只管谨慎还击,并顺道寻找着逃生路线。很快他发现,子弹是从几个不同地点射来的,而且枪声只是密集地响了几秒就戛然而止了,那些开枪的人,似乎也在观察,也在思考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攻击完全没有计划性,没有半点配合

  蒋亦杰越想越不对劲,他猛然转身,枪管顶在了通查的额头上,而此时此刻通查手里,黑洞洞的枪口也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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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亦杰猛转过身;枪口稳稳顶住通查额头,脸上带着终于猜透谜题的畅快神色。如他所料,通查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也正指向他的眉心。石塔阻断了阳光,两人被严严实实遮挡在阴影里,只有眼珠是闪亮的,彼此目不转睛审视着对方。

  “你想让我被人干掉?”蒋亦杰下巴轻扬;居高临下将手枪向前送了送。

  “难道你没这么打算过?”通查粗重的眉毛跳了一下,虽然身高比蒋亦杰矮了差不多五英寸,气势却分毫不让。

  第一波枪声过后,是诡异的宁静,下一次攻击随时都可能发动。两人的大脑都在飞快运转着,形势紧急;每一个小小选择,都会带来截然不同的后果。汗珠从额头鬓角滑落,有几滴淌进了眼睛,火辣辣杀得生疼,却没人眨眼。

  对视片刻之后,两人竟不约而同抿起嘴角,轻笑了出来。这也是从相识到现在将近二十个小时里头,两人露给对方的第一个笑脸。

  …

  毕竟有上辈子的经验加持,从一进入公园,蒋亦杰就敏锐地觉察到,子弹声骤然密集起来,且并非来自同一方位。以此推断,追踪的人马很可能不止颠九一家。

  金毛飞守在暗处,根据约定不接到指令绝不可贸然动手,龙准的人或许一直在远远监视,却没有向他们开枪的理由。如果说警方早早盯上了通查和他老板塔昆的话,也应该在交易现场抓人才对那么剩下的一方未知势力,就是和泰国人、或者和通查本人有关了。

  从在曼谷机场开始,尾巴就没断过,跟着通查一路跑到彭世洛城,屁股后头自然也不干净。

  从通查的身手与表现来看,绝不是酒囊饭袋,自己能观察到的东西,一定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联想到初次碰面时的逼视与耳语,到昨天夜里悄悄走来的试探,再到今天早上故意拿捏时间的布施,知道不太平还要拖拖拉拉招摇过市,那明摆着是在等待某些人和某个机会。

  刚才那伙追踪者在早餐店里就明目张胆开了枪,又不管不顾地疯狂追了过来,看样子是无所顾忌的,可为什么进入公园这个更适于围堵的场地之后,反而变得谨慎而迟疑了呢?蒋亦杰不由推断,那或许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另一伙人马的存在,难辨敌我所以不敢贸然动手。

  再回头想想通查之前的表现,在早餐店里不紧不慢地说废话,故意选择了靠近旁门的位置,却又在最后关头救了自己一命,并拉着自己一道逃走如果就蒋亦杰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因为,通查的计划被打乱了,就在他想动手的时候,却发现赶到的人他根本不认识!

  短暂思考过后,蒋亦杰索性把心中的疑惑直截了当问出了口。如果通查说一个“不”字,蒋亦杰定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谁知通查并没有躲躲闪闪,那句反问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直觉告诉蒋亦杰,通查的眼神里没有杀意。

  无论如何,这趟旅程真够刺激!

  “不如”

  “要不然”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不需要多说,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接下来便是无声地彼此揣度。

  就在这当口,一束浅浅的影子从通查背后的地面上冒了出来,杀手是逆光潜行的,不知道是一时疏忽还是天生就蠢,他只顾着隐藏好身体,却忘记了太阳光的存在,脚下的影子提早出卖了他的行踪。

  蒋亦杰的右手正持枪抵在通查头上,来不及多做准备,直接丢了个警示的眼神,左手粗鲁地一巴掌将通查拍倒在地,紧接着向前凌空飞跃,“砰”地一枪结果了偷袭者。落地后不待他站稳,就被通查一脚勾在踝骨处,仰面摔倒,随之而来又是一声枪响,在他身背后,另一名偷袭者也被通查干净利落地射杀了。

  在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的情况下,两人迸发出了惊人的默契,实力旗鼓相当,配合也天衣无缝。而那个只提出了一半的建议,也已经不需要继续了,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再没有多余的废话,蒋亦杰对着通查比划了几个清晰的手势,通查有力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各自靠向石塔边缘,蒋亦杰竖起手指无声倒数:“三,二,一!”

  数到“一”,两件外套高高抛了出去,吸引住了来自外界的火力。紧接着两条黑影就地滚出,豹子一样敏捷地在相邻几座石塔间跳跃飞奔,灵活地借助各种掩体,三两下窜进了树丛之中,消失不见了。

  一阵混乱而猛烈的枪声过后,手持武器身着迷彩服的黑帮分子们拨开树荫追踪上去,树丛对面是铁栏封住的围墙,两边是曲折的小路,所有人分开追出好久,都没能摸到蒋亦杰与通查的人影,甚至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

  听到手下回报说人给跑掉了,颠九气得头皮都快炸了。他跟蒋亦杰之间的恩怨,可不止是“敌人”这么简单。

  颠九万分痛恨靠外貌和心计接近他的人,那不光会欺骗他的感情,也会昭示出他的愚蠢。偏偏蒋亦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招惹他不够,还把更合他心意的Tony也送了过来。

  要知道,他多少年欢场里打滚,却难得碰上Tony一样的好货色,那家伙脸蛋水嫩,屁股圆翘,捏上去都弹手,尤其在床上,又High又嗲,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如果不是因为蒋亦杰使出阴谋诡计坑他,他哪舍得把心爱的尤物运出公海分尸解气?

  每每想到龙准和蒋亦杰的所作所为,他都恨不得活剥了两人喝血吃肉!

  碍于正叔威严,颠九在外岛没敢贸然动手。三角街上丢掉的生意让他损失惨重,可不想失去更多了。另一方面他大哥佛头也发下话来,勒令他老老实实,切勿再生事端。

  坐馆竞选在即,佛头也想凭实力去拼一拼。他们兄弟和龙准算是拐了几个弯的远方表亲,从前关系还算不错,是从古展死掉之后才渐渐疏远的。依照佛头本意,不想与龙准为敌,哪怕对方主动挑衅,也尽量退让。偏偏弟弟不省心,着了龙准的算计,和对方闹了起来。佛头屡次规劝不成,只好放下狠话,告诫颠九说,要是有本事就一举把龙准搞死,没本事的话,就乖乖待在家里做好缩头乌龟,等明年把坐馆争到了手,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颠九确实想忍气吞声下去了,他甚至想过放弃泰国之行,真的跑去澳门谈谈地下赌场生意。可Tony的事彻底惹恼了他,什么大局什么前程他已经没精力去管了,一心一意只想置龙准与蒋亦杰于死地。

  到了泰国之后,他派人暗中盯紧了龙准,有几次动手的机会,都被他忍住了。既然龙准让他人货两空还栽了大跟头,他也不能仅仅让龙准丢下几条人命那么简单。

  他本想悄悄跟着蒋亦杰和龙准,等他们到了清迈和泰国人交易的时候再动手,来个一锅端,谁知半路察觉到还有其他人在打蒋亦杰和泰国小子的主意。颠九觉得再等下去恐生变故,他生怕龙准老奸巨猾,在半路就神不知鬼不觉把生意给做成了,于是命人想方设法引开另一路追踪者,直接干掉蒋亦杰,谁承想到底给人逃了。

  颠九黑瘦的脸孔更加阴沉起来,他低头想了想,立刻带人重新上了路。既然蒋亦杰和颠九的目的地是清迈,那只要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守住,不信再抓不到人!

  …

  当颠九的人在烈日炎炎下搜捕的时候,蒋亦杰和通查正缩在下水道里摸黑前行。

  刚才乱枪之中,通查的胳膊被子弹刮出了一道血口子,他从T恤上撕掉了一条布料,想要为自己包扎,无奈单手不够灵活,配合上牙齿也总滑来滑去。蒋亦杰冷漠地看了一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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